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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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到了,天氣預報上顯示着過幾天會下雪,陸峻說要和姚映一起淋雪,書上說那就是共白頭。

姚映笑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一個初中生要裝成成年人一樣別扭,陸峻也不生氣,傻笑着像一只雪白的薩摩耶,抱着靠在沙發上的姚映腦袋埋進姚映懷裏,姚映捏捏他的臉,他開始講一些沒營養的話,姚映又拍他腦袋,拍着拍着他就在姚映懷裏睡過去了。

天氣冷,他喜歡在姚映懷裏睡覺,最喜歡躺在姚映肚子上,軟軟的,姚映會摸着他的耳朵哄他,一覺能睡很久,睡醒總是很暖和,好像是在冬天入睡,又在春天醒來,原來他是一只會冬眠的小狗,姚映的擁抱是冬與春的過渡季段,而他在姚映懷裏睡了數不過來的春冬。

姚映已經和隊長把話說得很清楚,陸峻沒有再被故意使絆子,畢竟姚映說,他沒想過真的回來唱歌,是陸峻在這裏,他才來唱歌的,要是陸峻不在,他也不會唱了。

陸峻在一旁聽愣了,回到家才小心翼翼地問姚映是什麽意思,姚映想,既然陸峻已經是他一個人的小狗了,跑不掉了,那告訴陸峻也沒什麽。

“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酒吧。”

姚映想了想,又補了句:“準确來說,是我見你的第一面。”

陸峻莫名有些焦急,嘴巴幹得厲害,低頭親了姚映一下,問:“那是在哪裏?”

“在喬霖的店裏。”

“你來買吉他,我坐在收銀臺後面,你看不見我,但我在看你。你抱着吉他很開心,沖喬霖笑,笑起來讓我覺得摸到了一只大型犬的腦袋。”

陸峻眨着眼反應過來:“所以那天,确實有人在看着我。”

他手臂撐在姚映肩膀兩側,姚映在他的圈禁下挑了挑眉:“哦,你真的感受到了啊。”

“當然啊,”陸峻拉了一個很好的例子來做類比,“唱歌的時候,我一直盯着你,你背對着我,有感覺到我在看你嗎?”

姚映點頭:“很明顯。”

陸峻看了他一會,突然笑了,嘴角咧開一點,露出那顆虎牙,得意地問:“這是為什麽老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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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映似笑非笑:“為什麽?”

“要是對一個人有感覺,就會忍不住一直看着他,看得越久,眼睛裏就越像燃起火,很燙。”

陸峻又扯了個比喻:“就像你被我親完之後,趴在我耳邊喘的氣那麽燙。”

“肯定會被發現的。”

“我對你有感覺,看你的眼神就很燙,所以……”

姚映笑了笑:“所以,我對你有感覺,我看你的眼神也很燙。”

陸峻點點頭,聽見姚映低聲補了一句:“就像你現在這麽燙。”

他愣了下,沒懂,姚映的膝蓋頂向他腹下,他措不及防,悶哼了聲,姚映笑着捏住他的臉,問:“說話就說話,為什麽偷偷有了反應,我說了什麽讓你激動的話嗎?”

陸峻被發現了,索性也不忍了,捏住他的膝蓋點着頭:“激動啊!因為我剛剛才知道,原來我的老婆先喜歡我!”

姚映笑出聲:“誰說喜歡你了,不過就多看了你一會,有感覺可不等于喜歡。”

“我不管,你看我,就是喜歡我,你說我像小狗,就是覺得我可愛,你覺得我可愛,就是喜歡我。”

“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對對對。”

陸峻抱着姚映蹭個沒停,要是他有尾巴,現在一定搖得很厲害,他嘴巴要翹到天上去,說:“我的老婆竟然偷看我,我的老婆是偷窺狂。”

姚映氣笑了,挑了挑眉反問:“我偷窺狂?”

“那麽某個鼓手,拍子都沒跟上,盯着別人的腰,腦子裏在想什麽?”

“肖想別人的小鼓手,又是什麽?”

“我是……”

陸峻低頭去親姚映。

“我是在夢裏和主唱接吻的變态。”

偷窺狂和變态當然要在一起了。

——

“老婆,老婆,快醒醒,下雪了。”

還在睡夢裏的姚映被陸峻輕輕晃醒,迷迷糊糊睜開眼,房間裏莫名很亮,刺得他眼睛痛,臉往陸峻懷裏埋了埋。

陸峻把他抱起來,用毯子裹住,走到窗邊,又說了一遍:“老婆你看,下雪了。”

姚映應了一聲,終于肯睜開眼,回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原來是沒拉窗簾,又下了大雪,白茫茫一片,難怪房間裏這麽亮。

陸峻的腦袋往前湊了湊,小孩一樣興奮。

姚映笑着說:“年年都會下雪,幹嘛這麽激動?”

“年年都會下雪,但是今年是和老婆一起看雪的第一年啊!”

“噢,那你要去淋雪嗎?”

“好啊!”

陸峻高興得不行,立馬抱着他去換衣服。

說好了要淋雪,陸峻又要給他戴上帽子,戴上帽子怎麽淋雪呢,陸峻說他睫毛長,讓睫毛接着雪,也算淋雪。

姚映笑了,陸峻的腦袋裏好像有一個真正屬于小狗的世界,所以經常說這種話,奇怪,又很可愛,小狗是這麽表達愛的,說很多胡話,但每一句都是在說我愛你。

愛你愛你,小狗的愛好像很多很多,每天都說不完,但又只對着一個人說,那麽多那麽多,要是多對幾個人說是不是就說得完了?但是小狗不會,小狗只對一個人說。

小狗的愛是只能給一個人的。

他們沿着馬路走,雪下得很大,陸峻頭發上全是雪,雪下到姚映那邊,被帽子接住了,又被睫毛接住了,眨兩下眼就化了。

陸峻就叫道:“老婆的睫毛真的可以接住雪!”

姚映笑着要摘下帽子,陸峻不讓,說沒關系的。

“姚映這麽漂亮,永遠不會老啦。”

路邊還有人在唱歌,陸峻大喊着他也聽到了,然後笑起來,唱起一首不知名的情歌。姚映靠在陸峻懷裏說謝謝,你唱得真好聽。

那人說,啊,我知道你,你是姚映,那個唱歌很好聽的姚映。

對方把吉他遞給他,一把用過很久的吉他,彈出來的音也像是一個已經老去的愛人,溫柔沙啞地說,聽我唱一首歌。

聽我唱一首歌,一首只屬于你的歌,沒有名字也沒有樂譜,我手指跳到哪根弦又是哪個音,嘴裏的歌詞找不到出處,路過的人問我是誰寫的詞,我沒有說話。

我的愛人,如果我唱了一首無名歌,那一定是你寫的詞。

因為這首歌不是歌,是你說的每一句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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