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不僅是一位有名的藥劑師,結交的朋友也是些有出息的人。
就比如那個安德烈亞·弗羅斯特。
他的父親就是瑞典之前頗有名氣的馴獸師,後來做了魔法部的管理司司長。
最近被調去了英國做大使。
布蘭迪在外地旅游的時候還經常會看一些報紙,這個克裏斯托弗也是一個又英俊又有前途的小夥子。
如果不是這個小夥子,他也不能這麽早就回來繼續做魔法部部長——當然,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不過等成功以後一定得好好感謝他。
布蘭迪咳嗽兩聲,站起來的時候餘光瞥到隔壁那個房間。
他想了想,走過去打開門。
“早上好,拉爾夫,你還好嗎?”
新部長
拉爾夫躺在躺椅上,十指交叉安放在身前。他擡起眼皮瞥了眼布蘭迪。
“哦,我很好。”他拖着冗長的調子嘆道,“假如我可以被放回家去的話,那就更好了。”
布蘭迪笑眯眯地說:“會的,不過那恐怕是我們成功以後的事了。”
“我對你又沒什麽用處。”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布蘭迪走到他身邊,拿起旁邊桌上那一疊報紙翻了翻,“我來告訴你吧。你的兒子一聽說你失蹤,就立馬來聯系我了。你敢想象嗎?我之前怎麽拉攏他都不願意加入,早知道你這麽有用,我還要等那麽久做什麽呢?”
拉爾夫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随便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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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像個老頭子,你爸爸不會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布蘭迪裝模作樣地放下報紙,“他以前是站在我這邊的,你知道嗎?”
拉爾夫說:“當然,所以我實在不喜歡你。”
布蘭迪假模假樣地搖搖頭:“沒辦法,我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我。”
布蘭迪離開這個狹窄的房間,把拉爾夫一個人留在裏面。
拉爾夫又閉上眼躺好,他的魔杖被布蘭迪收走了,現在幾乎什麽都做不了。
克拉西快步走到升降梯裏,這時候裏面已經站着一個人了。
那可能是一個新來的職員,克拉西之前從沒有見過他。
他不放心把後背交給一個陌生人,所以特意站到這個人的身後。
“弗羅斯特先生,您去幾樓?”那個男巫微微低下頭問。
克拉西看不到他的表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問:“你是哪個司裏的?”
“神奇動物管理部,先生,您去幾樓?”
“二樓。”
那男巫稍稍側身,克拉西看到他的側臉,忽然覺得他有點眼熟。
“先生,那裏已經被反對派攻克了,我不建議您現在過去。”年輕男巫沒有立即按下按鈕,而是提醒道。
克拉西越看越覺得眼熟,聲音也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于是又問:“你以前在哪裏工作?我怎麽沒有見過你。”
男巫的聲音變得有點低沉:“先生,我前幾年剛剛畢業,最近才來魔法部,我想您可能是見過我的父親,他上個月剛剛去世了。”
克拉西平淡地說:“哦,我很抱歉。我去二樓。”
男巫幫他按了一下那個印着“2”的按鈕,然後往後退了一步站直。
克拉西可以看到他握着魔杖的那只手不自覺地捏緊,并且時不時調整動作,好像是在為接下來的什麽動作做準備。
克拉西輕輕揚起下巴,魔杖慢慢舉起來。
二樓到了,升降梯的門被打開。
克拉西用魔杖抵住身前男巫的後背:“你最好別動,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手抖。”
他歪了一下頭,清楚地看到在升降梯的另一邊,一群人用魔杖指着裏面。
“你爸爸是上個月死在監獄裏的那批犯人中的一個是嗎?”克拉西從容地說。
他的魔杖尖頂住這個年輕人的背,推着他慢慢往前走。
年輕的男巫咬着牙擠出一個“是”。
對面的幾個巫師中間,站在最前面的是克拉西的兒子斯威諾克。
他沒有一點意外,斯威諾克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這是他很久以前就設想過的情況。
但是這不代表他會對斯威諾克用魔杖指着自己這一行為無動于衷。
“斯威諾克,你想做什麽?”克拉西平靜的語調讓斯威諾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斯威諾克握緊魔杖,手心裏的汗挂在魔杖上,讓他更加不安。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很多人對當局有些不滿。”斯威諾克看了看被他的爸爸當作人質的那個男巫,對克拉西說,“我不是要針對您——”
他身後有人發出不滿的抗議聲,斯威諾克想回頭看一眼,但是他爸爸戲谑的眼神讓他忍住了。
“好吧。”克拉西嘆息道,“你很不錯。”
“所以可以請你帶我們去見班德嗎?”
克拉西沒有回答他,而是平靜地打量着他身後的每一個人。
他們大多數是魔法部底層職員或者他們的家人,他甚至能認出來幾個熟悉的面孔。
倒不是因為他們的職位有多高,而是因為和這個被他用魔杖指着的年輕人一樣,他們多少由于被關在監獄裏的家人的緣故,在審判庭裏露過面。
克拉西作為部長顧問,經常出席這種會議。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我恐怕你們是被人耍了。”克拉西魔杖尖一用力,把他身前的年輕巫師往前推,然後從容地對他們說,“我還以為布蘭迪會派更有能力的巫師來打頭陣,結果來的都是——”
他的表情一言難盡,略帶憐憫,就好像被十幾個魔杖指着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群巫師并沒有受過更嚴格的訓練,一下就被他激怒了。
有幾個就要沖過來教訓他,被斯威諾克攔住。
“不用激動,我和你們走。”克拉西收回魔杖,兩只手都舉到所有人都能看見的高度,“只希望之後你們不要後悔。”
幾個巫師互相對視着,斯威諾克往後退一步,由裏恩對克拉西施了一個繳械咒。
他的魔杖由斯威諾克暫時保管。
大家都變得興奮起來,他們就好像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立馬往下一層樓去了。
斯威諾克心裏一直覺得很不對勁,他的父親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
克拉西的掌控欲非常強,據說他的性格就是曾祖父的翻版。
另外,還有他剛剛提到的布蘭迪。
斯威諾克敢确定自己不是為這個人來的,他的首要目的是不讓魔法部的人傷害爺爺,然後才是幫朋友們争取更大的利益。
但其中絕對沒有一個叫做布蘭迪的人的作用。
一天以後,魔法部就被攻克下來了,他們幾乎沒有什麽損失。
一切順利得都有點蹊跷了。
克裏斯托弗第一時間去找了布蘭迪。
布蘭迪表示等他正式上任,就會首先整頓審判庭,讓他們交出拉爾夫。
後來的某個早上,維達爾在那一天的早報上看到了這個消息,關于瑞典魔法部的巨變。
他拿着半片面包去找德拉科。
德拉科這時候正在後山的森林外延散步。
這幾天德拉科都喜歡早晚去那裏散步,他說他很喜歡那附近的空氣。
維達爾驚喜地表示,那也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德拉科在背後翻着白眼,小聲嘀咕:“當然啦,不然我為什麽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但他發現,這和他在迷情劑中聞到的氣味非常相近。
因為這裏是一個小島,四面都是海,空氣常年較為潮濕。
森林裏潮濕的空氣和苔藓交纏在一起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看看這個。”維達爾把報紙遞給德拉科。
德拉科沒有按照他的意思接過來,而是上下打量着維達爾的穿着。
維達爾在這裏沒有穿他的巫師袍,而是他在哥德堡時為了融入當地,幫拉爾夫采購一些麻瓜用品時穿的衣服。
他上身是一件白色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沒有扣上,袖子也挽上去了。
下半身是一條寬松的褲子。
這些衣服德拉科非常不喜歡,說白了只要他不拿着魔杖就和麻瓜沒什麽兩樣。
德拉科幾次三番要求他摒棄這種穿衣風格,但是維達爾不理解。
“你就沒穿過麻瓜的衣服嗎?你難道就穿着巫師袍在麻瓜面前走來走去?”維達爾把報紙強硬地塞給他,并且随手指了指那一頁。
“當然,我很喜歡我的巫師袍,麻瓜又不能把它們從我身上扒下來,我怕什麽?”德拉科接過報紙草草掃了幾眼,“這麽草率的嗎?”
“我不了解,斯威諾克前幾天好像也說有點不對勁。”維達爾就着他的手翻了翻,給他指了一行小小的數據,“不過新部長似乎支持率還挺高的。”
他們在這裏又走了一會兒,就決定要回去。
回去的時候蘿拉已經騎在掃帚上獨自抓着飛賊了。
前幾天她在某個上鎖的房間裏找到了一把很早以前生産的掃帚。
仔細檢查過她才發現那是她失蹤多年的一把掃帚。
是在某一次來這裏過聖誕節的時候帶過來,忘記帶走的掃帚。
“別玩了,快下來。”維達爾邊往裏走邊朝她喊,“他們大概馬上就回來了。”
蘿拉從掃帚上向下看:“什麽意思?”
“部長換人了,他說他會解決審判庭的問題。大概是新部長要作出妥協,爺爺應該安全了。”維達爾解釋道。
蘿拉慢慢飛下來,接過德拉科手裏的報紙看了幾遍,臉色越來越嚴肅:“你們都這麽覺得嗎?”
維達爾察覺她可能又知道了什麽秘密,遲疑地問:“有什麽問題嗎?”
“你不覺得布蘭迪這個名字很耳熟嗎?”她扔下掃帚往樓上跑。
維達爾和德拉科不明所以跟上去。
蘿拉在她的房間裏翻找着她的行李。
在某一本看起來非常厚的剪報中翻到了一張已經泛黃的舊報紙。
這張剪報來自多年前,紙面已經泛黃,變得非常脆弱。
上面那個還在笑眯眯地點着頭的男巫正是年輕了許多的布蘭迪。
“他是瑞典之前的某一任部長,在他的任期頒布了十幾條重要法令。”蘿拉讀着她整理出來的資料。
維達爾湊過去看,又看向蘿拉:“怎麽了嗎?我覺得沒有問題。”
蘿拉擡頭死死地盯着他,看得維達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說:“關鍵是他只在任不到半年就被下任了,而這些法令幾乎都是一位叫索爾斯的法官通過的。”
維達爾忽然感到一陣惡寒:“是我知道的那個……索爾斯?那個……?”
蘿拉點點頭:“布蘭迪被拉下臺之前的民衆支持率一直很高,他對待巫師的态度很和藹,而且發言都很幽默,所以大家都喜歡他,但是——”
她快速翻着那幾張剪報,指出那張被她标紅的報紙說:“他之後下達的政令,例如引進阿茲卡班的攝魂怪作為索倫庭的守衛,還有對混血和麻瓜的态度讓人們對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屋裏沉默了好一會兒,維達爾才說:“既然如此,他為什麽還能上臺?”
蘿拉抿唇看着她做的剪報說:“布蘭迪被流放了幾十年了。另外,他在任的那半年索爾斯的名聲很大,那時很多人甚至以為魔法部部長是索爾斯,很少有人記得布蘭迪。”
維達爾說:“我怎麽一點也沒聽說過?”
蘿拉解釋:“有關索爾斯的一切都被禁止提起,你不知道很正常。”
“所以爺爺可能在他手裏?”維達爾忽然就想通了,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驚悚地問道。
他的聲音都因為驚懼而變得尖銳:“爸爸不知道這件事嗎?”
蘿拉搖搖頭:“我不清楚,消息封鎖的那年你爸爸好像在羅馬尼亞,很久沒回國,不知道也正常。”
維達爾忙轉身跑到樓下,邊喊:“還等什麽?現在不去告訴他就來不及了!”
“等一下!”德拉科在他後面追着,大喊道,“這裏的壁爐已經用不了了。”
“什麽意思?為什麽用不了,我們來的時候不就——”他說到一半,看向蘿拉。
顯然蘿拉也知道,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我那天晚上其實想過要回去,但是發現這裏的飛路網線路被切斷了。應該是他們不想讓我們偷偷跑回去才切斷的。”
維達爾又看向德拉科,德拉科無奈地順勢坐在沙發上。
他揉着太陽穴說:“我那天晚上聽到外面有動靜,就撞到她在壁爐裏,沾了一身灰。我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
維達爾頹然坐下來:“那我們是被困在這裏了?貓頭鷹也都不在,這裏也沒人會幻影移形。”
德拉科擡頭看了他一眼,不忍地靠過去:“沒關系,他們應該快回來了,那時候再說也不遲。”
克拉西被關起來沒多久就放出來了,不久就有消息傳出來說,他其實是布蘭迪安插在班德身邊的人。
因為班德過于信任他的能力,所以他才能把班德身邊的親信都換掉。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那天能那麽快攻克魔法部,原來是因為魔法部裏的人都在配合他們的行動。
克拉西和斯威諾克見面的時候,斯威諾克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
克拉西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問:“卡米爾在哪?”
“在克裏斯托弗那裏。”斯威諾克老老實實地說,“媽媽一直不肯走,我們又不能讓她參與到我們的行動裏來,就把她安置在那裏。”
克拉西都沒有再看他一眼,就用幻影移形消失在斯威諾克的視線裏。
魁地奇訓練
維達爾等了一整天,才等到克裏斯托弗過來。
但是不像他們猜測的那樣,他把拉爾夫也一起帶過來了。
維達爾不确定克裏斯托弗到底對布蘭迪了解多少,瞄着他的神色,總覺得他又在隐瞞什麽。
而拉爾夫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一上來就問:“雖然我沒有奢望過,但是我想還是應該問一句,你們這些天有好好學習嗎?”
維達爾默默地別開臉,避免和他進行眼神交流。
蘿拉則站起來假裝去給他倒水。
大家都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不過也沒人拆穿她。
“好吧,我了解了。”拉爾夫聳了聳肩,接着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了兩聲,“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
維達爾猶豫着朝他的方向挪了點距離,結結巴巴地說:“明白,呃——你去哪了?他們有對你怎麽樣嗎?”
拉爾夫笑着說:“沒有,我每天都有報紙和咖啡,也沒有酷刑什麽的,鑽心咒,奪魂咒什麽的也沒有,你們大可以放心了。”
蘿拉看他已經轉變了話題,找準時機拿着她倒了有一會兒的水走過來,給拉爾夫面前也擺了一杯:“我們還猜測你可能在布蘭迪手裏——我在報紙上看到的。”
她注意到克裏斯托弗在拉爾夫身後輕輕搖了搖頭。
拉爾夫的笑容變得更大:“你們也太會想象了。我很好,審判庭的人都是我以前的同事,他們不會虐待我。至于布蘭迪,你們都知道我有多讨厭他,如果我從他那裏過來,不可能會幫他說話的。”
維達爾輕輕挑眉,将信将疑地說:“當然。”
後來他們也沒有再商量要回哥德堡去了,大家都在祖宅,繼續住在這裏,就當是給祖宅增添一點煙火氣。
晚上維達爾和德拉科出去散步的時候,他悄悄問德拉科:“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這個爺爺是別的什麽人用複方湯劑假扮的?”
“我不懂你是什麽意思。”德拉科說。
“就是,我覺得他好像戴了一張面具一樣,他以前好像從不會這麽跟我們說話。”維達爾深思了一會兒,“就好像……啊,和你之前那狀态挺像的。”
德拉科就像一只受驚的貓,毛都要炸起來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什麽狀态?你在內涵我?”
“無意冒犯,就是你們兩個都挺像提線木偶的。”維達爾沒有在意,繼續說,“我也不是一定要這麽想,但是,我們上學期不就已經有一個例子了嗎?我覺得往這邊想一想,謹慎一點也沒有壞處。”
“提線木偶是什麽意思?”德拉科追問。
維達爾不耐煩地擺擺手:“就是沒有自己的思想,只會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德拉科臉頰開始泛出淡淡的粉色。
“好了,沒什麽好說的。”
“你想多了,他大概是想瞞着你們什麽事。”德拉科說:“非要說的話我猜你爺爺應該只是不會撒謊。你可以看到他笑的時候臉上的肌肉都沒有帶動起來,這是很明顯的假笑——別質疑我,我看得出來,因為我經常那麽做。”
維達爾想着他的話,最後問道:“所以你覺得我爸爸知道這件事嗎?”
“我覺得你沒必要把他想得太傻,他好歹比你多活了幾十年。”德拉科說。
“克拉西之前跟我說過,爸爸被爺爺寵壞了。”維達爾嘀咕道。
“別說了,我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德拉科想象着那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總之,肯定沒人會相信你爺爺剛才那一番話。”德拉科确切地說,“他們只是不想拆穿他的謊言。毫無疑問,有一些秘密是不能被宣之于口的。”
報紙上報道說,克拉西的事業更進一步,他成為了魔法部副部長,并且不是像克裏斯托弗那樣挂名的副部長,而是真正握有實權的部長。
至于克裏斯托弗,布蘭迪給了他另外的工作,他被調到了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局。
說實話,這個職務并不比大使館好多少,因為它們一樣沒有魔法部中心的文件可以觸碰。
但是也不同。
至少對于克裏斯托弗來說有差別。
比如當他知道他即将要被調到生物管控局時,維達爾發誓他從沒見過克裏斯托弗露出過這樣矛盾的表情。
那是一種介于驚喜和疑惑的奇怪表情,克裏斯托弗自己可能也不理解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畢竟那些認識他的人都以為他其實更想升職,就比如把他這個挂名副部長變成一個實打實的副部長。
所以在克裏斯托弗第一天上任的時候,身邊的同事特意跑過來安慰他,或者挖苦他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要擺出什麽樣的表情。
為了顯得尊重些,克裏斯托弗不好笑着告訴他們他自己的真實想法,難道要說他其實對自己的現狀很滿意嗎?
所以只能頂着一張要笑不笑的臉,和他們一起假惺惺地哀悼自己的事業。
對斯威諾克來說,情況就要好多了。
布蘭迪顯然比班德對魁地奇更感興趣。
他特意給體育司更多的支持,并且活躍地出現在記者前,表示他很期待魁地奇國家隊的成績。
他的行為和态度讓很多巫師對他産生好印象。這時候他們只要稍微關注一下就知道,布蘭迪曾經也是他們的部長。
大家對他的過往更加好奇。
然而奇怪的是,關于布蘭迪的資料好像一夜之間都消失了。
盡管有很多人記得布蘭迪曾經和索爾斯共事,但這樣的發言并沒有得到太大的重視。
在祖宅住了幾天以後,拉爾夫好像開始有點适應了。
他沒有再露出那種假笑,或者在說謊的時候神經質地抽動手指。
這讓德拉科的猜想顯得更加可信,他和維達爾私下裏一致認為拉爾夫是在試圖隐瞞什麽,畢竟一開始他就是自己走出別墅的。
斯威諾克和蘿拉在拉爾夫回來的第二天就走了,卡米爾來接他們。
因為克拉西升職了,他總是說自己很忙,所以斯威諾克和蘿拉又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他。
卡米爾在不久後也回到工作上了。
她是一個小報社的記者,工作範圍很大。
前些日子她請的假已經夠多了,再不回去工作可能會有麻煩。
不過考慮到克拉西現在所處的職位,報社的人估計也不會為難她。
由于他們兩個都沒有時間,斯威諾克只好帶蘿拉去了他訓練的地方。
幸好他們還有多餘的房間,不然蘿拉可能一個暑假都要一個人待在家裏。
蘿拉也對魁地奇很感興趣,所以接下來的這個暑假可能是她過得最愉快的一個暑假。
她可以接觸到魁地奇國家隊的球員,他們都很友善,而且大部分成員都和斯威諾克一起參與了那次關于魔法部的鬥争,大家關系很好,也都很照顧蘿拉。
看樣子,弗羅斯特家将有兩個魁地奇運動員。
至少球隊的人都是這麽說的。
在他們的訓練中,第一次見到蘿拉騎上掃帚抓住飛賊的時候,裏恩打趣斯威諾克:“這就是你說的叛逆?你不會因為你妹妹比你更有天賦就刻意抹黑她吧?”
斯威諾克無奈地說:“你不是認真的吧?那是因為你們沒和她混熟,等過些日子再看,希望你還記得這些話。”
裏恩捏着他的後脖頸說:“走着瞧?”
斯威諾克點點頭:“不過還要謝謝你們願意收留她。”
“說什麽呢?我們是多少年的好朋友,這算什麽。”
“裏恩!斯威諾克!我們要開始了。”遠處一個球員朝這邊大喊,他們兩個站起來喝了會兒水,然後拿着掃帚一起小跑過去。
“斯威諾克!你弟弟他們來了,他們在觀衆臺那邊坐着,你要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嗎?”他們的擊球手拿着球棒揮了揮,大聲對斯威諾克喊道。
“我弟弟?維達爾和誰?安德烈亞嗎?他怎麽也——”斯威諾克邊回頭往觀衆席走邊說,“哦!我沒想到。”
他忍不住笑起來,“你好,德拉科。”
“沒想到?德拉科在我們家待得也夠久了吧,這都反應不過來。”維達爾握拳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說。
斯威諾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維達爾一歪頭躲開了:“我還沒說你呢,爺爺不是管你很緊嗎?怎麽放你出來了?”
“他最近一直不想看我留在他身邊,你知道。”維達爾聳了聳肩,探頭對斯威諾克小聲說,“他有小秘密了。”
斯威諾克說着看向正在訓練的隊友:“是啊,可以理解。你們來這幹什麽?來看我們訓練?不過今天不是專業訓練,今天休息,就是随便打打比賽。”
“這樣嗎?德拉科也是我們學院的找球手,你們能不能帶他一起?”維達爾扳着德拉科的肩膀說。
德拉科一只手一直想捂住眼睛躲開,一邊推辭:“別,別聽他瞎說。”
維達爾懷疑地掰着他的手:“這有什麽,你不會是輸不起吧?”
斯威諾克大笑:“算了,不願意也沒關系,你們看我們打比賽怎麽樣?”
“好吧,我們就坐在這裏。”
斯威諾克又拿着他的掃帚回去了。
他和球隊的朋友說了什麽,不久後他們都騎上掃帚飛上了天。
維達爾還在執着地追問德拉科為什麽不願意和他們一起,德拉科卻已經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場上不停飛來飛去的人影,身體向維達爾的方向傾斜:“你注意到了嗎?斯威諾克的掃帚和他們好像不一樣。”
維達爾也擡頭看了眼,見怪不怪:“正常,克拉西斷了他的生活費,他在魔法部工作的那幾年薪水也低得可以,根本支撐不起一把火弩.箭的費用。不過不用擔心,光輪2000和火弩.箭也差不了多少。”
德拉科若有所思點點頭,眼睛還一直鎖在搶到了鬼飛球的斯威諾克身上。
維達爾見他聚精會神的樣子,也就沒有再找別的話題,專心看他們打球。
斯威諾克總是說自己很有天賦,真不是吹牛。
他經常做出一些驚險的動作,熟練的斷球動作和投球都讓他在這些球員中顯得很突出。
所以維達爾說得也許沒錯,火弩.箭還是光輪2000對他來說可能真的沒有那麽重要。
兩人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祖宅的壁爐裏的火光看起來已經亮了很久。
維達爾習慣性地先上樓看拉爾夫的情況,他們已經承受不起再一次的鬧劇了。
幸好拉爾夫一切都好,雖然手上還握着一本書,但他已經睡着了,那本書攤開在他的胸前,随着他的呼吸不斷起伏。
維達爾輕手輕腳走過去,小心把它抽出來放在桌上,然後給拉爾夫蓋好毯子後離開了這個房間。
德拉科應該是在寫一封信,他每過兩天都要和他家裏通信,看得出來他媽媽很想他。
這是應該的,畢竟他不久前還在霍格沃茨,放假以後也只有短短一周的相處時間。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待在一起了。
之前德拉科和維達爾提起過,他本來是計劃要去德姆斯特朗上學的。
但是因為他媽媽舍不得他去那麽遠的地方,所以這個計劃最終還是沒有實現。
那時維達爾記得自己是這麽說的:“假如你去了德姆斯特朗的話,我可能就不認得你了。”
德拉科說:“怎麽會?你哥哥不是還在那裏嗎?我們說不定會因為這個而再次相識。”
維達爾搖搖頭:“別傻了,你們都不喜歡對方,你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安德烈亞的心思都那麽明顯了,我願意哄着他又不代表我是傻瓜!”
德拉科摸了摸鼻子,偏頭尴尬地說:“好吧,希望他不要聽到你說的這句話,不然他肯定會很難過。真可憐,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你已經看透他了。”
維達爾聽得不住想笑:“德拉科,別藏了,我看到你在笑。”
他想把德拉科不斷扭過去的腦袋扳回來:“你很高興是不是?你巴不得他知道,然後就可以嘲笑他對不對?”
“別戳穿我,讓我多開心一下。”德拉科終于笑出來,無奈地扭頭看着維達爾。
維達爾擺出嚴肅的表情:“說真的,我不想讓他知道。你不了解,他生父不是什麽好人,他小的時候生活很不如意,我不想讓他難受。他也不是有意針對你的,你能理解嗎?”
德拉科斂起笑意撇嘴:“知道了,不過這也能證明他覺得我們關系好對嗎?”
“這還需要什麽證明?事實如此。”
德拉科終于露出今天第一個最真心的笑容。
“你在笑嗎?躲什麽,我看看。”維達爾站起來扳他的腦袋,德拉科不斷往後躲,笑得停不下來:“別這樣,你沒別的事要做了嗎?”
“好吧,天已經很晚了,那我先回去了。”維達爾看了看窗外說,“晚安。”
維達爾出去以後,德拉科一個人坐了很久,然後忽然撲到被子裏無聲地笑着。
分別
過了幾天,維達爾穿着他最近非常喜歡的那套麻瓜的衣服待在前廳裏寫作業。
德拉科則在房子前的一片濕漉漉的草地上,他不喜歡維達爾那副打扮,所以沒有和他一起。
正當維達爾握着羽毛筆,絞盡腦汁不知道在牛皮紙上還能拼湊點什麽糊弄作業的時候,壁爐突然升起了一道綠色的火焰。
維達爾吓了一跳,把墨水都打到了地上。
他驚叫着跳起來,避開那灘墨水,拿起魔杖對地毯上那灘墨水用了一個除垢咒,然後擡頭咒罵:“誰在這個時候突然過來!”
從火焰裏跑出來的是斯威諾克,維達爾眉頭擰得更緊了:“你有什麽事不能先說一句嗎?幻影移行都比飛路粉好!你看看我的論文!”
斯威諾克看起來很急,他匆匆瞥了一眼維達爾的論文,随口說:“我不覺得你這幾張像廢紙一樣的論文有什麽值得可惜的地方,德拉科在哪?”
維達爾又氣又惱:“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找他吧!”
斯威諾克真就沒再理他,自己上樓去找人了。
維達爾這才注意到他手裏居然拿着一把火弩.箭:“火弩.箭!你那麽窮,那是哪兒來的?”
斯威諾克沒時間回答他。
他看樓上只有拉爾夫的書房是關着的,也不敢貿然進去打擾他,只好跑下來問維達爾:“你的論文我會負責,德拉科在哪?”
維達爾翻了個白眼:“不用你負責,你的變形課也不怎麽樣。他在外面,你出去就能看到他。”
斯威諾克拿着那把嶄新的火弩.箭大步走了出去。
維達爾也收拾好殘局趕緊跟着他出去看熱鬧。
斯威諾克找到了德拉科,德拉科支着一條腿在看一本關于古代如尼文的書,他聽到身後匆忙的腳步聲,往回看。
“我不能要這個。”斯威諾克握着火弩.箭舉到德拉科面前,直截了當對他說,“比賽有隊裏提供的火弩.箭,平時訓練我那把光輪2000就已經足夠了。”
德拉科沉默了一會兒,擡頭望着他:“這是我的個人財産,算我送你的生日——”
他猶豫了一下,覺得拿火弩.箭作為生日禮物送給認識沒幾天的朋友是有一點奢侈,于是改口道,“成人禮物。”
斯威諾克愣了一下,随即不可思議地笑起來:“我今年二十一了,成年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而且你才多大,我的成年禮物也不需要你來送。”
德拉科聳聳肩又說:“拿着吧,我又用不到它。與其讓這麽好的一把掃帚在我家裏落灰,不如讓你帶到球場上去。”
斯威諾克還想争辯,維達爾湊到他身邊,眯起眼好奇地看着火弩.箭尾部那個小小的燙金名字:“斯威諾克,我想你可能拒絕不了了,這上面已經有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