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感覺,所以他能很敏感地知道自己有麻煩了。
他用力回頭,看到一只醜陋的格林迪洛正朝他龇牙。
哈利想用魔杖擊退它,但他忘了自己只是長出了鰓,并不能在水裏說話。
事實上除了人魚,他猜想這世上恐怕沒有別的生物能在水裏清晰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哈利的魔杖在水的影響下只能發出一道沸騰的水柱。
但這就夠了,那只髒兮兮的格林迪洛的皮膚立馬被灼傷。
哈利就趁着這個機會掙脫開了,并且朝着水草稀疏的地方游去。
威克多對自己施了一個變形咒,企圖把自己變成一只鯊魚。
但是咒語出了些問題,他只能把腦袋變成鯊魚的樣子。
不過這就夠了,在短時間內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普通學生在他這個年齡也不一定能比他厲害。
他是第二個下水的,在塞德裏克後面。
但是由于他生活的地方在更北部,習慣了寒冷的天氣,還有冬泳。
他更能抵禦刺骨的湖水對身體産生的負面影響。
不久他就被一群看起來非常不友好的格林迪洛包圍了。
他們看起來非常惡毒,它們就像一群難纏的康沃爾郡小精靈,圍繞在他身邊企圖把他拖下去。
威克多毫不客氣地用他巨大的鯊魚嘴恐吓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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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綠色怪物很顯然一輩子都生活在黑湖裏,從沒見過這樣的生物。
它們在警戒的同時還保持着好奇,拖着威克多兩條腿不斷向下。
威克多的腦袋變成了鯊魚,但是兩條腿還是人類的樣子,他沒法咬住在腿邊徘徊的格林迪洛。
沒辦法,只能抽出魔杖,對着惡劣又瘋狂的格林迪洛施了幾個無聲咒,它們立馬全身僵硬,筆直地沉入水下去了。
威克多舉着自己的魔杖,在剩下幾個綠色怪物面前用力揮了幾下。
僵持了一會兒,它們應該是覺得自己沒什麽勝算,慢慢散開了。
又游了一會兒,威克多發現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差極了,幾乎是什麽壞事都讓他碰上了。
應該是剛才那群格林迪洛讓他昏了頭,繼而失去了方向。
他發現自己離預計的目的地越來越遠,反正這不是什麽好地方,因為在他前面有一只巨大的烏賊。
它還沒有發覺這裏有一個人類。
威克多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忽然想起,之前聽維達爾說過,黑湖裏的巨烏賊很喜歡學生,從來不傷人。
他也不知道這消息可不可靠,或者它會不會被告知應該在比賽時刁難學生?
不過看起來它似乎沒有理解人類語言的能力。
這時,巨烏賊游動了一下,正往這邊過來。
它發現了這個正在往後退,遠離自己的學生。
威克多心裏咯噔一下,估算着巨烏賊的體積還有移動速度,覺得自己這場比賽可能要糟。
但是巨烏賊只是用觸手戳了戳他,然後把他卷起來想送上湖面。
威克多意識到這點,覺得更糟了。
它大概以為自己是不慎掉下湖的倒黴學生,想把自己送出水面。
威克多努力掙動,企圖讓自己看起來很有活力,不像一個需要幫助的學生。
巨烏賊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當發現那只大鯊魚的腦袋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人類應該有兩條腿,兩只手,還有一個小小的腦袋。
而長着巨大的獠牙的大腦袋則不是人類應該有的。
威克多趁着這個機會用力推着巨烏賊的觸手。
它握得很緊,沒辦法,威克多只能對它施了一個無聲咒語。
巨烏賊吃痛地把他扔出去,那只被力松勁洩擊中的觸手劇烈地在水裏掙動。
它飛速游開,遠離這個威脅的鯊魚人,就像一個被壞人欺負的小孩,委屈又憤怒。
威克多沒時間向它道歉,趕緊回到正軌去。
當他到達人魚的領地——一個水下的簡陋小村莊時,那裏只有幾個被綁在人魚雕像尾巴上的人質,還有長相一言難盡的人魚。
再游近一點,他發現那些人質身邊還有一個人。
那是哈利波特。
哈利焦急地在人質身邊游來游去,企圖把他們都解救下來,但是長着墨綠色頭發的人魚大笑着阻止他。
威克多游過去,發現了被綁在雕像上的安德烈亞。
安德烈亞墨綠色的頭發像水草一樣随着水流舞動,和那些人魚幾乎沒什麽兩樣。
好在他的臉一看就不是一個冷水人魚該有的樣子。
威克多游到他身邊,用巨大的牙齒咬着那些綁着他的水草繩子。
但是鯊魚的牙齒從來就不是用來做這些的,假如他們的任務是抓住一只人魚帶上去,那他一定是第一個完成的——他只需要用那鋒利的牙齒攔腰咬住一只人魚。
但他們不可能設置這樣不人道的項目,不管是對人魚還是勇士來說。
威克多的餘光撇到那些人魚手中鋒利的叉子,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他焦急地咬着安德烈亞身上的水草。
這時,哈利波特游到他身邊,給他遞了一個尖銳的石頭。
他趕緊接過來,把繩子割斷,然後像扛一袋石頭一樣把安德烈亞扛在肩上。
安德烈亞平時絕對不會允許他這麽做,但是現在他又沒有意識,所以威克多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威克多看向哈利波特,他守在另外兩個人質身邊,看樣子想等最後一個勇士過來,确保所有人都安全地回到岸上去。
他知道自己勸不動這個單純又善良的男孩,所以扛着安德烈亞就立馬往湖面游了。
如果再晚一點,超過一個小時的時限,安德烈亞說不定要死在這裏。
一想到歷屆三強争霸賽的死亡人數他就急得厲害。
當他浮出水面時,把安德烈亞扔上去後,立馬用一個變形咒把自己變回原形,然後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
安德烈亞剛浮出水面,意識就開始恢複。
看時間,他們還是遲了,而且遲了很久。
威克多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他們怎麽可能真的會讓安德烈亞消失,那首歌提到的一個小時應該只是提示他們任務的時限。
他們被裹在毛茸茸的毯子裏面對面坐着。
安德烈亞呼了口氣,嘴裏有一股熱氣冒出來:“真沒想到,他們可真夠狠的。”
“他們打你了?”
“沒有,不過我沒想到會被弄昏這麽久。”
“你沒什麽可以抱怨的了,那群人魚死死地守着你,就算我不去你也不會被殺死。”
威克多悶悶不樂地說,他還在想自己居然傻到覺得超過一個小時人質就會消失。
“我才是最慘的,你比我享受多了。”
“好吧,辛苦你了。”安德烈亞笑着說,“不過還要謝謝你,原來我是你最心愛的寶物啊。”
威克多瞥了他一眼:“瞧給你得意的,要不是我們認識這麽多年,現在我救上來的就是赫敏了。”
念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不由降低聲音。
安德烈亞調侃他說:“你還得感謝我。難道你舍得讓可愛的格蘭傑小姐被浸在水裏嗎?”
“是啊,謝謝你了。”
沒一會兒,最後一個勇士也上來了,帶着他的“寶物”和德拉庫爾沒能成功帶上來的寶物——她的妹妹。
“走吧,都到齊了。”安德烈亞說。
等威克多走過去和另外三個勇士一起等待分數出來,安德烈亞用毯子搓了搓頭發,站起來向觀衆席走過去。
關于穆迪的猜想
勇士們的得分很快就出來了。
目前排名第一的是霍格沃茨的塞德裏克,他是第一個成功把人質救上來的。
和他并列的是哈利波特。
然後是德姆斯特朗的克魯姆,最後是布斯巴頓的德拉庫爾。
威克多看着德拉庫爾懊悔地緊緊抱着她的妹妹,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羅恩,還有赫敏一起激動地慶祝,塞德裏克和他的女朋友秋張小聲說話。
他轉頭看了看披着毛毯已經走到觀衆席和維達爾說話的安德烈亞,咬着牙暗暗想,他的“寶物”可真不識好歹,也不看看場合就留他一個人站在這裏。
他只好眼巴巴回頭看向赫敏,又垂頭盯着自己的腳趾,尴尬得不知所措。
這時,他遠遠看到維達爾動了動,然後站起身來。
沒多久他就和安德烈亞一起跑過來。
“你真是太棒了!”維達爾緊緊抱住威克多,“真不敢相信,變形術是很高深的魔法,你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學會了!”
威克多笑着拍拍他的腦袋說:“這不是還沒成功嗎?”
“那也很厲害了!”
安德烈亞走到他們之間說:“我們一定要站在冷風裏讨論這個問題嗎?我的衣服濕透了,現在要回去洗澡。”
威克多沒有理睬他,繼續和維達爾讨論關于水下的問題。
“你看到人魚了嗎?我曾經在寝室裏見過,他們可不算好看對吧?”
“是啊,我還在湖裏碰到了巨烏賊,差點就被送上湖面來。”
“它很喜歡學生,總是會幫助掉下湖的人。不過你是怎麽擺脫它的?”
“你們聽到我說話了嗎?”安德烈亞插到他們兩個中間,兩只胳膊搭在他們的肩上,“我說,我要回去了,威克多!”
威克多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安德烈亞就知道他是不高興了,勾着他的脖子笑着說:“好了,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威克多嘆了口氣:“我就不該對你抱有期望,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麽會選你作為人質。”
“好吧,實話告訴你。”安德烈亞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其實他們本來想在我和你漂亮的舞伴格蘭傑小姐中間選一個,但是她拒絕了。她說和你認識的時間太短,由我來做人質比較合适。”
比賽結束後,勇士們又有四個月的準備時間。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平常的樣子,大家的學習步入正軌。
一天,維達爾和阿莫斯一起從魔藥課的教室裏出來的時候,他們發現門外站着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卡卡洛夫。
他那宛若長在額頭上的眼睛冷漠地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在門口等着,藏着陰毒的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裏面正在檢查魔藥材料的斯內普教授。
維達爾走出一段距離以後,慢慢站定,悄無聲息地回頭看着他。
阿莫斯疑惑地扯了扯他的胳膊:“你不走嗎?”
維達爾想了想,說:“你知道斯內普教授以前和卡卡洛夫先生認識的事嗎?”
阿莫斯看了看魔藥課教室門口那個穿着黑袍子的巫師:“我聽說過一些傳言,但是這些事不好讨論。”
“好吧。”維達爾回頭繼續往休息室的方向走,“走吧,潘西不是要和你去約會嗎?”
阿莫斯又開始結結巴巴:“你——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吧?”
“當然。但是你今天一整天都處于亢奮狀态,并且試圖把沒有研磨成粉末的幹荨麻和河豚魚眼睛加入坩埚,我只能往這個方向猜。”
阿莫斯皺眉:“我有嗎?”
維達爾使勁點頭,用力和阿莫斯握手:“沒錯,幫我和潘西說一句謝謝,謝謝她給了我這個機會,在魔藥課上能發現你錯誤的機會。這可不多見啊,是不是?”
阿莫斯狠狠地撞了下他的肩膀:“是啊,便宜你了。”
下午沒有課,維達爾要去西塔樓的貓頭鷹屋棚寄信。
當他把那封又大又厚的信封交給福金時,他隐隐約約聽到一些聲音。
“——其實她還算不錯,你也太無情了。”
“我沒有用過激的詞,喬治。”
“我看她剛剛都快哭了。”
“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她是——哦。”
弗雷德·韋斯萊走進來看見維達爾正在給一只貓頭鷹順毛。
兩個人立刻安靜下來,直勾勾地看着維達爾的背影許久沒有說話。
維達爾直覺他現在不應該留下來,把福金放開以後就快速離開了。
他的心在劇烈跳動,他剛剛聽到了一個不應該聽到的秘密。
這個消息讓他整個下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索性就沒有按計劃去圖書館了。
但是更糟糕的是,當他回到休息室,他發現特蕾西坐在一張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用羽毛筆飛快地寫着什麽。
他想告訴自己那當然是論文作業,但是他的腦子總是把它想象成別的東西。
維達爾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往那個方向瞄。
“怎麽了嗎?你剛剛一直在看我。”特蕾西擡起頭,兩條棕色麻花辮随着她擡頭的動作被牽動,“我臉上有什麽嗎?”
“呃——沒什麽。”維達爾覺得自己這個樣子一看就很心虛,為了避免讓她多想,就說,“我想問阿斯托利亞最近為什麽總是不見影子,你知道嗎?”
“哦,我大概知道,她在和一個德姆斯特朗的男生談戀愛。”阿斯托利亞漫不經意地說。
“這樣,好的——什麽?你是說阿斯托利亞?”他反應過來,瞪大眼睛大聲說,“是我認識的那個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的妹妹?”
特蕾西輕輕閉上眼,上身往後仰:“對,他的男朋友就是那個和她一起去舞會的。”
“那個男生是不是長得很像金色飛賊。”維達爾語無倫次地說,“這是當然的啦!”
他想到不久前和阿莫斯讨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別像個純情小夥子,阿斯托利亞又不是什麽古板的人。”特蕾西皺眉看了看他,卷起羊皮紙往女寝走了。
留下維達爾一個人怔怔地坐在原地喃喃地說:“難怪,我就說為什麽最近總是一個人,原來都背着我談戀愛去了。”
後來維達爾在走廊上無意中碰到阿斯托利亞,她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兩樣,根本看不出來她在和某個人談戀愛。
不過這本來也不是光靠看就能看出來的。
晚上維達爾回到寝室的時候,阿莫斯正在擺弄他的一只新胸針。
他把它戴在胸口,反複從維達爾身前經過去拿一些東西。
“夠了,我看得很清楚。”維達爾疲憊地揉着眼皮說,“很漂亮,潘西的眼光不錯是不是?”
阿莫斯站在鏡子前如同孔雀開屏:“是啊,很漂亮。”
“你不覺得自己出了什麽問題嗎?這可不像你,我現在還記得一年前你不愛說話的樣子。”
“你不了解。”阿莫斯低頭用手指摸了摸胸針的羽毛,“我覺得挺好的。”
維達爾站起來重重地躺在床上:“你高興就好。”
“我一直想問,你買這筆記本有什麽用嗎?”
維達爾稍稍支起上身,探頭看向阿莫斯。
他正疑惑地拿起一本筆記本看着封面。
維達爾又躺下去:“哦,那個啊。那是一個聖誕節禮物,不知道是誰送的,不過他肯定不算了解我,我又不是喜歡寫筆記的人。”
“我覺得上面可能有一些魔咒,你應該小心一點。”阿莫斯把筆記本放下,邊走向他的床頭邊說。
“所以你看到了,我就沒碰過它。”
第二天是星期六,高年級要去霍格莫德村。
對維達爾來說,這又是不知道怎麽打發時間的一天。
他想在城堡裏逛一逛,現在還有很多地方都是他沒有去過的。
很大程度是因為他上的課還沒有到需要用那些教室的情況。
在經過三樓的時候,他恰好和一個很讨厭的教授擦肩而過。
維達爾回頭看穆迪匆匆忙忙的背影,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穆迪用力握着他從不離身的酒壺灌了一口,木腿用力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在穆迪走進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之前,他用他粗狂的聲音說:“我看着你呢,最好不要搞什麽花樣。”
維達爾莫名其妙地前後看了看,這條走廊裏只有他一個人。
他忽然覺得自己脊背在冒汗。
“嘻嘻!你不知道他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嗎?”一個穿着彩色明亮衣服的矮小幽靈從牆裏鑽出來,笑嘻嘻地說,“斯萊特林的小鬼!哈!哈!膽小鬼,你在害怕嗎?”
維達爾面無表情繼續往前走。
要說他最不喜歡霍格沃茨的一點,那就是這個。
他讨厭一切幽靈,他們都是死物,沒有生命卻殘留在世間。
他們不像畫像裏的人,他們可以用那不存在的軀體穿越過牆壁,餐桌,酒杯和一切。
他根本不想知道幽靈的由來,還有他們存在的意義。
所以他從來不會和幽靈說話,而是假裝他們根本不存在。
但是皮皮鬼不一樣,他不算幽靈,有實體,可以觸碰到一些東西,城堡裏幾乎所有人都被他惡作劇過。
所以他可以讓維達爾不能忽視他。
維達爾寧願把他們歸為一類。
他板起臉轉身往樓梯的方向走,假裝沒有看到皮皮鬼。
皮皮鬼這次好像鐵了心要整他一頓,就算之後血人巴羅可能會找他麻煩:“皮皮鬼大人讓你看着他!皮皮鬼大人不能被忽視!”
他快速飛到維達爾前面,把一個紙團砸在他的腦袋上。
維達爾一言不發,也不看他,只是直直地走向樓梯。
“皮皮鬼大人可以告訴你一個小秘密,皮皮鬼大人什麽都知道!他會告訴你一個關于木頭腿的秘密!”皮皮鬼跟在維達爾身後,在他身邊飛來飛去說。
維達爾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遲疑片刻後反應過來,這個“木頭腿”應該指的是剛剛出現在這裏的穆迪,他輕輕擡起頭。
皮皮鬼眯起眼睛笑起來:“那個木頭腿——他有一個——喝不完的酒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中計啦!”
他朝維達爾扔了許多紙團,然後歡快地在空中盤旋幾下,鑽進牆壁裏不見了。
維達爾氣了個半死,用力踢着那些該死的紙團,用腳尖碾着它們,一邊狠狠地咒罵皮皮鬼。
如果不是因為穆迪的一些奇怪舉動讓他有不好的預感,再加上穆迪對斯萊特林一些不同尋常的反感态度,維達爾才不會去搭理皮皮鬼。
“斯萊特林扣十分!在走廊裏亂丢垃圾。”穆迪這時從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裏走出來了。
他那只可怖的魔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拄着木頭拐着從他身邊經過。
維達爾的目光一直死死跟随着他直到背影消失。
他現在知道了,穆迪的眼睛能穿透一切,也包括他自己的大腦。
所以他那只魔眼現在一定在透過後腦勺盯着自己。
從他把德拉科變成白鼬,并且反複在課堂上折磨他以後,維達爾就對這個教授不抱任何好感,他甚至不想認可穆迪作為教授的身份。
所以維達爾毫不畏懼,死死地盯着穆迪的後腦勺,心裏湧起一陣不好的感覺,他總感覺穆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直到維達爾回到休息室時才想起來,這種不好的感覺他在去年也有。
那是除現在以外,唯一一次有這種感覺。
在某些特定時候遇見盧平教授的時候,尤其是那個發生了很多事的夜晚尤其強烈。
後來他知道了盧平教授是一個狼人。
那穆迪也有類似的情況嗎?比如——他也是一個狼人,那個從不離身的酒壺裏裝着的是狼毒藥劑,防止自己在滿月将近時變成狼人。
但這也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狼毒藥劑只能在變成狼以後保持理智,而且穆迪也不會在某些時候忽然消失。
另外,他是英國非常有名的傲羅。
而傲羅應該是不會招狼人這類生物才對,不過也不排除他在成為傲羅之後被咬的情況。
雖然他也不想拘泥于這一個猜想,但是和盧平教授一樣的感覺讓他不得不這麽想。
維達爾一整個下午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把穆迪假設成狼人,反複找資料企圖證明他的行為符合一些狼人中的特例。
但是仍然一無所獲。
他猜穆迪來到霍格沃茨有什麽目的。
他不像盧平教授那樣對所有人都很親切和藹,而且明顯有一些神經質和偏執的傾向。
目前只知道他在教學方面頗為激進,對某些人非常不友好。
大概是因為在他的傲羅生涯中,抓過太多來自斯萊特林的食死徒。
這個猜想不能告訴任何人,因為它還不夠成熟,但是他會一直證明下去。
青草、雨水和苔藓
星期天的時候,維達爾從床上醒來,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呆呆地看着不遠處的玻璃窗,有一只傻乎乎的銀色小魚一下一下地啄着他們的窗戶。
它大概是想繞過這面玻璃,所以不斷地改變位置。
但是很可惜那是徒勞的。
維達爾看了好久,終于意識到這只蠢魚在做什麽。
他掀開被子揉着眼睛站起來,過去用力拍了拍玻璃,那條魚被吓了一跳,快速游開。
阿莫斯已經離開好一會兒了,不知道他去哪裏了,但是維達爾猜肯定和潘西有關。
他不确定現在應該洗漱然後去禮堂吃早餐,還是繼續躺回床上睡個回籠覺。
這時,外面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維達爾疑惑地走過去開了門。
“你剛醒嗎?”德拉科穿着一件做工精致的巫師袍,筆直地站在門口皺着眉上下打量他一番,“昨晚什麽時候睡的,熬夜了嗎?”
說着他還一邊往裏面走。
“你管我什麽時候睡,我就愛睡懶覺。”維達爾攔住他,“幹什麽?誰讓你進來了。”
德拉科斜了他一眼,擡手輕輕撥開維達爾的肩膀,笑着說:“阿莫斯讓我幫他拿個東西,他說走的時候太急忘記了。”
維達爾懷疑地看着他的眼睛說:“我不知道你還會幫人拿東西。”
德拉科沒再回他,徑直往裏走,還邊打量着他們的寝室。
說實話,平時他确實不會答應。
但這可是一個好機會,他從沒進到過這間寝室,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樣子的。
“你們居然還有一個星空頂,誰做的?”德拉科仰着頭饒有興趣地問道。
維達爾呆呆地坐在窗邊說:“我畫的——不是,阿莫斯,這幅是他畫的。在我們上天文課之前是我畫的,後來他就重新畫了幅更标準的。”
德拉科遺憾地輕輕搖頭,維達爾當然沒有注意到,他只看見德拉科低下頭,目光在那些軟墊和擺放得亂糟糟的書本上徘徊。
“可真夠亂的——這是什麽?”他拿起一個小小的瓶子,裏面是泛着珍珠母光澤的液體,“迷情劑?你們居然有這種東西。”
他舉起那小小的瓶子對着光仔細看:“品質還很不錯。”
“那是阿莫斯的聖誕節禮物,是他哥哥送給他的,我們都用不到,就扔在那了——你不是要幫他拿東西嗎?拿完就走好嗎,記得帶上門。”
維達爾不耐煩地抓了抓他亂成一團的頭發,跟在德拉科身後說。
“那麽急催我做什麽?”
“因為我又想睡覺了。”
德拉科充耳不聞,拔掉瓶塞,輕輕嗅了一下。
那是他最喜歡的味道,是高級木制家具特有的氣味,還有修剪過的青草和泥土、雨水雜糅的清香。
“別亂動!”維達爾把玻璃瓶搶過來,蓋上瓶塞,抱怨地瞪了他一眼,“你現在最好離開我的地盤,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德拉科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去找阿莫斯提到的那本忘帶的書,假裝無意說:“你有聞到什麽味道嗎?我怎麽感覺你們這兒有股味道。”
維達爾皺眉,鼻翼輕輕翕動:“嗯——苔藓的味道,是不是哪裏發黴了?不是吧,我早就猜到了,我們的休息室在地下,又這麽潮濕。”
德拉科動作僵住,他無法把自己和苔藓聯系在一起,苔藓?這種陰暗潮濕環境下生長的植物,為什麽會是苔藓?
“我想起來了,這有點像我家那邊森林裏的味道。”維達爾又說。
德拉科僵硬地笑了笑,心裏的失望像沉甸甸的石頭,重重地壓在心頭。
“我找到了。”德拉科直起腰,手裏拿着一本硬殼書,淡淡地說,“你要和我一起出去嗎?”
維達爾把迷情劑放回原來那個軟墊上:“不了,我寧可待在這裏,再睡個回籠覺。”
德拉科點了點頭,拿着那本書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順便帶上了門。
維達爾聽着門“咔擦”一聲被關上,還在琢磨自己為什麽會在霍格沃茨的地下聞到這種奇怪的氣味。
德拉科沉着臉走出去,把那本書帶給了和潘西一起坐在一個偏僻樓梯口的阿莫斯。
“怎麽了?拉着個臉,誰惹你了。”潘西敏銳地發現他心情不好,嘻笑着說。
德拉科瞥了她一眼,對阿莫斯說:“你最好注意一點,我聽說過你家裏的情況。”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明白這是遷怒,但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
潘西莫名其妙,問阿莫斯:“他說什麽?你家裏怎麽啦?”
阿莫斯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沒什麽,我可以處理好,不用擔心這個。”
德拉科這一天的心情就這麽被影響了。
維達爾聞到迷情劑,沒有聯想到自己,只有瑞典的森林。
他能想到最壞的答案也就是安德烈亞。
他們不是親兄弟,又格外親近。
他們住在一起,經常在家裏逛一逛後山的森林也是有可能的。
德拉科滿腦子雜念,忽然想起布雷斯好像提到過,維達爾曾經對德拉庫爾很感興趣,那是不是說明他喜歡的是女孩?
或許在瑞典有一個女孩在等着維達爾,而他甚至都沒有聽過她的名字。
這麽想着,他的心情更沉重了。
他又想起聖誕節那天晚上安德烈亞說的話,更覺得希望渺茫。
不知道是否應該堅持下去。
傍晚,布雷斯過來找他:“怎麽感覺你今天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你失戀了嗎?”
德拉科淡淡瞥了他一眼:“別多事。”
布雷斯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好吧。聽說了嗎?三年級的戴維斯好像和格蘭芬多的一個韋斯萊表白了。”
德拉科狠狠地皺眉:“咳——咳!你說什麽?韋斯萊?我看不出來他有什麽值得喜歡的地方。”
布雷斯翻了個白眼:“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想什麽,不是羅納德·韋斯萊,是那對雙胞胎啊。”
“那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她居然蠢到當着大家的面和他表白嗎?”
“嗯——怎麽說呢,其實是一個我們學院的男孩聽到了,然後不小心說漏嘴了。”布雷斯狀似遺憾搖搖頭。
“怎麽會?是誰說出去的?”維達爾拍着桌子站起來,驚訝道。
阿莫斯手心下壓:“你先冷靜一點,他不是故意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是波比·斯塔克。”
“這就沒什麽好奇怪的了。”維達爾坐下來,用諷刺的語氣說,“之前你和潘西的事不就是他發現然後到處說的嗎?”
阿莫斯突然反應過來:“等一下,聽你的語氣,你是早就知道?”
維達爾掩飾似的摸摸鼻子說:“差不多吧,我去寄信的時候聽到韋斯萊兄弟在讨論這件事。”
之後他們碰上特蕾西的時候,她已經差不多被邊緣化了。
但是由于之前她也沒有處于中心過,所以看起來就沒有那麽尴尬。
維達爾看到阿斯托利亞坐在她身邊,往前探着身子去看她寫的論文。
手指指在上面問特蕾西一些問題。
“我想了想,還是不用特意去關心她,感覺她也沒有受很大的影響。”維達爾小聲對阿莫斯說,“如果我們這時候去打擾她們,說不定會适得其反。”
“我們想的一樣。”
時間過得非常快,直到關于三強争霸賽的記憶開始在大家的腦中淡忘。
這時候維達爾收到一封爸爸寄來的信。
信上說斯威諾克開始了他職業生涯的第一場正式比賽。
不是在非常盛大的比賽中,不過好歹也是代表瑞典在打比賽。
克拉西還是不贊成,就算看到斯威諾克已經開始魁地奇職業生涯了,也不放棄讓他進魔法部工作的念頭。
雪莉也結束了她長期的工作,回到他們位于斯德哥爾摩的家裏了。
維達爾一收到信就跑去找安德烈亞。
他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雪莉了。
她的工作保密性非常強,所以經常好長一段時間不能回家。
這次她一放假,維達爾就開始想見面的事。
但是稍微估算一下就知道,現在已經四月了,複活節假期剛剛過去,離期末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這個時間點前不挨後不着的,非常尴尬。
說不定到他能回家的時候,雪莉又走了。
安德烈亞看了兩眼信:“真是的,為什麽你的信那麽多字,我的卻只有幾句話?”
維達爾要了他的信來看,确實非常簡短,提了一下斯威諾克的現狀,和雪莉放假的情況就什麽都沒有了。
安德烈亞一把把信封奪回來:“沒別的辦法啊,還能怎麽樣?只能聽天由命了。”
另外,關于穆迪的事。
因為維達爾有特意去注意,雖然穆迪有一只魔眼,在人多的地方也不是很容易找到那道探究的視線的主人。
所以維達爾也能稍微得到一些信息。
就比如,穆迪經常會去貓頭鷹棚。
據他得到的消息所知,穆迪身邊幾乎沒有一個可以進行長期通信的人。
當然也不排除他在中年的時候忽然認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