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以說一下你是怎麽中的衰老魔法麽？”
放下茶杯, 桃瑞絲開始切入正題，“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嗯。”明明是在自己家裏，莉娜看起來卻莫名局促, 她捏着指尖, 細聲細氣地敘述着，“我之前是在戴安娜街的那個裁縫店上班......”
在一個月前，莉娜就是個很普通的，在裁縫店給老裁縫打下手，負責給客人介紹衣服的店員，那一天她正常地招呼着剛進門的客人, 給客人遞過了店裏宣傳的小冊子。
“這位美麗的女士，您想要什麽風格的裙子呢？”
那個時間段店裏沒有別的客人，所以莉娜甚至有閑工夫給對方上了杯熱茶。
當時的那位女巫穿着最普通的黑色長裙, 同色的巫師帽看起來老舊得有些掉色了, 于是莉娜便建議她買頂新的帽子。
不過女巫并沒有針對她的建議作出任何回複, 在看了幾下店裏提供的樣衣冊子後就指着其中幾條裙子對莉娜說道，“我要買這幾條。”
莉娜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畫冊上無一例外的都是青春活潑的屬于少女的款式裙子。
“是給家人買的麽？請問您這裏有她的具體尺寸麽？我們這裏可以根據客人的三維調整裙子的。”看着女巫蒼老的面容，莉娜自然而然地以為她是給家中的小女孩兒帶的。
誰知道她說的這句話卻像是點燃了炸彈的引星，那個女巫的面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她目眦欲裂, 被紅血色包圍的黑色眼球泛起吊詭的紅光，嘶啞的視線隐隐壓着暴怒，“你是覺得，我配不上這些裙子嗎？！”
“不、那個......”莉娜有些被她吓到了, 瑟縮着白了一張臉, 語無倫次地解釋, “我的意思是這些裙子和您的風格不是很貼合，您可能更适合穩重一點的裙子......”
看着女巫逐漸恢複平靜的臉色，莉娜的神經卻繃得越緊了。
“我懂了，你是覺得我現在太老了，不配穿這麽年輕的裙子。”女巫翹起嘴角，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反而是充滿惡意的狠厲，“這麽說起來，你倒是有着一張年輕漂亮的臉蛋。”
她枯瘦的手撫向莉娜紅潤的臉龐，眸中紅光大盛，“就是太沒禮貌了。”
再後來，莉娜就徹底沒了知覺，還是後來被老板的尖叫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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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就發現我變老了......”莉娜又一次流出了後悔的淚水，上氣不接下氣地哽咽道，“她說的對，我不該那麽沒有禮貌的。”
她越說越傷心，很快便掩面痛哭起來。
算是聽完了大致的前因後果，桃瑞絲沒有廢話，很快從包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卷軸，以鮮血為引，她在卷軸上寫下了一長串繁冗的符文，又“啪”的将它拍在了桌上，擡起眸看向對面不再哭泣的莉娜，“麻煩在卷軸上滴上你的血液。”
莉娜一愣，随即便急忙咬破了自己的指尖。
鮮紅的血珠甫一落入光潔的羊皮紙便化作了一絲細長的紅線，在魔法符文上飛快游走了一圈後才又才變回了圓溜溜的一顆血印子留在了紙面。
面對莉娜和皮爾斯不解的目光，桃瑞絲若有所思地将卷軸拿了過來，“你中的不是衰老魔法。”
她就說呢，一般的女巫想要教訓別人，大可以用那些簡單高效的令人痛苦或者直接死亡的魔法，像是衰老魔法這種的，咒語那麽長那麽難念就算了，耗費的魔法也那麽多，施在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身上也太浪費了吧。
“衰老魔法雖然沒有那麽大的殺傷力，但其實它的魔法等級是B等，是一個不那麽熱門但是難度還挺高的魔法，只有高級女巫才能施下這樣的術法。”桃瑞絲一邊将卷軸重新卷上，一邊解釋，“剛剛的這個卷軸可以檢測你身上那個魔法的等級，就它剛剛的反應而言，你中的魔法等級就只有E等而已。”
“是這樣麽？！”莉娜睜大了眼睛，同時用手掩住了微張的嘴唇，“那、那我中的是什麽魔法呢？”
桃瑞絲眉頭緊鎖，突然越過面前的桌子，伸手摸了摸莉娜的臉。
果然，手下的觸感是光滑的，那些皺紋也只是假象。
“你沒發現你的臉只是看起來變老了，其實手感沒變嗎？”
“什麽？”莉娜發着顫的雙手重新撫向自己的臉龐，渾濁的雙眼透着迷茫和無措，“我、我不知道......我感覺不出來......”
說到最後，她又隐隐帶上了一點哭腔。
“這樣子哦。”桃瑞絲咕哝着往椅背靠了靠，用從包裏掏出了厚厚的筆記本，有模有樣地開始書寫，“不排除她給你催眠下了心理暗示的可能。”
她轉着潔白的鵝毛筆，“初步判斷莉娜小姐是被下了幻鏡魔法，然後疊加了一個木頭人魔法。”
“幻鏡魔法是幻惑魔法的一個分支，能讓外人眼中的莉娜小姐變成施術者想要的模樣，當然了，莉娜小姐從鏡子裏看自己也是同樣的判斷，這種魔法通常是我們用來僞裝身份會用的魔法，但它有個缺點就是只能僞裝臉，所以外人看到的你變老了的也只有臉，就我所看到的，你的手，和露出來的一截腳踝，皮膚都很光滑，如果是衰老魔法的話，全身都會變老的，不可能有這樣的反差。”
“原來是這樣！”皮爾斯恍然大悟地驚呼，那張誇張咧開的嘴更合不上了，“我之前就發現莉娜小姐的手和以前一樣了......但我以為這個魔法就是這樣的，所以完全沒有懷疑！”
也是因為他們的交際圈中沒有會魔法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麽晚才觸摸到真相。
“可是我最近走路都快不了，而且動作都很僵硬是怎麽回事？”莉娜想到剛剛桃瑞絲說起的另一個魔法，選中隐隐有了答案，“那是‘木頭人’魔法造成的......？”
“是啊，普通老人的身體也不會這麽僵硬吧？而且你現在應該對痛覺也不敏感了才對。”桃瑞絲在本子上斷斷續續地又寫了些什麽，“而且我真的很偏向于那家夥對你催眠了，所以你才會對自己中了衰老魔法那麽深信不疑。”
“原來是這樣。”莉娜瑟縮的肩膀稍稍舒展了一些，随即又問，“那這兩個魔法好解開麽？”
她那雙眼睛沒有了一開始的黯淡，而是重新點燃了一些微末的光彩。
“問題不大。”桃瑞絲合起筆記本，“不過有些材料我需要回去準備一下，所以今天還不能幫你解除這些魔法。”
莉娜連連點頭應好，說話的聲音都更加洪亮了，“真是太感謝您了！”
她激動地又說了些什麽，但是桃瑞絲還惦記着回去多翻點資料，所以只商業性地應和了幾句，在聽到莉娜要留自己吃晚飯後就急忙推辭自己要回旅館準備材料了。
“你應該也想快點變回去吧？”桃瑞絲又低頭看了看她身旁的皮爾斯，“不過這家夥說不定比你更着急呢。”
莉娜低下頭，用手掌在皮爾斯毛茸茸的頭頂摩挲了幾下，臉上浮現起與她面容相襯的慈祥笑容，“皮爾斯是個好孩子，之前就幫了我很多。”
......
離開了莉娜的家，在回旅館的路上，桃瑞絲低頭看着堅持要送他們回去的皮爾斯，八卦地問道，“你該不會是喜歡莉娜吧？為她忙上忙下的。”
“喜歡？”皮爾斯螺旋狀的脖頸彎了彎，不理解她為什麽要這麽問，“我是玩偶，沒有人類的情感，也沒有‘喜歡’。”
“我對莉娜小姐所做的這些，也是因為莉娜小姐以前也幫過我很多，和所謂的‘喜歡’沒有關系。”他平靜地說道。
“原來如此，是我狹隘了。”桃瑞絲不禁挺直了腰，對腦子裏只有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的自己表示譴責和唾棄。
将腦袋靠在她脊背的阿爾由于她突然的正襟危坐而撲了個空，茫然了一小會兒以後，他又磨蹭着往前坐過去了一點，繼續把臉貼在了她的後背。
“可是昆圖翁司綠晶石對你而言是特別重要的東西吧，她知道你用這個來請我幫她解除魔法嗎？”
“她不知道，而且綠晶石對我也沒那麽重要。”皮爾斯平直的聲線聽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我們這些玩偶，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樣的，固定的時間醒來，根據事先設定好的職業去‘工作’，工作完以後只有那麽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是能自由活動的，到了指定的時間點，就必須要沉睡，周而複始。”
“我是第一批被創造出來的玩偶，已經過夠這種每天都差不多的生活了，更何況，我還有另一顆能支撐我日常活動的綠晶石，所以沒關系的。”皮爾斯剛好滾動過一個街道的拐角，一半的身體落入夕陽，另一半的身體隐在屋檐下的陰翳，黑洞般的紐扣眼睛吸收着稀疏的光影。
桃瑞絲無權幹涉別人的任何決策，更何況昆圖翁司綠晶石正是她想得到的東西，所以在好奇地問了幾句以後，她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不然萬一人家後悔了，她都沒地方哭去。
回到了旅館的門口，皮爾斯又擡起頭鄭重其事地對桃瑞絲說道，“等你幫莉娜解除了魔法，我就立刻帶你去找鍛造師剖出我的綠晶石，或者你想自己動手也可以。”
“這種事情還是找更專業的人......”考慮到這裏一些過高的物價，桃瑞絲才脫口而出的話又生硬的話鋒一轉，“咳，還是看情況，到時候再說。”
目送皮爾斯遠去，桃瑞絲才轉身推開旅館的門。
傑米在她肩上蹦了兩下，不确定地問道，“你真能解除莉娜小姐的魔法嗎？解除不了也不要緊，你別到時候給人火上澆油了呀。”
“不至于，最多就是讓她保持原狀而已。”桃瑞絲捏着下巴，“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解這種複合型疊加的魔法來着......等我以後成為初級女巫了，解除這類魔法我至少要收五十金！”
現在的市價基本都是五十金了，以後只有再漲的份。
這時阿爾又牽住了她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小桃這麽厲害，一定不會被這種小事情難住的。”
這話說的就比傑米的好聽多了，聽得桃瑞絲心花怒放。
然而在欣慰之餘，她又不禁笑着感慨，“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捧殺吧。”
阿爾：“？”
說笑着走進前臺，前臺的女仆小姐還是昨天的那副裝扮，只不過耳朵上的飾品換成了桃瑞絲送她的蝴蝶耳夾。
“今天的露易絲小姐也超級漂亮！比昨天更漂亮！”她雀躍地說道。
因為有她送的耳飾的加成，所以更漂亮！
露易絲微微颔首，墨綠的寶石眼眸閃着無機質的光。
“您今天也同樣美麗，可愛的桃瑞絲小姐。”
回到房間，桃瑞絲先是把傑米摔壞的那個八音盒拿了出來。
“現在就給我修了嗎？”本來還想站窗戶吹吹風，但見她拿出了自己的八音盒和小工具箱，傑米便眼巴巴地湊了過來。
桃瑞絲用發卡将兩鬓垂落的碎發夾了起來，讓牠不要對此抱太大希望，“我就是試一試。”
在獲得她同意以後，阿爾才将她面前的那個黑色的工具箱打開，裏面雜七雜八的放着一些起子扳手類的小東西。
等把頭發收拾好，桃瑞絲撸起了袖子，擺出了要大幹一場的氣勢。
“好了，把起子給我。”
她自然而然地朝阿爾攤開了手掌，好在阿爾并沒有缺乏常識到那種地步，好歹還是認識起子的，很快就翻找了出來遞給她。
桃瑞絲将那個八音盒拿在手上又看了一圈，将底部的螺絲擰開，看着內部沒有損壞且不算瑣碎的小零件，她稍稍松了口氣。
将內部機芯的撥條和音桶擰緊，再把回位彈簧的位置挪回裏側，她嘗試性地擰緊了發條，松手後，被發條蓄好能的回位彈簧終于開始通過齒輪轉動而帶動了音桶的轉動，熟悉的清脆鈴聲從中傳了出來。
“被修好了！”傑米驚呼一聲，小心翼翼地用翅膀尖戳了一下機芯，明明眼睛睜得比球還圓了，嘴上卻說，“看起來也沒有很難嘛。”
“行，那下次壞了你自己修。”桃瑞絲從善如流地答道。
傑米一哽，鼓着腮幫子又沒說話了。
将拆掉的木板底座裝了回去，桃瑞絲才擡起頭活動了一下脖子，就感受到一股輕柔的力度襲來。
她遲鈍地側過臉，對上了阿爾含着清淺笑意的眸。
“我看別的助手都要幫忙擦汗的。”用手帕仔細地擦着桃瑞絲的額角，阿爾抿着唇角，含着莫名的雀躍和興奮，話到了嘴邊卻又開始詞窮，“感覺有點......呃......說不上來......”
總感覺給她擦汗，她看過來的時候，他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大腦都活躍起來了，叫嚣着不知名的躁動。
但是她好像也沒出汗吧......
桃瑞絲有些無奈，看着他近在咫尺傻樂的臉，最終冷酷無情地說道，“說不上來就別說了，平時沒事多看點書好嗎？”
提筆忘字，張口無言，讓她這麽個文化不多的家夥都有了數不清的優越感。
傑米抱着自己穢土轉生的八音盒又去窗口吹風了，于是桃瑞絲又摸出自己的儲物卷軸，在存放着各類書籍的那個卷軸裏翻找起來。
對于木頭人魔法她其實不是很熟悉，只依稀記得某本書中記載了這個魔法以及解除的具體方法，就是不記得具體是那本書了。
她依着感覺翻開一本本厚重書籍的目錄，一目十行地開始尋找起來。
救命，可一定要在她帶出來的這些書裏面啊。
回想起當時嫌棄拿的書太多而舍棄了一些不常用書籍放在家中的自己，桃瑞絲真是恨不得穿越會回一個多月前把那些書都給帶上。
書到用時方恨少，古人誠不欺我。
在又一次搜尋無果，桃瑞絲坐在書堆裏，撐着下巴開始懷疑人生。
阿爾又來給她擦汗了，這次還貼心地給她拿了水，“你出了好多汗呀，一定渴了。”
這次桃瑞絲是真的出汗了，很乖巧地轉動了一下頭顱讓他順利擦拭到另一邊臉。
“雖然不是很渴，但謝謝你的水。”潤了潤喉嚨，桃瑞絲冷靜下來後很快又想到了應對之策。
她低頭又在儲物卷軸裏摸索了一陣，終于在某個犄角旮旯裏摸出了一個通訊卷軸。
“沒想到還真有用上的時候。”
此時的桃瑞絲已經完全不記得當時信誓旦旦對同學們說絕對不會有對她們尋求幫助的嘴臉了。
“這是什麽呀？”阿爾托着腮，好奇地問道。
桃瑞絲将卷軸打開，開始找起別的材料，“通訊卷軸，聯系熟人用的。”
以為她又拿出了什麽新鮮玩意兒興致勃勃湊過來的傑米聞言不屑地輕嗤一聲，“什麽啊，原來只是通訊卷軸......等等，所以你是不會解咒所以要找老師幫忙了嗎？”
說到後面，他又用翅膀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來，“你好遜啊，桃瑞絲。”
桃瑞絲氣勢洶洶地将袖子又往上撸了撸，握緊拳頭時關節發出咔咔聲響，“你再廢話信不信我把你嘴給掰爛？”
“唔！”忙把尖喙埋進蓬松的頸羽，傑米用一邊翅膀蓋住上半身，黑豆眼眨了兩下，才放緩了語氣別別扭扭地開口，“我不說了，你繼續嘛，不用管我。”
桃瑞絲輕啧了一聲，對牠遲來的審時度勢勉強滿意，“早這樣不就好了？”
撈起才翻找出來的四顆元素石，将它們擺放到卷軸上繪制的魔法陣的四個陣眼之上，桃瑞絲又摸出了一排集裝瓶。
透明的集裝瓶內是分裝好的，五顏六色的來自于不同主人的頭發，同樣的，當時桃瑞絲也薅掉了不少自己的頭發分給同學，雖然應該沒什麽同學會聯系她，但是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指尖再一排集裝瓶間敲敲點點，桃瑞絲最後擰開一個瓶子從中拿出了幾根黑發。
将點燃後飄起輕煙的發絲放在了卷軸的正中央，調整了一下元素石的位置，桃瑞絲開始了靜靜的等待。
片刻後，卷軸的上方現出了水波狀的紋路，一張被煙熏得漆黑的小臉出現在了空氣鏡中。
“我艹。”桃瑞絲一時沒遏制住嘴中震驚的粗口，身子也不由的往後一仰，“派派倫你怎麽搞成這樣了？”
如果連班上的優等生都能混成這樣的話，那她對目前沿路讨飯的狀況也沒什麽不滿了。
對于桃瑞絲稍顯誇張的反應，派派倫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抹了把臉，雖然小臉黢黑但是雙眼明亮，看起來精神還是很好的，“餓了，然後捕了頭角牛，剛收拾完，打算等下搞一點......”
派派倫的視線望向那一堆血肉模糊的肉塊，“......嗯，随便搞點垃圾吃一吃。”
“哇你......真行。”桃瑞絲忍俊不禁地開口。
派派倫随意地擺擺手，不以為意，“那些不重要啦，說起來你居然會突然聯系我還挺意外的，我以為你應該會聯系洛葛仙妮？”
上學的時候總看她們混在一起。
“說實話不是很想聯系她，不然到時候看着她吃着山珍海味，睡着豪華套房，我會很嫉妒的。”桃瑞絲面無表情地說道。
于是派派倫也很快變換了一番羨慕嫉妒恨的嘴臉，眼神複雜，“聽你這麽一說，我已經開始妒忌了......所以你找我什麽事？應該不是找我閑聊吧？”
她一手将聊天內容扯回了正軌，桃瑞絲下意識正襟危坐，擺出面對老師一般的恭敬姿态，“是的，你知道‘木頭人’魔咒該怎麽解嗎？我記不清具體要怎麽解了，那本書也沒帶過來。”
“木頭人啊。”派派倫捏住下巴，手指上屬于角牛的鮮血也被她蹭到了皮膚上，不過她并不在意，沉思片刻便說道，“蔓生怪，巨茅膏菜，巨蜱蟲的粉末......不過最重要的果然還是新鮮的桑納骨魚的魚膠吧，如果是內陸地區，那需要早點去海市買。”
“沒事，我這就在海邊，我可以現抓。”
桃瑞絲上次坐纜車的時候就看到礁石群那裏游過一群桑納骨魚了。
“說起來，你現在在哪呢？海邊......孟霍特？”派派倫低下頭，搗鼓起了一些乒乒乓乓的聲音。
桃瑞絲搖搖頭，“在格裏波亞。”
“哦？”派派倫詫異地擡起了臉，倒映着火光的眸放射出一些類似于向往的光彩，“我本來也有點想去那裏的，但是買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材料不夠火車費，而且那時候去那裏的魔法傳送陣剛好檢修，所以我只能先轉移到托克努斯大陸了，沒去那裏。”
“你居然已經到托克努斯大陸了？之前洛葛仙妮給我送信，說也去那裏了。”
“是啊，我前幾天剛好遇到她了，還蹭了她的馬車，而且她已經契約了一只獨角獸......”
談到這裏，桃瑞絲和派派倫霎時間都沉默了，半晌，兩人才異口同聲地感慨。
“有錢真好......”
空氣裏一瞬間又飄滿了檸檬的酸味。
最後還是派派倫打破了這樣沉重的氣氛，笑着說道，“不過你居然能去格裏波亞，就說明捏財政狀況還不錯吧？像我這種兜裏沒幾個金幣的都不敢去那裏呢。”
同樣兜裏沒幾個金幣的桃瑞絲：......
“只要精打細算一點勉強還能湊合。”桃瑞絲蹭了蹭鼻尖，不好意思說自己現在已經不剩多少流動資金了。
視線不經意瞥到坐在她身旁自娛自樂的傑米，有心想要轉移一下話題的桃瑞絲立刻将牠捧了起來，将牠肥美的身軀完全展示在了派派倫眼前。
“看，這是我這段時間收服的魔寵！”
“哇！”派派倫睜大了眼睛，不過腦子地脫口而出，“好肥的一只鳥啊！”
肉好多啊備用儲備糧什麽的......
原本因為成為了炫耀的資本而感到自得的傑米：？？？
“啊不是......”感受到來自肥鳥的怒視，派派倫視線飄忽着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很漂亮的一只鹦鹉！”
桃瑞絲沒有解釋這其實是一只變形怪，在把傑米放下後又摟着阿爾的肩膀将他帶入空鏡面前，一本正經道，“這是我的跟班小弟。”
阿爾板着張臉朝對面小幅度地揮了揮手，除去動作看着有些說不出的拘束，那氣勢比平時能唬人多了。
“哦哦哦！”派派倫的眼睛瞪得更圓了，“看起來......真好！”
雖然看起來超級弱氣她幾拳就能打死，但是長得這麽精致漂亮，帶出去也超有面子啊！
“這才出來一個多月呢，你就有寵物和小弟了，真好。”派派倫閃爍的雙眼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羨慕。
又低頭看了看地上血肉模糊被自己烤得半生不熟的晚餐，派派倫咂了咂嘴，表情複雜。
怎麽一個兩個的，好像就她混這麽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