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第二天,楚夫人又張羅了幾馬車東西給楚瑜帶回去,最後在楚瑜的勸服下減到一輛馬車。
楚夫人泫然欲泣,十分不舍地把人送上馬車,還叮囑楚瑜經常回來。楚縣令在一旁無可奈何。
楚瑜帶着笑告別,進了馬車就立馬氣鼓鼓地抱了只抱枕窩到一旁閉目眼神。
魏敬之發起示好的信號,沏茶晾好送到她手邊,楚瑜依舊不理。
她脖子現在還疼着呢!魏敬之這人就是個幼稚的小人,說咬還真咬。楚瑜皮膚白,最是容易留下痕跡,更別提他故意的了,那牙印早上她遮了一層粉,又挑了件高領的衣裳,才勉強遮住。
“夫人可是在生氣?”
“哼。”
魏敬之也不着急,自顧自喝了杯茶,才開口:“昨日忘了講,何文生這月底要辦一場品詩會,恐怕夫人也沒什麽興趣。”
楚瑜唰地睜開眼,似乎覺得有點氣不過,又閉上,随口說:“哦。反正你先前答應了要對福島負責,既如此,這事就交給你吧。”
魏敬之:“夫人似乎是有所誤解,負責與否,全在乎是否用心,這用心……”
“咦,魏敬之你這個渣男,說變就變。”楚瑜氣沖沖地坐起來。
“夫人終于肯正眼看我了,要不先喝杯茶?”
楚瑜:……
輸了輸了!
一到魏家,楚瑜就忙起來了,小半個月不回家,先不說下人,單單魏阿娘都拉着楚瑜聊了很久。先是問她落水的事情,又關心了她的身體,搞得楚瑜這麽久不回來還挺不好意思的。
好不容易從魏阿娘那裏出來,秦嬷嬷帶着一衆楚府來的丫鬟小厮,一人捧着一樣補品,來探望楚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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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平時也沒覺着自己是多善解人意的老板,這會兒被大家圍着關心,還生出了一點是不是工資發少了的愧疚感,收了東西安撫一番,又讓秦嬷嬷給每個人多發了一個月的慣例。
這才松了口氣。
剛坐下來喝口水,小厮來報說有人上門來探望她。
楚瑜出去一看,原來是祁樂。因為不方便行走,所以祁母抱着他來的。
“阿瑜姐姐。”
“好久不見啦樂樂,你好像又長高了。祁姐姐快坐,玉珠拿個軟墊給樂樂。”楚瑜又讓人送了甜點,茶品過來。
祁母有點拘謹,腼腆地笑了笑,抱着祁樂坐下,“先前聽說魏夫人不慎落水了,樂樂很擔心,但我們又不好去楚府探望,今日聽說您回來了,就過來看看。”
“這有什麽不好的,沒事,你們下次可以直接去楚府找我玩兒,我帶樂樂去戲園子子裏聽戲。”楚瑜從沒覺着這是個問題。
“阿瑜姐姐你身體好了嗎?”
“多謝樂樂關心,我早就好了。”
“我今天給阿瑜姐姐帶了禮物。”樂樂羞赧,從身後摸出一個東西,遞給楚瑜。
楚瑜接過一看,是一個竹子雕成的小人,只有拇指般大小,還塗了顏料,“這是樂樂自己做的?真好看,讓我猜一猜,這肯定是樂樂對不對?”
“對,希望不生病的樂樂陪着阿瑜姐姐。”
祁母摸了摸祁樂的頭,“對了,今日來是要跟魏夫人說一聲,您上回找的那個大夫,最近日日來家裏給樂樂針灸,還讓樂樂多吃些海魚,多曬太陽。前幾日樂樂突然覺得腿熱熱的,大夫說是有所好轉了。多虧魏夫人,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祁母說着說着,竟然站起來朝楚瑜行了個大禮。
“祁姐姐,我可受不起你這麽大的禮。樂樂好轉這是好事,說明樂樂的福分即當如此,都是樂樂和大夫的努力,我實在是沒做什麽。”
“不不不,魏夫人可千萬不能這麽講,您不僅救了我們家,還有福島上百來戶人家。聽說楚縣令要讓我們學習雕刻的手工,以後用以養家糊口,也都是魏夫人的提議,這實在是天大的福分。”
楚瑜實在不會這種被吹捧的交流,就轉移話題,問事情進展的怎麽樣了?
祁樂條理清晰地跟楚瑜講:“楚縣令讓我爹爹做管事的,先登記了福島的名冊和每人想學手藝的志願。後來我爹又把人分出不同的小組,每日輪流跟着劉師傅學習手藝。楚縣令說讓我們先抽空閑的時間學習,不能耽誤平日的營生。阿瑜姐姐,樂樂喜歡這份手藝。”
楚瑜能明顯地感覺出祁樂的變化,開朗了很多,“那樂樂就堅持學,先從這麽大的開始,以後越來越厲害。”
“嗯。”
楚瑜沒想到這事進展的這麽快,這麽順利,這其中,應該少不了魏敬之的促和,這麽一想,算了,今晚還是讓他睡床好了。
誰知晚上魏敬之卻沒回來,順寧也跟着一夜未歸。楚瑜這才發現原來魏敬之消失的話,憑她自己的力量是找不到人的。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魏阿娘這邊楚瑜就瞞着沒說。
楚瑜半夢半醒了一夜,沒睡安穩,從一開始的“哎呦膽子大了竟然敢徹夜不歸也不讓人回來通報一聲”到後來的“算了算了,本也沒有什麽關系不回就不回”,再到後來,就純粹地變成了擔憂,“這人一夜未歸也沒個消息不會是慘遭什麽不測了吧”。
等的久了,楚瑜都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了,随時在崩潰額邊緣徘徊,次日過了中午,魏敬之才回來。
雖然不是昨日的那身衣裳,但至少幹淨整潔,沒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不,幹淨整潔?又換了衣裳?這就是最大的不對勁啊!
楚瑜啃着手指走來走去,她昨天剛跟楚夫人說過,魏敬之不喜歡丫鬟近身服侍,這才一個晚上,這人不會是看不上家裏的,去外面偷/歡了吧?!
呔!楚瑜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那她怎麽辦?楚瑜是斷不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的,尤其是這種動辄就去外面折騰的人。
和離吧!雖然楚瑜覺得現在的日子也沒什麽不好的,但……想想還覺得委屈呢?原來魏敬之是這種人,前幾日還說沒什麽蘇家小姐,好哇,是沒什麽蘇錦蓉,感情是有其他人。
楚瑜把自己氣個半死,那邊,魏敬之毫無察覺,進了書房半天了,都沒個動靜。
等到了晚飯時間,楚瑜也沒等魏敬之,直接去了魏阿娘院裏。
“阿福怎麽沒有一塊過來?”
“啊,他還在忙,我就先過來陪阿娘說會兒話。”楚瑜笑笑。
魏阿娘只當楚瑜體貼,拍拍她的手,“辛苦嬌嬌了。”
“阿娘說哪裏話,您平日都不怎麽拘着我,這點小事又算什麽。”其實主要是魏家也沒什麽事要管的。
魏阿娘和善一笑,“接下來還要麻煩嬌嬌一段時日。我每年年底都要給過世的老爺祈福,吃齋念佛,家裏的事情嬌嬌就多費心了。”
“好。”楚瑜應了,心裏卻是在暗自琢磨,魏阿娘說的祈福,應該是給魏敬之原本的父母,魏家的祠堂和正廳裏放的牌位,是兩個無名牌位,并不見魏阿爹的。
晚上三人一起用了飯,魏阿娘又提起這事,魏敬之似乎已經習慣了,并不驚訝。但魏阿娘說過這事,楚瑜能明顯的感覺出魏敬之的情緒有點低落。
楚瑜這會兒還生氣呢,也不想安慰他,只當沒看到,回房間看了一會兒話本子,就洗漱準備睡了。
“玉珠,把燈吹了。”
“夫人,不等姑爺嗎?”
“哦,不用等他,反正他也有地方去。”
魏敬之進來時恰巧聽到這句,他朝玉珠擺擺手,進了內室。
“夫人此話怎講?”
楚瑜一聽到他的聲音,蹭地翻個身,也不看人,“字面上的意思,反正你多的是地方去。”
“嗯?”魏敬之沉吟,“夫人莫非是在介懷昨晚的事?昨天受蘇寧遠邀請,誰知去的竟是城外的一個莊子,一時沒看時辰,不想錯過了夜宵時間,就跟順寧住在了城外的客棧。”
“哦?客棧還有衣裳賣?”
“夫人說的是我今日身上這件?這是順寧一大早等開了城門,在玉翠軒買的。”
好,過程很詳細,時間地點都對得上,還有人證順寧,楚瑜無話可說,但這故事越是盡善盡美,就越是可疑。
房中一時無人說話,半響,裏面傳來水聲。
看看,連解釋都這麽不用心!也不管人信不信,就這麽随口兩句話,就想把這件事情掀過去。
楚瑜郁悶的很,踢踢腿揮揮拳,扭來扭去,霸占了另一邊的位置,又很是看不順眼地把魏敬之的被子給踢到了地上。
過一會兒,裏面水聲停了,楚瑜又迅速地滾回裏側。
魏敬之一出來就看到剛剛還平整地鋪在床上的被子,這會兒團成一團丢到了地上,他擦拭好,繞過被子上了床,伸手去拉楚瑜的被子。
呔!楚瑜鑽出腦袋看他。
“夫人,另一床被子髒了,今晚要委屈夫人與我分享一下了。”
“你再去拿一床。”
“放在箱籠裏未曬過。”
楚瑜也很堅持,“那也可以用。”
“哦?難不成我剛剛的寝被長了手腳,這才自己掉下去?”
楚瑜眼神閃爍,手下卻收了力氣,任他分走了一半的被子,“誰知道呢,或許是不願意被某些人用。”
“無妨,幸好夫人寬容。”
楚瑜:……嗎的感覺把自己坑了。
好氣!
魏敬之似好無知覺,雙手放在放松地搭在被子上,閉着眼,呼吸均勻。楚瑜不願離他那麽近,就挪啊挪往裏面去了點,但被子就那麽大,被魏敬之用去一半,楚瑜離得稍微遠點就蓋不住,沒一會兒就氣鼓鼓地又挪啊挪回來。
這麽反反複複挪了幾個來回,終于安穩下來。
旁邊的本來“熟睡”的魏敬之卻睜開眼,往她那邊去了點,她剛剛鑽來鑽去,把頭發弄的亂糟糟的,有幾根貼在臉上,她也沒什麽知覺,一手高舉過頭頂,捏成個拳頭,睡的很熟。
魏敬之倏爾一笑。
這夜蘊藏了誰無盡無言的心事。
作者有話要說:
哎?有人在嗎?作者她隔壁更了篇短文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