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洗白

他的指尖迸出一點火焰, 黑色的冥焰在蒼白無血色膚色的襯托下,越發顯得幽暗深邃。

随後, 那一點小小的火光, 陡然蔓延成鋪天蓋地的火勢,沖着入口處一幹人等猛撲過去。

處在最外圍的妖族最先發現事态不對。

一只盤桓在天邊的鳥妖一擡頭便發現了席卷而來的冥焰,不禁陡然一驚,立即哀鳴一聲,警示族人, 随後便一震雙翅,本能的就要沖破火光逃竄而出。

誰料,那層黑色的冥焰雖然看起來不過薄薄一層,但是那鳥妖的羽尖不過剛剛觸到火苗,頓時火勢便席卷而上,瞬間包裹了鳥妖的全身。

可憐那只倒黴的妖修,連慘叫一聲的機會也無,霎那之間就化作了灰燼。

小麻雀被捏在手心裏,眼睜睜瞧着自己的同類瞬間灰飛煙滅, 頓時愣在原地,不敢再有一絲掙紮, 渾身的羽毛都被吓得炸開,蓬松的更像是只毛球,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呆滞的望着天空彌漫的黑焰。

妖神在上,抓住自己的這人到底什麽來頭?

麻雀驚恐的望向冥九淵。

冥九淵望着天空上方飄散的灰燼,也不禁微微皺了皺眉眉頭, 略覺得有幾分不妥。

不分妖修人族,堵在幻境入口處打架的人數太多,就算他真的一把火全都燒成了灰,那麽入口處堆積的灰燼估計能沒過腳踝。

他要那麽多骨灰做什麽,堆着做農家肥嗎?

心随意動,他的指尖輕輕地轉動着,那漫天的冥焰随之便改變了方向,無聲燃燒的火勢竟然猛撲向地面,瞬間沒入被血浸染成泥的地面下。

方才面對着這些黑焰還驚恐萬分的妖族們,眼睜睜望着瞬間又消散于無形的火光,頓時驚詫的愣住,一個個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全都疑惑的摸不着頭腦。

只有率領妖族主力部隊的妖修眉頭一皺,頓感不妙。

妖修主将是一只年老的母花豹成精,豹頭人身、一身金斑花紋,修為已達到合體期巅峰,距離大乘期也不過半步的距離,在如今青黃不接的妖族中,實力已是頂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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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花豹眯起一雙豎瞳,小心翼翼審查着被冥火沒入的地面,心中疑窦叢生,野獸的本能讓她感到一股越來越強烈的恐懼和不安。

幾乎是沒再多想,花豹擡頭望了一眼前方焦灼的戰局,瞬間果斷下令道:“勿再與人修繼續糾纏,全軍立即後撤,快速逃回妖族的地界。”

一旁,一只被斬了半個爪掌的黑豹聞言,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低聲道:“師父,我們妖族為此戰已經付出太多,若是此時半途而廢,之前所有族人死傷時的鮮血全都白流了。”

花豹看了一眼自己年輕的小弟子,嘆息道:“我又怎麽不知,但你也瞧見了,如今戰局我們節節失利,倘若再不及時止損,我們族人的傷亡只怕就不止如今這些。”

黑豹痛苦的呲了呲牙,剛想要繼續開口勸阻,那只花豹已是瞄向她殘廢的爪子,說道:“況且你也說過了,你之前也在小幻鏡中遇到了兩個山海城的人,那兩人卻攻擊你。”

“無論是山海城還是魔域,都是一樣的人類修士,同樣陰險狡詐不可信,說不得在背地裏也早已背叛我等,所以此時我妖族若是落難,也絕對等不來那兩個所謂的盟友的援救。”

“你明白了嗎?”

花豹眼睛直挺挺的盯着自己的徒弟,語氣沉重的問道。

黑豹懷揣着自己只剩下半個的爪子,沉默的低下頭,半晌之後才說道:“可是師父,現在前方戰局正值焦灼,若是此刻我族向後方撤離,只怕會遭到那些人修至背後的攻擊。”

母花豹擡眼看向頂着人修猛烈的反擊,已經在有序撤退的妖族,不禁嘆了口氣,惋惜道:“我知道,如此匆忙的撤退,實與倉皇逃竄無異,那麽人修必定會借機大肆反擊殺戮。”

“但我心頭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倘若我們再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花豹審視着逐漸後縮的戰線,終于忍不住嘆了口氣:“總之…族人們能逃出去一個就多逃一個吧!”

面對着如此局勢,黑豹也終于無話可說,難過的垂下頭顱。

就在師徒兩個正傷感的時候,正在撤退的妖族後方卻突然一陣驚叫。

“快看,那是什麽……”

聽到族人驚惶的叫嚷聲,花豹也是頓時一驚,急忙擡頭望去。

只見在衆妖的上方,一人淩空而立,玄衣墨發随風拂動,一雙烏沉沉的眼眸漠然的俯視着衆妖。

一股陰冷至極的危險感猛然襲上她的心頭,從頭頂蔓延到脊梁骨再到尾巴尖全都炸起毛來,母花豹頓時忍不住打了寒噤。

她第一眼望見這人便知……自己之前的預感成真了。

還不等母花豹下令,已經有不少被驚懼壓塊的妖修,在驚慌失措之下,忍不住出手向空中的玄衣人攻擊。

冥九淵俯視着衆人,左手還不忘捏着那只吓壞了的肥麻雀,右手并起兩指,指向泥濘的地面,兩指一翻一轉。

原本被鮮血浸透的大地顫動着,瞬間開裂。

一道道方才沒入地面的冥火,席卷着泥濘血腥的土壤,像一條條張牙舞爪的惡龍一般,猛地升騰而起,以勢不可擋的氣勢,瞬間淹沒了地面上的妖修。

轉眼間被卷入泥濘中的妖獸們嘶嚎怒吼着,欲要從泥濘中脫身,可是那夾雜在其中的冥火卻是若隐若現,瞬間将那些散發着血腥味的泥濘灼燒的堅硬無比。

領頭的母花豹還待反擊,卻待提起一口真氣升至高空,卻被頭頂的一陣冥焰瞬間遮擋住,差點就被這些幽冥黑焰吞沒殆盡,就算她反應及時閃避得當,半邊身子依舊被嚴重灼傷。

受了重傷的花豹氣息一滞,再次跌入滾滾而來的泥濘中,終于也被困在堅硬無比的泥牆中。

那被冥焰燒灼而成的泥牆牢不可破,竟是比修真界中的寒鐵精鋼更勝一籌。

即便那些僥幸沒有昏迷,半邊身子被澆築在牆裏的妖修還清醒着,使勁用自己的尖牙利爪拼命的抓撓着牆壁,卻依舊無法在牆壁上留下一道白印,怎麽也無法脫逃。

小幻鏡的入口處,妖修已經全部被活埋進泥牆內,而身處在小幻鏡內的人類修士,此時卻才剛剛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萬子儒和了空和尚兩人,率領着萬書坊和大能寺的弟子,以及其他一些後來加入的小門派,一同組成了一道防線,與妖修戰成了一團,意圖突破入口處的防線,不讓自己被困死在小幻鏡中。

可方才妖族突然撤退,人修在戰場上所承受的壓力陡然一輕,當時兩位掌門人心中還大喜過望,以為那些妖孽終于堅持不住要逃命了。

可是還沒等他們高興夠,就見一道道黑焰卷着泥濘從底下突然爆發,升起一股股泥流,瞬間吞沒了戰場上的妖族,将其全都澆築為一道道泥牆。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這可怕的突發情況吓得愣住了。

更可怕的是,那些将妖族活埋的泥流,并未就此止住腳步,竟是毫不停歇的接着沖他們人修洶湧而來。

在所有人驚惶的想要逃竄之際,只見一道黑色人影飄然落下,足尖輕輕點在浮空的黑色冥焰上,一雙漆黑的眸子安靜的掃過他們。

待此人的眼神掃過萬書坊坊主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就連他腳下的冥焰和泥流,也一同停駐不前,如同靜止一般。

而被這人盯上的萬子儒,則是忍不住悄悄哆嗦一下,恍若被惡狼盯上的兔子一般,吓得渾身都将僵直了。

人類修士望着突然停下的冥焰和泥流,頓時也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時間既不敢走,也不敢留,糾結至極。

冥九淵則是捏着自己手心裏那只灰撲撲的麻雀,望了望萬書坊弟子們手中所持的武器,低下頭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腳步輕動,瞬間來到了萬書坊弟子面前。

萬書坊衆弟子:“……”

你不要過來啊——

一群修真界的精英,此時就好像是一群即将要被歹徒糟蹋了的黃花閨女一樣,個個在自己心底裏拼命尖叫着,面上皆是一片慘白,冷汗瞬間打濕了自己的衣衫。

可是冥九淵卻絲毫沒有興趣探究他們的內心世界,他只是沉默的走到萬書坊坊主的面前,停下。

萬子儒瞬間冒了一頭冷汗,忍住連連後退的沖動,喉頭滑動了一下,艱難的開口道:“這位…前輩…在下、我……”

“筆。”

冥九淵開口道。

萬子儒頓時卡殼一下:“…啊?”

“你手裏的筆。”冥九淵不耐道:“還有墨汁。”

萬萬想不到會聽到這個要求,萬子儒的表情凝固了很長時間,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面前這位從未見過面的大能,是想要自己手裏的武器。

他急忙将自己的江山筆恭恭敬敬的呈上去,連同身上其它的筆墨一起,恨不得當場扒光衣服表明自己一點也沒有藏私。

冥九淵當然沒有興趣看別人扒衣服,只是沉默的接過他手裏的毛筆,沾飽墨汁,大筆一揮,将手裏肥麻雀塗成了個烏漆嘛黑的毛團子。

小麻雀心如死灰的蜷縮在他的手心裏,一副早已靈魂出竅的模樣。

冥九淵丢開筆,捏着她視察了一下,發現自己剛剛好像塗得墨汁太多,将這只麻雀塗得太醜了些,連眼睛鼻子鳥喙都分不清楚。

“嗯……”

但總體來說,這只麻雀還是黑得發亮,宸之瞧見了定是心生歡喜。

他勉強滿意的點點頭,将一臉喪氣的肥麻雀揣進兜裏,起身便要離開。

眼見冥九淵貌似并未為難他們的意思,馬上就要動身離開,萬子儒以及其他人修,一時之間全都松了口氣。

看起來,面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大能,對于人族并沒有什麽惡意,只是用泥牆困住了妖族,應該是友非敵……

诶?

诶诶诶诶——

就在衆人剛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已經離開此地的冥九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一般,再次并起兩指,背對着衆人一劃。

原本停滞着的冥火,像是瞬間活起來一般,挾帶着滾滾而來的泥流,瞬間将這群毫無防備的人修淹了個正着。

在泥流中掙紮的修士們:“……”

不,騙紙——

論身體強度,身嬌體軟的人類修士絕對比不上皮糙肉厚的妖修,所有人被瞬間吞沒,連個垂死掙紮的人都沒有,全都在第一時間昏了過去。

甚至連萬子儒和了空這兩位修為最高的掌門人,都沒有幸免于難,直接被從頭埋到尾,死死地困在泥牆裏,連一根頭發絲都沒露出來。

當然,了空大師也沒有頭發就是了。

之前被澆築在牆壁裏面的妖修,勉強還有幾個清醒着的,一睜眼便瞧見了方才還在與自己厮殺不休的人修,竟然瞬間和自己成了一對難兄難弟,全都被困在牆裏動彈不得。

妖修:“……”

噗——好想笑。

不行,忍住。

冥九淵看了看小幻鏡入口處的一道道泥牆,确定不會有哪個修士廢柴到會被泥巴悶死之後,便再也不管那些終于安靜下裏的蝼蟻,快步向小幻鏡深處的洞府走去。

兩窩螞蟻一直在他家門口打架,他方才趁着秋宸之呆在房間裏的時候出來處理一下,此時估計秋宸之也已是從房間裏面出來,他得去看看。

不知探訪一下他們以前一同為小崽子親手搭建的房間,能不能讓他想起些什麽?

冥九淵捏了捏那只要作為小禮物的黑麻雀,心情一時大好,腳步加快,瞬間消失在衆人眼前。

就在他離開後不久,遠處的戈壁灘蕩起陣陣黃沙塵土,一列身披法衣玄甲的護衛,漸漸逼近小幻鏡入口處。

山海城來尋找自家少城主的守軍護衛,終于姍姍來遲。

衛遠雪遠遠便望見小幻鏡入口處的一座座高聳的泥牆,卻并未看見他預想中的慘烈景象,頓時心下一驚,快步趕到此處。

走得近了,他才發現那道道堅固的泥牆中,竟然将無數的妖修、人修澆築其間,不少人只露出半個身子、或是一條手臂胳膊和一顆腦袋。

離他最近的一度泥牆中,一只母花豹半個身子被困在其中,只露出半邊燒傷嚴重的身體,竟是妖族的主将,尚且還清醒着,一息尚存。

昏昏沉沉間感覺有人靠近,花豹一睜眼,便瞧見滿面驚詫的衛遠雪。

瞧見這個盟友靠近,花豹眼神一亮,以微弱的聲音說道:“快,想辦法将我們挖出來,或是趁機殺了那邊各門派的修士,我們就贏了。”

衛遠雪沉默了一下,并未動手,而是反問道:“現在又是怎麽回事,你先為我解釋一下如今的情況。”

母花豹掙動了一下手腳,身上卻早就沒了氣力,依舊脫困不得,只得硬打起精神,将發生過的事情快速講了一遍。

待衛遠雪聽到花豹的徒弟在小幻鏡中見過自己的兒子之後,頓時驚喜不已:“有只小黑豹見過我兒?小寒現在還活着,沒有遭遇到什麽慘烈的戰況,現在尚且安全?”

母花豹見他如此高興,不禁冷哼一聲:“你兒子不但活得好好的,還砍了我徒兒半只爪子。”

“不過他現在尚且安全,之後就不一定了,畢竟你也明白,在幻境內,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不只是我們妖族……他之前可是和一群不知底細的散修結伴走了!”

衛遠雪聽着花豹頗有些惡意的回答,不禁冷下臉,道:“我知道了,接下裏我兒子的事便和你無關了。”

母花豹幹咳一聲,有些急躁的探出爪尖:“既然你明白了,還不趕緊把我們挖出來,再去殺了那邊的人修?”

“剛剛我已經試過,這些土牆在剛築成的時候最堅固,鐵石不侵,但畢竟是泥巴燒成的,随着時間的推移,已經軟和了一些,我拼盡全力已經可以在上面留下一些抓痕。”

她狠狠地喘了口氣,道:“不過我方才早就氣力耗盡,幾乎油盡燈枯,就算這些泥牆軟和了些,我自己也掙脫不得。”

“倒是你們一行人,正是精力滿滿的時候,再用你們山海城中的靈器靈寶來挖掘,估計很快就能将我們救出來。”

說罷,她又往人修那邊的泥牆瞟了一眼:“不過你們得盡快,現在人修那邊全都被沖昏了過去,對現在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不過你手腳再慢些他們就要醒過來了。”

“一旦清醒,那些人修就沒那麽好殺……呃!”

母花豹話還未說完,突然就覺得自己喉頭一涼。

她震驚的擡起頭,就見自己面前的盟友,一臉漠然的從她喉間抽出染血的刀刃。

鮮血從她喉間的傷口湧出,一滴一滴灑落在地面上。

母花豹仗着自己的修為,尚且還餘一口氣,尤自瞪着衛遠雪,喉間嗬嗬作響,艱難的吐出一句:“衛…你們山海城、你們竟敢…你們人修……”

衛遠雪不等她說完這句話,便一刀斬下,斬落了她的頭顱。

堂堂妖族的主将統帥,竟是就這般死得不明不白。

一顆豹子頭顱滾落在衛遠雪腳下,他彎腰撿起這棵頭顱,眯着眼睛說道:“抱歉,盟友。”

但是魔域已經率先背叛了他們,眼下這個千載難逢的場面,就是他們山海城洗清自己、再次融入正道、避免落入魔域掌控的唯一機會。

有什麽能比在關鍵時刻救了所有人修,并且誅殺了妖族首領,更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所以只能對不起他的這些妖修“盟友”了。

反正他們所有人當初結盟的時候,都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背叛早就已經存在。

衛遠雪将自己手中這顆寶貴的頭顱收起來,然後向自己身後的護衛下令:“挖開妖修身上的泥牆——”

“然後,趁着這幫孽畜精疲力竭的時候,全部誅殺,一個都不能放過!”

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知曉事情真相的妖孽。

護衛們一擁而上,舉起手中用金錢堆積出來的靈器,狠狠地挖掘在泥牆上,果然可以艱難的挖開一些小縫隙。

這也就足夠了,他們順着那些小縫隙探入兵刃,對準泥牆中動彈不得的妖修們,狠狠地向這些野獸們的要害刺去。

一時間,鮮血與慘嚎聲,再次充盈了小幻鏡的入口處。

聽到這些凄厲的慘叫聲,一直昏迷不醒的人修那邊,終于有幾個小弟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恍惚的看向妖修這邊。

只見一片血紅色。

一個小弟子用自己唯一一個還能動彈的手掌,難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了一遍,然後吃力的打醒自己身邊的同門,興高采烈的說道:“師兄,師兄快看!”

“山海城來支援我們了,那些妖修一個都沒逃掉,全都浮誅了。”

另一個清醒過來的同門,只在泥牆上露出一個還能動彈的腦袋,同樣驚訝的望着姍姍來遲的山海城守衛。

誰都想不到,最後救了所有人的,竟然是一向戰鬥力不高的山海城?

很快,山海城那邊就有人注意到了他們,馬上就有人笑眯眯的走過來,指揮守衛挖掘開泥牆,将所有門派弟子都給救出來。

這個笑眯眯的人名叫阿大,乃是山海城的大管家,平時便是一個圓臉的胖子,一直滿面和善、笑眯眯的說話很溫和。

被救出的弟子們全都癱軟在地,一個個精疲力竭,只能硬撐着向其道謝。

誰也不知道,他們道謝的這個對象,曾經就靠着一身山海城的衣裳迷惑了看守入口的弟子,親自将那些看守弟子殺了個幹淨,把妖獸放入了小幻鏡。

胖子阿大面對着這些小弟子,面容依舊和善,笑眯眯的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感謝。

不多時,大部分被困在泥牆裏的妖族都被誅殺,所有的門派弟子都被山海城給救了出來。

就連萬子儒和了空大師兩個掌門人,都在昏迷中被山海城城主衛遠雪親手挖了出來。

清醒過來的兩人,不禁彼此對望一眼,再感受一下自己精疲力竭的身體和靈氣使用過度的丹田,只能眼神複雜的看向一臉謙遜的衛遠雪。

兩人也都不是愚笨之人,當然知道此事的蹊跷之處,心底裏對山海城之前疑惑更是沒有打消。

但他們現在身體狀态實在不好,衛遠雪又實實在在救了他們所有人,此時在衆人之間的聲望已經達到了頂峰,他們就算心懷不滿,也不好現在說些什麽。

于是了兩人也只好沉默,悶不吭聲的接受了山海城對他們的噓寒問暖。

就在現場氣氛一片融洽的時候,奉命去誅殺妖修的守衛那邊,卻是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衛遠雪眉頭一皺,轉頭看去,就見自己的心腹大管家阿大匆匆跑來,面上的和善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全是一片焦急之色。

阿大附在他的耳邊,小聲回禀道:“城主,方才守衛們在誅殺妖修的時候,沒注意到一只殘廢的小黑豹子在裝死。”

“結果一個沒留神,那只小黑豹子就猛地咬死了領頭的守軍,帶着一點殘餘的妖獸,逃了出去。”

衛遠雪眉心頓時一凜。

“那只黑豹子,可也是個母豹子,爪子被砍掉了半只?”

方才他親手殺死的那只母花豹,沒想到竟然叫她的小徒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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