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暗牢

我臉色微變,笑了一聲,說到;“不過是平常人家的宅地,哪裏算得什麽好風景呢?”

他雙眼盯着我,目光越來越沉,又突然噗嗤的笑了一聲,猛的灌了一口酒,伸手就将酒壇砸下了屋檐。

酒壇落地,碎聲一片,我心裏一驚,覺得大事不好,立馬站起來。

“燕燕!”他也站起來,冷笑的朝着我逼近一步。

我的雞皮疙瘩掉一地,心裏越發沒底,往後退了一步。

我的手腕被他掐在手心裏,被他掐的死死的。

他的雙眼陰冷,像是要将我的血骨一口吞噬。

“你說,你喜歡我,喜歡我!”他的眼裏的陰冷慢慢的被紅色替代,對着我突然發狂。

我皺着眉看着他的雙眼,不解也不悅。

“你說啊!”他向我逼近,步子也帶了怒氣,嘩嘩嘩的松了他腳下的瓦片。

他的雙眼赤紅,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幾分,他望着我,臉上的表情,像是時刻都要與我同歸于盡。

站在屋檐上,我下意識的往了一眼下面,真正的感到害怕。

“你倒是給我說啊!”他對着我吼。

我一個動作不穩,腳下踉跄,滑了一下。

——是腳下的瓦松了。

梁清卻猛的拉過我,将我帶到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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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聲在我耳邊,一下又一下。

“燕燕。”他死死的按着我的頭,不讓我動分毫。

“你……你別這樣,我……我會怕。”我驚魂未定的說。

他沒有答我,只是更加加重了力道将我按在他的胸膛。

“別跟着夢生了好嗎,別在關注他好嗎,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我的雙眼只能看到他的衣料,看不到他臉上表情。

可是不知怎麽,我覺得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是無奈的。

我的心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懸着的心最終放下。

看來他誤會了。

——他以為,我是在意夢生,才偷偷跟着夢生去了那條小巷子。

“好。”我答應他,我本來就沒有跟着夢生,也更談不上喜歡。

“燕燕,就這樣,一會兒,就一會兒。”他的語氣輕松下來,不在說話,只是靜靜的按着我的頭。

到後來我們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回到府上的時候,黛媛給我上了一杯桂花蜜。

“怎麽,不是六安茶?”我喝了一口茶,覺得奇怪問道。

“劉叔剛剛過來了,說是家中鋪子新到的桂花蜜不錯,特帶了一罐給小姐,小姐要是覺得好,喝完了就再送過來。”

“劉叔還說什麽了麽?”我嘗了一口,繼續問她。

劉叔夜深而來,怎麽會只是送一罐桂花蜜這麽簡單。

“對了,劉叔還說,他們這次在路上還抓了一只好大的蜂皇,問姑娘要是感興趣,可以去看一看。不過嘛,黛媛覺得蜂皇不就是蟲子麽,姑娘有什麽好感興趣的。”黛媛見我喝完了,上前收拾琉璃杯。

“不,我很感興趣。”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眯了眯雙眼。

看來,今夜,有的忙的了。

“黛媛,去找劉叔一趟,看看這個蜂皇到底蟄人不蟄人。”輕笑一聲,出了院門。

才剛走出自己的院子,就看到不遠處的一個黑影。

“劉叔。”我對着黑影叫了一聲。

“恩”劉叔應了。

我快步走到黑影旁邊,問到;“恩,人抓到了?”

“恩,在府上的暗牢裏。”

——诶,家中還有暗牢,我竟然全然不知。

“走吧。”劉叔看着我愣了神,開了口便引路。

我跟着劉叔來到了平日裏劉叔喂湫湫的地方,黑夜裏的湫湫趴在駱駝棚內,睜開了它的雙眼,看了我們一眼,站起來,向右邊挪了挪步子,又趴下,合上了它的雙眼。

駱駝棚子背後有一間破爛的小屋,屋內漆黑一片,我隔着駱駝棚子看不出個所以然。

劉叔領着我從湫湫身邊經過,他推開了小破屋的門,帶着我走進去,屋內借着窗外的月光,可以隐隐看個清楚。

劉叔拍了拍我的肩,對着我搖了搖頭,讓我不要動。

他獨自一人往前走了幾步,不知動了哪一處,棚內出現了一道石門。他又走回來,低聲對着我說到;“跟着我的步子。”

我點點頭,拉着劉叔的衣袖,最終安然無恙的進了石門。

看着石門緩緩的關上,石門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我總覺得在這裏,有無數雙眼睛盯着我,在悄無聲息的打量我。

劉叔燃了火折子,在前面引路。

黑暗中,我們的腳步聲,我們呼吸聲,都被放大,透着股股陰深。

“燕燕,怕嗎?”劉叔問我。

我沒說話,繼續跟着他一步一步的往下面走,仿佛就要這麽走到地府深淵。

後來跟着劉叔走過一個一人窄的狹口,我躬着身子艱難的爬過去,才最終看到暗牢。

暗牢內燈火通明,一間間牢房用欄栅隔開,暗牢內的前面放了一張桌子,兩個牢獄正沉着臉閉着眼坐着。

他們的四肢纖長,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可是我望着他們,就覺得周遭充滿了殺氣。

“劉哥來了,這是……?”一位牢獄開口問,卻沒有睜開眼。

“這是姑娘。”劉叔沒有多言,一句話道出我的身份。

牢獄睜開眼瞟了一眼我的手腕,說道;“還真是姑娘。”

“我帶她過去,你們注意點。”劉叔對着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帶着我走。

我跟着劉叔往裏走,一路走過去,牢房大多陰黑,積着累累白骨。

看來,這個暗牢雖許久都沒有關人了,卻也殺了不少的人。

“燕燕,這些都是該死的人。”劉叔像是看透了我的疑惑,說到。

“恩。”我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劉叔在最裏間的牢房站定,他開了門。

牢房內的人,琵琶骨被鎖鏈穿透死死的扣在半空中,她的長發散亂,臉色慘白,身上是已經幹涸的血。

“是你?”她的頭已經擡不起來了,只能微微的歪着頭。

“是我,秋嬸。”我笑了笑,對着劉叔說到;“劉叔我一個人在這裏就成,你先去前面吧。”

“燕燕……你真的沒什麽需要的?”劉叔沒料到我會這麽說。

“這裏有狗嗎,那種聽話的狗?”我想了想,既然我要問東西,還是得用點手段才對。

“還真有一條,他們閑着無聊養的。”劉叔說到。

“給我帶過來吧。”

“好,不過燕燕。你一個人,真的沒事?”劉叔還是擔心我。

“沒事。”我笑了笑,心裏還真的不怕。

——秋嬸都被他們這麽扣着了,還能幹什麽?

“燕燕……你為什麽抓我,我是秋嬸啊。”她看着我,露出仿佛長輩看小輩一樣關愛的目光。

“因為,我看到了你,你也看到了我啊。”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覺得這個時候秋嬸竟然想用這一套喚醒我的憐憫之心,倒是可笑。

“你自回來起我就沒有看到過你啊,你定是認錯了人,快把我放下來。”秋嬸一臉委屈的看着我。

“是麽,我認錯了人?”我對着秋嬸冷笑了一下,慢慢的走近她。

“啧啧啧。”我看着她一身血污,繼續說到;“即便是我看錯了人,但是,秋嬸,我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我應當抓你。”

“燕燕,你個忘恩負義的丫頭片子,我當初教了你那麽多東西,你也不該這麽對我。”

“教了我很多東西,繡花,認手串麽,可是秋嬸,你難道沒有發現,那個時候,我就一直在防着你?”我抿着嘴笑了笑,對着她惋惜的搖了搖頭。

“是,我告訴你如何分辨手串了之後,你就慢慢的只帶着黛媛出來,有時候跟黛媛說話還避着我,有意無意的當着丫頭們的面擡舉黛媛,我又不傻怎麽會不知道。”

“所以,我會抓你也是必然。”我說。

一聲尖銳的犬吠聲穿過空蕩的走廊,傳到我們所在的這間牢房裏。

秋嬸看着我,他說;“你到底要幹什麽,李燕然!”

“待會不就知道了麽,這時候時辰還早,我們還可以敘敘舊。”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李燕然,我不想跟你敘舊,你給我個痛快。”她惡狠狠的盯着我。

“秋嬸,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麽,我為什麽要給你個痛快,我不是這麽不講理的人。”

“你就是一頭狼崽子!”

“那秋嬸倒是慧眼識珠。”我倒是大方收下秋嬸的這句評價。

“燕燕……”劉叔将狗牽在了門外,喚我。

“劉叔,幫我把秋嬸放下來一點,能落地跪下的長度最好。”我吩咐到。

秋嬸雙腳落地,看起來沒有吊在空中難麽難受了,我冷冷的看着她的臉,說到;“跟我敘敘舊,說不定我一開心就放了你,秋嬸。”

“李燕然,你別想從我口中套出一句話。”她啐了一口唾沫在我臉上。

“你幹什麽!”劉叔拉着狗,擡手就給了秋嬸一個耳光。

“成,我記得秋嬸一直最愛幹淨,在我們府上的時候,總是穿的最整潔。”我拿出腰間的帕子,雲淡風輕的将臉擦幹淨。

“還有,我記得,秋嬸向來是怕狗的吧。”我将帕子收回腰間,說到。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我說了,我只想跟您敘敘舊。”我逗了逗狗,繼續說下去;“可是,您不願意啊。所以,我也只能用這個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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