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在又一次調位置的洪流中分開了。

他帶給我的一切卻沒有被我抛棄，我在新的朋友圈中也過得如魚得水，不亦樂乎。只是，小女生的心思嘛！我經常會望着方木的位置呆呆地看，有時他突然轉過頭來，我立馬轉向另一邊，就怕被他看透。若反應太慢，恰巧目光相對，我就裝作眼睛無光，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有次，他對上我的目光了，第一反應竟然往他後面看，去尋思我到底在看什麽？上課老師喊他回答問題，或者是他那一片的某個人回答問題，我一定放下手中疾馳的筆，抓住機會，光明正大的盯着方木看。我喜歡盯着他看，我一天不研究他穿什麽衣服，發型怎麽樣，我就渾身不舒服，不能安心。

我的小心思不能告訴我們班裏任何一個人，我也只有和思其說。初一的時候，思其也是個腼腆姑娘。我和她兩個星期見一次，而每次我要求上街逛逛，思其都是拒絕的。

她的理由也很逗：“萬一遇到我們班的老師同學怎麽辦？”她的固執與強詞奪理讓我無法去勸說她，每次和她玩都是呆在我家或她家聊天上網吃零食。

思其那個時候身材一級棒，長得也是白白的老可愛的。除了她那一頭少得可憐的頭發，她算是我最好的最美的朋友。面對別人時常會害羞不語，但是見到我永遠可以手插着腰大聲叫喊，與我一起看着《武林外傳》笑趴在床上。而如今，思其的伶牙俐齒，早失了當初的羞澀，前後簡直判若兩人。我卻時常懷念那個高瘦的小其，她會拉着我的手說“一起看直樹啊！”

就在我和思其看完一期《情書》，笑得前仰後吐的時候，我告訴思其“你知道嗎？我喜歡我們班一個男生。”

思其一副驚恐狀“我怎麽會知道？我都不知道你們班有些誰？”

“拜托！你不應該問是誰嗎？帥不帥？高不高？成績好不好？人怎麽樣？”我抱怨。

“剛打算問，你說吧！”

于是，我從朱朱說到小雨，再從小雨說到前後桌的同學們，最後才扯到我是怎麽看上人家方木的。“方木。方木。名字好聽吧？”我莫名的自豪感又冉冉升起。思其一副專家模樣，托腮思考，最後也不過問了一句：“方木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不敢和我們班的人說，肯定會傳的大家都知道。據我了解，他最近再追我們隔壁班的一個特別漂亮的女生。”

“那你讓他追吧，現在去告訴他絕對撞槍口上！再拿兩片饅頭幹來。”思其催促着我再去搞些冬天必備幹脆有嚼勁的饅頭幹，自己又去找她心愛的東方神起哥哥們的視頻。我只能跑過去拿饅頭幹給她嚼，自己也不忘啃着一塊。饅頭幹這東西，我們啃了整整3個冬天，每年冬天家裏都有。小學時牙不好啃不起來，高中口味也變挑剔了，不願意吃那幹癟無味的東西了。只有在初中那個時候，饅頭幹一嚼嚼半天，感受着些微的面粉香，嘴裏不閑着卻還不養胖，多好！

“你吧，喜歡人家就不能閑着，和人家多玩玩。你不讓他追着他喜歡的，他不會甘心的。而且，這個年紀的戀愛基本上就是談着玩得，我感覺你也不會喜歡他多久。”我沒有回話。

回校之後，方木的确追着那個隔壁班的美女了。經常看見他們躲在樓梯底層的小隔間裏約會，方木也幾乎每天晚上的晚自習都留着這兒了，一天不知道跑多少次隔壁班。而在他們戀愛期間，我又被調到方木後面一桌了。由于方木家長要求，他一定要坐在中間幾排，所以就算他後來超越180的高個子，他也一直在我這個身高很平均的前後左右徘徊。

那個時候，看見他的初戀奉獻給了那麽一位美麗的女生，心想他們真的好相配啊，就像屎和屎殼郎一樣合搭……我一定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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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上他是因為他的好，一些很細小卻讓人難遺忘的事情。而後來越來越傾心乃至固執地追着他跑，我已經分不清是不甘心還是習慣亦或我真的是一個如此執着而又專一的人？答案在那些或破碎或完整的記憶裏，我卻懶得拾掇了。

我前後左右8個位置被這位小少爺坐了個遍。我們不熟都不行，于是我就看着他經歷了他初戀的劈腿背叛，和他的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女朋友。我默默看着，我們成為了好朋友，好到……

我坐在他後面的時候，他老喜歡問我借個橡皮啥的，還不忘瞅瞅我這次考了多少分，大多數情況下是來和我炫耀一番“喲，蘇清你這次就考這麽點兒啊？老師說的這道題錯的離譜的就是你啊！”

“滾！誰讓你你看我試卷的啊？！”我頭都懶得擡，真的是被自己的成績給郁悶到要哭。我的幾何怎麽學了半年還像沒入門的啊。

“蘇清，你怎麽還在做這道題啊？要不要我來教你啊？”

“滾！！！”片刻鐘過去，我拍拍他肩膀“好吧，告訴我你怎麽做的輔助線就行了。”方木放肆地笑一場，再給我把輔助線給劃出來。

還有他坐在單個排的時候，我恰好就在他旁邊。方木經常想盡一切辦法打擾我。我在和我同桌說話沒理喊着“蘇清蘇清”的方木，他就直接把我的椅子一拖，我那不足80斤的小身板怎麽能保住自己的椅子，何況對手是一個接近一米八的125斤的大高個啊！我很不争氣地立馬跌坐地上。

我們為了一道數學題吵了一架，我當時又氣他說我是“笨蛋”，把他桌子一踢，抱上我的書就回了座位。他倒好，直接跑過來把我桌子，注意是桌子啊給搬到講臺上了啊！在全班的注目下，我堅定地拉着我的桌子，可還是被方木移上去了。在我的桌子接受了全班的注目禮後，我才能夠默默地把它給搬了回來。

我也坐過單獨的一排，體驗了一把沒有同桌只有前後桌還靠牆而立的生活，那時我恰好坐在方木前面。由于實驗初中是封閉式教學，學生們一整天都呆在教室裏。所以為保證下午的教學上課質量，中午我們都是要午睡的。我吃完飯剛趴下就聽見一些呼呼聲，我就擡頭忘了一眼，才發現我桌子上的書、眼鏡和手表都沒有了，憑空消失。我還找了找才想起向方木讨要，方木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抱怨“什麽啊？你幹嘛問我要啊？你怎麽斷定是我拿的啊？”

“除了你還有誰這麽無聊？”

“叫爺爺我就給你”方木見無話可辯，就搞起這種無聊幼稚的小孩才喜歡玩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