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報案
“衛秩東是什麽時候來這的?”和文心靜靜在房間裏待了幾分鐘後,陳依冉又問。
“來這一個星期了。”
“一直住在你這個小區?”
“嗯。”文心點頭,“他說要寫新劇本,鄉村相關的內容,到這來看看有沒有什麽精彩的民間故事之類的……”
“你之前說你喜歡他?”
文心頓了頓,繼續輕輕點頭。
“那你們……在一起了嗎?”
文心搖頭:“我喜歡他,但也沒告訴他……他也沒跟我表白過……”
“原來如此。”陳依冉聽到這句話才微微放心,“看來情況也不算太壞。”
“現在怎麽辦冉姐?”文心眼裏含着淚,恐慌到極點。
“唉。”陳依冉嘆聲氣,沉默着。
許久後,她才緩緩開口問文心:“文心,你弟弟今年多大了?”
文心一愣,随即不解地看着陳依冉道:“19歲。”
陳依冉點頭又問:“他現在就在你家住?”
“嗯。”
“每天都回家?”
Advertisement
文心想想答:“他在附近的理發館當學徒,是每天都回家的。”
“那就好。”陳依冉繼續邊思考邊說,“可能,我需要你弟幫一點忙。”
“什麽忙?”
次日,陳依冉、文心姐弟倆三人齊聚在文心家裏,陳依冉按照文心昨天給她說過的樓棟單元號,站在窗前指了指隔壁的隔壁,小區第七棟住宅樓。
“18樓,1802號,衛秩東就住那裏對嗎?”陳依冉向走到窗前的文心姐弟再次确認。
“嗯。”文心點頭。
文心的弟弟文思有點不耐煩,大大咧咧地直接催促陳依冉:“還等什麽啊,我直接過去,打斷那狗東西的腿,讓他以後都不敢再偷東西,不就得了?”
陳依冉搖頭:“這事還是先報警比較好。”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文心:“文心,那就按計劃說的,你和你弟弟,咱們三個一起去衛秩東那裏,你們倆想辦法把他拖在客廳跟他聊天,我去他房間看看。”
“有用嗎?”文思不屑地哼一聲,“你找着了、拍了那些內衣又有什麽用?人家警察認?”
“警察認不認我不知道,”陳依冉忽然從口袋裏拿出三只微型攝像頭道,“但警察這麽久都沒從這一帶的監控攝像頭裏找到偷內衣的賊,我只能把攝像頭放他家裏拿證據。”
“人家偷內衣是在外面,偷別人家的,你搞個攝像頭裝他卧室裏,有毛用。”文思用鄙夷的語氣又對陳依冉道。
文心連忙拉了拉文思的袖子,示意他說話語氣好點。
“怎麽?我說的不對?”文思不屑地對文心道。
陳依冉笑了,她用那雙美妙的杏眼盯着文思:“你覺得,內衣賊一般偷完內衣,會在沒人的地方,對着內衣做什麽?”
文思一聽這話,愣了。
“我就是要用攝像頭拍他做那事的過程。”陳依冉又道。
文思忽然臉色漲紅,別過身去。
陳依冉一笑:“等會兒要是出什麽意外,文思,還得拜托你幫我們全身而退哦。”
文思臉上的紅暈還沒下去,只道:“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啊。”
三人一起來到衛秩東所租住的房屋門前,文思直接上前按響門鈴,随後換文心站在最前面。
門鈴沒響幾聲,裏面的人就出來開門,一見文心,衛秩東疲倦的臉上挂滿笑容,可那笑容只露一瞬,就在看到她身後的陳依冉和文思時僵住了。
“他們……”衛秩東略有不知所措,文思和陳依冉,他都認識的。
“我弟弟和我……朋友,”文心想了想對衛秩東解釋道,“他們說這麽久了也不見我未婚夫的人影,來讨伐你呢。”
聽文心說着俏皮話,衛秩東緊張的神色松了松,連忙大敞開門,道:“那請進吧大家,沙發那邊坐會兒,我給你們泡茶。”
衛秩東盯了陳依冉一眼,這才去洗茶杯燒水。
陳依冉略有不解。原著裏壓根沒提過衛秩東的姓名,但從衛秩東剛才的眼神看,原主和他之間……有聯系?
衛秩東邊泡茶,邊在心裏嘀咕:天殺的,怎麽陳依冉那個公主病也在?難不成她又是來……
泡好茶,他熱情地給三人端茶杯過去,随後坐下來陪聊,嘴上笑得熱烈,心裏卻巴不得他們趕緊離開。
文心留下沒問題,但那個陳依冉,必須趕緊走。
衛秩東一邊陪聊一邊努力終結話題,三人聊得最歡的時候,只聽陳依冉發話了。
“那個……衛編,以前演過您的戲,但總沒和您見過,得罪了,我給您道歉。”陳依冉說着,就把手伸向衛秩東。
衛秩東一愣,只得伸手過去和她握一下。
“你別這樣,”衛秩東又開始對陳依冉客套地微笑,“您可沒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您要是現在趕緊回去,以前你那些耍大牌改劇本不參加研讨會的事,都可以一筆勾銷!
陳依冉又笑着誇贊衛秩東幾句,這才道:“我冒昧過來,是不是打擾您創作了?”
“哪有?”衛秩東笑着,“我就是采風,還行還行,剛才也只是在寫游記手稿之類的。”
“那看來的确是打擾了,不好意思。”陳依冉又對他道歉。
“沒,沒有。”衛秩東呵呵笑着,你知道打擾我了不趕緊走?愣在這幹什麽?
“那……”陳依冉忽然站起身。
衛秩東眼睛一亮,她這是準備走了嗎!
“我能參觀一下您這樣編劇大師的房間嗎?尤其是您的書桌工作臺之類的。”陳依冉用真誠的眼神看着衛秩東,“只是真的想瞻仰。”
衛秩東:……
“行,您是大演員,看我的工作臺是我的榮幸,您随便看!那間沒上鎖的卧室就是我的工作室。”衛秩東點頭馬上答應,臉上的笑更愉悅了。
愉悅你***。
“那我就去了。”陳依冉臉上挂着拘謹的笑,邁開步子,開始在衛秩東家裏四處溜達。
她先去了洗手間,很快找到一個可以看到洗手間全貌的制高點,把微型攝像頭安上去。
随後她又進了衛秩東的房間。
衛秩東看到陳依冉去完洗手間去他房間,心裏一緊,在看看牆上的挂鐘,心裏又一緊。
這姑奶奶今天要害死他。
陳依冉不緊不慢地裝作不經意地虛掩上衛秩東房間的門,一邊聽着文心文思姐弟倆和衛秩東聊天,一邊在他房間尋找女人的內衣內褲和攝像頭安置點。
看了一圈,陳依冉還沒決定把攝像頭放什麽位置,卻忽然看到衛秩東那滿是草稿書本的工作桌臺,她忽然來了興趣。
這年頭還用筆記錄故事的編劇,不多了。
陳依冉不敢動衛秩東桌上的東西,但禁不住好奇看了一眼他的草稿紙和筆記本上的內容,随後臉色劇變。
她冷靜地思索一陣,這才不動聲色地拍了那些紙上的內容,也沒裝攝像頭,而是直接離開衛秩東的房間。
一出門,便見衛秩東盯着她,陳依冉低下頭,快步走到客廳沙發處,又反盯着衛秩東,正要張口說什麽,忽然聽到大門處一陣響動。
衛秩東一看表,一看陳依冉,一看被打開的大門,無奈地捂住自己的眼。
草,這下完蛋了。
除了衛秩東,陳依冉文心文思三人同時站起身,朝門口看去。
只見大門慢慢打開,門口處邁進一只穿馬丁靴的腿,那腿上全是泥點,卻絲毫不妨礙它的修長美觀。
視線往上一挪,陳依冉對上一雙俊美卻略顯厭世冷漠的眼。
結實緊致的身材,完美地撐起來那質地宛如某寶九塊九包郵的風衣,男人瘦削的臉龐,英挺的鼻梁,淩厲的眉峰,無不顯示着他冷酷的魅力。
陳依冉從見到這男人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面前這人,就是她居住的那京郊某小區裏的鄰居,也是每次和她晚上撞見扭頭就走的那個黑衣男人。
來這世界久了,陳依冉也閑來無事把小說裏她記得的人物都百度了一遍,所以她知道,面前這男人,還有個身份——
著名青年導演,傅少寧。
這是什麽鬼緣分,讓他們除了每晚在小區樓下不期而遇外,還能在這麽個名不見經傳的村子裏碰見?!
陳依冉在心裏感慨,真是冤家路窄,原著裏的原主和傅少寧,那可是一出出無厘頭女追男狗血劇的男女主角啊。
“你怎麽來這?”兩人對視的許長時間,傅少寧先開口,淩厲的目光對準陳依冉,沒有絲毫的客套和前戲,直奔主題問她。
“一些私事。”陳依冉淡定回答。
傅少寧盯着她,手插在風衣口袋裏,在口袋裏動起手指,像是在玩弄什麽。
“秩東,”他盯着陳依冉,并不轉頭,卻對在一旁默唱“錯錯錯,是我的錯”的衛秩東道,“你請來的?”
“我……”衛秩東哽咽,總不可能說是人家自己找上門的,這樣會讓文心也很被動。
“我送他們走。”衛秩東咽下千言萬語的苦衷,忙對陳依冉三人做了個請姿,“你們要不今天先回?我和傅導還有些事商量。”
“走吧。”陳依冉沒什麽意見,只對文心倆姐弟暗示道,“咱們今天也就是來看看衛編,既然他好着,那我們就不打擾人家了吧。”
文心文思點頭,感受着這屋子裏盤旋的低氣壓,也早想離開。
三人一同出門,只是陳依冉在經過傅少寧身旁時,猛然聽他開口:“下次不要做這種跟蹤的事,否則我會把你交給警察。”
陳依冉無語地翻個白眼:“您多慮了,我忙得很,沒那時間。”
傅少寧聽到陳依冉的話,忽然皺了眉頭。
直到三人走出大門,傅少寧才轉過身,盯着陳依冉的背影。
“秩東。”他往前一步關上大門,神情嚴肅,扭頭便要衛秩東說些什麽。
“別罵我!我夠難了!”衛秩東還沒等傅少寧開口,就先開始做自我保護,“是文心帶她來的,你說文心的面子,我可能不給嗎!”
傅少寧忽然無語地笑了一下:“我是說,那件事,我弄明白了。”
衛秩東愣了幾秒,這才發應過來,瞪大眼睛看着傅少寧:“什麽?快給我講講!”
陳依冉和文心文思姐弟倆走在路上,只聽文思迫切問:“大姐,查到什麽了沒有?”
大姐?陳依冉眼裏一個冷刀子朝文思飛去。
文思立刻改口:“呸呸,我說錯了,美女姐姐,您剛才查到什麽沒有?”
“查到了。”陳依冉道。
“倒底是不是衛秩東偷的東西?”文心還是不敢相信,連忙問,“看樣子他好像和那個傅少寧住一起啊,是不是傅少寧幹的……”
文心說着說着,忽然閉了嘴。
娛樂圈裏誰人不知,陳依冉對傅少寧有多喜歡,喜歡到可以天天跟蹤他,喜歡到找黑客買他手機的數據,喜歡到可以把房子和他買在同一個小區……她怎麽剛才一時大腦缺弦,說起傅少寧的不好來了?!
陳依冉看出了她的尴尬,只笑道:“沒事,我對傅少寧早淡了,你說他什麽都無所謂。”
“真的?”文心小心确認。
“嗯。”陳依冉點頭,跟文心姐弟倆走大家樓下,并不進去,只道,“你們先進去吧,我有點事。”
“什麽事?”文心文思同時問。
陳依冉把手揣在風衣兜裏,勾唇一笑:“內衣賊的事,我得去派出所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