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當初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秋宸之扶着額, 腳步微有些踉跄。

他将自己的指尖湊到眼前細細查看,果然發現食指上有一道細細的傷痕, 一滴殷紅的血珠正從傷痕處滲出。

方才他不過瞧着紙團中的碎片眼熟, 便小心翼翼的伸手觸碰一下,誰料就在指尖剛剛觸及碎片的時候,那鋒利碎片竟是一下就割破了他的指尖。

無數神兵利器都無法傷到他的身軀,但這片不起眼的小碎片不過輕輕一觸,便浸飽了他的鮮血。

當時他只覺得指尖一痛, 便條件反射一般縮回了手。

但還是未來得及,那片小小的碎片就在他縮回手的一霎那,瞬間融化成清亮的冰寒水珠,竟是順着他指尖的傷口融入他的體內。

冰寒瞬間麻木了他的指節,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股逼人的寒氣,從他的指尖蔓延開來,一路游弋到他的心髒處。

凍得他心尖發疼。

秋宸之眼瞳一顫,不敢大意,急忙一把扯開自己胸前的衣襟, 一眼便瞧見自己玉色的胸膛上,心口那塊早已愈合的傷痕, 從原本淺淡的色澤漸漸擴散加深。

他心頭的這道傷痕明顯多了幾分殷紅的血意,在白皙的胸膛上格外的顯眼。

與之相反,他指尖上那道剛剛劃出的傷口,反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過轉眼之間, 傷口便微小的幾不可察。

秋宸之低頭望着自己心口處的傷痕,一雙清冽的眼眸漸漸沉了下去。

冷,真的很冷。

從心髒處散發的寒意,幾乎在瞬間吞沒了他的全身,凍得他連唇上的血色都褪去幾分。

那片融入他體內的微小碎片,定是已經鑽入他的心髒裏,幾乎就像是早就急不可待一般,與自己心髒裏的另一件小東西,拼合在一起。

不知為何,他似乎總是在恍惚間覺得,自己的心髒裏原本就藏着另外一枚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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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心頭的傷痕久久不能消失的原因嗎?

秋宸之動了動自己麻木的手指,顫抖着将自己的衣襟重新歸攏好,渾渾噩噩的伸手在小箱子裏抓過幾樣東西揣在懷裏,踉跄的起身走開。

眼前昏暗一片,像是随着那枚小碎片的整合,無數的破碎的信息硬生生的闖入他的大腦,将他的腦海翻天覆地鬧得一團糟。

秋宸之不得不停下腳步,用力掐着眉心喘了口氣。

等到他再次擡眼之後,才略顯詫異的發現,自己如今所在地方,正是之前他發現那面殘破銅鏡的拐角處。

當時這洞府的主人遮住他的眼,不想讓他去探查那面銅鏡,如今那原本懸挂着銅鏡的牆面空蕩蕩的,果真已經被那玄衣人收走了。

他若有所思的伸手撫向那面蒼白的牆壁,眼中閃過一道若有所思。

就在此時,大殿外響起幾絲輕微的腳步聲,一個少年清亮的聲音也猶猶豫豫的傳來:“長老…您在這裏嗎?”

白子羽的聲音。

秋宸之撫着那面牆壁,頭也沒回,只是緩緩應了一聲:“在。”

走廊裏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很快,少年歡快的身影便闖入他的眼前。

小金毛見到他,高興的喋喋不休:“長老,原來您真在這裏,方才大家從打坐中醒過來後沒看見您,所以才覺得您是不是被那幻境之主邀請到洞府內小坐一下。”

“只不過我們當時也不太确定,也不好意思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随意闖入別人的洞府,所以才在殿外試探的呼喊了一下,您果然在這裏,可那幻境之主呢……”

秋宸之回過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小金毛頓時噤聲,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猶豫道:“長老,您的臉色怎麽不太好……”

即使是在一片昏暗中,他也能清晰的看到,秋宸之的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幾乎顯得有幾分透明。

秋宸之滅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轉身走向殿外,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

白子羽眨巴着眼睛,遲疑的跟在他身後。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家長老…好似周身的氣質與之前略有不同。

比之前更加疏離冷漠一些。

秋宸之緩緩走出這座寂靜的仙人洞府,殿外安靜等候着的一群人瞬間圍了上來,各自用頗為欽慕的目光看向他。

莫寒服用了其他師弟師妹們送上來的玉髓,不多時便在打坐中愈合了身上的傷勢、彌補了自己虧空的丹田,甚至還突破了自己停滞已久的境界。

那些玉髓不愧是小幻鏡中生長的靈寶,其中所蘊含的靈力,甚至助他一舉突破元嬰期巅峰,直接越過化神期初級與中級,直接飛躍至煉虛期巅峰,整體修為直接上升一個境界。

等他出了小幻鏡之後,穩住修為與心境,假以時日,定是能夠快速的升至煉虛期。

而他的小師弟白子羽,方才十六七歲,也是厚積薄發,服用靈寶之後直接由築基期升為金丹期巅峰。

特別是那惜花宮的新宮主楚雲,在飲下葫蘆裏的玉髓之後,更是一句突破了煉虛期巅峰,修為直接躍至合體中期,簡直就是修真界史無前例的修煉速度。

而像萬書坊和大能寺這兩派弟子,雖然沒有得到靈寶玉髓,修為也沒有飛躍,但是卻全都是被秋宸之救了性命,此時也都是一個個熱切殷勤的看了過來,激動地手腳無處擺放。

但平時與秋宸之相處時間較多的莫寒,一眼便發現了他比平時略顯蒼白的面容,頓時一顆心高高提起,甚是擔心的湊到他面前,習慣性伸手想要扣住他的手腕。

“宸之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他關切的問道。

只不過這次,面對着他伸來的手,秋宸之卻是不禁垂眸,手腕微動,悄悄避開了。

“我無事。”他回道。

沒想到手掌落了個空,莫寒頓時一愣,面上露出幾絲茫然,伸出的手掌停滞在原地許久,方才緩緩收回來。

他一向認為,秋宸之擁有世間最純粹的劍意,但是作為仙靈,他卻有着一顆近乎于人的心。

有些關懷和在意,都是掩埋在冰冷漠然的神情之下,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但是剛剛那一瞬間,他卻恍惚的感到,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真的就像是一柄冰冷無情的劍,不再流露出任何的人類情感。

他向來愛劍愛的如癡如狂,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卻并沒有感覺到自己心裏的欣喜與戰意,反而有幾分空落落的失意感。

不過也好在,那種感覺也只是轉瞬即逝。

下一刻,秋宸之便微微蹙眉,好似頭疼一般,手指掐在眉心上,腳步略有些漂浮。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白子羽瞬間大驚,急忙蹿上前去,伸手想要扶着他:“長老您真的沒事嗎?”

秋宸之略略擡手,止住白子羽焦急的動作,道:“無事,不過有些疲累罷了。”

他擡起眼眸,方才那若隐若無的冰冷疏離終于消散,眼中再次流露出幾分屬于人類的明澈溫和。

一旁的太虛弟子聞言,皆流露出些許驚詫的表情。

在他們心中,一直如天神一般凜然不可侵犯的客卿長老,竟然也會有像凡人一般感到疲累?

莫寒站在衆弟子的身前,望着面色蒼白的秋宸之,神色間浮現幾分猶豫,嘴唇蠕動一下,像是要再說些什麽。

但秋宸之一擺手,打斷了所有人想說的話。

“現下小幻鏡危機不再,你們作為僥幸逃生的弟子,還不快些去找自己的師長,免得各自的師門擔憂。”

他這話是對萬書坊和大能寺說的。

這兩派的弟子們也果然意動,想起自己各自的師尊和同門,再想想那個幻境之主深不可測的實力,顏清和智源兩位大師兄也不敢去打那座仙人洞府的主意。

兩人鄭重向秋宸之道謝之後,馬上便帶着自己僅存的幾個師弟,往小幻境入口的方向去了。

秋宸之有望了望自己面前的太虛門弟子。

他無聲的數了數弟子的人數,最終還是悄悄的嘆了口氣:“我原本想将你們一個不少的帶回去,沒想到終究未能完成諾言。”

莫寒也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師弟師妹們,眼神黯淡幾分,略顯沉重的搖頭道:“宸之何必自責,小幻鏡本就是一個歷練,各門派向來都免不了在其中折損不少弟子。”

“特別是如今遇到了妖修入侵這等大事,其他門派只怕來歷練的弟子都不剩幾個了,但在你的護佑下,我太虛門竟是存活下了這麽多弟子,宸之又何必非要将責任往自己身上抗?”

“特別是,我作為師門大師兄,才最該是保護他們的人。”莫寒眼神有黯淡幾分,神色多了繼續悵然:“那幾個師弟師妹也是在我面前喪生的,這本就我的失職之處。”

秋宸之看着他難得的情感流露,也不再揪着這傷心事,只是揮手道:“罷了,莫再說了,你領着其餘師弟師妹,也去小幻鏡入口等着吧!”

“妖修入侵這麽大的事情,太虛門不可能不知道,此時各門派一定都早已派出自家長老弟子前來支援小幻鏡,掌門天清真人也一定會來,此時說不定已經快到滄北地界了,你們且去迎接一下。”

白子羽聽到此處,忍不住問道:“長老,您怎知小幻鏡處已經相安無事了?難道這個消息也是那、那…幻境之主告訴你的嗎?”

秋宸之卻為并未作答,只是道:“好了,你們且去迎接就是了。”

衆人心中好奇,卻不敢再多加詢問,只是齊齊向自家長老拱手行禮,随後便在莫寒的帶領下往小幻鏡入口去了。

望着一群年輕人漸漸離去的背影,秋宸之垂下眼眸,袖擺一撩,竟是在仙人洞府前的白玉臺階上,随處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毫不顧忌自己以往清高冷漠的形象。

沒辦法,他還是覺得心口處一抽一抽的疼,腦子還是亂哄哄的一片,眼前都有些昏暗難辨。

他側頭向一旁空無一人的地方看去,低聲道:“我是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麽人?”

微風拂過臺階上的落葉,沒有一點聲音傳來。

他毫不在意,只是收回自己的目光,按照腦中越來越清晰的熟悉感,再次喚道:“小九。”

一道無形的波紋在他身旁擴散,恍若水波晃動一般,一道黑色的人影從波紋中跨出來。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這是冥九淵見到他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秋宸之難得的微微勾了勾嘴角,一絲極為淺淡的笑意從他唇邊暈開,道:“我的面色就算再蒼白,還能比得上你不成?”

“那你難道也是久不見陽光的冥族人不成?”

冥九淵不大高興皺皺眉,在他坐着的臺階前俯身,伸手欲撫向他毫無血色的唇角。

秋宸之微微側頭,避開了他試探的手指。

冰涼的指尖只是擦過他光潔的下颌,冥九淵不禁一愣,但是手指卻顫動了一下,仿佛在猶豫是不是要改變方向,接着落在面前人蒼白纖細的頸側。

但他最終還是将自己的手掌,緩緩的落在秋宸之的肩上。

掌心下熟悉的溫度傳來,他終于輕輕松了口氣,問道:“你想起什麽了嗎?”

秋宸之點了點自己的眉心,聲音清冷的傳來:“好似想起了一點,又好似什麽都沒想起來。”

“我竭盡全力,也只能在腦海中搜刮出幾個零星的記憶碎片。”

冥九淵方才松下的那口氣又提起來,漆黑的眼眸緊張的望着他清澈的雙眼,沉默了良久,方才艱澀的問道:“你想起了什麽?”

秋宸之望着他緊張的表情,若有所思的說道:“你這幅好像既怕我想起來,又怕我想不起來的模樣是什麽回事?”

冥九淵:“……”

“不,我才沒有。”他立馬矢口否認道:“絕對沒有!”

他就是有點怕……怕眼前人真的重拾回憶,再次漸漸恢複到那種冷漠無情、目空一切的态度。

有時候他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曾經那個所熟悉的人的存在,仿佛那個後來七百年未曾與他相見的仙尊,就只剩下一個空洞的軀殼,眼中找不到一點作為生靈的生氣。

他幾度懷疑,将來是不是有一天,秋宸之也會和上一任仙尊一樣,有一天突然就以身合道去了。

想到這裏,他落在秋宸之肩膀上的手指就不由得抽動了幾下。

感覺到自己身邊人緊繃的情緒,秋宸之垂下眼眸,在自己極為有限的破碎回憶中搜索了一下,沉思良久,方才開口問道:“你當初…為什麽一定要将我帶到這裏來?”

冥九淵抓着他肩膀的手掌又緊了些,道:“我只是想着,此地是由你我兩人親手搭建,我不知你如今的記憶怎麽了,但若是你瞧見這些熟悉的東西,說不得會想起些什麽。”

這仙人洞府和小幻鏡也有自己一份嗎?

秋宸之暗自思索着,倘若自己面前這人沒有說話,那說明自己與這人的确有舊,以前的關系還不一般,那就說明……

等等!

他猛地想到一件事。

如果這小幻鏡的布置也有他的一份功勞,那麽之前他在幻境裏見過的哪些怪物……

他以前為什麽要做出那麽多毀童年的怪物?腦子抽筋了嗎?

還有那個在這裏長大的孩子還好嗎?心理健康沒什麽問題吧?

他驚魂未定的望了望洞府周圍的小幻鏡,半晌之後才對着冥九淵艱難的擠出一句:“以前…你…我……”

制作的時候你為什麽攔着我一點?

冥九淵望着突然之間情緒激動的秋宸之,茫然的眨眨眼。

秋宸之看他的表情,不禁把自己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是哭笑不得的說道:“…算了,反正你什麽也不知道。”

他本來就不知道佩奇是啥,海綿寶寶又是啥,當初又怎麽會攔着他制造那些怪物?

可是沒想到,他的這句話卻像是突然戳中了冥九淵的傷口,頓時,他便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一顫,随後用力的攥緊了他。

冥九淵的目光瞬間陰沉下來,幾乎是以咬牙切齒的語調,恨恨的說道:“對,我什麽都不知道。”

“那為什麽你從來就不願告訴我?”

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就見那只壓在肩膀上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拽到冥九淵的面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幾縷漆黑順滑的墨發拂過自己的臉頰,一個壓抑着怒火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秋宸之!你、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

原本強硬的話語,随着這句話,又再度沉默起來。

半晌之後,冥九淵悶悶的聲音才在他耳畔響起:“那這次你告訴我,你究竟想起來了多少,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秋宸之頓了一頓,輕咳一聲,剛想說話,面前人頓時又警惕的嚷了一句。

“什麽也不準瞞着我。”

秋宸之:“……”

好好好,你(頭發)長得漂亮,說什麽都是對的!

他抿了抿嘴角,在自己不多的回憶碎片中扒拉了一下,試探的說道:“在腦海的畫面中,我看到一個黑發的小男孩,桀骜不馴,面色蒼白,頭發漆黑。”

重點是頭發漆黑。

聽到這裏,冥九淵的眼眸稍稍亮了一些,再度向他慢慢湊近。

秋宸之瞄着他常常的黑發,然後說道:“然後那個一臉中二的小子,好像是在看我,臉上露出幾絲驚訝,然後他說……”

“你竟然還沒死?”

他望着面前的人,玩味一般将這句話反複重複了一遍:“你竟然還沒死?”

“那中二小子為什麽要這麽說?”

冥九淵聽到這裏,頓時渾身一僵,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般,面色難堪下來,沉默了半晌之後,方才開口說道:“那是我對你說的第一句話。”

“我小時候第一次見你,就是在冥府界。”

冥族人最大的天賦,就是可以直接看透別人的靈魂。

只要不是修為強過自己太多,任何人的靈魂,在這些冥府生靈的眼中,皆是無所遁形。

而在六界之中,其餘五界生靈大部分都是用眼睛分辨別人的外形,也只有冥府人,會依靠每個人魂魄的差異不同,來認識對方。

秋宸之當年出生在凡間界,卻被下凡而來的太虛仙尊抱到了仙界,卻又唯恐別人觊觎他認定的這個繼承人,于是便将他藏了起來,一直藏了百年有餘。

而他為秋宸之選定的藏身之所,竟是向來與外界隔絕的冥府。

當年,秋宸之在冥府長大了幾歲,正好是讀書認字的時候,每日總是喜歡抱着幾本書坐在冥河邊靜讀。

不料,一日他竟在冥河邊遇到一個年歲與他相仿的小男孩。

小家夥身上披着冥族人的黑袍,兩顆眼睛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臉的高傲得意,吃力的拖着一柄比他個頭還要長的大刀,在岸邊走過來走過去。

這個中二小子正在向其他同齡人炫耀着自己的強大武力。

可是當秋宸之被騷擾的頗為不耐煩,擡起頭向他望去的時候,那個小家夥冷不丁的看到了他的臉,竟是一時驚訝到脫口而出:“你怎麽還沒死?”

他看到了秋宸之的魂魄。

每個人皆有三魂七魄,但一個靈魂撕裂、魂魄不全、三魂七魄硬生生少了一半的人,怎麽可能活得下去,為什麽還沒有魂歸冥河?

年幼時期的秋宸之,即便在普通人看來眉眼清秀可愛,但在所有冥族人看來,簡直就像是一個怪物一般,不敢令人接近,只能獨自孤獨的居住在冥河邊上。

秋宸之聽到這裏,不禁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緊接着追問道:“然後呢?”

小時候的冥九淵第一次見面,就說了這麽一句話,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早已長大成人的冥九淵說道此處,不禁悄悄撇了撇嘴,小聲道:“然後我倆就不打不相識了,之後就這樣了呗!”

秋宸之不依不饒道:“不打不相識?”

過程呢?

被追問得煩了,冥九淵不高興的磨了磨牙,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我說完那句話之後,緊接着你就丢開手裏的書,撲上去了,我倆打了一架……”

最後秋宸之把小時候的他摁在地上摩擦,警告他要是再敢一張嘴就咒他死的話,下次就把他的腦袋摁到冥河裏。

一想到這裏,他幾乎都想捂臉。

事後小不點的冥九淵幾乎是哭着跑回家,向自己身為上一任冥尊的母親告狀,然後發現母親知道秋宸之的存在,也願意賣太虛仙尊一個面子,默許秋宸之在冥界的存在。

就此,兩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聽完兩人相識的整個過程,秋宸之:“……”

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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