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課間,吳昊杭捧着圓肚杯站在飲水機旁等着熱水燒開好沖芝麻糊,他朝張縫看去,那只包着紗布的左耳朵正好對着他。

元旦前夕兩人鬧別扭來着,為期...如果光年不是長度單位而是時間單位的話,吳昊杭很想用這個單位來為期他們這次的鬧別扭。

今晚跨年,杭子陪你一起看煙火嗎?

“看個屁,有姑娘陪他看,我睡覺!”

“勞資...你看我在天上炸成煙花好不好!”

直到放學一路走回去兩人都誰也不理誰,吳昊杭好生氣,氣那個裝傻充楞的姑娘,氣自己不夠狠每次都尴尬不失禮貌地不敢撕破臉,也氣張縫一提起就要怼他嗆他,明明都心知肚明這是壓根沒有的事。

生一肚子悶氣回了家,試卷是一個字兒都寫不進去,吳昊杭趴在書桌上虛度今年最後這一點兒光陰,窗內窗外都黑漆漆的,他靜靜等着鳶蘭夜空盛開煙火。

先煙火一步等到了張縫的消息:下來。

吳昊杭一機靈,心跳登時炸成了煙花,他一邊把電話撥出去一邊往窗戶口趴,他家五樓,能清楚地望見樓底下有一抹随着電話接通而閃晃的光亮。

“是你嗎縫縫?”

“廢話...咳、咳咳...趕緊下來。”

連窗戶都來不及關,大股寒冷空氣席卷進卧室,把一屋子暖烘烘的熱氣吞噬殆盡,但是吳昊杭管不了那麽多,這還是他印象裏張縫的第一次,第一次鬧別扭之後主動勾搭他。

有點慘,張縫騎自行車來的,冰天雪地,摔得車轱辘都變形了,他一身髒,手捂着腦袋,還嘴硬:“看你沒開燈,咳咳...你要是想回去睡覺還來得及。”

“睡個屁。”吳昊杭拉他手腕,借着昏黃路燈湊近過去看他傷口,“幾步路還要騎車,趕着投胎啊?摔哪兒了?”

不趕着投胎,趕着和你一起看跨年煙火。

“車輪打滑別進溝兒裏了。”張縫的力氣敵不過吳昊杭,只能把疼得火辣辣的傷口露給他看。車子騎得太快,摔到地上去的時候手只來得及堪堪撐了一下,半張臉頰和耳朵與地面親密摩擦,有片刻時間根本是麻木的,疼痛伴着流血是慢慢才後知後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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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昊杭又氣又急,跟頭鬥牛似的呼出大團哈氣,簡直不知道要罵什麽才好了,他猛地一甩張縫手腕,下一瞬又用力撈回,拽着人往樓裏走。

“幹嘛!”張縫不從。

“上藥,家裏有藥。”吳昊杭被他掙紮的心煩,“你要不想上去,咱們就去醫院。”

血都流到脖子裏了,張縫不太敢幻想自己的傷勢,顫巍巍地問:“我耳朵...它,它豁開了嗎?”

吳昊杭感覺自己的心肝脾肺都絞成了一團,血淋淋的跟那只耳朵一樣,根本看不出來豁沒豁口子。

壞掉的自行車孤零零倒在雪地裏,兩人攔的士去醫院挂急診,張縫心有不甘,他都為此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了,這場煙火必須得一起看!

可惜還是落了空。

都怪的士的視野太矮,鳶蘭的綠化太好,整場絢麗的跨年最終只讓他捕捉了到幾片光芒殘影。

這個新年跨的,糟心。

熱水燒好了,吳昊杭把芝麻粉攪拌成糊糊狀端回給張縫:“喏。玩兒什麽呢?”

“比誰解題快。”張縫一手接過杯子,另一手從桌肚裏摸出一盒核桃酥拆開,先遞給蘇呈音,“吃嗎?”

蘇呈音腦門上貼着一張粉色的便簽條,左邊臉蛋上貼着一張藍色的,他伸手拿走一塊,咬一口直掉渣。

張縫又遞到陳祈面前:“核桃酥,鳶蘭特産,吃過嗎?”

陳祈臉上幹幹淨淨,他轉着筆笑得得意:“核桃酥嗎?那還沒有。”

話說得意味深長,蘇呈音忍不住在腦海裏接下去---只吃過啞巴蘇。

心猿意馬會有懲罰,果然下一道題又是陳祈先解出來,這回他選了蛋黃色的便簽,撕下來一條,直接貼就好了麽,非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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