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真香進度 37%
晚晚久久無語, 這有什麽好比的?
她知道陸知行想聽什麽, 但她偏不說, 她漫不經心地翹起嘴角, 說:“那還是更喜歡他一點。”
陸知行黑臉, 想把她抵在牆上再問一次,讓她好好想想,該怎麽回答。
但他沒出息, 他不舍得。
有同學好奇注視這邊的動靜,陸知行也不想太惹人注意。他低低威脅:“喜歡也沒用, 我不會給別人抱你的機會。”
晚晚暗笑,嘴上哦了一聲,極其自然地把手搭在他一邊肩上, 擡眼注視他。
他們挨得近,他能看到她卷翹的睫毛,根根分明,她也能看到他琥珀色的瞳孔,清澈幹淨, 倒映她有些嬌俏的面容。
他聽見晚晚問:“那別人抱到了怎麽辦?”
她就愛給人出難題,看人為難的樣子, 長時間的接觸, 他對她已經足夠了解。
他才不要被為難到,他輕輕一笑,露出陸大少爺一貫的成竹在胸的模樣,在她耳邊說:“那我就一直抱着你, 這樣別人就不會有機會了,你說呢?”
“……”
他怎麽這麽油嘴滑舌?
這番話如斷線珍珠,噼裏啪啦落在她的心口,讓她的胸腔無序地跳動了起來。
晚晚穩定心神,但心裏的某個角落,又不可避免地,被這句話取悅到。
嘴角翹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不過兩秒,線條一點點僵住。
那晚在浴室裏,她眸光一瞥間望見的東西,一秒跳到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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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喜悅戛然而止。
排練和複習同時進行。
課上大家投入學習,課下,參演的同學就會研究如何演,大家熱情高漲,都對這一次晚會傾注了心血。
晚晚是女主角,大部分戲份都在她身上。
她平時在班級少與人來往,同學們對她的了解甚少,對她的印象還很片面,只知道長得好,學習好,動手能力強。
這次看她演戲,衆人不禁被她的演技震撼。
主要是,太出人意料了。
同學們都以為趙玉選她是因為外形,想不到文委就是文委,姜還是老的辣,一眼就能看穿新同學美貌外表下,精通演戲的靈魂。
一時間,衆人對晚晚的好感再次上升一個度。
陸知行借着這次機會,跟晚晚的交流倒是多了很多,她再沒理由回避,這讓陸知行覺得,雖然演的是個反派,但也是值得的。
尤其他光明正大阻止她跟許思齊接觸,實在比較方便。
演出需要戲服,他們的話劇跟王室有關,所以需要一些假王冠之類的東西。
趙玉周末有補習班,恐怕沒時間,交給別人,又怕他們不知道該選什麽樣式。
晚晚聽了,突然說:“我去吧。”
趙玉臉上閃過明顯的驚訝:“你知道去哪買嗎?”他記得她不是本地人。
晚晚的确不知道,但她已經學會使用手機了,有什麽不知道的都可以查,實在不行還能問。
她說:“沒關系,我可以去。”
一旁的許思齊說:“我陪木晚晚一起。”
班長穩重靠譜,有他相陪,确實最讓人放心。
趙玉說:“班長去的話,那我就光明正大偷懶了。”
其他同學附和:“班長可真好,有班長在,咱們省了好多麻煩。”
許思齊謙遜道:“不要這樣說,大家都是同學,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一直仿若背景板的陸知行,聽完這些對話,不悅的感覺又在體內橫沖直撞。
怎麽哪都有他?未免追太緊!
他看不慣他這麽道貌岸然,大家都是男人,許思齊內裏藏着什麽心思,他會不知道?
不就是想追木晚晚麽!裝得大義凜然,還不是以權謀私。
平日裏,他們互不相幹,陸知行懶得管。
現在把這套用他媳婦兒身上,那就不行!
陸知行氣得抓狂,但他怎麽說也是很要面子的人物,不能太喜形于色。
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并沒有那麽在意。
周末那天,早起的晚晚背了單詞,做了兩套題,約莫到了跟許思齊約好的時間,她換好衣服下樓。
行到一樓,聽見電視裏激烈的游戲厮殺聲,晚晚掃了一眼,見陸知行窩在沙發裏,掐着游戲手柄,正在峽谷裏激戰。
他穿着白色的高領針織毛衣,下巴藏在松松垮垮的領子裏,腦後梳着小啾啾,側顏精致分明,像極了櫥窗裏的瓷娃娃。
游戲打得太過投入,修長手指操作靈活。她腳步輕,對她下樓毫無所覺。
晚晚無意吵他,輕手輕腳去門口換鞋。
傭人捧着髒窗簾走過來,看到陸知行,道了聲“少爺”。陸知行頭沒轉,随口嗯了一聲。
她擡頭,看到晚晚,眼裏見笑,熱切道:“小姐,您要出門?”
晚晚平日勤快,又懂禮貌,見到傭人總會點頭致意,很少給她們添麻煩。
光這樣還不止,晚晚長得乖巧聰明,傭人們大都是中年人,看見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兒,很是親近。
晚晚嗯了一聲,微笑:“和同學買東西。”
她話音剛落,就聽那邊啪一聲,陸知行把手柄扔在茶幾上。
他起身,抓起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外套,邊穿邊走過來。
傭人以為他們約好的,沒再多嘴,上樓了。
晚晚當他有別的事,也沒多問,推門向外走。
入冬之後,北方萬物凋零,九月來時,茂盛碧樹全都變成了枯枝。
晚晚無意踏碎一片枯葉,發出咔咔脆響,陸知行就在她一米開外,目不斜視,好像這條路上就他一個人似的,又恰巧跟她并肩。
出了陸家大門,晚晚穿過馬路向左,走了不過兩米,晚晚突然停步。
轉回身,穿風衣的少年站在身後一米處,他雙手插兜,擡頭望天,漫不經心吹着口哨,一副看風景的樣子。
晚晚瞄他一眼,沒多說,繼續向前走。
這一片富人區馬路這麽寬,他就跟在她身後,她耳力好,想忽視都不行。
走了大概二十米,晚晚驀地轉身,陸知行探頭探腦跟着她的樣子,被她逮了個現形。
他迅速轉臉,看向路邊幹枯的樹梢。
晚晚立在原地,靜靜凝視他:“跟着我幹什麽。”
“誰說我跟着你了!許你走這邊,不許我走這邊?”陸知行死鴨子嘴硬,“你怎麽這麽霸道。”
她站在路邊,雙腿筆直,高而瘦,無需說話,光是看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氣場,有讓人想要臣服的魅力。
晚晚點頭:“看來是我誤會你了。”
“當然。”他揚了揚下巴。
晚晚側身,右手向前攤掌,讓出一條路來:“你先走。”
“?”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反正不同路。”
“……”
陸知行胸口一悶,這女人怎麽回事,就非要跟她對着幹?
偏偏,他就是tm吃這套。
他拉不下臉,只能硬着頭皮向前走,腳步比照平時放慢很多。
他擦過她的肩,幹燥的冬日裏,她身上的木香帶了些冷調,像森林裏的幽香古樹,神秘而清冷。
他想把這冷擁入懷中。
走過她一米多遠,陸知行足下仿若灌鉛,怎麽都邁不了下一步。
前方無處可去,他的終點只有她。
晚晚的目光如芒在背,陸知行停下腳步,硬着頭皮轉回身。
她雙手環抱立在原地,看起來氣定神閑。
薄陽打在她身上,她的周身籠着淡淡的光。
“那個,你到哪裏去。”陸知行別扭地問。
晚晚跟他打啞謎:“你管我?”
他心虛了一下,手揣在大衣兜裏,理不直氣也壯,輸人不輸陣:“怎麽不關我事,你是我未婚妻,我不管你誰管你。”
晚晚不再争:“我跟班長買道具。”
他連忙道:“我也去。”
“你?”
“就是我。”陸知行眼睛看着寬闊大路,還有遠處的別墅群,“你們兩個人買不完吧,再說,離市區還有一段距離,我開車送你啊。”
“沒多少東西。”晚晚看他一眼,“而且,許思齊馬上就到了。”
“什麽意思。”
晚晚沒答,目視遠方。
陸知行随之看去,只見平直的馬路上,一輛白色奔馳遠遠駛來,随着距離的縮短,奔馳車降速,在馬路上掉轉方向,穩穩停在路邊。
許思齊從車上下來,繞過車頭來接晚晚。
他主動打招呼:“抱歉,讓你等久了。”
“不晚,我也剛出來。”
陸知行眼看着二人就這麽在他面前這麽含情脈脈,他非常十分極其特別地想要罵人。
雖然含情脈脈是在他看來,但在這樣的畫面下,顯得他很是多餘。
他媽的,憑什麽?
晚晚對陸知行說:“我先走了,晚上見。”
許思齊早就注意到了陸知行,他能察覺到來自同性的敵意,只是故意裝看不見。
眼下就要分別,良好的教養使他露出微笑:“這麽巧,你也住這附近啊。”
陸知行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地笑了下,他昂首,懶洋洋開口,眼睛睨着許思齊:“不是住這附近。”
“那你怎……”
“我跟木晚晚住一起。”
“?”
許思齊迷惑。
知道他肯定聽不懂,陸知行大步走上前,一把摟住木晚晚的肩膀,強行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裏。
他看着許思齊,說:“我,跟她,同居。”
“同居?”
“準确來說,不止同居,我們兩個畢業就結婚。”
陸知行摟着木晚晚,隔着半米的距離,在馬路邊上,在奔馳車旁,跟許思齊靜默對視。
□□味在他們二人之間彌漫,空氣中隐隐可以嗅到硫磺味。
陸知行半眯眼,挑釁味道十足。
他不想再隐瞞,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木晚晚是他的未婚妻。
是他英明偉大的父母給他打小定下的娃娃親!
任何人都搶不走的那種。
他必須讓他搞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才能讓他知難而退。
幹燥寒風卷着落葉,在他們二人中間打了一個冷旋。
許思齊率先打破沉默,他溫文一笑,好像陸知行的話從未進過他的心裏:“原來是這樣。”
他轉頭,無視掉晚晚肩頭的手,說:“我們走吧。”
晚晚哦了一聲,從陸知行的懷裏出來,準備跟上。
方才陸知行的話,她當然聽得清楚,她甚至聽到了他在說話時,胸腔劇烈的震動。
那震動貼着她的身軀,想無視都不行。
她憶起初到學校的第一天,陸知行把她叫到走廊裏,惡狠狠地告訴她,不準對任何人說起他們的關系。
再想到剛才他一本正經宣告主權的樣子。
憑什麽他說隐瞞就隐瞞,他說告訴別人就要告訴別人。
她最不喜歡讓別人如意。
眼看着許思齊為她拉開車門,晚晚站在原地,突然叫了他一聲:“等一下。”
陸知行以為她意識到了自己的無情,不該坐未婚夫之外的男人的車,心中忽然一熱。
轉念又想,你還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婦啊!
許思齊側頭,耐心十足地笑:“怎麽了?”
晚晚也笑:“剛才他是逗你的,我們是住在一起,但沒有婚姻關系。”
不遠處的陸知行:“?”
“嗯?”許思齊呼吸一緊。
“我只是他家的遠房親戚。過去孩子多,我奶奶的父親的姥姥,是他太爺爺的七妹妹的婆婆,我出生得比較晚,所以按輩分來說……”
“來說?”許思齊情不自禁接腔。
陸知行心中忽地升起熟悉的、不詳的預感。
晚晚慈愛地看向陸知行,目光中滿是柔光:“按輩分來說,我啊,還是陸知行的奶奶。”
陸知行:“???”
作者有話要說: 陸知行:我想跟你談戀愛,沒想到你當完我後媽,還想當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