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就算是施舍給一只小貓小狗,也覺得不只那一點小錢。”
在他心裏,也許她一直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這種無謂的自尊和倔強都是非常可笑的事情,是孩子的別扭,但是在可笑的同時,又有那麽幾分可愛。所以他理所當然、坦然自若地縱容,就像以前那些長輩對她那樣。
以至于她覺得更加難堪。
她結束了,他才站起來,那只曾經在門口見過的白色的比熊犬從走廊盡頭奔跑過來。他蹲下身朝它拍拍手,臉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然後,他心愛的寵物撲到他身上,他愛憐地撫摸着它的毛發,都沒有回頭:“說完了?”
“……說完了。”
他低頭輕輕拍那小狗的腦袋:“說過不讓你出去了,怎麽這麽不聽話?現在好了,差點被人家捉去吧。”
他抱着這只小狗頭轉身朝樓上走去,頭頂傳來他淡淡的聲音,“李姐,送客。”
那一刻,她幾乎要流下眼淚來,招呼也沒打,朝門口的地方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跑着離開了這棟奢華的金屋。
11月份,天氣越來越冷了。付瑤在恒實石材已經做了一個禮拜,漸漸熟悉了各種軟件的操作,也大致了解了不同石材的價格。前幾天接了一個單,是綠城的獨棟別墅,家裝公司和設計師什麽都聯系好了,就缺地面和背景裝潢了。
來談的是設計師,兩個上海人,一男一女,一個姓傅,一個姓楊,話語間隐約透露,對方財力很雄厚,要求最好的石材,最漂亮的拼花。
付瑤給他們倒了茶,當時就開玩笑說:“這年頭,只要有錢,狗窩都能整成金屋的。”
對方也笑了,留下了名片,隔天發給她CAD圖紙和室內設計圖,讓她看看,過幾天去量一下尺寸,确認一下,然後照着做兩個深化方案,弄成三維效果圖。
老板私下和她說了,這單生意如果成交,初步預算在450萬以上,到時候,她可以得到利潤的百分之一提成。
付瑤初步算算,就算老板只淨賺其中的50萬,她也可以拿到5000塊,那頂的上她一個月的底薪了,況且肯定不止賺這個數,心裏也很開心。不過,這種生意成交也比較慢,中期還有變故。一般裝修這種豪宅,業主首先會請幾個設計師,畫出室內裝修圖紙,然後讓設計師和裝修公司的人一起選家具和石材等東西,他們一般會看個好幾家,讓做出效果圖和預算後再衡量。
她要做的,就是打敗其餘幾個對手。
這天回去心情很好,夏知時包了馄饨,請她和陳芸一起來吃。她的手藝真的不錯,付瑤兩只手各拿了一只,嘴裏還塞着一只,含糊不清地說:“真是好吃啊,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賢妻良母。”
“嘴貧。”夏知時捏了捏她的臉。
陳芸說:“別看她平時不聲不響的,這一出手就接了幾百萬的大單呢。我和你說,成交了可得請我們吃飯啊。”
“八字還沒一撇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努力啊,一定行的,相信我,我有預感。”
“那就承您吉言了。”她開了瓶果酒和她幹杯。
陳芸說:“不行不行啊,白酒才算敬,這‘銳澳’算個什麽鬼啊?我不接受。”
“白酒就白酒。”她發了狠,一開就給自己到了滿杯,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見她這副模樣,陳芸和夏知時又覺得慌了神,馬上勸道:“你別這樣啊,我們也就是開個玩笑,誰能讓你真喝啊?這麽一大杯的,你行不行啊?以前喝過沒?別整出酒精中毒了。”
“沒事,我海量着呢。我跟你們說啊,大學時啊,追我的小男生那個多,個個都水嫩地很,有一次啊……”這酒的後勁真的很足,她喝了以後就感覺源源不斷的熱氣從腳底升起來,變得特別想講話,這話匣子一開就怎麽也關不上。她說着說着,竟然笑着流出眼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最後陳芸和夏知時都勸她別喝了,可她死活不樂意,一個人拿着酒瓶到陽臺上繼續喝去了。
夜空是明亮的。而這個城市的夜晚,總是燈紅酒綠。小區裏有情侶在散步,手拉着手,十指相扣,背影在昏暗的路燈下交織在一起。更遠的地方傳來汽車的鳴笛聲,當然了,那是汽車站,晚上不可能沒有噪音。但是這一刻,她覺得自己非常冷靜,在酒精作用下,有着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勇氣。
她掏出電話,劃開鍵盤,在通訊錄裏尋找,直到找到那個讓她凝注心神的名字。
她猶豫着,最後終于撥通了電話。
電話這邊,她慢慢地等待着。
它響了兩聲,被人接起來,問她:“您好,請問有什麽事?”
這是個年輕的女聲,不過不是她見過的任何一人,不是他家裏的女傭,也不是上次見過的那個漂亮的女人。
她對聲音非常敏感。
于是,她不知道要怎麽說話。
“喂。”電話那頭的女人又問。
付瑤張了張嘴,然後說:“對不起,我打錯了。”她馬上挂斷了電話,站在那裏,又是很久很久沒有說話。
過了會兒,手機又響起來。
她等了會兒,那電話還在響,她還是接通了。
“您好。”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男聲,這次是孟西沉本人。
“嗯。”
“抱歉,剛才出去了會兒,我把手機落桌上了,是服務生接的電話。”他那邊好像比較嘈雜,有很多人,興奮地呼喊,不時有人高呼,還有人痛哭流涕。
“有事嗎?”孟西沉溫聲問她。
“您現在在哪兒?哦,我聽到您那邊很吵。”
“我在澳門。”他的聲音裏有笑意。
“贏錢了,孟大爺,孟老爺,這麽開心?”
“不,輸了。輸了兩棟排屋,車都抵押了。”
“這是為何?我看您還挺開懷的。”
“我開心,是因為你給我打了電話。”
“……”
“我有預感,我馬上就會翻盤。親愛的,等我,一會兒再打給你。”一片高呼聲中,他就要挂斷電話。
在他挂斷的前一刻,她問他:“我是誰?”
“……”
借着酒意,她又問了一遍:“我是誰?”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瑤瑤,我沒有認錯人。”他的聲音很溫和,還有一種寬容和無奈。
她捂住電話,平複了一會兒說:“去吧,祝您好運,我挂了。”
“好的。”
她跑進了卧室,蒙住了頭,想要呼呼大睡,但是這個夜晚,她真是難以入睡。半個小時以後,遠在澳門的孟西沉又給她打來了電話。
“你睡了嗎?”
“不,沒有。”
他似乎笑了笑:“幸好我沒有吵到你。”
“你好像很開心?”
“我贏錢了,連本帶利,走的時候,荷官差點給我下跪,說大爺您終于走了,拜您所賜,我這個月的提成已經歸零。”
“恭喜。”她笑出來。
他似乎又笑了,那邊很安靜,似乎有水流的聲音。
“您在哪兒啊?”
“濠江,我在濠江邊。”
“心情大好,準備慷慨解囊,把贏來的錢全都灑進去?”
“哦不,那樣我就沒錢買機票回家了。”
她笑了,然後就不知道說什麽了。
他也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說:“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被編告知榜單字數沒完成,再加個600字,不開森~~~/(ㄒoㄒ)/~~
☆、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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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一個電話之後,她就更加難以入睡。時間不知道是怎樣一點一滴流走的,但是,她真切地覺得今夜的時間比以往的任何一個夜晚都要漫長。
窗外有輕微的響聲,是車輪碾過十字路的聲音。
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大半夜淩晨的不睡覺。
她走過去,打開窗戶,正準備看個清楚明白,樓下的白色轎車裏跨出一雙黑色的皮鞋。皮鞋的主人在外面站定,反手關門,然後仰起頭來。
付瑤覺得,上帝一定是在和她開玩笑,這個不切實際的美夢啊——她打了個哈欠,轉身朝門內走去,但是腳只邁出了兩步,她就像瘋了一般撲到窗口。
是孟西沉。
孟西沉在樓下望着她微笑。
很久以後她回憶起這一天的情景,都覺得這樣不可思議。她忘了自己那天是怎麽下樓的,不過她下樓的時候,都忘了穿上一件外套,以至于走到他面前的時候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蓋在她的身上,習慣性地握一下她的肩膀:“好了傷疤忘了疼?半個月前,你還大病了一場,發燒了幾個小時。”
“我都不記得了。”其實怎麽會不記得?就是那一天,她拒絕了他贈送的禮物,觸怒了他,然後被掃地出門。
他好像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和以前一樣,笑容得體,風度翩翩。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裝的樣子了,裏面是白襯衫,黑色的暗花小馬甲,簡單的黑色長褲。
“您不系領帶嗎?”她抓住西裝的領口問他。
“親愛的,我是去賭錢。”
她很是不解,看着他。
他彎下腰,白面孔緩緩貼近她,認真地說:“就像女孩子夜間不要紮着馬尾辮在路上走一樣,很容易被壞人拽住。還怎麽跑路?”
她回頭一看,伸手抓一抓,沒有抓到,擡起頭,那烏黑油亮的馬尾辮被他高高擡起的手抓在掌心裏。
他拉一拉,她吃痛了,他才笑出來。
“你很無聊。”
“你生氣了?”
她不說話。
他走到她面前,雙手繞到她腦後解開了她紮頭發的頭繩。她的頭發披下來散落到肩膀上,就像黑色的綢緞。他的手指從她的頭發裏穿過:“你看,這樣多好看。”
“……”
“瑤瑤。”
“嗯?”
他說:“和我出去好嗎?”
“……”
他看着她說:“下午我去澳門,6點鐘到那邊,賭了5個小時,輸了1600多萬的錢,11點鐘的時候,你和我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我用了半個小時贏回了本錢,還淨賺了400萬。你是我的幸運神。”
“……”
“我想和你分享這份喜悅。”
她看着他,他微微笑着等待着,一點也沒有着急。那麽,她說:“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他低頭笑起來:“好,那你要想多久?”
她真的仰頭想了想,然後說:“就現在吧。”
他轉身繞到另一邊的副駕駛座,為她打開車門。
淩晨3點鐘,天色微微亮,但是,也僅僅只是微微亮。
車內很寬敞,身下坐的是白色的皮椅,旁邊琥珀色透着黑色和褐色不規則花紋的車壁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做的,摸上去很光滑,很溫潤,但是絕不是什麽鋁合金之類的東西,更像是藍色的寶石,也有點像她現在接觸的那些石材,但是又沒有石材那麽堅硬的質感。
“您經常換車嗎?”
“這是朋友送的,今天第一次開。”
她擡起頭,看看玻璃外的車蓋,還是飛翔女神的标志,不過不是金色的,是銀色的。
“你也認出來了?是‘銀靈’。”孟西沉說,“這家夥是個小氣鬼。”
“這個也不便宜。”
“他用了400萬,從我手上騙了價值40個億的證券公司。”
“……”
“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黃魚釣白魚。”
她笑出來:“您可真幽默。”
“你呢,這半個月都在幹什麽?”
“工作。”
“工作好啊,加油。”
“謝謝。”
到一個轉彎口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那車漂移時甩了一個大彎,很不幸地“砰”的一聲撞到了旁邊的欄杆,一直沖進了綠化帶裏。
孟西沉下車看,走到車前蹲下身看了看,然後叉着腰站起來,回頭對她作了一個請向外的手勢。
她費力地推開車門走下去。
他走過來,解釋道:“有得必有失,看來今天老天爺都嫉妒我的手氣了。”
“賺了400,賠了400,現在扯平了。”付瑤哈哈笑。
他認命地點點頭:“承你吉言。不過,破財消災,好在我現在身體健全,沒有腦震蕩也沒有被撞出個半身癱瘓。”
“恭喜您,孟先生,孟老爺。身體安康,合家歡樂。”
他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額頭,低下頭,狀似認真地說:“聽着,付瑤,付小瑤,我不喜歡調皮不聽話的女孩。”
“就像您的那只狗一樣?”她不知怎麽就開口了。
這一次輪到他語塞,看着她,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找到合理的說辭。
付瑤說:“它很可愛,叫什麽名字?”
“……‘嘟嘟白’。”
“很可愛的名字,怪不得您那麽喜歡它。”
“我還有一只惡霸犬,叫‘大都督’,不過我把它們養在不同的地方。”
“它們打架嗎?”
“見面就打,所以不能養在一起。而且,實力懸殊。”
“你應該好好管管您的‘大都督’了。”
“事實上,每次‘大都督’都被‘嘟嘟白’揍。”
“……”
走到路邊等車,但是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會有車。孟西沉說:“其實我們可以不用在這裏等。”
“那去哪裏?”
他想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她直接幫他答了:“這附近沒有酒店,沒有旅館,我也不和你開房。”
他無言了會兒,笑道:“好姑娘。”
“我不是處女,也并不讨厭你,但是我有男朋友了。”這是她第二次撒同樣的謊,但是心裏沒有負累。她得給自己留一手,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要輕信他,不要對他毫無保留。他是個英俊富有、幽默風趣卻并不值得托付的男人。
面前是萬丈深淵,但是懸崖上有美麗的花,明明清楚地很,還是忍不住跨出那一步,就像她今晚打的那個電話,就像他來到她租住的小樓樓下時她沒有猶豫就飛奔下來。
其實她也像這個年紀的大多女孩一樣,青春、單純,充滿着幻想與激情,同時也敏感驕傲,她總不願意他像對待以往任何一個情人一樣對待她。
其實她也痛恨自己這樣優柔寡斷的矛盾。
“那麽,你願意和我出去旅行嗎?”他笑着問她。
她擡起頭,仔細地打量他微笑着的眉眼。
他說:“我們不開房,不□□,不接吻,像朋友一樣一起出去旅游。你願意嗎?”
“您買單?”
“當然,我從來沒有讓女士買單的習慣。”
“可我還要工作。”
“我也要工作。”
“……”
“我的工作是移動性的,這次我要去的是紐約,有些事情只能當面談。”
“……”
“到時候,我可能要出席一些重要的場合,我需要一個精明能幹又漂亮年輕的秘書。”
“……”
“我會支付她400元。”
“每天?”
“不,是每小時。”
“……”
“你不要以為這是很輕松的工作。我需要的是至少精通三門包括英語在內的外語、有良好的修養和口才、會打扮、會察言觀色、能随時記錄我的話并提醒我重要日程的好秘書。”
“我沒有嘗試過,但是我可以試試。”
“好的,時間是一個月以後。在這段時間,好好地去報一個外語培訓班和禮儀指導班吧,最好是法語和日語,這是這次談判最重要的朋友。”
“那報名費呢?”
“天哪。”他誇張地瞪着她,“付小姐,我要您和我出差一個禮拜,機票、衣食住行全都我負責,并且給予每天9600元的報酬,一個禮拜就是67200,您居然還要我墊付報名費嗎?那要不了多少的,最多6、7000,您已經是大賺特賺了。”
“我還在上班,我得請假,會扣工資和獎金。”
“好吧,如果這次成功,我會額外再支付你15000元,可以嗎?”
“您還不如請我吃頓飯。”
“成交。”
夜風從耳畔穿過,揚起她的發絲。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但是這讓人無法抗拒的黑夜,這無邊無際的海,這蔓延在她心尖上不斷蠶食的欲望,還有這個讓她一見傾心并深深愛慕着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陳北北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5-08-26 23:29:35
隔日更啦,不要催我了,我白天要學車,晚上還要跳易海燕操,為了減肥,已經兩個禮拜沒吃晚飯了,我要保持輕松愉快,不然要Hold不住了~~
/(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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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她找了個機會和老板說了這事,說要請假7天,老板一聽就放下了手裏的鼠标,從電腦前望過來:“怎麽了啊,要請假這麽久?”
“家裏有點事情。”這是一早就想好的措辭。
“什麽事啊,嚴重不?”
她說:“也不清楚,得趕到雲南去,是一個親戚,電話裏語焉不詳的。”
老板沉吟了會兒,低下頭繼續弄那圖紙,在紙上劃劃算算,說:“那好吧,不過最近這麽忙,你也是知道的,要自己調整好啊。”
“我知道了,謝謝老板。”
回去的時候,夏知時問她:“到底是什麽事啊?”
“你別問了,我也不清楚,不過肯定是很要緊的事。”
她這麽說,夏知時也不好再問了,只說你小心着點。傍晚的時候,她又不在家裏吃飯,打扮了一下挎着包出了門。
付瑤注意到她手裏的香奈兒小拎包,有一段時間看着關上的門沒說話。
陳芸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在背後嘀咕:“真是看錯了,人家和我們不是一類人。只要笑一個,就有老板願意花錢,哪裏像我們這樣要拼死拼活工作?所以說,不同人不同命。”
付瑤沒有接話。
陳芸給她倒了杯水,嘆了口氣:“小付啊,你還年輕,芸姐有些話不得不和你說。那些有錢男人啊,哪個不是看上了你長得好看青春靓麗啊,等過了這人參果一樣的年紀,還不是一腳踹開。到時候你能撈到什麽?你說是不是?”
付瑤低頭喝水,到廚房去了,陳芸見她不搭理自己,哼了一聲,暗暗啐了一口。
晚上淩晔又打來電話,付瑤就把這事和他說了,不過是另一種說辭:“我要和我們老板去舊金山的礦山看荒料,大概要走個七八天,這幾天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啊。”
“要去這麽久啊?行不行啊,這是你第一次出國吧?”
“你忘了,去年我們不是去了東南亞嗎?”
“就雲南邊境,這叫出國啊?護照都沒辦。對了,你要出國的話記得辦護照啊,大概要半個多月呢,記得提早辦啊。”
“我有這麽傻嗎?當然知道了,你自己小心點。”
“我最近好得很呢,瑤瑤,你啥時候和我處啊?我也知道,這人不是很外向,也不會交際,賺不了大錢,但是,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清楚不?”
付瑤說:“行了行了,過年了再說吧。好好工作啊,別再惹禍。”說着她把電話給挂了。
12月份,氣溫降到零下,天空變得瓦藍瓦藍的。出門的時候,哈一口氣都能結冰似的。為了這次出行,付瑤咬牙去商場買了件2875的外套,心痛得像是被割了一塊肉似的。不過,一分價錢一分貨,這像樣一點的行頭一上身,果然就大不一樣了。
那一天早上8點,她給孟西沉打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了兩聲,是他本人接的電話。
“您好,我是付瑤。”
孟西沉說:“起了?”
“激動地睡不着。”
他也開玩笑:“準備好了?出差錯的話,我可不會因為我們認識就徇私,工資照扣。”
“那我還是想想要不要去吧。”
他在那邊笑起來。
笑過以後,他說:“你下來吧,我讓小林來接你,直接去機場。”
“好的。”
“不見不散。”
那次出行前的談話到此結束,和兩個平常的人問候并沒有什麽不同,付瑤卻把手機按在胸口好長時間,久久不能平靜。
她到樓下,等了兩分鐘就有一輛黑色加長型的邁巴赫來接她了。孟西沉沒有在車上,下來的是門童,幫她開了後座車門,作出請的手勢。
後座很寬敞,她一個人顯得有些空曠,便問前面的司機:“以前好像沒見過您,小哥。”
“我姓林,林書涯,是三爺的秘書。”司機有禮貌地說。
“那是屈就了。”
年輕的司機沒有回話。車裏一瞬間就安靜下來,門童也不開口,付瑤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她搖下車窗,擡頭望向窗外。
今天的天氣真的很冷,沿路看過去,行人都成換上了厚厚的冬裝。
到機場的時候,孟西沉在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說話,不時笑兩聲,遠遠的,她看到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叩在對方胸口,眼睛裏都是笑意,對方也推了他一下。
二人都爽朗地笑着。
旁邊還有兩個年輕女人,一個看着是那個男人的秘書,另外一個——竟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徐羨姿。她畫了淡妝,穿着件黑白色象牙扣的大衣,染成酒紅色的長發挽到左肩,自然地蜷曲着,手裏夾着一根煙。
她走過去:“孟先生。”
孟西沉聽到她的聲音就停下了談話,轉頭看她:“來了。”
“嗯。”
“那就出發吧。”
他身邊那男人卻揚手攔住了他:“我說,孟兄,藏着這麽個大美女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付瑤,我這次出行的助手。”孟西沉說,又對她說:“這人你不用理會,就一個老油條,你只管叫他江家魔王老四。他的話,十分只能信三分。”
“好啊,原來你在美女面前都這麽編排我。”他對付瑤笑了笑說,“自我介紹一下,江唯,你叫江大哥就行了,不用拘禮。”
“江唯,你這臉皮厚的啊。”徐羨姿冷笑,吸一口煙,吐出來就噴到他臉上,“也不看看你比人家小姑娘大幾歲。”
江唯就覺得奇了怪了:“嗳,小美女,你幾歲啊?”
付瑤看他們你一來我一往,真不适應這陣仗,回頭向孟西沉求助,這人卻好整以暇地看這,半點沒有幫忙的打算。徐羨姿的表情裏,卻多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她在誰面前也不能在她面前落了下風,便半開玩笑地說:“第一眼就問女士年齡,這不太好吧。”
江唯被堵了一下,怔了怔,竟笑起來,拍拍孟西沉肩膀說:“這姑娘行啊,有前途。”
他們在當天下午坐上前往紐約的飛機,飛機在大氣上空飛行了六個多小時到達了肯尼迪國際機場。
下了機場,早有人在出口的地方等了,幾十分鐘後到了市區,後來在早就定好的酒店下榻。付瑤和孟西沉住頂樓的對面門,其餘人在次一層。
徐羨姿離開的時候開多看了她一眼。
付瑤知道她讨厭自己,也知道原因是什麽,她也不樂意和她打交道。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
很快,這種不快就在她入住以後被抛到了九霄雲外。房間很豪華,客廳外連接着陽臺和一個半三角的小露臺,地面、背景用的都是最昂貴的大理石和馬賽克,木質的桌角、椅子邊緣、浴缸都鑲着金邊,頂部懸挂着十幾盞施華洛世奇枝形水晶吊燈。
放下行李後,她到浴室洗了個澡,還在聽音樂呢,電話就響了。
是孟西沉。
“一起用餐否,付小姐?”
她聽得出他在微笑,看起來心情不錯。
“好的,不過得等一會兒。”
“多久都願意等。”
他又在開玩笑了,付瑤說:“一會兒四樓飯廳見?”
“不,你上我這兒來。”
“……”
“我們有個私人的小聚餐。”
“好的,一會兒我直接過去。”
“那就這樣說定了,慢慢洗吧,我聽到水聲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陳北北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5-08-28 12: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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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到他對面的房間的時候,孟西沉也剛剛洗完,一邊用毛巾擦着頭發一邊來給她開門。她走進去,稍微四處看了看,發現這房間的布局和她那間差不多,入門玄關的位置略低于地面,踏上臺階就是客廳,再往內就是餐廳,浴室和房間在左,餐廳往外就是陽臺,而客廳最裏面還有一個旋轉樓梯,連接着上面的露臺。
桌上已經滿滿當當,鋪着玫瑰花瓣的餐盤裏是黑咖啡,旁邊是松露可頌。
他走過去端起咖啡抿一口,另一杯遞給她:“香槟和菜一會兒才到,你試試這個。”
她抿一口,皺起眉:“太苦了。”過了一會兒,又覺得有種甜的回味。
“我不喜歡加糖,也不喜歡加奶。”他笑了笑說,“你呢?”
“我平時不喝這個。”她看看他,說,“超市1塊錢一條的雀巢速溶咖啡。”
他笑了,點點頭,又抿一口:“那不錯,經濟方便。”
“人呢?你不是說有個私人小聚餐?”
“是啊,兩個人的私人小聚餐。”
“……”
門鈴響了,她說“我去開門”,回頭朝門那邊走去。幾個侍者送來了香槟和熱菜,對孟西沉說還有兩道菜因為工藝問題可能要推遲一下。
“沒關系。”孟西沉說。
付瑤對那為首的侍者笑了笑,那侍者也笑了笑,只是還站在那看着她。她不是很明白,瞪了瞪眼睛,回頭去看孟西沉,卻見他快步過來,抽出幾張票子給了那侍者。
侍者道了謝,和剩下幾人一起出去了。
她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燒紅。她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也沒有給小費的習慣。
“別放在心上。”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捏了顆西提給她,“我第一次去吃西餐,用漱口茶當酒水喝。服務員都在背後笑我,你猜我怎麽辦?”
她搖搖頭。
“我說,讓你們老板過來,這牛扒讓我消化不良,一看就是劣質産品,你們看,我都喝了兩壺‘消毒水’了,還是這麽難過,我要告你們。”
她笑出來,不答話,但總算從剛才的尴尬中解脫出來了。
孟西沉說:“明天有個重要的約會,記得早起,還有,一會兒去買幾件裙子和衣服。”
“我有衣服。”
“我的意思是,你需要多準備幾件,禮服、休閑服,套裝等等,都可以準備起來。明天,我們會參加一個宴會,可能會去騎馬,還有可能會談判。”
“談判?對了,您好像說過要來談什麽事情。”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槟,啜一口:“我打算購買一個公司,但是對方還沒有同意。”
“收購?”她不是很懂,走過來,也給自己倒一杯。
他松了松領口,摘下領帶挂到椅背上,一只手壓在上面拍一拍,回頭對她一笑:“別這麽說,我幫助那些資金周轉有問題的公司。”
“既然這樣,對方為什麽不願意?”她嗤之以鼻。
“自己苦心經營了六十幾年的公司,現在要冠上他人的名字,換了是你,你願意嗎?”
“那您還要這樣?”
“我不是慈善家,商人逐利而為。”孟西沉笑着說,“如果我不伸出援手,那麽,這個周末下午5點,它就會崩盤。我實在不願意看到一個有百年歷史的企業就這麽沒了。”
“你到底要收購哪一個公司?”
“儲蓄、信貸、證券、保險、基金、信托等為一體的一家企業。”
“銀行?”
“準确地來說,應該是一家金融服務集團。”
“哪兒?”
他拉住她的手,把她帶到陽臺上。夜色下的紐約城跳躍着璀璨的燈火,遠處是東海岸,海浪拍擊岩石,傳來朦胧卻巨大的聲響。
他站在她背後指着遠方說:“看到了嗎?那是時代廣場,西42街和百老彙的交界處,那裏有最繁華的商業區,近40家商場和劇院,還有數之不盡的金錢和財富。每天都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從那裏縱身躍下。那裏最重要也最高大的三座摩天大樓,最東方的那一幢,在這個周末它就屬于我們了。那天早上,我希望和你一起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地方俯視這個世界。”
“……”
“我保證,你一定會上瘾的。”他貼着她的耳邊說。
“……”
他說:“你想不想試一試站在那往下大把大把灑錢的感覺?”
“警察會來抓您的,孟先生。”她沒好氣地說,借此掩飾着心裏的震撼,“您那麽有把握能拿下它嗎?據我所知,時報上記載它的市值是100萬億。我知道您有錢,但是,您有這麽多的流動資金嗎?錢都砸在那裏,其他的生意怎麽辦?小心到時候連每月去澳門玩耍的賭本都沒了。”
“那是五年前,親愛的,不要小看它,雖然它現在倒了大黴,但是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于我有沒有這麽多的流動資金,你完全不用擔心,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