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鄂州知府
林原和楚歌聽到山莊內傳去的消息,立即的趕回山莊。聽完藍山的敘述後,心中也是害怕起來。楚歌思忖了許久,最後轉身離開。
林原知他是要去君子門,沒有攔他。自從知道林輕安不是皇甫京之子,他是真心的想彌補這個孩子,只是多年的隔閡,讓他不知道怎樣的來補償虧欠。現在林輕安遇到這樣的危險,即便是他去攔,也攔不下楚歌。
藍山看着楚歌氣憤而焦慮的神情,心情沉重。如果林輕安真的是君钊之子,那麽楚歌要保護的孩子,就是他要殺之人。他們難道還要再次的走向敵對嗎?
林原看出了藍山的心思,父母之仇,刻骨銘心,即便是君如玉死了,他也必将君家之人視作仇人。藍家和君家之間,又豈止是兩條人命的仇恨那麽簡單。但身為莊主,他絕不能讓山莊內出現兄弟相敵的事情。
“安兒在山莊長大,是駱老莊主用命換來的,是林家的孩子,觀止和楚歌都必定不會讓他留在君子門。”林原走到藍山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看似在安慰他,但是在勸說。
藍山怎會不知道林原的意思,勉強的笑了。
君钊的這趟繞行,的确是出乎了林觀止和楚歌的預料,他們追了兩日,發現還是沒有君钊的行蹤,才知道他們并沒有回君子門。但時間已經過去兩天,人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林觀止又擔心山莊狀況,便先回了山莊。
楚歌卻繼續追去,他不知道君钊現在去哪裏,但是他總是要回君子門的。就先讓盧汀去君子門守着,他再帶着幾個人四處的打聽。君钊不會武功,林輕安又身中君子幻,他們必定不會走多遠,即便是繞着路,最後還是向君子門的方向去。
而君钊帶着林輕安卻是不緊不慢的乘着馬車一直向西北的方向去。林輕安的毒每日傍晚會發作一次,因為傍晚的時候人的意志會相對的薄弱。每次毒發痛苦難忍,直到昏過去。醒來便是第二天的早上。這幾日一直如此反複着。
君钊每次只是站在旁邊看着,皺着眉頭,一副心疼的表情,卻從不上前安撫。因為他知道君子幻的毒一旦發作,林輕安就會進入到自己幻想的時空內,周遭發生了一切,都不會知道,就好似進入了夢境。
看了眼因為毒發疼痛最後昏過去的林輕安,聶察終于忍不住的問:“門主準備一直讓少爺這麽反複毒發?”
“是。等他願意認我這個父親後,我會解了他身上的毒。”
“門主這樣吊着,少爺的身體能夠撐得住嗎?”
“我每日都給他服下一下部分的解藥,控制他體內的毒發,所以并不影響他身體。而他感受的痛苦,其實根本不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假象。”
君钊見林輕安睡的熟,輕輕的幫他蓋了一層薄薄的錦被,然後離開。
又走了幾日,他們來到了鄂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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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穿過熱鬧的大街,林輕安撩起簾子看着外面,人潮人海,不愧是大周第三大繁華之城,比全州熱鬧的多了。街上人人面上帶笑,洋溢着喜樂。他在全州便聽說鄂州,這裏民風淳樸,人們安居樂業,家家戶戶祥和,主要還是因為這裏又一個好知府。
他曾又一次在全州看文榜的時候,聽一位商人說過。說鄂州的知府是一個怪人,來到鄂州做了二三十年的知府,把鄂州治理的這麽好,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家家豐衣足食。論這政績,早就升遷了,卻幾十年不升不降,一直是個五品州知府。
有人說這鄂州知府得罪了京城的朝廷官員,所以被壓制才沒機會升遷,但是政績斐然,所以也不降;也有人說鄂州肥的流油,鄂州知府是故意不願升遷守着這個能夠撈金的地方;還有的說是因為當年的趙國公案被牽連,為了不寒鄂州百姓的心,才一直降他晾着;甚至還有的說鄂州肯定葬着他牽挂的人,所以不舍得離開。
各種說辭都有,總而言之,這個鄂州知府成了大周一個奇聞。
林輕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那最後一種最不靠譜的理由,才是鄂州知府一直守着這裏幾十年的真正原因。
“想什麽呢?”君钊拍了下他的手臂問。
他回過神來,笑着回道:“沒什麽,我……有些餓了。”
“趕了半天的路了,為父也感到有些餓了。”君钊隔着簾子對外面的聶察吩咐,“找家客棧,我們在鄂州要住幾天。”
“是。”
林輕安詫異的看着他。
君钊道:“為父說過要帶你去一個地方讓你了解林莊主和你師父他們過去的。就是鄂州。我們先住下來,為父會帶你去幾個地方,給你講許多十八年前的事。讓你知道他們隐藏這麽多年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林輕安點點頭,他的确是想知道,但相對而言他更想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世。
馬車在客棧門前停下。
君钊站在客棧門前,擡頭看着門楣上方的匾額,福元客棧四個字雖然已經斑駁,但卻帶着一種熟悉的親切感。
十八年了,君钊心中感慨,這麽快竟然過去了十八年。似乎那些往事就發生在昨天一般。
“門主,我們進去吧!”
君钊嗯了一聲,回頭看了眼林輕安,慈愛的笑着,拍了下他的手臂催促道:“進去吧,你不是餓了嗎。”
林輕安點點頭。
小二一見三人便是有來頭的,立即的笑臉迎上去,将他們領到樓上的雅間,然後便是招呼酒菜。
君钊酌了杯酒,然後打量了一下雅間,感嘆道:“沒想到這裏除了外面的那塊招牌沒變,一切都變了。連酒菜也沒有了以前的味道。”
林輕安夾菜的手頓了一下,君钊是故意選擇這家客棧,看來他是想從這裏開始和他說十八年前的事。放下手中的筷子,林輕安便認真的問:“君門主當年來過這裏?”
“是,不僅我,當年很多人來過這裏,甚至當今的皇上。”
“君門主就不妨從這福元客棧說起。”
“每個地方都有一段往事,對為父而言,這福元客棧有着不同的意義。他和一個人有關。”君钊的目光中閃動,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