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5)
他一臉決絕的模樣,蘇汀蘭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你是在恨我嗎?所以要用離婚這種方式來讓我也嘗一嘗痛苦的滋味。”
“你錯了,我誰都不恨,唯獨恨我自己,竟然沒有保護好她。是我害她一次又一次受到傷害。”駱扆寒埋着頭,痛苦地說到。
“扆寒,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子峰他還小,你怎麽忍心讓他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中成長呢。”蘇汀蘭先利用兒子打起感情牌,見他半天沒反應,便改用威脅戰術,“如果你敢跟我離婚,整個駱式就得為我們的婚姻陪葬!”
她原以為,自己這麽說會讓有所猶豫,畢竟駱式集團是他父親大半輩子的心血。身為兒子,他肯定不願意看見父親的努力被自己親手摧毀。然而,駱扆寒卻一臉平靜地回應她:“如果那樣能讓你心裏好受些,我沒有意見。至于離婚協議,我已經簽過名放在你床頭。汀蘭,比起我這個配角,你應該尋找自己感情的絕配。”
蘇汀蘭看着駱扆寒轉身走出自己視線,豆大的淚水滴答滴答落從她臉頰滑落。“為什麽,我連恨你的勇氣都沒有?”她一邊落淚一邊喃喃自語。
最後一絲自尊讓蘇汀蘭答應結束這段早已名存實亡的婚姻。駱扆寒沒有争孩子的撫養權,還給了她一筆數目可觀的贍養費。“汀蘭,是我虧欠你太多。”兩人辦完手續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他表情凝重地對她說,而她甚至連道別的話都沒對他說一句就扭頭開車走了。一路上,腦海不斷閃現出兩人往日舊時光的蘇汀蘭不由得在車內號啕大哭起來,淚光讓她意識到往事已如雲消逝在光陰的塵埃,今天兩人一別,從此兩人便形同陌路。
☆、重新
當駱扆寒将離婚的消息告知父母時,氣急敗壞的何淑芬不禁吵嚷起來:“你這是要氣死……氣死我!”很快,她的嚷嚷變成了嘤嘤啜泣,“子峰哪,我可憐的孩子!”
“行了行了,既然兒子做了決定,做父母的就應該尊重他。天又塌不下來,至于這麽哭哭啼啼嘛!”駱正廷一臉威儀地說到,“扆寒,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是不是該給人家晚櫻一個交代了?”
“我想盡快和晚櫻結婚。因為她……”駱扆寒突然意識到什麽,不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她什麽?”好奇的駱正廷與何淑芬同時驚訝地問。
“沒什麽,爸媽,趁現在時間還早,我想再去醫院看看晚櫻,聽聽她的想法。晚了我就可能不回家睡了,直接在醫院将就一夜。你們早點休息。”一天不見司徒晚櫻的駱扆寒,心裏多少有些挂念。加上他想立刻就将自己已經單身的消息告訴她,所以沒等何淑芬開口挽留便開着車去了醫院。
原本以為她會高興,畢竟他們馬上能合理合法地在一起生活了。但司徒晚櫻從頭至尾都背對他看向窗外的凝重表情,讓駱扆寒知道,她并沒有因此而開心。
“孩子,沒有了。”她的話像鋒利的刀片劃破他的心。
“晚櫻,我們都還年輕,小孩遲早會有的。”他編織着善意的謊言,像是安慰她,但更像在安慰他自己。“永遠不要讓晚櫻知道她不能再懷孕的事,不然我殺了你。”駱扆寒想起手術室外,呂智傑兇神惡煞地揪着自己衣領如是說。
“晚櫻,我知道過去不止一次傷害過你,但請原諒我依舊厚顏無恥地想要找你要一個機會,一個照顧你、愛護你的機會,可以嗎?”這一次,他手中沒有鮮花與戒指,也沒有對着浩瀚夜空單膝下跪,他有的,只是一顆真正想與她相守在一起的虔誠之心。
Advertisement
司徒晚櫻轉過身來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不知不覺,他們的命運竟互相糾纏了20多年。“23年零7個月又18天。”她突然冒出的一連串數字讓駱扆寒有些不解,“晚櫻,你指的是什麽?”
“我認識你的時間,駱扆寒,那是我認識你的時間。”她又轉過頭去試圖從夜空中找到一顆星星,哪怕只是點星光都可以,只可惜……
他們還是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但,當司徒晚櫻拿到那個紅色小本時,發現自己其實并沒有那麽開心。他們的感情,附加了太多傷害,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也讓她根本不确定兩人似乎就能平靜美好地生活下去。
“晚櫻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駱式股東了,希望你能跟扆寒夫妻同心,經營好駱家、經營好駱式。”在當晚的家宴上,滿臉慈祥的駱正廷看着終成眷屬的兩人笑得合不攏嘴。為了表示對這段姻緣以及司徒家的重視,他将自己在駱式集團的20%股份轉贈給了司徒晚櫻。此舉顯然讓何淑芬特別反感,但眼見着木已成舟,她也只得勉強接受司徒晚櫻這個并無好感的兒媳婦。
而司徒宏道也不至于小家子氣,把整個宏氏當成嫁妝送給了小兩口,“孩子呀,看到你終于找到自己的歸宿,相信你媽泉下有知也就放心”。他為女兒高興的同時,不免有些惆悵,要是林若羽能看到今天的場面該有多好。
“爸,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比愛我自己更愛晚櫻,照顧她、保護她,這輩子都不離不棄。”駱扆寒鄭重承諾着,“老天既然給了我機會失而複得這段感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傷害晚櫻。”說這話的時候,他充滿愛憐地看着司徒晚櫻,餘光卻瞥見何淑芬不屑一顧的樣子。
“好一個不離不棄!”不速之客蘇汀蘭的到來,讓這場家宴變了味道。“駱扆寒,你可記得,曾幾何時你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堂而皇之步入駱家大廳,她憤怒地質問起來,“可結果呢?!竟然連再婚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她的一字一句都帶着刺,“還有你,司徒晚櫻,難道不該把好消息告訴程雪晴嗎?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嗎?”
還沒等在場的幾人反應過來,只聽得蘇汀蘭高聲大叫了一聲:“進來吧,進來看看你的好朋友是多麽的幸福快樂!”
話音剛落,程雪晴便抱着一個嬰兒出現在衆人面前。“晚櫻,汀蘭她說的是真的嗎?你是不是跟駱扆寒結婚了?”
看得出來,蔡駿的死時至今日都讓她耿耿于懷,從她看駱扆寒的眼神就知道程雪晴對他有濃濃的恨意。“雪晴,我們……”司徒晚櫻起身走到她面前,試圖找到更加溫和的言辭來讓她接受這個事實。
“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跟他結婚了?”程雪晴死死咬住核心問題。
“雪晴……”從剛才就一直默不作聲的駱扆寒經過內心劇烈掙紮,還是決定由他來面對程雪晴的咄咄逼人,“我的确跟晚櫻結婚了,我們是今天下午去領的證。如果可以得到你的祝福,我想晚櫻她會很高興的。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她最在意的好朋友。”
“啪”,駱扆寒的右臉挨了程雪晴一記響亮的耳光,“駱扆寒,沒道理把我推入生活的地獄後你卻心安理得享受幸福的陽光,你記住了,是你害死的蔡駿。還有你,司徒晚櫻,從你決定跟他結婚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我的好朋友,連朋友都不是了。”為了表示自己的決絕,程雪晴甚至掏出當年司徒晚櫻送她的象征兩人友誼的手鏈,丢在地上狠狠踩上幾腳後揚長而去。
“我來就是為了通知你們一聲,一會兒等我收拾完行李就會搬出去。從今天起,我蘇汀蘭,跟你駱扆寒,包括駱家,都再無瓜葛!從此生意商場再見,便純粹就是你死我活的對手!”看完好戲的蘇汀蘭憤憤地說完,小跑着上樓收拾行李。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司徒晚櫻的心頭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不安。蘇汀蘭說話時嘴角似有似無的狡詐笑容,令她與駱扆寒前途未蔔的婚姻更添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