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陸重淮的朋友雖然惡名在外,但心性都是好的,年少做過些說不出口的荒唐事,好在洗心革面,從打架鬥毆滋事的小頭目腰身一變成了今天的事業青年。
有的家裏做手機生意,占了三分之一的中國市場,三四個手機換着玩,其中一個還是私人定制;有的揮金如土,投機倒把的賺了不少中間費,宰的都是些肥得流油的資本家,利潤高得不得了,身價都不低。
說實話,盧伊人對初來乍富的小鮮肉沒什麽興趣,打心眼裏覺得這種富貴驕奢不太光彩,可這時候說話投機圖開心就夠了,按五好青年的标準往上套沒意思。人家有人家的志向,手段不高明但是也可行,不妄自菲薄,也別全盤推了別人的努力。
今天到場的有七八個人,跟陸重淮交情最好的還數季梵,這人是盧伊人遠走他鄉後他才認識的,相交年數不多卻一見如故。
季梵祖上是做紅酒生意的,在法國有個葡萄莊園,後來回中國又開始搗鼓先進設備,幹起了技術活,申請了幾項專利,和中科院也有合作,從商人變成了半個對國家有貢獻的有志青年。
他和小女友聞馨的事跡身邊的人都知道,追女孩從少年時代追到人家踏出大學校門,專門拿了個小本子記錄被拒了多少次。
之後聞馨成了舞蹈演員,他每月都要抽空,千裏迢迢去看心上人的表演,雖然不是家屬,卻回回都坐第一排,拿着單反相機對好焦後拍照,傳給聞馨前還在相機裏修一遍。
長此以往終于把聞馨感化了,雖然還沒修成正果,也算抱得美人歸,陸重淮和他惺惺相惜,也是同病相憐。
三年後陸重淮小有所成,做了衆星捧月的太子爺,他卻跑出來自己單幹,一直被家裏人念叨,九死不悔,是個有氣概的硬漢。
旱冰場九點打烊,一行人早打算把夜宵和晚餐并了,八點驅車去季梵的別墅去烤全羊,路過小商店的時候直接要了三箱啤酒。
聞馨進門後熟門熟路地去陽臺搬烤爐,季梵忙跟過去攬了活,一個人搬到了外面的草坪上。
晚上是有點冷,但炭火烤起來以後很有意境,特別當大半只羊腿架在上面,烤出嗞嗞聲後,香味飄出十裏外。
正盡興時季梵搬出了一張折疊桌,聞馨洗幹淨了啤酒杯,分成幾趟拿過來,閑着的人立刻把車上的啤酒搬上桌,那架勢唬人極了。
盧伊人在爐子旁幫他們烤羊,除了時不時挪着棍子翻動幾下,還拿了一把不知從哪搜羅的大蒲扇煽風點火,吹得風口上的陸重淮一臉煙。
陸重淮咳了幾聲,看着她那張秀麗張揚的臉,走過去捏了一把,兩人還沒來得及掐起來就有人喊他們拼酒了。
拼酒是真拼,以前還玩牌,要麽總能想到一些好玩的游戲點燃氣氛,後來也不知道誰定的規矩,上來喝三圈,牛飲一番,再一輪輪地灌,喝倒位置,微醺的時候做什麽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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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場的沒幾個胃好的,但凡事有個度,不過線怎麽弄都行。少有拖家帶口的時候,幾個人看到成雙成對的情侶璧人分外眼紅,小姑娘他們不欺負,故意陰陽怪氣地哼哼,“淮哥,你把嫂子都帶出來了,怎麽也得讓我們見識見識嫂子的酒量啊,可不帶護短的啊。”
這話要是從久經沙場的老滑頭嘴裏說出來,八成是刁難,可現在也就是少年心氣,憑酒量說話,豪爽得很。
別人家男友都是出面擋酒的紳士,平日裏陸重淮也三番五次提醒她別在外面喝醉,可不知道他今天出門吃了什麽藥,笑意盎然地把盧伊人推進了坑裏,“行啊,你們到時候別不服輸。”
盧伊人惱火蹬他一腳。
哪有他這麽傻的!
像知道她不會怯場,這家夥又從桌子中間拿了一杯倒滿的放在面前,示威似的地沖兄弟們笑。
幾個男人一看這架勢都愣了,旋即哈哈大笑,調侃他們雙劍合璧狼狽為奸。
盧伊人在大學時代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可謂身經百戰,不然也不會大意到和人喝酒喝出事故。
都說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可會游泳的人才撐得起場面,沒淹死的那幾回,穿着比基尼獨領風騷的時候可出盡了風頭。
陸重淮有言在先,幾個浪出虛名的富家子弟都摩拳擦掌一致攻擊。
可陸重淮和盧伊人也不是好惹的,通力合作之下幹倒了一大片,最後乘勝追擊一戰到底。
一番較量除了招待他們的主人沾了女友的光還清醒着,其他人都醉得一塌糊塗,打電話叫了代駕,一一送回家了。
盧伊人喝得人都軟了,還有點兒意識,在聞馨的建議下把車留在了院子裏。
這裏離她住的地方不遠,又有陸重淮陪着,季梵自然也不會多事,叫他們到了報聲平安也就沒管了。
陸重淮抱着盧伊人的腰,跟她相互依偎着走了一路,今天的月亮特別亮,也很圓,路上不是路燈就是電線杆,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盧伊人歪七扭八地狠踩了好幾腳,邊踩別說罵他的話,到了樓道口也不老實,靠在他胸口.爆粗。
跺了兩腳都沒把感應燈跺亮,她有點兒氣惱,做不成自己想做的事委屈得想哭,結果陸重淮一腳就跺亮了。
盧伊人睜着眼睛愣了一會兒,燈又滅了,她又軟綿綿地跺了兩腳地,用了力也沒把燈叫亮,陸重淮一跺又亮了。
她偏不信這個邪,試了好幾次也不成,終于被不耐煩的陸重淮強行拖上了樓。
他摸出她兜裏的鑰匙,扶着她用腳勾開的門,她身上酒氣熏天,他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在床上,聽她嘟着嘴低聲喊喝,那模樣是她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有的,從前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她醉過幾次。
現在她是毫無防備的,也是全然信任他的。
陸重淮去廚房給她倒了杯水,裏面還跟早上出來的樣子一樣,煮好的排骨還在鍋裏盛着,散發出一股油膩的香味。
明知道中午可能回不來,還要費神炖一鍋,跟以前沒什麽兩樣。
想起中午吃飯的時候,訂了外賣,裏面的菜色單調得很,全體員工圍在一起,雖然都在用餐,但都是各吃各的,只有他們可以互換對方不喜歡吃的菜,可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不挑食了,他犯着嘀咕夾走了她碗裏兩片醋溜包菜。
剛搬過來冰箱裏倒是滿滿當當,他找了一圈也沒見着蜂蜜罐,鍋也被各種各樣的預備菜占着,他這才開始埋怨她廚房裏的鍋少了,壓根不記得當初是誰阻撓她買鍋了。
後來他翻箱倒櫃的,只找到一碗她早上吃維生素E藥片剩下的涼白開。
他自己也有點醉,步伐不穩,怕潑出來自己喝了一口,給她端進卧室。
盧伊人縮在床上蜷起了身子,那一團塞進行李箱裏都沒問題,不知道什麽時候扯了被子,卻橫蓋在身上,手腳都露在外面。
房裏黑漆漆的,他進門順手開了燈,盧伊人已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态,被刺眼的燈光照着,依稀閉着眼睛,可眉毛蹙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舔了舔皲裂的唇,很渴的樣子。
陸重淮把她抱起來,杯子湊到她嘴邊,給她喂了一口。
她小孩似的,嫌水冷,又想喝,暈乎乎的,直哼哼。
誰要她忙東忙西把可以熱水的容器都占了,連把食物騰出來的碗都沒有,這麽晚了他又不可能去超市買。
他敢保證他今天要把她花功夫做的東西全倒了,她能把他丁丁切下來炖湯。
他拿她沒撤,想來想去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自己灌了一口含在嘴裏,捂熱了才嘴對嘴的喂。
她這會兒安靜極了,不吵不鬧也不反抗,兩片唇瓣又軟又飽滿,觸感好極了,非常可口。
他心猿意馬地給她喂了一口沒收住,單手托着她的後腦勺吻下去。
兩個人今晚都喝了酒,氣味并不是很好聞,但是荷爾蒙的味道蓋掉了美中不足,他和她吻得難舍難分,這是他們之間最溫柔的一吻,不暴力,卻也沒淺嘗辄止那麽純情。
過了一會,盧伊人呼吸不暢地喘息,稍微清醒了一點,捧着他的臉問他,“這麽多年除了我以外你欣賞過別的女人嗎?”
陸重淮誠實地搖頭,“沒有。”
她眼珠子精明地轉了一下,大聲問,“那你為什麽用女秘書!”
是因為女人細心嗎?陸重淮回想起那天叫秘書充的話費晚點的事,慢慢把手裏的杯子放到地板上,騰出雙手把她完完全全收進懷裏,在她耳邊濃情蜜意地喃喃。
“你以為我沒用過男秘書嗎?”他哀怨地問了一句,郁悶至極地抱怨,“可他有女朋友,每次他女朋友在樓下等他的時候我都嫉妒得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