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甘……
“你爸的好友,那位姓閻的大佬上個月被關進了大牢, 小年前一天被折磨死了。監獄裏的頭頭還在死亡證明上特意強調不用留骨灰。消失今天下午傳到你爸那裏的。你爸收到電報當時就吐血了。你二哥給用了藥, 但是并沒有起色。他已經準備明天一早郵局一開門就給你們發電報呢。”小酒盅說得很快, 就差沒說方淮遠是要打電報讓去奔喪或者見最後一面了。
“啊……”方淮心愣住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閻伯伯死了?那樣的人,當年在那麽亂的時候,在大上海, 八面玲珑, 一身多職的多面間諜, 立下過赫赫戰功的人物,就這麽死了?還是被折磨死的?連骨灰都不讓留?
多大的仇多大恨啊?要挫骨揚灰?
“保住閻伯伯的骨灰。”方淮心回過神,交代的第一句就是這個。人已經死了,救是救不回來了, 但是骨灰總得保住, 有總重見天日之時。
“已經被監獄裏的一個牢頭偷偷換出來了。”小酒盅還是習慣于用她那時候的秒呼, 其實這時候已經不叫牢頭的, 得叫獄警。
“那就好。我爸魂魄離體了嗎?”方淮心現在就特別特別的慶幸,半年之前, 因為羅道士的事情,随意的給父母買到百歲壽命。那時候, 她是真的不知道方南國會有這一難的。壽肯定是買到了, 花了兩庫金銀。所以,她很肯定方南國不會死。
可是,活着也分很多種的。無病無痛無疾而終是活着。家庭和睦, 含饴弄孫也是活着。植物人也是活着。
“沒有。老鬼用了法器壓着呢,沒事兒,離不了體。”生魂離體,又陽壽未盡,那就是植物人了。方淮心一再交待了看着她的父母兄姐們,小酒盅不會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的。
“那就好。”這年代對于鬼怪來說,并不好過。好在,天一亮,方淮遠就能發電報了,收到電報,鎮上就會給農場打電話的,最晚中午也能收到了,她們母女就能出發了。只要黃芪一到,總會有辦法的。只要醒過來,身體慢慢養就是了。
“那我先走了啦,再去準備點兒法寶,萬一之前那個壓不住,好再用別的。”小酒盅又匆匆忙忙的走了。這年頭兒,法寶啥的,效果不好說的,她得準備充足點兒。
“啊……啊……”方淮心閉着眼睛,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要先給黃芪一點提示,要不然明天驟然得到消息,怕她受不了,再影響了醫術就不好了。自己又還沒有學到十分。方淮遠可是學得九成了,不還是沒辦法。她就佯作做了惡夢,無意識的喊出來。
“心心,心心?怎麽了?醒醒,醒醒。”黃芪就睡在方淮心身邊,一聽到喊聲就醒了,伸手推她,想把閨女叫醒。
“啊……媽,我夢見我爸生了重病,生死不知得在床上躺着。我二哥在他身邊哭……”方淮心起來,抓住黃芪的手,使勁兒的攥着。
“啊?心心,做惡夢了嗎?沒事兒吧?”孫小雲回京城過年雲了,女知青這邊兒就剩下李英跟方淮心了。李英可說家裏不方便回去,也沒細說。這年頭兒誰還沒點兒難言之隐呢,也就都沒有細問。加上黃芪,現在就剩她們三個人了。方淮心一喊,把她也給喊醒了。
“不行,我得收拾東西,明天給二哥打電報問問,不問我不放心。”方淮心就起來,拿出來行李箱就開始收拾東西,也沒啥收拾的,就是換洗的外衣和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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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收拾。”黃芪看方淮心那樣兒,剛想勸一勸她,心裏一動,又想到,是不是老祖宗給示警了?又不好當着李英的面兒細問,所以她也起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李英被母女倆弄得很是無措。她也沒法再睡了,可是又幫不上忙,只好起來,往爐子裏再添些柴禾。忙活完,就看那母女倆在炕上枯坐着,她勸了兩句讓休息,也只是躺下幹瞪眼。
好容易熬到了天亮,方淮心就去借馬。黃芪哪放心她一個人騎馬去鎮上。就跟着她一起。
“那把行李帶上吧?咱們在鎮上等着,拖拉機廠也有電話,電報打到那邊郵局,那邊兒很快能給回信兒的。咱們就能馬上走了。要是沒事兒,再拿回來就行。馬可以讓老蔡幫忙送回來。”方淮心就出主意,能省一點兒時間,是一點兒時間了。
黃芪一看她那麽肯定的态度,越發的覺得她一定是得到了什麽提示,也就沒有異議,全聽着閨女安排了。
先去辦公室跟趙場長解釋了一聲,又跟李英交待了一下。母女兩個騎着馬就走。
一路快馬,到了鎮上,郵電局還沒開門呢。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開門。進門又要發電報。
那邊兒電報機剛開,就滴滴先響起來了。來電報了。一看,還真就是方淮遠的。收電報的人是認識方淮心的。這時候的電話還沒有長途,距離遠一點兒的都是打電報的。方家人四散在各地,有時候臨時有事兒啥的,方淮心就得來打電報,次數多了,再加上也時常往外寄信,郵電局的人就認識她了。一看電報,直接就給她了。
就五個字:父病危,速來。
那還說啥了。趕緊走吧。
“沒事兒,媽,沒事兒。我覺得既然我能夢到,能給我提示,說明老祖已經知道了,不會不管的。”這管自己叫老祖的感覺,也是夠酸爽的了。方淮心本來想叫漂亮姐姐的,可是黃芪死活不讓,非讓她尊稱老祖,她自己也一樣叫老祖。
“對,對,對。一定沒事兒的。”黃芪已經六神無主了,只能硬逼着自己相信閨女說的都是對的。
黃芪神思不屬,就得方淮心帶着她,先買到到省城的火車票,再把馬送去老蔡酒館,然後等車。到了省城,又得轉車,到中州。再倒到西京的車,然後再到縣城,到縣城的時候,都臘月二十九除夕了。在火車站上高價雇了一輛拉人的騾車,又走了兩個多小時。總算是到了拖拉機場。
三天時間,方淮遠又瘦得脫了相。方南國在床病上躺着,生死不知。
黃芪一進屋,把行李一扔,就上去號脈。足足號了有二十分鐘,三部九侯法,全用上了,看得仔仔細細。然後把她的針具拿出來,上來第一針,直接就沖着百彙穴下去了。
“啊……”邊兒方淮遠與方淮心都是學醫的,一看這上來就奔死穴去了,全都吓了一跳,不自覺的叫出聲,又馬上收聲,怕驚擾到黃芪。
一針下去,撚了幾分鐘,才把足足七寸長的針都紮進去,之後又是八針,針針都刺大穴。
可就是那麽神奇,半個小時之後,黃芪又拿了一根金針出來,在方南國的仁中上刺下去,擠出來兩滴黑血。
人就醒過來了!是那種他們幾個大夫能看出來的醒,還沒有睜開眼睛。
“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方淮遠就念叨着,一屁股就坐地下了。
黃芪就吩咐方淮心,把她們來來的老參切一片下來,熬粥。不光是方南國得補,方淮遠都造成這樣了,也得補呢。
等粥喝下去,方南國已經完全清醒,能認出來是老婆跟閨女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年初一的零辰一點多鐘了。
“沒敢告訴他們幾個,省得折騰。”心頭大石放下了,四口人圍在方南國床來唠磕兒的時候,方淮遠才說了,剛開始他是真急眼了,想着得趕快讓母親和兄弟姐妹們過來,哪怕是能見上最後一面呢。可看了一夜,他手都沒離開方南國的脈,就發現,看着兇險,可是脈并沒有亂,跳動得也還有力。他的心就穩了些。第二天一早,就決定先給黃芪發電報,父親都病成這樣了,別人也看不了。其他人就先別告訴了,大過年的,先別折騰了。尤其是方淮清,兩個孩子才半歲,離不了她呢。怎麽辦?走又走不了,不走幹着急,別再落下病來。
“你做得對。”方南國先肯定了兒子沒有遇事亂了陣腳,還算穩重。又對妻女說道:“我沒事兒了,就是一時氣急了。緩過這口氣來,也就好了。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的,我得好好活着,等着看看這世道,到道還能怎麽樣。”方南國眼裏有深深的失望,也有不甘,難道這就是他們撇家舍業的打出來的江山嗎?
“好,那咱們就好好活着,都好好活着。”黃芪緊緊的拉着方南國的手,不松開。
“媽,咱們遇到二舅的事兒,您跟我爸說了嗎?”人都這樣兒了,總得找點兒什麽事兒,是他放在心上的。無疑家人是很重要的部分。方淮心知道,越是像方南國和黃芪這樣少小離家的人,就越是戀家。所以,她特意提起黃二舅來。
“對,對,老方,我見到咱二哥了。”黃芪馬上認可,特別興奮的跟方南國說着。
“知道知道,二哥後來回到京城之後給我來電話了。問淮遠想不想跟他出去。說老爺子老太太想孫子孫女,醫館也要人幫忙照看。我是同意讓淮遠走的,可他自己非不走,說在哪都能學成好大夫……”方南國哪裏不知道閨女和老婆是為了讓他轉移注意力,便也配合着。
“那二哥肯定沒跟你細說這些年方家的事情吧?”就打個電話,還得通過電報轉,能說多少?黃芪跟她二哥可是一起待了兩天呢,說的就多了。趕緊把分別後這些年方家和黃家人的生活都細細的給他說,連謝家的也都講了講。
方南國聽得很認真,方淮遠看着爸媽聊得好,就同方淮心一起,悄悄的離了房間,兄妹兩個,也要商量商量,怎麽通知方家其家幾個孩子。方南國是活回來了,黃芪跟方淮心肯定得留在拖拉機廠幾天才能走。他們肯定要給農場打電報的,找不到人,該急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在電影院待了差不一小天兒,刷完了《我和我的祖國》,吃了個午飯,又接着刷《中國機長》。有笑有淚有緊張有刺激吧。
要困死了,今天就這些吧。
明天開始日萬啦。
争取盡竟多查檢幾遍,少點兒錯別字哈。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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