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蘇秋在廚房做飯,芯宇扒在門框上求她:“媽媽,明天能讓我去三高看哥哥開運動會嗎?”
“不行。”蘇秋想也不想,“你有興趣班要上,而且你去了也是給你哥添麻煩。”
芯宇扭着小身子哼唧,林楚坐在沙發上笑他:“你就是想出去玩兒,來跟爸爸說,想去哪玩兒?”
芯宇立刻轉身投奔懷抱:“能去博物館嗎?還想去海洋館!我同學說海洋館裏的酸辣粉特別好吃。”
“哪兒也不許去,小心挨揍!”蘇秋嚷完兒子又嚷老公,“不能太慣着他,看什麽都想要。”
林楚和芯宇打鬧着玩兒,說:“我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兒子,不慣着你慣着誰,是不是兒子?”
蘇呈音開門進來就看見芯宇咯咯咯地使勁兒撒歡兒,他跟林楚打過招呼,踩着拖鞋進屋去拿明天穿的衣服和睡衣,陳祈說不用拿洗漱用品,他家都有全新的,蘇呈音環顧四周,又往背包裏塞了一份試卷。
芯宇擠在門口,神神秘秘壓低聲問:“哥哥,你幹嘛呀?”
蘇呈音忍不住笑起來,他揉揉他頭發,一邊打字一邊朝廚房走去,蘇秋招呼到:“不用你幫忙,你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蘇呈音呈上手機,蘇秋看過後又驚訝又稀奇:“就當初你崴腳把你送回來那個男生?”
蘇呈音點頭:他就在樓下等着我。
蘇秋說:“玩就玩,在別人家過夜不太好。”
蘇呈音:還有一個朋友,我們一起。
這算是難得的力争了,蘇秋正猶豫,芯宇扒在門框上嘟囔:“哥哥要去哪兒過夜?我也想去。”
蘇秋把菜裝盤,遞給芯宇:“吃你的飯去,哪都不許去。”
又看向蘇呈音:“那...那明天直接去上學,晚上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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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呈音點頭,眼裏滿是期待,叫蘇秋無法再拒絕出口,讀書這麽多年,第一次見他要和朋友出去玩,蘇秋哪忍心圈着他。
在樓下等着的毛非問陳祈:“趁音音不在,我問你,你還直嗎哥,你還鋼管直嗎?”
陳祈瞥他:“你能不能別這麽叫他,聽着別扭。”
毛非:“...看來你還是直的,你那同桌也說別扭,只有我們gay覺得賊可愛。”
“提醒你一句,”陳祈醞釀言辭,“火車随便你跑,但是別提他爸媽什麽的,他父母似乎是...總之別提就對了。”
毛非追問:“似乎是什麽?說完啊。”
“反正,有好幾次,他都哭了,雖然是我猜的,但他哭得很傷心。”
毛非愣了:“那我,那我肯定不提。”
蘇呈音還沒下來,毛非圍着小花壇騎了兩圈,又問:“在你面前哭的?你安慰他了嗎?”
抱着他,背着他,放進被窩裏哄着他,安慰的很徹底。
毛非見他點頭,才說:“唉...我跟他鬧過一次脾氣,氣哭了,他就晾着我,還等着我去找他道歉。”
陳祈皺眉:“趁早分。”
毛非白眼他:“好歹我花了心思撩上手的,舍不得。”
陳祈服了。
蘇泠要出門見朋友,她走之前翻出來一張特別大特別厚實的毛毯鋪到客廳裏,讓他們三人能坐在地上敞開了玩。
蘇泠叮囑陳祈:“招待好你的朋友,我給你們點了晚餐,待會兒就送到。”
零食飲料游戲都擺在面前,窗外夜幕降臨,頭頂古色古香的吊燈散發出暖色光,蘇呈音歡天喜地的像是墜入夢境,他感慨:你媽媽真好,你爸爸媽媽都好好。
毛非就等着陳祈怎麽接話,陳祈撕給他一只果凍,笑道:“你也好。”
毛非酸死了,嚷到:“我就不配擁有嗎?”
于是也得了陳祈一個好人卡果凍。
操場跑了一整天,三人輪番洗澡,蘇呈音最後,他穿着天線寶寶出來時正好接到外賣,吃完豐盛的晚飯後就要步入正題,玩游戲。
毛非非要挨着蘇呈音坐,于是蘇呈音占據了毛毯C位,他的睡衣又洗過幾回,領口泛着波浪又松了一圈,毛非直言:“音音,你好瘦,你的鎖骨真好看。”
陳祈嚷他:“毛非。”
毛非無辜:“幹嘛。”
蘇呈音眉眼彎彎,比劃手語到:謝謝。
陳祈替他翻譯:“他叫你目視前方看電視,當心被我們倆完虐。”
說完虐就完虐,接下來一直到蘇泠回來,到蘇泠練完琴,到蘇泠關門睡覺,毛非都挂着血皮苦苦掙紮,他快要氣死了,今晚除了複活就是吃藥,放下手柄的時候他哼起歌:“怎想到我像被人随便抛低的玩具,還不知應要怪誰,難道我豁得出去...”
因為興奮,蘇呈音臉上浮着熱,他着迷地看向毛非,緩緩地豎起大拇指給他點贊。
毛非嘿嘿笑,一秒翻頁,他說:“你聽過陳祈唱歌嗎?”
陳祈懶懶地背靠在沙發上,聞言用眼神兇他,毛非不理,賊兮兮的:“我唱歌有多好聽,他唱得就有多難聽,聽過烏鴉叫嗎?”
蘇呈音失笑,回過頭看陳祈,用眼睛跟他講話:真的嗎?
還不待陳祈強撐面子嗤笑一聲,毛非的手機震起來,他“噓”道:“我男朋友。”
還不知道他是gay的蘇呈音立馬表情裂了。
毛非:“喂?”
毛非:“好玩,叫你來你不來麽,後悔了吧?”
接着就是長時間的沉默,誰也不說話,可誰也不撂電話。
氣氛凝固到蘇呈音連果凍都不敢吸溜,他惴惴地去看陳祈,陳祈撐起身,把他也拽起來,一起進了卧室。
“過來。”陳祈站在窗戶邊,“從這裏能看到你的房間。”
蘇呈音沒把手機帶進來,他從電腦桌上拿起紙和筆,趴在窗戶玻璃上寫字:他?男生?
陳祈:“嗯。”
蘇呈音又慌又怕,想問“那你呢”,死活不敢,而且,要是被追着反問一句他要怎麽答?
蘇呈音把紙都攥皺了,心灰灰地又鋪平,把話題拉回正軌:我也從窗戶看過你的房間。
陳祈莞爾:“是嗎,看見什麽了?”
蘇呈音:溫柔的光。
陳祈納悶:“溫柔的光?”
蘇呈音:暖黃色的。
陳祈了然,感覺自己也溫柔下來,他問:“喜歡嗎?”
喜歡啊,蘇呈音內心滿脹,誠實到:喜歡。
毛非來敲門,挂着兩憋紅的眼眶:“你們還要繼續玩兒嗎?”
蘇呈音想鑽被窩了,他揣着隐隐的期待,希望能夠再次有生之年。
陳祈拍拍毛非肩膀,把他送回客卧裏,關門前問:“你們沒話說?”
毛非聳拉個腦袋坐在床邊,委屈極了,“嗯”了一聲。
陳祈還是那句話:“趁早分。”
毛非又搖頭,陳祈指指玻璃書櫃:“看到裏面放着一個棒球棒了嗎?我恨不得拿它敲開你的腦袋,一準兒全是水。”
“我再想想。”毛非倒進大床裏,“音音呢,還有被子嗎,是要我們倆睡一個被窩嗎?”
“你自己睡。”陳祈要關門,毛非嗖一下跳起來伸腳攔住,“你要睡他?”
陳祈免疫道:“抱着枕頭好好想想吧,對你我是真的服氣。”
蘇呈音彎着身收拾客廳,特別小心翼翼,怕吵到蘇泠,他又跪到地上去卷毛毯,一擡頭,看見陳祈托着薄被和枕頭:“別卷了,說不定明天毛非不跟我們去學校,他自己在家還能躺。”
蘇呈音要樂瘋了,洗漱完心滿意足地和陳祈一起躺到床上,是陳祈的床啊,是陳祈的,蘇呈音陷在柔軟的床鋪裏飄飄欲仙,想找縫縫分享,又舍不得分享。
陳祈只留了貼地的小夜燈,問:“這樣可以嗎?”
昏昏欲睡的柔和色蒙了一層暧昧,溫柔到了極致,蘇呈音點點頭,拿一雙水光流轉的眼睛看住陳祈,光影叫人迷失心緒,他對着喜歡的人意亂情迷,掩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覺握緊。
陳祈對他輕笑,簡直要了他的小命:“定鬧鐘了嗎?”
蘇呈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猶如蚊子嗡嗡。
陳祈沒戳破他,只問:“要睡嗎,還是想要說說話?”
蘇呈音悄悄咽下一口,終于舍得閉上眼,他連下巴都縮到被子裏去,轉過身背對着陳祈,手一點一點往下探去,摸到了硬起來的地方。
蘇呈音羞恥得恨不得鑽到床底下。
他松開手,蜷起腿,開始默背起清心寡欲的數學公式,物理定律,化學反應式。
陳祈個壞人還不放過他,語氣有些試探:“音音?”
蘇呈音哪還背得下去。
在他身後,陳祈輕輕低笑,說:“好像也沒有很別扭。”
蘇呈音睜着眼看床頭櫃,随後蹭了蹭枕頭,弄出點動靜表示自己有聽見。
床鋪微動,陳祈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低語道:“睡吧,天線音音。”
蘇呈音捉緊枕頭邊,快要死掉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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