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露餡了

顧蕙英的告別儀式舉辦的當天,談楓嶼暫緩了手頭的工作,陪楊晔一起去了殡儀館。

本來楊晔不想請太多的人來,但跳樓案鬧得這麽大,顧蕙英的同事和學生又一直來詢問,楊晔看他們的确懇切,便還是請了其中一部分人。

殡儀館工作繁忙,告別儀式排得很緊,顧蕙英的告別儀式定在下午五點開始,但這會兒已經四點半了,排在她前面那位逝者的告別儀式還未結束。

殡儀館西禮堂裏傳來一片壓抑的哭聲。

兩人站在西禮堂外的草坪上吹風,昨夜Z城才剛下過一場大雨,空氣濕潤,染着些許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很好聞。

談楓嶼問:“昨天你去拘留所了?”

案件審判期間,董翰被暫時安置在拘留所裏,等判決出來才會轉移。

“是,我去見董翰。”楊晔沒有隐瞞,“我告訴他,媽的告別儀式在今天。他很激動,吵着要去。”

但是警察當然是不可能讓他去的。董翰在會客室裏大吵大鬧,最後也只是被獄警按在桌子上,還受了一頓口頭教育。

談楓嶼小心翼翼地問:“……你故意的啊?”

“嗯。”楊晔點了點頭,“我是守法公民,當然等着法律制裁他,但什麽都不做的話,還是會覺得不甘心。”

談楓嶼理解他的感受,輕輕地嘆了一聲。

西禮堂傳來的哭聲忽然低了下去。談楓嶼擡起臉來,看見身着黑衣的男男女女陸陸續續地從禮堂裏出來了。

“他們好像結束了。”他拽了拽楊晔的衣袖,“走吧,我們去準備。”

殡儀館的工作人員動作很快,兩人進西禮堂的時候,他們已經将顧蕙英的遺體推了出來。

顧蕙英是跳樓自殺的,遺體的模樣讓人不忍去看,如今也被殡儀館的化妝師修複得七七八八了,看起來還是從前那個很體面的女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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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晔站在棺椁邊望了她很久,伸出手想要碰碰母親的臉,卻還是在半途中将手抽回了。

他害怕指尖會觸到一片冰涼。

談楓嶼察覺到楊晔的異樣,試着去握他的手,卻被楊晔反手捉住。

右手被alpha緊緊地攥在手掌中,談楓嶼能感覺到楊晔的手在微微顫抖着。

楊晔到現在都沒有為顧蕙英的死掉過一滴眼淚,但是談楓嶼知道他很愛她。

顧蕙英的骨灰趕在太陽落山前下葬了,談楓嶼陪着楊晔一起去的墓地,談秋也跟着。

楊晔似乎沒什麽要說的,只是杵在顧蕙英的墓前一言不發地站着,夕陽的餘晖将他腳下黑色的影子拉長。

談秋看了他一眼,轉而用自己前幾天才做的新指甲戳了一下兒子的腦門兒,戳出個印來:“傻小子,有沒有什麽要跟你顧阿姨說的,趁現在說了。”

“啊?”談楓嶼捂住額頭,一臉懵。

談秋使了個眼色,又換了個叫法提醒他:“你就沒有話要跟你婆婆講嗎?”

這次談楓嶼聽明白了,他看了看身邊的楊晔,一咬牙,抓住對方的手腕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楊晔也懵了:“怎麽了?”

然後就被談楓嶼扣緊了五指。

他的omega羞得耳朵都紅了,卻還是站在顧蕙英的墓前很大聲地宣布:“顧阿姨您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楊晔的!”

這一嗓子嚎得楊晔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唇邊不自禁地露出一點笑意。

他明知故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面前是顧蕙英,身後是談秋,談楓嶼實在是很不好意思,垂着腦袋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就、就是……呗。”

“嗯?”楊晔回扣住他的手,“聲音這麽小,我媽聽不到。”

談楓嶼只好又說了一遍:“就是求、求婚的意思呗……”

楊晔微微低頭望着他:“你真的想好了?”

“當然了。”談楓嶼一想到談秋可能正在身後偷笑到,整個人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脖子都讓你咬了,還說這些。”

“就像你說你不會随便标記omega一樣,我也不會随随便便就讓alpha咬我啊……”

談楓嶼話音剛落,就被楊晔一把拉進了懷裏抱緊。他微微張大雙眼,輕輕地喊了一聲楊晔的名字。

談秋立刻自覺地背過身去,裝作四處看風景。

楊晔的反應有點出乎談楓嶼的意料,他呆呆地問:“你很開心嗎……?”

“嗯。”楊晔低低道,“我很需要……有人在我身邊。”

談楓嶼扯出個笑來:“放心啦,我肯定會陪着你的。”

在外面也不是很方便多說,楊晔很快就将談楓嶼松開,朝着背對他們的談秋道:“談阿姨,我們回去吧,也挺晚了。”

之前談秋招待了他一次,他還沒來得及還禮,所以便想趁着談秋今晚也有空,請她到家裏一起吃完飯。

“好啊。”談秋爽快地答應了,打了電話把自己的車扔給代駕,坐談楓嶼的車跟他們一起回去了。

車上,談秋道:“小楊啊,明天我有個晚宴要赴,打算帶上談楓嶼一起,這小子明天就借我一晚哈。”

楊晔自然點頭答應。

“哈?”談楓嶼不理解,“帶上我幹嘛,你要帶男伴的話找你男朋友啊。”

“他不行,太端着。”談秋理直氣壯道,“你去給我當嘴替。”

“哦——這麽回事啊!”談楓嶼懂了,大概是談秋那幾個混出了頭的讨人厭同行也要去。

第二天下午,談楓嶼直接被談秋從公司裏薅走了。

談楓嶼坐進副駕駛,扯了扯被談秋拉皺的衣服,抱怨道:“不是七點才開始碼?走這麽早幹嘛。”

“你看看你穿的什麽衣服。”談秋瞪他一眼,“你跟我一起去當然要穿自家的牌子,不然我的臉往哪裏擱。”

“行吧。”談楓嶼勉強認可了這個理由,剛把衣領整理好,兜裏的手機就響了。

“請問是談楓嶼先生嗎?您有一個英國寄來的包裹到了,內容物是文件,請問是直接給您送到家門口嗎?”

談楓嶼懵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前幾天李栗确實問過他寄文件的事,便說:“送家門口吧,我對象在,我讓他代簽。”

“好的。”

談楓嶼立馬又給楊晔打了個電話,說了代簽包裹的事,又補充了一句:“李栗應該會塞一張物品清單,你如果有空的話幫我對一對可以嗎?我今天應該很晚才會回來了。”

楊晔道:“沒問題。”

楊晔坐在電腦前幫曹越華寫項目計劃書,寫到快九點才結束,但是談楓嶼還沒回來。

東西發給老師後,楊晔去廚房倒了杯水,看到放在客廳茶幾上未開封的包裹,想起談楓嶼的囑咐,便拿過剪刀把包裹拆了。

兩本暗紅色的皮面小冊子從裏面掉了出來,砸在桌面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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