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好幾天都興奮得睡不着覺。

她開始頻繁地請教德拉科關于找球手的問題,包括他自己的一些經驗和技巧之類的。

德拉科不得不再抽一點時間出來指導她,這樣他和維達爾待在一起的時間就變得更少了。

說實話,他們也不是非要待在一起不可。

不過一直以來的習慣忽然被打破,任誰都會覺得別扭。

就和德拉科不習慣拿着球棒在球場上飛來飛去一樣。

幸虧德拉科敏感地意識到這一點,然後和阿斯托利亞提出在訓練的時候指導她,那些奇怪的低氣壓才漸漸消退下去。

夜骐

他們的第一場魁地奇球賽在十一月初舉行,所有人都為此做好了準備。

等到那天上場的時候,其他學院才知道斯萊特林換了陣形。

德拉科第一次作為擊球手上場,讓除了斯萊特林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找球手可以說是魁地奇中最重要的角色,他代表着150分的分值。

他們不敢相信斯萊特林居然讓一個三年級的,從未上過場的女孩代替已經擔任找球手三年的馬爾福。

阿斯托利亞顯得非常冷靜,完全沒有前幾天那種瘋狂的樣子。

而德拉科也像一個老練的擊球手,和斯萊特林的另一個擊球手一起,抱着球棒在讨論戰術問題。

維達爾坐在斯萊特林的看臺的第一排,他盡量把腰彎下去,不擋到後面的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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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離球場更近一點,就只能一直保持着這樣的狀态。

他們這個新球隊的第一場比賽不是很理想,德拉科表現得很好,對得起他這一段時間來的刻苦訓練。

但是阿斯托利亞出了一點問題,她在找金色飛賊的時候太專注了,以至于她兩次和球隊裏的隊員撞在一起。

在平時訓練的時候都沒有出過這種問題,也許是比賽讓她過于緊張了。

他們為此丢掉了十分。

十分不是很多,但是蒙太異常惱火。

在比賽暫停的時候,蒙太怒氣沖沖地朝阿斯托利亞走過去:“如果你下半場還是這個樣子,我們就要考慮讓德拉科回到找球手的位置了。”

阿斯托利亞抿着唇,用力捏着她的掃帚說不出話。

德拉科飛到他們身邊,對蒙太說:“沒關系,誰都有失手的時候,我們需要再磨合。”

他看了眼格蘭芬多的球員說:“他們都有膽子讓韋斯萊上場當守門員,我們的阿斯托利亞沒道理比他差。”

阿斯托利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蒙太瞪着眼睛和德拉科對視了一會兒,終于不情不願地說:“注意一點!”

然後就飛到他們的球洞處給守門員邁爾斯·布萊奇商量撲球的事。

德拉科對阿斯托利亞說:“你應該更小心一點,我盡量把游走球攔下來,你只要看好我們的隊員,別再撞上他們就好了。”

他說完也飛走了。

阿斯托利亞調整了一下狀态,重新騎上了那把光輪2001。

維達爾在看臺上為他們着急,暗中打氣。

他看了看格蘭芬多的球員,他們除了羅恩,所有人的狀态都非常好。

羅恩很緊張,他和阿斯托利亞一樣都是第一次上場。

并且不像阿斯托利亞,羅恩不是很自信,連維達爾都能看出來他在撲球的時候總是用力過度。

斯萊特林受傷的球員被帶下去,換上來了一個替補球員作為找球手。

比賽繼續。

德拉科把飛向阿斯托利亞的游走球擊向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在空中打了個滾才躲過去,他咬着牙狠狠地瞪了一眼德拉科。

德拉科回他一個挑釁的微笑。

下半場阿斯托利亞的狀态好多了,她自如地在球場裏飛行,并且還能時不時地抽空觀察哈利波特的情況。

如果哈利波特先發現了飛賊,她還能去搶一搶。

這場比賽持續了很長時間,将近中午的時候,哈利波特終于抓到了金色飛賊。

斯萊特林以六十分的差距輸給了格蘭芬多。

相比于他們三年級的時候,德拉科已經足夠成熟了。

他沒有再做出因為比賽輸了就發脾氣的幼稚行為。

雖然蒙太發了好大一通火,但是在回更衣室的時候,德拉科還是偷偷和阿斯托利亞說沒關系,讓她不要太放在心上。

“比賽就是這樣的,有輸有贏,不用太自責。波特打了四年魁地奇,而你今年才正式上場,你表現得已經很好了。”

阿斯托利亞悶悶不樂地說:“如果我抓到了那個飛賊,贏的就是我們了。”

“我們還有其他比賽,才六十分,很容易追回來的。”

比賽結束以後,過了幾天阿斯托利亞興奮地告訴維達爾和阿莫斯,海格教授回來了。

雖然他臉上還有不知道怎麽弄的傷還沒好,不過他已經回來接手格拉普蘭教授的課了。

維達爾無精打采地說:“哦——那真不錯,我希望你們上的課不是像之前德拉科他們學的那些,比如弗洛伯毛蟲,或者炸尾螺。”

阿斯托利亞心情非常好,沒有計較他那些陰陽怪氣的話:“當然,雖然格拉普蘭教授很好,但是我更喜歡海格教授。”

“随便你了,反正我們兩個都不學這門課——維達爾,你的古代如尼文論文借我看一下。”阿莫斯對維達爾說。

“謝天謝地,你也有向別人借論文的時候。”維達爾一邊從他那堆書裏把他的古代如尼文論文抽出來,一邊說。

海格教授回來以後就立即開始上課。

他們上完課回來以後,維達爾聽到潘西他們一直在抱怨,因為海格教授給他們看了一種非常不同尋常的神奇動物。

斯萊特林幾乎沒有人能看到這種神奇動物。

除了諾特。

“格蘭傑說只有見過死亡的才能看見它。”潘西沉着臉,“而海格那個大塊頭認為她說得非常正确。”

“我不認為這是一節很有趣的課。我們中大多數人這輩子都不會有看見它的機會,而我想大家也并不想擁有這個能力。”達芙妮應和着她說。

維達爾着急地問他們:“所以那到底是什麽?”

“是夜骐。”德拉科剛才一直沉默,直到維達爾問起來,“那個大塊頭說他們會用夜骐來拉學校的車。”

大家都沉默下來。

這裏沒有人喜歡這種生物。

雖然在他們中間,除了諾特沒人能看到夜骐的長相,但是它那不吉利的名聲已經流傳了好幾個世紀了。

和死亡沾上邊的東西,除了像海格那樣的危險神奇動物愛好者,估計也沒什麽人會喜歡。

維達爾下意識和布雷斯對視了一眼。

他記得二年級開始的時候,他第一次坐馬車進學校,然後看到了那種長相怪異的飛馬。

在他們那輛車上,只有布雷斯表現出異樣的神情。

布雷斯不自然地動了動,換了個坐姿:“……好吧,我想我應該很有發言權。”

大家都看向他。

“我看過幾個人的死亡。”布雷斯輕描淡寫道,“我的幾個繼父,其中有幾個的屍體是我發現的。”

沒有人開口。

大家都知道他家裏的情況。

布雷斯的母親是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巫,曾經結過七次婚,而她的每一任丈夫都離奇地死亡。

她還是一個專.制的母親,以至于假期的時候,布雷斯就沒有幾次能和朋友們見面的機會。

“別這麽看着我,我早就習慣了。”布雷斯擺擺手,低下頭避開朋友們的視線。

“好吧,那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不是嗎?”維達爾打破沉默,“我說得可能不大好聽,但是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相信大家以後或多或少都會經歷的。”

維達爾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為什麽他能看見夜骐,因為在他的記憶裏,自己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的死亡。

記得這件事的不止他,德拉科也反應過來了。

維達爾在和他對視的時候,能察覺到他的眼神非常深邃。

他們後來沒有再讨論過這個問題了,因為大家都不喜歡死亡這個話題。

而說到夜骐就不可能避開死亡。

維達爾自己去找過資料。

他發現根據數據記載,也有見過死亡卻無法看見夜骐的人。因為他們并沒有接受,或者理解他們看到的東西。

比如說,假如某一個人曾經無意目睹過另一個人的死亡,但他以為那只是一只沒毛的大猩猩,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麽他大概率是看不到夜骐的。

但是這無法解釋在維達爾身上發生的事。

其實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寫信回去問一問家裏人,然而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

他越來越懷疑自己是不是忘記什麽事了。

時間過得很快。

如果以學期內的各種大事件作為記憶點,那麽在本學期的第一次魁地奇比賽之後,直到聖誕節他們都沒有什麽活動。

在臨近聖誕節假期時,維達爾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說他可能必須在學校度過今年的聖誕節了,因為今年沒有人在家。

斯威諾克要去和南美的一個國家打一場魁地奇比賽,他會帶上蘿拉一起。

雪莉今年的工作量比去年多了将近三分之一,大概是最近伏地魔回歸的傳聞讓大家都很不安。

雖然有很少一部分人相信這件事,但是那些黑巫師卻可以借這件事扇起一點風浪。

拉爾夫不知道為什麽,要去參加一場審判,不是作為法官,而是證人。

這場審判從十一月開始,已經持續了一個半月的時間,估計聖誕節以後都不一定能結束。

克裏斯托弗沒有告訴維達爾審判的內容,所以那大概是什麽機密。

當他把這件事告訴朋友們的時候,大家都對他表示非常同情。

過了一個下午,他們在休息室裏告訴維達爾,他們将會陪他留下來。

“你們不需要這麽做,我一個人也可以。”

維達爾非常過意不去,本來大家都要和家人團聚,結果卻要陪他留下來過聖誕節。

“這有什麽關系,我回去也沒多大意思。”潘西不以為然地說,“他們只會帶我出去旅行,但是我早就膩了。”

阿斯托利亞說:“是啊,那些舞會也讓我很頭疼,有達芙妮在就足夠應付了。”

布雷斯沉聲說:“我恐怕不行,我媽媽要求我一定要回去。”

“沒關系,大家都理解。”潘西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我想我們估計是斯萊特林少有的留在學校的人了。”

維達爾勉強笑起來:“那就讓我見識一下,沒有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加成的聖誕晚會是什麽樣子的吧。”

槲寄生

假期開始的時候,霍格沃茨變得空蕩蕩的。

留校的學生并不是很多,但是每個學院都有那麽幾個人。

斯萊特林留校的就只有維達爾他們五個人。

到了聖誕節這一天,維達爾發現學校的禮堂已經被裝飾好了。

雖然沒有去年那麽華麗,但是能看到明顯的聖誕氣氛。

在聖誕宴會開始的時候,他們的學院長桌上擺了幾只火雞,還有很多甜品和各種美食。

家養小精靈們并沒有因為人少就偷懶少準備幾樣。

維達爾還是第一次在人這麽少的禮堂裏吃飯,總感覺少了那麽點味道。

大家說話的聲音回蕩在禮堂裏,只要仔細一點聽,他們甚至能分辨出聲音的主人。

維達爾的胃口不是很好,他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好像有點着涼了,頭一直發暈。

大腦直接拒絕工作,所以別人和他講話的時候他甚至要反應好一會兒才能做出回答。

等大家都吃完以後,他們一起到外面去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下的雪,反正等他們走出城堡以後,就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地。

在黑夜的籠罩下,靜谧的雪地給人一種格外放松的感覺。

阿莫斯和潘西早早脫離了隊伍,不知道去了哪裏。

阿斯托利亞和德拉科還有維達爾他們走了一會兒,總覺得自己顯得有點多餘,于是找了個借口也離開了。

德拉科和維達爾沉默着沿黑湖散步。

沉默萦繞在兩個人中間,他們都好像各自有着心事,都沒有發覺對方已經很久沒有開口了。

天色越來越暗,他們也都沒有回去的念頭。

城堡裏的光亮從窗戶裏透出來,在這裏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維達爾站着看了一會兒,德拉科也停下來陪他。

“現在才發現,我已經在這個學校待了三年了。”維達爾喃喃道,“時間過得真快。”

德拉科說:“是啊,我還記得你剛來時的樣子。”

“我有很大變化嗎?”

德拉科裝模作樣地就着月光看了他好一會兒:“嗯——長高了挺多吧。”

維達爾輕輕笑着:“都三年了還不長個才有問題吧。”

他們恰好走到一片空地。

這兩邊都是一些灌木叢和雜草,旁邊有一棵掉光了葉子的樹,維達爾叫不出它的名字。

空地的面積很小,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這片空地恰好能讓他們兩個都坐下。

巨烏賊的觸手在湖面撥動着,劃出一道道波紋,月亮的影子映在湖面上,被那些波紋攪碎。

空中時不時飛過一群鳥,劃破天際。

那大概是來禁林過冬的知更鳥吧。

維達爾這麽想着,腦海裏浮現出去年他和安德烈亞在禁林裏看到的那些紅橙色的小鳥。

他們給這片空地施了一個咒,把那些積雪清除掉,露出下面綠色的青草。

這片草地有一些坡度,維達爾順勢躺下來。

雪已經停了有一會兒了。

維達爾看着黑色中間帶着點藍的天空,還有那顆月亮。

往下,擋住視線的是幾根光禿禿的樹枝,從旁邊那棵不知名的樹上延伸過來。

樹枝上長着一些輪廓接近球形的植物。

他盯着那團茂盛的葉子,那是這棵樹上唯一一片綠色。

他發現它中間還綴着一些紅色的果子。

“那是槲寄生。”德拉科的聲音從上面傳過來。

格外輕,格外輕。

維達爾沒有說話。

他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們又沉默了一會兒。

“真漂亮。”維達爾小聲說,“樹上的槲寄生比裝飾在禮堂裏的那些更美。”

德拉科沒有回答他。

他坐在維達爾右邊。

這片草地太小了,他們只能挨得很近。

維達爾看到德拉科正在摘手套。

他把那副手套扔在另一邊,然後抓了抓頭發。

德拉科看着湖面,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

正當他想擡手的時候,他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搭了一只手。

他回頭和那雙漂亮的綠眼睛對視。

維達爾的一只手向後撐着地,另一只手就着德拉科的肩膀,稍稍擡起上身,他們看着對方的眼睛。

沒有人開口說話。

直到德拉科伸出手繼續他之前想要做的動作。

他擡起右手插進維達爾的頭發,輕輕帶起他的腦袋,然後俯身和他交換了一個淺淺的吻。

德拉科淺金色的頭發垂下來幾縷,掃在維達爾的側臉上。

他們互相感受着對方嘴唇上冰涼的溫度,還有呼吸的聲音。

兩個人維持着這樣的動作,誰都不敢更進一步。

因為過于緊張,他們的耳邊除了對方的呼吸聲就什麽都聽不到了。

在這之前,維達爾的腦海裏天馬行空,亂成一團麻。

他想起去年的今天,他和伊薩菲厄澤一起去參加晚會。

他看到了禮堂裏挂着的那些槲寄生,卻想着自己絕對不會和她接吻。

今天他一看到槲寄生就想起那個必須要接吻的傳統。

他這麽告訴自己,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們頭頂可是一顆槲寄生。

沒人可以拒絕在槲寄生下的親吻。

而當那一刻來臨的時候,他卻什麽都不想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維達爾的手緊緊攥着德拉科的肩,他用力得指節都開始泛白。

他們慢慢分開。

維達爾注意到德拉科轉過頭的時候露出的通紅的耳朵。

巨烏賊的觸手輕輕點了一下湖面,然後慢慢收回到水面下,留下的最後一道波紋往外擴散開,最後消失在湖面上。

“我明天得去和它道個歉。”維達爾忽然說。

“什麽?”

“威克多之前在湖裏的時候弄疼了它,它只是想幫威克多,但是後來我們一直都沒給它道歉。”

維達爾躺回去輕輕說。

德拉科也跟着他一起躺下,微笑着說:“我陪你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城堡的燈光熄滅了幾盞。

他們兩個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袍子,然後站起身,一起回城堡去。

回到他們位于湖底的休息室時,另外三個人都已經在這兒了。

他們準備今天晚上一起通個宵,就當是慶祝新年。

幾個人從剛剛的晚宴上拿了幾瓶酒,擺放在休息室中間那張桌子上。

潘西回頭看了他們兩眼,然後往旁邊挪了挪,給他們讓出位置:“這裏還有一副巫師棋。”

維達爾和德拉科坐下來。

那副棋是整個斯萊特林最不聽話的一副棋,在這裏已經有很多年了,不知道是誰留下來的。

大概是它們太過叛逆,總是不聽指揮,所以它們的主人就把它們留在休息室裏。

它們待在斯萊特林休息室裏的時間甚至比很多學生都要長。

至少德拉科聽說,從他爸爸那時候開始,休息室裏就有這副棋了。

這也足以說明它的質量挺不錯的,現在還沒有出問題。

德拉科拿的是黑色,那個騎士本來拒絕往那個方向走,但是德拉科無情地忽略了它的訴求,強行移動它。

騎士一直嚷嚷着叫德拉科不要把自己往前送。

然後騎士就被維達爾的棋子吃掉了。

最後維達爾獲得了勝利。

那些黑棋子就開始咒罵德拉科,辱罵他的下棋技術,并且聲稱自己絕對不會允許德拉科再碰它。

因為那聲音太嘈雜,他們最終沒有再下棋。

兩個人各自喝了一杯酒,然後舒舒服服地靠着沙發聊起天來。

“你們這個學期要開始O.W.Ls考試了對吧?”維達爾問。

“是啊。”潘西一邊思考着下一步應該走哪裏,一邊說,“我不指望拿什麽好成績,只要看得過去就行了。”

德拉科說:“我去年就開始準備了。三強争霸賽的時候,那段時間我們的空閑時間還是挺多的。”

“你想好以後準備做什麽了嗎?”潘西說,“還是繼承你家的莊園?”

“我還沒想好。還有兩年才畢業呢,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

“你有沒有想過留校任教?黑魔法防禦術不是一年換一個教授嗎?說不定你能打破這個詛咒。”潘西調侃他。

德拉科笑了一聲:“算了吧,要我去教那些遲鈍的學生?我怕我氣極了給他們一人一個惡咒。”

一個晚上,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都亮着火光,大家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天。

到最後休息室裏漸漸沒有人說話了,所有人都困得不行。

只有爐火還在噼裏啪啦地濺着火星。

跳躍的火光映在他們的臉上,溫暖的休息室裏一片安靜祥和。

窗外的湖水舔舐着玻璃,一只小銀魚撞到玻璃,在那兒停了一會兒,然後換了個方向游走了。

第二天早上,維達爾醒來的時候眼睛都睜不開。

他按了按太陽穴,坐起來。

阿莫斯已經走了,只要是沒課的早上,維達爾醒來的時候就不可能在寝室裏看到阿莫斯。

維達爾穿着睡衣去到了休息室,這裏已經被收拾幹淨了,那些巫師棋都被收回了櫃子裏,酒瓶不知道放到哪裏去了。

“早上好。”潘西正在看今天的報紙,她頭都沒擡,一直看着報紙。

“早,人都去哪了?”維達爾抓了抓頭發,倒了一杯水喝。

“阿莫斯去圖書館了,馬上回來,阿斯托利亞在魁地奇場地上,德拉科去找斯內普教授了。”

維達爾頓了頓,轉頭疑惑地看向潘西。

潘西放下報紙:“別這麽看着我,斯內普教授讓德拉科這個假期每天都要去他的辦公室,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維達爾想了想:“好吧。”

“你想坐下來嗎?”潘西問他。

維達爾掙紮地權衡了一下,最終搖搖頭:“我回寝室裏去,等他們回來了記得叫我一聲。”

他躺回床上,反應過來。

自己昨天本來應該是在休息室裏睡着的,但是早上他卻在這張床上醒過來。

維達爾回憶了一下,想起來在他意識模糊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了德拉科的臉。

他閉上眼睛。

那時候德拉科好像又吻了他。

口中隐約還有一點酒味,眼前是德拉科被酒精熏得通紅的臉頰。

他回應了。

阿茲卡班越獄事件

斯內普教授不是一直都待在霍格沃茨。

他每天都會回來一趟,沒有固定的時間。

但只要他回來了,德拉科就得去他的辦公室找他。

教授們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誰都能做到每天在學校和家裏來回跑的。

德拉科猜測,除了斯內普教授,也沒有人有這個毅力能堅持下來。

“站起來!我不想再看到你和誰接吻的畫面,你應該想辦法抵禦——”

斯內普拿着魔杖在德拉科身邊怒吼着走來走去,德拉科痛苦地趴在地上,腦袋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

德拉科揉了揉自己剛剛磕到的膝蓋,猜測那裏可能有淤青了。

他踉跄着站起來:“我準備好了。”

“攝神取念!”斯內普教授的魔杖指着他大喊。

德拉科的腦中閃過他小時候在莊園裏玩耍時從樹上摔下來的畫面,還有一年級開學的時候他朝哈利波特伸出手,然後被拒絕……

漆黑的夜晚禁林裏穿着鬥篷的身影附在死去的獨角獸身上吸它的血……

去年學期末維達爾失蹤的那幾天,在夢中看到他血淋淋的屍體……

還有前不久,他們在月光下——不行!這個不可以!你太冒犯了!

德拉科發現自己跪在陰暗的辦公室的地面上,異樣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繼而泛起涼意。

“你沒有盡力。”斯內普教授的聲音從他頭頂上傳來,空洞又遙遠,傳到德拉科的耳朵裏時,宛若披上一層隔膜。

“我的時間很寶貴,假如聖誕節假期結束的時候你還學不會大腦封閉術,我也就不會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

那聲音很模糊,德拉科還沉浸在攝魂取念的負作用下,腦袋昏昏沉沉的。

他努力想要站起來,但是腿卻不聽使喚,一直發軟。

“我希望你明天能表現得更好。”斯內普教授冷冰冰的聲音漸漸有了實體,不再像幻夢一樣,伴随着嗡嗡的聲響。

斯內普教授看了一下時間:“現在離開我的辦公室——記住,要排除一切雜念,抛棄情感。當然,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恐怕不簡單。”

他諷刺地笑了笑。

德拉科握緊拳頭站起來,那條受傷的腿還在微微發抖。

他對斯內普教授輕輕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這是他第一次——不,從他的第一節大腦封閉術課程開始時,他就深刻感受到了斯內普教授的刻薄。

雖然他平時也很刻薄,不過這确實是德拉科第一次這麽讨厭斯內普教授。

他不喜歡自己被攤開任人觀賞的感覺,皮肉都被先開,露出裏面赤裸裸的一片。

德拉科找了一個平時就很少人經過的樓梯口坐下來。

旁邊那個看起來很陌生的畫像幾乎要走出畫框,幾次調整眼鏡的方位,就為了看德拉科那條受傷的腿:“我敢說那不是一道小傷,你最好去校醫院看一看。”

“謝謝。”德拉科休息了一會兒,然後盡量保持身體平衡,一瘸一拐地獨自往校醫院的那層樓走過去。

龐弗雷夫人給他處理了一下傷口,把碎掉的骨頭用咒語接回去。

德拉科想起二年級那年哈利波特在球場上被游走球擊中了胳膊,然後被洛哈特那個飯桶的一個魔咒弄得失去了一條胳膊的骨頭。

他記得波特在校醫院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我要在校醫院過夜嗎?”德拉科看着自己的膝蓋問。

“不用。”龐弗雷夫人對學生這點小傷,和他們種種擔憂已經司空見慣,“你的骨頭沒有碎得那麽嚴重,我已經給你治好了,注意不要再磕到就好。”

德拉科點點頭,離開了校醫院。

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反複确認了好幾遍,确定自己走路的姿勢沒什麽奇怪的地方,才回到休息室裏去。

維達爾正在看克裏斯托弗寄來的信。

據說審判不是很理想,他們可能還要在那裏再待半個月。

“我有點擔心。”維達爾折起信紙,垂着頭嘆了口氣,“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德拉科走過來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麽了?”

“爸爸沒在信上說,但我總感覺這個案子可能有什麽很大的秘密在裏面,你們明白那種感覺嗎?就是——我很擔心。”

維達爾抿唇,手指不自覺地撚着信紙:“我說不出來,但我有不好的感覺。”

“放松一點,別自己吓自己了。”潘西安慰他說,順手給他倒了一杯杜松子酒,“來喝一點?”

維達爾順手接了過來喝了一小口:“謝謝。”他反應過來德拉科還站在他背後,轉頭問,“你不坐下來嗎?”

德拉科搖搖頭:“我就看你們聊會兒天,馬上就回寝室了。”

潘西眯着眼睛在他們兩個中間來回看,還沒來得及開口,德拉科就拍了拍維達爾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等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通往休息室的樓梯盡頭以後,潘西靠近維達爾小聲問:“什麽情況?”

維達爾聳了聳肩,喝了一大口酒,把信紙收進信封裏:“不知道。”

阿莫斯扳着潘西的肩膀:“別管他們兩個了,拖拖拉拉的。”

維達爾翻了個白眼站起來:“我去圖書館,誰陪我去?”

他等了一會兒,沒人回複,于是他一個人背着包出門了。

德拉科在寝室裏把厚厚的鬥篷挂在架子上,然後小心地把受傷的那條腿找了一個合适的位置安置好,就開始看他昨天從圖書館借來的,關于大腦封閉術的書。

其實關于大腦封閉術的課程,是爸爸和媽媽一起決定的。

他們兩個都精通大腦封閉術。

但是因為德拉科待在學校的時間比較長,再加上他今年聖誕節假期沒回家,所以他們兩個決定拜托斯內普教授在聖誕節假期給德拉科緊急補課。

之所以說緊急,是因為他們發現,德拉科現在的想法不是很符合他作為食死徒子女的身份。

他們不能讓德拉科把大腦暴露在一群,随時可能會到他們家來的食死徒面前。

在假期的最後一天,維達爾和朋友們在休息室裏放縱了一次。

等開學就沒有時間讓他們好好玩了。

五年級的學生只剩下最後幾個月的時間來準備他們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考,O.W.Ls考試。

其他學生也在這一天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回來了。

剛開學沒多久,就不知道從哪裏傳出消息說海格教授被留校察看了,上一個留校察看的教授還是特裏勞妮教授。

據說是因為海格教授在上學期回來上的第一節課教的夜骐讓烏姆裏奇非常不滿,總之海格的處境不是非常理想。

同時,他們也從預言家日報上得到了一個絕對不算好的消息。

德拉科看起來一早就知道,他早上打開報紙的時候,臉色都是白的。

他們幾個人中間只有德拉科訂了報紙,所以當他一直死死地抓着報紙,別人就看不到上面寫了什麽。

維達爾發現他的臉色不對勁,湊過去就着他的手,看他許久都沒有翻過去的那一頁。

“魔法部昨天夜間宣布阿茲卡班發生大規模越獄事件……”

他小聲念出來,然後擡頭看着德拉科:“他們跟你有什麽關系嗎?你從昨天晚上開始臉色就一直不是很好。”

德拉科無力地笑了笑,泛白的手指點在報紙上:“我想我現在應該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女人。”

他指着報紙上那個看起來最瘋的女人:“是我的姨母,也就是我媽媽的姐妹,旁邊這個是他的丈夫。”

維達爾沉默了一會兒:“你們的關系不好嗎?”

他盡量避免在這裏提起“食死徒”這個詞,盡管報紙上寫着,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是因為用黑魔法折磨弗蘭克和艾麗絲·隆巴頓夫婦才被關進阿茲卡班的。

“她跟我們家關系還算不錯。”德拉科的語氣幹巴巴的,“我敢肯定她一逃出來就會去找我媽媽,但是我現在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想見到她。”

他不知道貝拉特裏克斯會不會突發奇想對他使用攝神取念。

她是黑魔王最忠誠的追随者之一,對黑魔王崇拜到了極點。

如果讓貝拉特裏克斯發現自己的那些念頭,他恐怕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還有一點就是,德拉科現在有八分的把握,這次阿茲卡班的越獄,絕對少不了他爸爸的份。

“啊——德拉科,布萊克的堂姐貝拉特裏克斯……”維達爾已經把他手上的報紙搶過來自己看了,他小聲喃喃,“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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