第19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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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我想去你們的船上看看,但是不知道你們校長在不在。”
伊薩菲厄澤看着他:“好吧,我去試試,但是他不一定會聽我的。”
維達爾目送她回到船上,過了一會兒,兩個人身影走出來,維達爾辨別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是克魯姆和卡卡洛夫。
“真有你的。”他低聲喃喃。
克魯姆在和卡卡洛夫說些什麽,然後把他帶往魁地奇場地。
卡卡洛夫一直對克魯姆有求必應,誰讓他是給德姆斯特朗帶來了大量生源的國際巨星呢?
不一會兒,伊薩菲厄澤又出來了。
她徑直往這邊過來,帶着維達爾偷偷上了船。
她給維達爾披了件他們的毛皮鬥篷,看大小估計是安德烈亞的衣服。
但是想起來之前他的鬥篷已經在禁林裏給費倫澤了,忽然又不是那麽确定。
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就和四個月前在魁地奇世界杯住的帳篷一樣,都是施了魔法的,裏面看起來比平常的船艙更大。
學生們就住在那一排排小房間後面。
安德烈亞和克魯姆住的是這條走廊最盡頭的那一間。
伊薩菲厄澤把他領到門前,輕輕扣了幾下門:“安德烈亞!他來了。”
裏面傳出來一陣玻璃制品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然後只聽安德烈亞說:“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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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安德烈亞打開門,露出他憔悴的臉和枯黃色的頭發。
一看就知道他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
他對伊薩菲厄澤點點頭,然後把維達爾拉進來關上了門。
這不是一個非常整潔的房間,桌上堆滿了安德烈亞的魔藥和坩埚,還有大大小小的玻璃瓶,裏面裝着奇怪的液體,顏色稀奇古怪,有的是流動的,有的是粘稠狀的。
看樣子克魯姆的東西占的地方還是更少,鑒于安德烈亞蠻橫地把他的坩埚擺在地板正中間,維達爾算是知道為什麽克魯姆總是想在城堡的圖書館,或者魁地奇場地上待着了。
“在家裏就算了,在外面你也是這麽肆無忌憚嗎?”維達爾帶着一言難盡的表情說。
“彼此彼此。”安德烈亞根本來不及擡頭看他。
他坐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中間,正在往坩埚裏加一點粘稠的弗洛伯毛蟲黏液。“怎麽忽然想起來要找我?”
維達爾也跟他一樣坐在坩埚旁邊:“德拉科不知道在犯什麽病,一直在說很讨人厭的話。”
“所以你需要我教訓他嗎?”
維達爾忙搖頭:“算了算了,還沒到那種程度。我就是過來散散心。”
“好吧,維達爾。如果你只是想來找我吐槽的,那就別亂動我的東西。”安德烈亞攪拌着鍋裏的藥劑,對維達爾說,“你應該不會毀掉我的魔藥吧?”
維達爾聳了聳肩:“那你一開始就不用放我進來。”
安德烈亞發出一陣苦惱的低吟:“行行好,維達爾,我什麽時候拒絕過你?”
“好吧,我就随便看看。”維達爾單手撐地站起來,在這間不算很大的房間裏四處晃悠。
“算了。跟我講講?你們兩個又怎麽了?”
維達爾就等着他問呢,他把安德烈亞的那些玻璃瓶一個一個拿起來看:“他嘲諷我找的舞伴,說我肯定會後悔。”
“伊薩菲厄澤?”他冷哼着說,“我敢說你們那兒沒幾個人認識她吧?她幾乎沒跟德姆斯特朗以外的人說過話。”
“是啊,他們覺得我和伊薩一起去舞會很可笑。”
“別管他們,你們兩個會是最好的組合。”安德烈亞安撫他說,“但是不必叫得那麽親近,你們還只是見過兩次。”
“我真是搞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和我對着幹,前不久還一直躲着我,現在又不斷挑釁。”
安德烈亞把攪拌棒從坩埚裏拿出了來放在一邊的墊子上擦了擦,擡頭看向維達爾:“你不覺得他這些行為就像是沒成熟的小孩子在尋求關注嗎?”
維達爾的表情就像是嘴裏被塞了一大包糞蛋:“我不喜歡這個說法。”
“好吧。”安德烈亞歪着頭想了想,“其實你不要去理他就能解決很多問題了。不要給他得意的機會,無視他。”
“理解了。”維達爾說,“對了,我有個問題。你是打算一個人去舞會對嗎?”
安德烈亞點點頭:“我不想和一個不喜歡的女孩跳舞。”
“我有個朋友也是這麽想的,你們也許可以交流一下。”維達爾補充,“你見過的,他叫布雷斯。”
“那個高高的,深色皮膚的男孩?”
“對。”
“好吧,但我看還是算了。”安德烈亞無動于衷,“兩個太過挑剔的人聚在一起不一定會惺惺相惜,也有可能是災難。”
“還有,威克多準備和誰一起?”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那是他的隐私。”安德烈亞臉上略帶點得意,就好像知道了一個別人都不知道的勁爆的秘密。
“沒什麽不能說的。”這時克魯姆從外面回來了,他反手帶上門,“是你們學校的赫敏格蘭傑。”
維達爾驚訝得差點跳起來:“赫敏?你邀請的赫敏?”
“威克多,你怎麽這麽簡單就告訴他了。”安德烈亞無奈地說,“現在我倒是成了壞人了。”
克魯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你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人。”
金蛋的研究
維達爾在安德烈亞和威克多的房間待了很久,安德烈亞一邊照看他的魔藥一邊和維達爾說話。
威克多時不時會插幾句嘴,大多數時候都靠着牆坐在他的床上翻一本書。
維達爾湊過去看了一會兒,發現是一本講神奇動物的書。
“你看這個幹什麽?”維達爾擡頭問他,“你也開始對神奇動物感興趣了嗎?”
“不是。”威克多翻過一頁繼續說,“我和安德烈亞發現那只金蛋裏的尖叫聲有可能是一種神奇動物,我猜測那是一種鳥類,但是安德烈亞說他那是一種陸地生物,我在看有什麽神奇動物能發出那樣的叫聲。”
那顆金蛋被放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被拿起來了。
維達爾走過去拿起金蛋仔細瞧了瞧,金蛋表面有一層環形的凹槽。
他把金蛋放到耳邊晃了晃,裏面好像是空的,既沒有重量又沒有物體碰撞發出的聲音。
維達爾回頭問威克多:“你們研究過這個金蛋的結構了嗎?”
“那就是個普通的蛋,是用來裝那些聲音的容器。”威克多頭也不擡回答他,手上又翻過一頁。
忽然威克多坐直,在那本書上的某一頁停下目光:“過來看看這個?安德烈亞。”
安德烈亞眼睛還盯着他的坩埚,單手撐地站了起來:“什麽——我的腿!”
維達爾忙轉頭問他怎麽了。
“坐太久了,突然站起來就發麻。”安德烈亞彎腰,一只手撐着膝蓋,另一只手揉着被壓了很久而發麻的腿。
“好吧,還以為有什麽大問題呢。”
維達爾興致缺缺地說,又把目光轉回到威克多身邊。
威克多擡眼看了一下威克多,念出他正在看的那頁帶着插畫的文字:“惡婆鳥——它會發出令人喪失理智的叫聲。”
維達爾說:“這麽說好像也可以解釋,如果第二個比賽,是讓勇士在關滿惡婆鳥的房間裏撐過一段時間,也不是說不通。”
安德烈亞瘸着一條腿走過來看:“嗯——應該不是,我見過惡婆鳥,它們不是這麽叫的。”
“這樣啊。”維達爾嘆氣說,“我還以為已經找到答案了呢。”
“而且惡婆鳥的傷害性不是很高,跟之前的火龍比起來,用它作為三強争霸賽的第二個項目未免也太草率了。”
安德烈亞就着威克多的手把書往前翻了翻,指着上面的插畫:“我覺得你可以從這些看起。”
他翻到的地方,手所指的內容是關于陸地神奇動物的相關資料。
從客邁拉獸開始,往後是五足怪還有人獸獅身蠍尾獸這些危險的動物。
不過它們都不會像金蛋裏發出的叫聲那樣吼叫。
維達爾看他們兩個一個執着于陸地生物,一個執着于飛行動物,幹脆也插嘴說:“為什麽不會是水裏的?我們還有一片湖呢,說不定他們會把黑湖利用進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起來:“關鍵是,水裏的生物很少有能發出叫聲的啊,在密閉的水下環境裏,它們的聲音很難傳遞出來。”
“好吧。”維達爾悶悶不樂地嘟囔着。
“等一下,我是不是說過不會讓你參與到金蛋的讨論中來?”安德烈亞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維達爾,端正起态度嚴肅地說,“所以你真的是來散心的嗎?還是過來打探情報去告訴你在格蘭芬多的朋友?”
“不信我算了,反正你們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成果不是嗎?”維達爾聳了聳肩,“而且我想了很久,金蛋是威克多的,嚴格來說你也不能參與研究。所以讓不讓我知道可不是你能決定的,對吧,威克多?”
他對威克多露出一個俏皮的微笑,偷偷朝安德烈亞眨了眨眼。
安德烈亞的眼神中還帶着懷疑,但還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不過威克多在聽到安德烈亞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額頭上的青筋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維達爾本來想聽一聽金蛋裏那個尖銳的叫聲,安德烈亞說他們聽過兩遍後就沒再打開過了,因為那聲音在人耳聽來簡直是精神受刑。
現在圍繞金蛋的思考完全基于那兩次的印象。
這樣做其實是非常不謹慎的,考慮到主觀印象的偏差,維達爾強烈要求要聽一遍。
安德烈亞被他磨得沒辦法,讓威克多把金蛋沿着凹槽打開了。
一瞬間房間裏充斥着宛若女鬼尖叫的聲音,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捂住耳朵。
“快關上它!”維達爾尖叫,“那是什麽東西?”
安德烈亞趕緊撲上去手忙腳亂地關上金蛋。
“我現在不覺得是什麽神奇動物了,你們說會不會是什麽很厲害的咒語?就好像人類尖叫的聲音,是不是在暗示勇士要互相決鬥?”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威克多沉穩道,“我們考慮過這個情況,但還是覺得他們應該不會這樣就挑起勇士之間的矛盾。”
“說的也是。”維達爾思考了一下,“反正比賽還有兩個月,這段時間應該足夠讓我們找出金蛋的秘密了吧?”
“嗯。”安德烈亞說,“你是不是出來太久了?現在應該回去了吧。”
維達找他們看了看時間,發現差不多快要到晚餐的時間了:“我們一起回到城堡裏去?”
“我去看看卡卡洛夫校長在哪裏。”威克多放下那本已經被他翻得卷邊的書,拿起鬥篷披上後就先出門了。
這時,維達爾想起來剛才來的時候,安德烈亞讓伊薩菲厄澤給他穿的那件鬥篷,問:“你的鬥篷不是丢在禁林裏了嗎?”
安德烈亞笑起來:“我又不是只有那一件,就像你的學院長袍,總有換洗的吧?”
在威克多回來以後,安德烈亞把維達爾蓋在鬥篷下,和威克多一左一右把他帶出了船艙。
回到了城堡以後正好趕上晚餐,他們順勢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
維達爾發現德拉科和其他人都坐得很遠,一個人孤零零地占據着三個人的位置。
安德烈亞也看了看德拉科,轉過頭來朝維達爾擠眉弄眼,維達爾翻了個白眼沒再看他。
德拉科注意到剛剛從外面進來的維達爾。
他和安德烈亞還有威克多一起,身上還穿着德姆斯特朗的鬥篷,于是知道維達爾這個下午肯定是和他們在一起。
從布雷斯給他解咒開始,他在休息室裏待了一會兒,然後忽然聽到從外面來的一個三年級男生說,他看到二年級的弗羅斯特和德姆斯特朗一個女生在湖邊說話。
德拉科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一直以來他都在試圖阻止別人靠近湖邊那片隐蔽的草地。
黑湖在霍格沃茨占據了很大一片地方,從城堡的入口那片廣闊的大草坪開始,湖的沿岸長着茂盛的草地和一些不同種類的樹。
在上學期魁地奇球賽後他和維達爾待了一下午的那片草地,其實也是他第一次去。
那是平時幾乎無法注意到的角落,但是視野意外的很好,能看到一大片湖面。
他是機緣巧合下才會找到那個地方的,所以之後維達爾找過來的時候,他還挺驚訝的。
他還記得那個下午的氣味,是陽光和雨後青草還有泥土雜糅的清香。
那個味道時不時出現在他的記憶裏,若有若無,想要去追尋的時候就消失不見了,總之一直忘不掉。
之後他和維達爾吵架,想找個地方散散心。
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就出現了那個地方,然後就在那裏遇到了維達爾。
腦海裏莫名其妙地閃現出奇怪的念頭,于是就有了他生平第一次向人求和的經歷。
不知道為什麽他很拒絕他們以外的第三個人發現那個地方。
所以當聽到維達爾和一個德姆斯特朗的女孩在黑湖邊的草地上說話,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等他急急忙忙趕過去的時候,沒在那裏看到人。
都沒想到自己冒失地跑過來,或許又會被正在生氣的維達爾攻擊。
後來打聽了一會兒才知道,那個德姆斯特朗的女生是在他們船邊的草地上和維達爾說話,而且很快就進去了。
他猜想是維達爾是去找他哥哥安德烈亞,讓那個女孩幫忙把他帶進去。
這麽想就好多了。
看着安德烈亞一邊熱情地對維達爾關心這關心那,一邊用冷漠的眼神看向這邊,德拉科也在暗暗觀察他。
德拉科總感覺安德烈亞對自己的敵意很大,而且對維達爾有一種近乎變态的保護欲。
“他還在看這邊,你說他是不是想吃我的魔咒?我新學了一些很惡毒的詛咒,絕對可以好好教訓他。”
安德烈亞稍稍彎下腰躍躍欲試地在維達爾耳邊說,一邊眯着眼睛看坐在對面那排座位,和他們隔了七八個位置的德拉科:“啊,好可怕的眼神。”
維達爾坐得筆直,頭都不擡:“管他呢,別陰陽怪氣的,好好吃你的飯。”
“知道了。”安德烈亞朝德拉科勾起一道挑釁的微笑。
德拉科面無表情收回視線。
聖誕節前夕,維達爾一整晚都在給家人朋友們寫信,一直寫到半夜,就為了能在明天早上讓貓頭鷹們在聖誕節當天送達。
特別是拉爾夫。
他最近幾乎每周都寫兩封信送到霍格沃茨來,并且要求維達爾一定要寫回信。
某一次早餐時,貓頭鷹咋咋呼呼地把拉爾夫的信送到維達爾手上的時候,安德烈亞正好在邊上。
安德烈亞當天晚上就義正言辭地寫信給拉爾夫,表示自己也想要和維達爾一樣的待遇。
雖然拉爾夫一直和克裏斯托弗還有雪莉吐槽這件事,說這個大孫子非常粘人,但他還是很高興地開始給安德烈亞寫信。
維達爾知道以後忽然覺得安德烈亞很精明。
拉爾夫一個人住在哥德堡,身邊只有一個家養小精靈。
兩個兒子都有自己的事業,平時忙得腳不沾地,時時不着家,都不能常來看他。
孫子孫女也不在身邊,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雖然老頭子看起來很倔強,但是從他要求維達爾給他寫信這個舉動就看得出,他還是很想念孫子的。
安德烈亞雖然不是親孫子,但是有人念着的感覺總是好的。
聖誕節這天早上,城堡裏的氣氛在前幾天的不斷預熱升溫之下達到了頂峰。
這一天給人的感覺和別的時候都不一樣,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給大家添堵,像德拉科這種不挖苦人就渾身難受的人也沒有特意去給別人找麻煩。
所有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聖誕節禮物。
就連經常睡懶覺的維達爾也早早爬起來,打起精神和阿莫斯一邊說話,一邊拆自己今年的聖誕節禮物。
那一堆大大小小顏色不一的禮物就堆在他的床腳,應該是家養小精靈一早送過來的。
維達爾拿起最上面綠色包裝的包裹反複看了幾遍,沒有發現署名。
其他的禮物都标了名字,但是只有這個沒有。
他輕輕把銀色緞帶打的蝴蝶結拉開,拆開這個墨綠色的包裹,發現裏面有一本精致的筆記本。
在潔白的紙張中間夾着一朵鳶尾花的幹花,下面則是一盒點心。
維達爾把那片花拿起來看了看,也不敢用力,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他看不懂這是誰送的,又是想表達什麽意思,就放在一邊了。
接着他又去拆其他的禮物。
所有人的禮物中間,德拉科的禮物最敷衍,只有一支精裝羽毛筆。
他猜想德拉科還在因為之前那個石化咒而生氣。
但是他也一樣,只送了一盒蘸羽毛筆用的墨水,看起來他們還是挺心有靈犀的。
“來看看這個?”阿莫斯笑着說,“我哥哥給我寄了一瓶迷情劑,他難道以為我可能會用到嗎?”
維達爾看了兩眼說:“或許吧,你有在他面前表露出有喜歡的人的跡象嗎?”
“怎麽可能,估計是惡作劇吧。”阿莫斯把那瓶小小的粉紅色液體随手扔到一邊的軟墊上,“我一直都知道他有多惡劣,應該是專門送來膈應我的。”
維達爾皺眉看了眼那瓶迷情劑:“說起來,我好像對你哥哥一點也不了解,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阿莫斯臉上的笑意逐漸變淡:“知道這個對你沒什麽好處,總之他這個人還是不要深交比較好。”他說,“你要迷情劑嗎?以防有了喜歡的人不知道怎麽辦?”
“說什麽鬼話,有喜歡的人也不會用到這種東西。”維達爾假笑道,“還是你想咒我一直愛而不得嗎?”
“開個玩笑,別當真。”
舞會前的準備
拆完所有禮物以後,維達爾和阿莫斯一起下樓去公共休息室裏和朋友們見面,然後和大家去禮堂裏吃早餐。
早餐也比平時更豐盛,姜餅人脖子上系着用紅色糖漿做的圍巾,長桌上擺着各種各樣的聖誕節裝飾。
桌上的聖誕老人坐在馴鹿拉的雪橇上,小小的聖誕樹上挂着很多亮晶晶的裝飾。
而這些都是糖果做的。
面包,點心,煎蛋還有果醬黃油都好像更加新鮮,當然這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心理作用。
因為看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的客人滿足地吃着他們學校準備的聖誕節主題早餐,讓人心裏産生一種莫名的驕傲感。
在舞會即将開始的前一個小時,所有還留在霍格沃茨的學生都在精心準備參加舞會的妝容和服飾。
女孩們要更早,她們對自己的妝容和外貌顯然比男士們更在意,維達爾聽說潘西和達芙妮一下午都待在寝室裏,赫敏提前三個小時就開始準備了。
維達爾在寝室的鏡子前反複擺弄他上個暑假在對角巷買的那件新禮服——也是他人生最正式的一件禮服。
這是一件墨綠色的禮服長袍,和他以前最喜歡的那件有點相近,不過顏色會更暗一點。
上面還有一些精密的刺繡,是一些不知名的花朵和兩只由金線勾勒的孔雀圖案——這也正是他選中這件禮服的原因,它和他的魔杖很相配。
阿莫斯也穿着他從到霍格沃茨以來穿過最華麗的長袍。
深紫色的長袍上面繪着很多銀色的月亮和星星,上面均勻地撒着金粉,在燈光下搖曳生輝。
“說實話,我現在還挺緊張的。”阿莫斯坐在他的床邊碎碎念,手指摳着桌子上鋪的墊子,呆呆地看着窗外被一群大魚攪渾濁的湖水。
但要是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眼神根本就沒有聚焦。
“不知道在舞會上我能跳到什麽程度。我很久沒有跳過舞了,上次還是在冰島,和家裏一些親戚參加一場私人舞會——我不喜歡那次舞會,他們的飲料很酸。那些食物都缺乏生命力,你知道冰島沒什麽美食文化,冰島人這方面的想象力很貧瘠——我已經受夠那些鯊魚了,他們總是做得很鹹。它們在水裏的樣子倒是很好看,我在格陵蘭島附近見過一條,它的牙齒很大——”
“你想表達什麽?”維達爾心情很好,正對着鏡子低頭擺弄他的領帶,企圖把它變得更整齊服帖。
他盡量表現得更有耐心,想聽完阿莫斯因為緊張而不斷噴湧而出的碎碎念。
但是阿莫斯越來越不着邊際,話題扯得很遠。
維達爾從舞會聽到食物,然後是鯊魚……他意識到阿莫斯并不是在認真地和他分享家鄉的故事,于是打斷他:“你的舞伴是潘西。別擔心,她很好,就算你一直踩她的腳她都不會怪你。”
“最好是那樣——”阿莫斯忽然反應過來,皺眉朝維達爾喊,“說什麽鬼話!我才不會踩她的腳!”
維達爾看着鏡子裏近乎完美的自己,左右欣賞着,并順便檢查哪裏還有瑕疵:“開個玩笑,放松點,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緊張。”
阿莫斯這一個小時裏一直都渾渾噩噩的,幾次差點和別人碰在一起。
要不是維達爾時刻注意着,不讓他走着走着就撞到牆,阿莫斯可能就要在舞會開始前的十幾分鐘裏,暫停慌亂的奇怪念頭,先想辦法治愈頭上的大包了。
舞會将在晚上八點開始,斯萊特林的學生們被要求在公共休息室裏先和自己的舞伴會面,然後一起去到門廳等待禮堂在準确的時間被打開。
維達爾和阿莫斯一起下樓的時候,發現休息室裏不再是陰沉沉的,大家不同顏色的長袍把本來總是被火光照耀的陰暗休息室變得鮮活起來。
德拉科一早就在他常坐的位置上坐着了。
他穿着一件黑天鵝絨的高領禮袍,帶着一枚漂亮的蛇形綠寶石胸針。
淺金色的頭發向後梳得整整齊齊。
雖然這一身很帥氣,但是休息室裏最吸睛的恐怕不是他。
布雷斯坐在他對面,他沒有用太多修飾,只是突出自己的天生優勢。
但這就夠了,深色皮膚由白色禮袍映襯,顯得更有視覺沖擊力。
狹長的棕色眼睛帶着微妙的高傲和不屑——只有這一點不足,大家都能從他的眼睛裏感受到他傲慢的個性。
他身邊沒有舞伴,正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裏擺弄着他的魔杖。
維達爾和他們遠遠地打了個招呼,立刻得到了回應——也沒有那麽快,至少他不确定德拉科那漫不經心的一瞥到底算不算回應。
不過布雷斯倒是沒有剛才看起來那麽冷漠了。
而潘西,她實在可以說得上是光彩照人。
當她一手提着淺粉色裙子,另一只手在鑽石手鏈的裝飾下虛扶着樓梯扶手走下來的時候,維達爾承認自己被驚豔到了,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才十四歲。
“漂亮極了,潘西。”維達爾對她微笑着稱贊,“你絕對會是場上最耀眼的那個。”
潘西笑着說:“謝謝。”
阿莫斯在他們身邊顯得更緊張了,就好像從沒見過漂亮姑娘一樣。
他笨拙地讓潘西挽住自己的手臂,走下剩下的階梯,然後坐到柔軟的沙發上。
“很漂亮,潘西。”德拉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
潘西的笑意一直沒有消退,她輕輕向阿莫斯身邊靠:“謝謝。”
再過不久達芙妮也下來了,她是最後一個。
維達爾走上前去:“需要我把你送到舞伴身邊嗎?”
達芙妮驚喜地向他道謝。
“不用麻煩了,我就在這。”德拉科站起來說,“大家都齊了就走吧?”
還有一些人,就像維達爾一樣,舞伴在別的學院甚至別的學校,就只能在門廳和他們會面了。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都打扮得光鮮亮麗,整齊地從休息室出發上樓去了。
總的來說,他們的風格偏暗沉,大多是些深色的袍子。
在休息室昏暗的火光中還不見得,一走出他們位于地下的休息室,這個特點就變得很明顯了,尤其和其他學院比起來。
不過這也不影響他們的光彩。
在門廳裏,大家都聚在禮堂門口等着舞會開始,維達爾遠遠地就看到了安德烈亞和威克多。
安德烈亞穿的是一件寶藍色的長袍,紫色的頭發特意做過造型,用一根打着蝴蝶結的淡藍色發帶紮起來垂在腦後。
他也沒有舞伴,和紅色袍子的威克多站在一起,靜靜地和大家一起等着。
維達爾沒有看到伊薩菲厄澤,就向他們走過去:“看見伊薩了嗎?。”
安德烈亞看見他,摸了摸珍珠耳墜:“我說過了,別叫得那麽親密,伊薩菲厄澤還沒過來,你恐怕要等一等了。”
維達爾聳了聳肩:“沒關系,她可以慢一點,我不急。”
安德烈亞笑着說:“怎麽不見你對我這麽紳士?”
“如果你也是一位漂亮女士的話,我會的。”
安德烈亞本來想揉揉他的腦袋,看到維達爾警惕得眯起來的眼睛,想起來他還要參加舞會,于是手在半路上改了道,拍在他的肩膀上。
“回去吧,馬爾福的眼神幾乎要把我殺了。”安德烈亞調侃着說。
維達爾回頭,正好捕捉到德拉科轉過去的側臉:“關他什麽事?”
安德烈亞推了他一把:“不知道,但你最好回到你們學院的隊伍裏去,等會兒進場的時候離他們近一點兒,今天是聖誕節,別再跟別人吵架了。”
“好吧,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麽問題,不過既然今天是聖誕節。”維達爾無奈道,“我知道了。”
伊薩菲厄澤總算在最後一分鐘之前到達了門廳,在擁擠的人群中找到了維達爾。
“等很久了嗎?抱歉,我本來已經到了,臨時發現袍子不知道在哪被刮了一道,只能回去換一件。”
“沒事,正好趕上。”維達爾伸出手讓她攬住,“我得說你可沒有浪費一秒鐘,你看。”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他們說話的這一刻,禮堂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四位勇士和他們的舞伴被安排在最前面,被麥格教授帶領着先走進了禮堂。
之後,維達爾還有剩下的巫師跟着他們陸續進去。
“真漂亮,我倒是沒想到來參加一個争霸賽也能看到這麽漂亮的禮堂。”
伊薩菲厄澤在維達爾耳邊小聲說道,她目不轉睛地盯着那片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那裏今夜閃爍着數不清的漂亮星星,還有一場人造流星雨。
整個禮堂都被重新布置過,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做這些的時候非常用心。
維達爾看着那些挂在牆上,由槲寄生和常春藤編成的花環,它們被精心編制,還設計好了形狀。
腦袋裏想着的卻是,按照傳統,站在槲寄生下就必須要接吻,那麽這一禮堂裏的人都應該要接吻才對。
忽然維達爾想起自己和伊薩菲厄澤成為舞伴可不算是愛情的結果,但那可是他的初吻。
幸好沒有人強按着他們的腦袋要他們接吻,不然那将會是什麽樣的場景誰也想象不到。
他扭頭看了看伊薩菲厄澤,她好像也沒有這個想法,只是饒有興趣地打量着他們的禮堂。
玫瑰花叢中的情侶
勇士們被帶到主賓席,他們要在那裏用晚餐。
其他人坐在特意由長桌換成的小桌子旁,每個小桌子邊都可以坐十個人。
威克多身邊坐着的是赫敏,維達爾早就知道了,但是他之前一直沒能認出她來。
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蓬蓬的頭發沒有亂糟糟地披散着,而是往後梳成了一個優雅的發髻。
威克多看起來非常高興。
維達爾一下就看出來了,威克多非常喜歡赫敏,不然也不會表現得那麽精神。
他正手舞足蹈地和她說着什麽,絲毫沒有發現在場的很多人用憤怒的眼神看着赫敏。
大家先在禮堂裏面吃好晚餐,之後舞會才會正式開始。
四個勇士和他們的舞伴以一支舞開場。
漸漸地,大家也都加入進來。
舞場裏變得熱鬧起來。
維達爾和伊薩菲厄澤只跳了一支舞就停下來了。
伊薩菲厄澤對這種活動不是很熱衷,她和維達爾打過招呼以後就找個地方坐着和朋友聊天去了。
之後維達爾又和阿斯托利亞,潘西和達芙妮各跳了一支舞。
說實話,幸虧他長得快,今年暑假已經和潘西差不多高了。
不然如果還是去年那個身高,維達爾都不好意思和四年級的姑娘站在一起。
在和達芙妮跳他今天的最後一支舞的時候,他們兩個正好在威克多和赫敏附近。
維達爾偶然間聽到威克多用奇怪的口音在叫赫敏的名字,然後由赫敏耐心地糾正。
維達爾覺得非常奇怪,因為在這之前威克多可以很流利地說出“赫敏”這個詞,但是現在他卻和赫敏假裝自己不會讀。
在舞場裏,大家都開心地跳舞,和朋友們一起聊天,嘗一嘗不同口味的酒,還有古怪姐妹的音樂伴奏。
這大概是他們在霍格沃茨度過的最放肆的一個聖誕節。
不知不覺,維達爾就從舞場中間下來了,坐在一堆陌生的臉中間拿了一杯果酒。
他一邊抿一口酒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