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認為威脅極大的自稱只愛自己的修羅的一尾人柱力,我愛羅說到底還只是個小孩子。
住宿很容易,三人找了家旅館,并沒有遇見旅館裏空房不夠之類的麻煩,只是他們也稍微有些小問題。本來三人是打算一人一間的,雖然我愛羅年紀還小,但是酒井早紀在這點上并沒有因為對方的年齡而産生區別待遇。更何況住宿很便宜,一個單人房一晚上只需要五個銀幣,雙人房8個銀幣。當然這也跟他們找的只是普通旅館而不是什麽豪華旅館有關。
“身高在一米二一下的小孩不能單獨住一個房間。”
聽到旅館老板的話,酒井早紀真的很想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到底還有什麽奇怪的規定。至少酒井早紀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規則。本來這條規則和酒井早紀是沒什麽關系的,只是剛好我愛羅身高在一米二以下。
我愛羅很不開心地開始散發低氣壓,酒井早紀保持着爽朗的微笑和旅館老板讨價還價,但是老板始終堅持身高一米二以下不能單獨住一間房,這讓酒井早紀深深地懷疑旅館老板是不是不怕死,因為她已經感受到了我愛羅的殺氣。
#老板你能別作死嗎就算作死也請在離我們一百米以外的距離作#
#我愛羅,一個小孩子身高一米二很正常你真的不用沮喪【重點錯!】#
到了最後,酒井早紀放棄了和老板争論,轉而開始安撫我愛羅。
“赤司君……”酒井早紀把視線投向赤司:“赤司君怎麽看呢?”
赤司溫和地微笑,明明是個赤發赤眼長相張揚的家夥,但是溫柔的性格和長相卻一點也不顯得違和,他的目光輕柔地掃過旁邊皺着眉頭的我愛羅,“你和他一個房間或者我和他一個房間,我是沒什麽關系。”老實說,他倒也希望能和這個小孩子多接觸,摸清楚了對方的性格了才能對症下藥。
“我愛羅……”酒井早紀又看向我愛羅。
我愛羅伸手抓住酒井早紀的衣角,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酒井早紀。
明明對方是面無表情的小臉,酒井早紀卻腦補了鼓着包子臉一副委屈模樣的可愛的我愛羅,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母愛泛濫,臉上帶上了一分約莫是因為激動産生的紅暈:“咳咳,如果你不介意當然可以跟我一個房間。”在這點上,酒井早紀完全沒有男女意識,畢竟我愛羅還是個小孩子,如果對我愛羅産生什麽奇怪的男女大防的想法才是真的禽獸了。
聽到酒井早紀的話,我愛羅雖然仍然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眉頭卻松了下來,緊攥着酒井早紀衣角的小肉手也稍微松開了些。敏銳地察覺到了我愛羅愉悅的情緒的酒井早紀比我愛羅還高興,她豪氣幹雲地把13個銀幣拍在和她吵了半天死不松口的旅館老板的面前的桌子上:“兩個房間!”
這一次旅館老板總算是沒什麽意見了。但是旅館老板平淡的好似剛才和她吵得臉紅脖子粗的人不是他一樣的表現讓酒井早紀有種微妙的不爽。
本來以為房間就這麽定下了……
Advertisement
看着我愛羅踮起腳拿走桌子上她放下的其中三個銀幣,酒井早紀愣了愣:“怎麽了?”
“我不要一個人一張床。”我愛羅手裏攥着三個銀幣,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着酒井早紀。
明明這麽萌為什麽不讓抱啊!
《《《
本來就不是多好的旅館,酒井早紀也沒有對房間抱有多大的期待,但是打開房間門只看到一張床和中間的桌子和椅子,其他擺設幾乎沒有的時候,酒井早紀仍然覺得有那麽一點點的失望。不過這種失望之情根本無關緊要,想到今晚要和小正太一起睡,酒井早紀還是有那麽一點,不,是很高興。盡管我愛羅的危險度很高,但是現在的酒井早紀覺得只要不是兩人一起躺在屍堆裏睡覺,并且我愛羅還同時不停地在制造屍體的話,她覺得和對方一起睡并沒有什麽好緊張的。至于擔心對方會不會一時激動幹掉自己,酒井早紀倒是認為如果對方有幹掉自己的想法的話,就算不是睡在一起她也會被輕易挂掉。因而酒井早紀自認為完全沒有擔心過多的必要。
旅館已經定下了,酒井早紀三人又得去解決其他問題。畢竟他們不是有地方住就夠了的。現在酒井早紀最想做的就是買一些相對不那麽暴露的衣服,因為她對露臍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酒井早紀買衣服的時候就順便幫我愛羅和赤司一起挑選了。我愛羅不用提了酒井早紀一定不會漏過他,而赤司雖然并沒有提出要求,但是為了給對方面子酒井早紀還是這麽幹了,怎麽看對方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估計是死人堆裏扒出來的。這個金幣算是她和我愛羅共有的,再加上現在金幣我愛羅已經默認把金幣歸她管了。
盡管赤司現在并不算是他們隊伍的一員,但是不管怎麽說都是來自異世界,多少有些親切感,至于門的可通過數量夠不夠用就是找到門以後的事情了。人多力量大,總而言之在找到門之前都要團結起來。至少酒井早紀是這麽想的。
買了新衣服以後三人去吃了頓飯,然後去了公共浴室,啊,當然公共浴室是男女分開的。
等到回到旅館的時候,憑着一雙腿走了大半個城市的三人看到天空已經全然黑了下來,天上升起了一輪皎月。
旅館大半夜的還開着門,這裏不僅留人住宿,還賣酒,賣酒這行業越是夜深了越是有生意。三個未成年的看了眼一群喝酒的男人獸人,然後就淡定地走上了樓。
“站……站住……”
一個粗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酒井早紀和赤司回過頭去。我愛羅沒反應。
“那個……那個女孩……”一個獸人從男人獸人堆裏站起來,臉上帶着因為膚色和皮毛而顯得不那麽明顯的紅暈,手裏提着一壇酒,晃悠悠地朝酒井早紀走過來。
酒井早紀看着對方皺了皺眉。
我愛羅這時也轉過身來警惕地看着那個獸人。
“有什麽事嗎?”酒井早紀保持着面上的禮貌,看着對方。
獸人伸出空着的手,在口袋裏摸索了半天,然後拿了什麽東西在手上,朝着酒井早紀伸過去,“拿……拿去……”
因為醉酒的緣故他的聲音不僅不清晰,而帶着大舌頭。他拿着手裏的東西,晃悠着身體有些站不穩。
“請問……是有什麽東西要給我嗎?”酒井早紀有些莫名其妙地想要擡手把頭發理到鬓角後,馬上又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是精靈了耳朵是不能露出來的,只能別扭地把手放下。
“唔……什麽東西?”獸人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明白酒井早紀的話,不知道是因為喝酒了有些耳背還是大腦沒反應過來。
“拿……拿去……”他固執地把攥着什麽的拳頭往酒井早紀的方向伸。
僵持不下,酒井早紀下意識地看了我愛羅一眼後伸出手去,然後對方便手一翻,把東西塞進了她的手心。做完了這個動作,他便晃悠着轉身走回了他原先的位置坐下去繼續喝酒了。
酒井早紀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上面赫然放着剛才獸人給她的七個銀幣。酒井早紀恍然,擡起頭看向之前那個獸人,确實跟入城時那個守衛的獸人長得差不多,只是換了身衣服,而她對于辨別毛茸茸的獸人不擅長,因此竟然沒有認出來。?
☆、電視劇邏輯
? 回到房間後酒井早紀和我愛羅稍微洗漱後就躺上了床。床不大,容納酒井早紀和我愛羅兩個人倒是夠了。
并排躺在床上,酒井早紀心裏暗搓搓地思考着要怎麽不動聲色地把小正太摟進懷裏。
“酒……酒……”我愛羅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酒井早紀側過頭去,聽着我愛羅“酒”了半天說不出下文來。
“酒井……”我愛羅轉過身去背對着酒井早紀:“晚安。”
一聲輕輕的問候飄過酒井早紀的耳邊。酒井早紀看着我愛羅小小的背影,眼睛微微瞪大。剛才……她應該沒聽錯吧?
覺得不管是自己腦補的還是對方真的這麽說了,酒井早紀只覺得心裏把對方摟進懷裏的欲|望更加強烈了。
這麽萌的孩子不抱一抱太可惜了!
被我愛羅戳到了萌點的酒井早紀終于按捺不住往我愛羅那邊蹭了蹭伸手攬住對方小小的身體,察覺到手下軟軟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酒井早紀心裏暗自慶幸對方雖然身體僵硬但是至少沒把自己丢開。
“晚安,我愛羅。”酒井早紀微微眯起眼笑得跟狐貍一樣,聲音卻輕柔地仿佛哄人入睡。不能笑出聲來,會把對方吓跑的。
我愛羅睜着大大的熊貓眼看着旁邊關着的窗戶,臉上泛起了羞澀的紅暈。
身體裏沒有守鶴的日子,真的幸福得不可思議。我愛羅朦胧地想着,慢慢陷入了睡夢。
《《《
早上,天亮了沒多久酒井早紀就醒了過來,她看了看旁邊,我愛羅還睡着,她小心翼翼的抽出手去,我愛羅也沒醒,大概睡得挺沉的。低頭看了看我愛羅眼眶旁邊黑黑的一圈黑眼圈,酒井早紀覺得對方睡上一整天也不奇怪。酒井早紀看了會兒我愛羅後就開始穿衣服,沒多久便聽到我愛羅那邊傳來的動靜。對于直接在我愛羅面前換衣服酒井早紀并不覺得羞澀,因為她晚上睡覺的時候裏面的衣服沒脫,當然就算不脫也不會覺得不舒服,這個世界沒有現代的那種裝束,她裏面穿着的也只是相比起外衣稍微緊一點厚實一點的布料而已,款式類似于背心,雖然短了點又露出了肚臍,不過當睡衣也還能接受,最主要是之前剛來的時候穿的就是露臍裝,酒井早紀對暴露的衣服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将上衣套好,酒井早紀轉過頭去,就看到我愛羅揉着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早上好我愛羅,昨晚睡得好嗎?”酒井早紀往我愛羅的方向靠了靠,笑眯眯地問道。她覺得自己肯定左臉寫着調,右臉寫着戲,不然我愛羅就不會一睜開眼就對着她臉紅了。
“早上好。”我愛羅的臉紅只是一瞬,他馬上就試圖擺出一副面無表情的冰山臉,然而這種努力卻被酒井早紀一個短促的頰吻輕易打破了。
酒井早紀看着對方誕生了每一秒就裂掉的小冰山臉,臉上帶着陽光的傻笑,心裏的小型酒井早紀翻滾成了一團。
有一種病叫做不調|戲正太就會死。酒井早紀現在就得了這種病。
“這是早安吻哦,我愛羅,該起床了。”好歹知道不能調戲地太過分,酒井早紀保持着良好的心情轉過身哼着歌繼續穿衣服。
我愛羅摸着自己的臉頰呆在原地一會兒後,終于回過神伸手去床尾夠自己的衣服。穿好衣服他又把放在床的內側緊挨着自己的葫蘆背上。這個時候酒井早紀已經站在了房間門口。
“我去拿點吃的,我愛羅你喜歡什麽?”酒井早紀看着坐在床沿想要伸手去夠鞋結果手太短夠不到結果只能光着腳跳到地上的我愛羅咳嗽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笑意。
我愛羅穿鞋的動作頓了頓:“随便。”
“你在房間裏等我。”酒井早紀朝我愛羅叮囑了一句邊走出房間到了隔壁赤司的房門口。她敲了敲門,“赤司君,在嗎?”
赤司溫和的聲音從屋內傳來:“稍等一下。”話剛落地,赤司的房門便從內打開了。穿着整齊的赤司從門內走了出來。
沒等赤司開口問,酒井早紀先送上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要去拿點早點,赤司君有什麽喜歡吃的嗎?”
“我陪你一起去吧。”赤司走出門外,将身後的門關上,自始至終臉上都帶着溫和的笑容。
《《《
一頓氣氛和諧的早餐後,三人便離開了旅館再次上路。
“話說回來……誰能告訴我為什麽不管是入城還是出城都要交費啊……這麽摳門真的好嗎!”酒井早紀頗為不舍地掏出口袋中的銀幣遞給昨天那個守城門的獸人。
“這是上頭規定的,我也沒有辦法啊。”獸人一只手往前伸接住酒井早紀手上的銀幣,另一只手撓着腦袋,眼角下垂,一副無奈的樣子。
酒井早紀看着對方憨厚的樣子,心裏覺得最開始看到獸人覺得不适應的自己弱爆了。明明獸人也是蠻可愛的嘛,雖然大塊頭這一點不是她的萌點。
“駕!駕!”馬蹄聲自不遠處響起。
“籲——”
酒井早紀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人駕着一匹黑色的馬,後面跟着輛馬車,停在了原地。
馬上的人朝獸人扔了一個金幣,一臉桀骜:“賞你們了。”酒井早紀看着對方的表情不自覺地微微皺眉。她對這種性格的人有種控制不住的天生的反感,不過理所當然她只是看着對方皺皺眉而已,不會對多方做什麽。說到底對方什麽都沒做,自顧自産生厭惡心理的她反而比較失禮。雖然知道這一點,酒井早紀也無法控制這種反射性的情緒。
獸人慌忙接住金幣,卻沒有讓開身去,而是走到馬前:“抱歉,例行檢查。”
“真是麻煩啊……”馬上的人蹙着眉,因為無關的緣故,這麽一個小動作也顯得有些兇惡,他顯得有些不耐煩,但是最後還是妥協地回頭掀開了馬車外的布。他掀開簾子的動作有些難以掩飾的粗暴。看到他的動作,赤司不動聲色地對對方注意了起來。
坐在馬車內的是一個有些驚慌的小男孩,坐在軟墊上姿态端正,臉上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要哭不哭地看着探頭看他的獸人。
獸人摸了摸腦袋,以為自己吓到他了,有些尴尬,左右看看沒發現什麽不對,就往外走了一步讓開路來,對着馬上的人揮了揮手示意通過。
酒井早紀三人也讓開路去。
馬便朝城內奔去。
酒井早紀看着慢慢遠去的馬車一會兒,突然想起了電視劇中的很多情節,便對着馬車的方向蹲下身去。
獸人察覺了酒井早紀的動作,一邊好奇地嘟囔“你在看什麽”一邊跟着蹲下去看。
然後……
“站住!”
獸人朝城內追着馬車去了。另一個獸人配合着朝城門上面的建築喊了一聲“不好了!不好了!”等到城門上一推男人獸人跳下來的時候便帶着他們也朝馬車那邊追了過去。只留下一個他們沒見過的獸人守着城門。
雖然沒有蹲下去看,赤司已經猜到了大概發生了什麽,他看向已經從地上站起來的酒井早紀挑了挑眉,對于酒井早紀的敏銳有些欣賞:“你怎麽知道馬車下有人的?”
酒井早紀轉過頭來,一臉天真地用手指壓着嘴邊梨渦的位置:“因為電視裏就是這麽演的啊。”
畢竟是游戲嘛,雖然理論上是現實世界,但是就趣味性來看的話,應該可以跟游戲電視劇之類的齊平的吧。所以……酒井早紀歪了歪頭感嘆道:“果然藝術來自現實啊。”
赤司決定把剛才産生的欣賞的情緒扔去喂狗。
“對了,”酒井早紀左手握拳垂在右手手掌上,召喚出游戲面板,結果就看到線索類任務欄上多了一個任務:【抓住入侵者】,任務後面寫着【未完成】。
酒井早紀剛要說:“我們去抓人吧”,結果話剛說到一半,【未完成】的字眼變成了【已完成,線索已更新】。
“……好像已經有人幫我們做完了呢。”酒井早紀翻到線索頁,上面增加了一個新的線索:【西方】。她将書攤開給對面的兩人看:“新的線索來了,西方。”
赤司微笑:“有了方向好辦多了。”他的視線掃過邊上表情嚴肅謹守城門的獸人,他可以确定對方确實有注意三人,只是似乎對他們的言行并不覺得奇怪。也不知道對方是看不到涉及到游戲的東西,還是對這些習以為常。确實,游戲面板設置成書的形式的話,看上去确實不是多麽奇怪。至于随手召喚出書的本領,恐怕這個世界的魔法也可以作為解釋。只是到底是什麽情況,仍然有待觀察。說到魔法,人魚的記憶裏可沒有學習魔法的能力,關于這點還真是讓人不愉快。
《《《
“佐助君,不會覺得舍不得嗎?”月研轉頭看着背後的大門,又看看旁邊背着行李的佐助。
“确實會舍不得,但是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回去,回到現實裏。”佐助凝神望着前方,沒有回頭:“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與其說他是不願意回頭,倒不如說是不敢回頭,夢境太美好,但是夢境終歸是夢境,他絕對不能被夢境拖住腳步的。而這種堅持,說不準他一回頭就被幸福的表象輕而易舉地打破了。
再說他覺得已經足夠了,媽媽溫暖的懷抱,在失去後竟然還有機會再次感受,他已經足夠幸運了。
“那麽,請多多指教了,隊長。”月研深深地看着側前方佐助挺直着背的身影。明明是個比他小得多的孩子,如果在他的世界的話,恐怕還在上小學吧,可是卻……比他堅強得多。太丢臉了……
月研晃了晃頭,将內心的猶豫甩去。
不行啊,不能軟弱,作為佐助的同伴,他也必須得堅強起來才行。?
☆、斬殺任務
? 遠山和田野,這個世界到處都是自然的氣息。
不久烏雲彙聚,大雨傾盆,一望無際的田野裏出現了三把紅色的雨傘。
“其實啊,我之前就很想問一個問題,赤司君。”酒井早紀撐着傘走在田間的小路上,眼睛直視着前方,耳邊是雨點砸在傘上的聲音。
“什麽問題。”赤司看着濺到褲腳上的泥水,忍不住皺了皺眉。雖然他并沒有什麽嚴重的潔癖,但是被泥水濺到仍然覺得難受得不行。他也因此讨厭起雨來了。其實按道理來說他現在的體質應該是親水的,但是靈魂變成了現代的赤司以後,赤司就開始讨厭水。人魚的體質給他帶來了太多的不便利。當時去公共浴室的時候他為了不暴露人魚的身份只能擦澡。而在這樣的雨天裏,他也不得不小心。
“如果你不帶傘的話,會在路上變成一條人魚嗎?”酒井早紀扭頭去看走在自己旁邊的赤司,看到對方的時候心裏下意識地開始比較對方和自己的身高,比較之後的結果是對方的身高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呢。酒井早紀這麽無聊地想到。
“……”赤司保持沉默。
看樣子答案是是啊,酒井早紀微微仰頭看着傘外灰蒙蒙的世界,腦海中浮現于赤司變回人魚在雨中撲騰着尾巴的樣子。稍微有些狼狽呢……不對,她幹嘛要想象這種畫面啊,太失禮了!
“人魚的體質真不方便啊,”酒井早紀伸手從包裹裏拿出一包糖果,剝了一塊扔進嘴裏。
“啊,對了,我愛羅,糖果要嗎?”酒井早紀将視線轉向我愛羅,聲音沒有了之前的活潑色彩,反而顯得懶洋洋的,聽上去就讓人沒力氣。
雖然精靈不是讨厭水的種族類型,但是酒井早紀對會讓自己被淋濕的天氣沒有好感,一旦到了雨天她就會變得無精打采。
我愛羅沒回答,酒井早紀徑直彎下身把兩塊糖果塞進我愛羅的手裏。
“這種天氣,就是要吃糖補充能量。”酒井早紀直起身,繼續往前走:“下雨天,雨會把人們的精氣都吸走的,包括能量。”
“……哪裏來的歪理。”赤司微微皺起了眉。
“這是真理啦,真理。”酒井早紀把剩下來的糖果塞回包裹裏:“聽說過雨女的故事嗎,下雨天的時候,不撐傘就走在雨裏的落魄女人,對她傾斜了手裏的傘邀請她共傘的話就會被她吸□□氣。而雨女就是雨的化身啦。”酒井早紀嘆了口氣:“聽說她還會問你美不美呢,如果回答說不的話就會被吃掉。”
“前面的我姑且認可,後面的完全不對吧。”赤司有些無奈地看着一本正經地說胡話的酒井早紀:“日本的百鬼裏沒有吸□□氣的類型,吸□□氣的鬼怪是中國的産物。而且如果是中國的雨女的話就不能被歸類到鬼怪裏了,中國的雨女可是被當成神來信仰的。更何況日本的雨女也不是雨的化身。”
“我只是随口說說,神鬼什麽的本來就是不存在的,大家都是瞎編,我也只是瞎編而已嘛,不要較真啊。”酒井早紀撓了撓頭傻笑了起來。
“……說好的真理呢。”這麽快推翻自己的話真的好嗎?
“咦有說過嗎?”酒井早紀一臉驚訝。
赤司再一次覺得,這個女人的性格跟自己一點也不相合!
“日本是什麽?”一直沉默的我愛羅突然開口。
“……一個國家吧。”突然聽到了這麽一個問題,酒井早紀的表情說不上來的奇怪。
“救命……救命……”
酒井早紀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我好像聽到有人喊救命。”
混雜着雨聲,聲音并不清晰,酒井早紀都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我好像也聽到了。”赤司閉上眼睛聆聽了一下,然後睜開眼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應該是在那個方向。”
确認确實是有人在喊救命,酒井早紀首先召喚出了游戲面板翻開了任務頁面。
“線索類任務啊,斬殺雨天裏求救的人……斬殺?啥?”酒井早紀抽了抽嘴角:“我沒看錯吧。斬殺什麽的……這樣的任務真的可以随便發布的嗎?”
“那麽,要把目标幹掉嗎?”我愛羅仰起頭看酒井早紀,碧綠色的眼眸裏帶上了點殺意。
“啊……這個……那個……”酒井早紀對着我愛羅的眼睛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來。回答說是的話……她說不出口,回答說不是,但是這個不是任務嗎?而且還是線索類任務,怎麽可能輕易放棄啊!
“總之,先過去看看再說吧。”對于酒井早紀的猶豫,赤司也很理解,說到底兩人都是來自和平社會裏的普通少男少女,就算在學業上再優秀,也不可能一到這裏就能為了任務殺人,如果能做到的話已經不是可以用優秀來形容的了。雖然說是游戲,但是當身體和心靈都在這裏接觸這個世界的萬物的時候,怎麽可能簡單地就接受一切都是游戲的說法,然後肆無忌憚地為了完成任務不折手段呢?又不是電腦游戲,可以輕而易舉地就對怪物或人類揮刀。赤司善解人意地給了酒井早紀臺階。雖然覺得對方的個性和他不是很合得來,但是說到底對方還是個女孩子,對待女孩子要紳士,赤司一直都是這麽被教育的。而且,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赤司難得覺得對方和自己還是有共通點的。
“啊,對,先過去看看再說。”酒井早紀從糾結中回過神來,看向我愛羅的眼神中帶着些許懇求的意味:“總之我愛羅,我們先過去看看吧,好嗎?”
我愛羅盯着酒井早紀看了一會兒,然後終于點了點頭。
壓力有點大啊,酒井早紀心裏暗暗松了口氣。雖然平時和我愛羅插科打诨,但是涉及到人命的事情她多少還是很緊張啊。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随着一步步走近,求救的聲音在耳邊越發清晰。感受到求救的人聲音裏的絕望,酒井早紀的心也被揪了起來。
三人慢慢靠近,酒井早紀眼尖地看到地上顏色有些異常的泥塊,鼻尖萦繞的是因為下雨不甚清晰的血腥氣。
酒井早紀有些緊張起來,下意識地便用右手的大拇指指甲用力地按壓着食指以緩解自己的焦慮情緒。
最終,那個求救的人影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
那是一個趴在地上的女人,她的手護着明顯突出的腹部,在地上艱難地挪動。她身上的衣服被泥水弄得狼狽不堪,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她的頭發粘稠地耷拉在臉頰上,亂得不行,絲毫沒有美感可言。然而即使狼狽,她的身上也帶着母性的關輝。聽到酒井早紀三人的聲音,女人擡起頭來,眼裏帶着閃亮的希冀:“救……救救我……”
我愛羅看到對方腹部的時候,想到了自己的母親,眼睛不禁黯了黯。在他一出生的時候就死去的母親,因為他的緣故而死去的母親,為他取了只愛自己的修羅這個名字的母親,對他是懷抱着怎樣深沉的恨意呢?為什麽只有他的母親恨着他,為什麽只有他無法得到愛,為什麽……
酒井早紀感受到我愛羅身上傳來的與拍賣會那天相似的暴虐情緒,趕忙伸手拉住我愛羅的手:“我愛羅,我們幫幫她好不好?”
我愛羅的呼吸滞了一下。
“為什麽……”我愛羅擡起頭看向酒井早紀,眼神複雜地完全不像個小孩,甚至還夾帶着深沉的恨意:“為什麽沒有人愛我?為什麽這個世界上連我的母親也恨着我?我是不被需要的嗎?”
沒有人需要我嗎?母親恨我,父親派人暗殺我,就連夜叉丸也背叛了我,我是不該存在的嗎?
明明其他人都有愛着自己的父母,比如眼前這個女人肚子裏的小孩。為什麽只有我,不被人愛?
“或許他們恨着你吧,”不了解我愛羅的家庭狀況,酒井早紀說不出“你的母親愛着你只是她沒表現出來”之類的話,畢竟她知道這個世界上确實有憎恨着自己的孩子的父母,“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一定可以找到愛你的人,只要願意愛別人的話,總有一天也會被人所愛。好比,我就不讨厭你,更加不恨你。”她沒有說“我就很喜歡你”,因為不好意思說……對此酒井早紀在內心裏給自己跪了。明明是那麽适合說出那句話刷好感的時候,竟然說不出口,這是何等得糟糕啊。
“我也不讨厭你。”邊上的赤司将傘舉在地上的女人的上方,看着我愛羅笑得溫柔。
“如果我愛你們的話,你們也會愛我嗎?”我愛羅碧綠色的眼眸映在酒井早紀的眼底,讓她一陣止不住的心疼,她用力點了點頭:“這是當然的。”
我愛羅的眼睛轉向赤司。
“我很樂意。”赤司笑了。
“我會努力的。”我愛羅的眼睛裏閃過一道亮光,他踮起腳将自己的傘舉得更高,對酒井早紀一臉認真地說:“我給你撐傘。”
看着雖然已經努力把傘舉高了,但是對她來說仍然顯得有些低的傘,酒井早紀抽了抽嘴角,果斷低頭把沒撐傘的手伸出去,然後把我愛羅抱進自己的懷裏:“把你的傘收起來吧,這個時候還是讓我主動來比較好吧。不要勉強自己。”感謝新的身體的好體質,讓她抱起我愛羅并不那麽吃力。不過話說回來,明明這麽小一只,怎麽這麽沉?看了看我愛羅的葫蘆,酒井早紀想這大概是葫蘆的問題。
“比起那個,我覺得這個女人快要撐不住了。”赤司适時地提醒道。
……
“我愛羅,你的沙子能把對方舉起來帶走嗎?”
“……我試試。”
《《《
将我愛羅不用的那把傘和沙子結合起來,三人輕而易舉地将孕婦擡走了。
過了沒一會兒,孕婦醒了過來。
“請問……”
聽到沙啞的女聲,酒井早紀往左邊看去,發現那個孕婦已經睜開了眼睛,她溫聲關切道:“你醒了,怎麽樣?身體還撐得住嗎?”
“是你們救了我嗎?”孕婦咳嗽了兩聲:“真是抱歉,這麽狼狽的樣子,咳咳。如果可以的話,能把我送回家裏嗎?咳咳,非常抱歉,提出這樣的要求,咳咳……咳咳咳咳。”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讓酒井早紀都覺得痛苦得不行。都咳嗽成這樣了,還是孕婦,真的沒問題嗎?
酒井早紀和赤司對視了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裏的我愛羅,對方乖巧地看着她沒什麽反應,于是她又看向孕婦:“安心吧,您只要指出方向就好了,我們會把您送回去的。”
怎麽說都是孕婦,沒辦法放着不管啊。酒井早紀看着身體虛弱的孕婦,腦海中有那麽一瞬間想要把對方的衣服掀開看看對方是不是揣着枕頭假裝懷孕,電視劇裏假懷孕什麽的情節也是蠻多的。不過她馬上就收回了這個念頭,這麽想實在是對對方太不敬了,簡直就是神經病,現實裏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按照電視劇開演的。
“我……我還撐得住……”孕婦低聲呻|吟了一聲:“肚子疼……感覺……我感覺我好像快生了……”
“別……別啊……我們不會接生啊,您再忍忍啊。”酒井早紀趕緊加快了腳上的步伐,已經完全顧不得濺到褲腳上的泥水。這時候再拖拖拉拉了的是分分鐘出人命的節奏啊!赤司也一起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我愛羅轉過頭,看着旁邊被自己的沙子安穩拖着前行的孕婦,歪了歪頭。
察覺到我愛羅的視線,孕婦轉過頭來看向我愛羅,然後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
我愛羅有些不好意思地轉回頭,将自己的臉埋進了酒井早紀的懷裏。?
☆、幻境
? “那個,大姐,你家是在那裏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