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節課,一般不會教太深奧的東西

江楓按照教資專用教材裏的目錄,教了大家一小章。

要求課後背誦。

“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同學們,下課!”

江楓整理好教資書,準備回實習教師住所。結果,他一出303教室,寒朝露就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

他扭頭,看向對方,“寒同學,下課了,你跟着我幹嘛。”

寒朝露道:“我沒跟着你,你去實習教師住所,我也去,別忘了我除了是你的學生,也是實習教師。”

江楓笑道:“既然如此,你的住所在西邊,我的在東邊,應該不是一條道吧。”

“誰說不在一邊就不能一起走了。”

“寒同學,你跟着我也見不到岑院長。”

寒朝露躲閃江楓的目光,“我才不見他,誰說我跟着你就是為了見他。”

江楓道:“岑院長既然不願意見你,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你要真是為了他好,就尊重他自己的意見。”

江楓本以為這麽說,以寒朝露的性格會立馬離開,誰知一擡頭就看到了寒朝露略顯怪異的目光。

“怎麽?寒同學認為我說的不對。”

“當然不對,你是他的人,當然幫他說話。你就是故意的,你不願意我見師兄,是不是害怕以我的美貌會把師兄搶走?”

說着,寒朝露眼中的怪異外裹了一層警惕。

“寒同學……”

“不用你勸,夫唱婦随,你們兩就是一夥的。有本事你讓他自己出來和我講,當面講清楚,要真不愛見我,我也懶得搭理他!”

“真的?”

江楓動了動手腕,亮出手鏈。

寒朝露盯着那手鏈,怔了怔,之後立馬起身,絲毫不去瞟它。

想騙她,做夢!

☆、017 脾氣爆炸了

江楓看不懂這小妮子的心思。

所謂女人心海底針,他算是頭一回真正領教了。

不過手鏈是單向傳話,即便他有心想找岑歸硯,也得等那頭人有空搭理他才行。

他放下手鏈,“寒同學,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記得背誦要點,明天要默寫。寒同學要是默寫不出來的話……什麽後果,想必寒同學并不想知道。”

一席話仿佛震懾住了寒朝露。

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江楓見她這個狀态,想拍拍她的肩膀以資鼓勵,但考慮到修真界男女授受不親的習慣,于是伸出一半的手又收了回來。

他丢下一句,加油,抱着教資書走了。

剛剛走過拐角,身影便消失在拐角處,再次出現,面前站了一人,不,還有一籠子。

金漆的籠子閃閃發亮,教室外的陽光照射在籠子上,閃亮得讓人睜不開眼。江楓不過是往那瞧上了半眼,就被反射的光弄黑了眼睛。

他閉眼,沉澱了一會。

再睜開就看見某個貼着籠子壁放大版的帶血面孔。

吓!

“你又被抽了。”江楓換了個位置,從這看,不辣眼。

岑歸硯懶洋洋地摸了下臉,血跡都染紅了指尖,他卻無動于衷。

“那個,找我來有什麽事?”

明明是個被鎖在籠子裏毫無反抗力度的人,他卻偏偏看着害怕,瞅着驚心。特別是順着對方臉頰滑下的那一道道血痕,格外令人觸目。

岑歸硯道:“江老師似乎忘了當初和你說過的話。”

他擡手,将江楓吸到籠子邊,把對方的臉貼在籠子壁上,由于用了幾分力氣,江楓的臉被擠出三瓣花。

“我說過,江老師要小心些,不然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好像并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裏。”

“松手,松手!”

江楓被卡着脖子,面色通紅。

特別是被擠的臉更是讓他說話困難,“講講道理……我什麽時候不小心了……”

嘶——

岑歸硯非但沒松開江楓,反而指尖在對方臉上一劃。剎那,一道相同位置的血痕便出現在了江楓臉上。

接着,手松開了。

江楓只覺得自己臉上酥麻,被松開後,大喘氣,然後才感覺到陣痛。

他伸手去碰,好大一條口子,呼呼的流着血。

光是從染紅指頭的血液都能看出岑歸硯到底下了多狠的手。

“過來。”岑歸硯招呼他。

江楓氣急,還帶了點委屈。

“憑什麽!不分青紅皂白就給我定罪,你說說,我怎麽了,我幹什麽不可饒恕的事了!”

江楓本性随和,遇事大多先看情況,要真有什麽過分的,才會上前刺對方一刺。可這回,他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來就被岑歸硯開了道口子,心裏的氣是再也憋不住了。

往常,他見岑歸硯像只耗子。

今天,卻像只河豚。

一點就炸。

“你說說,你好好說說。”江楓把脖子湊上去,“給!你不是喜歡給人開口子嗎,你開,你全開了,有本事你直接往這開,一口子開死我好了。”

岑歸硯突然笑了,“這麽生氣。”

他眼中帶了點星光,淺淺的,藏在深處。

江楓越是生氣,那點星光仿佛越是明亮。

他道:“再過來些。”

江楓僵着脖子,就跟鴨子一樣,腳不動,光把脖子一個勁往前伸,恨不得伸過籠子,直接伸到岑歸硯的手上。

他語氣越發暴躁,“你開!”

岑歸硯嘴角上揚了些,他伸手,從江楓的脖頸滑到對方臉上,然後停留在那道口子上。他掌心泛白光,只是片刻,呼呼流着血的口子便消失了。

江楓還僵着脖子,一臉怒氣。

岑歸硯化掌為指,往下按了按。

“幹嘛。”江楓瞪他。

岑歸硯笑眯眯地望着他,不說話。

這副态度更是讓江楓心寒,他本以為兩人好歹算是統一戰線的盟友,不說不離不棄,也要互相扶持吧。

現在,算是什麽事。

敵人還沒對付掉,就窩裏反了。

江楓斜過腦袋,只覺得對方視線跳過他臉,投于他小腹。

成,他明白了。

江楓站直了身子,非常幹脆地一把抓過岑歸硯的手放在他小腹上,道:“拿走吧,我不稀罕!”

岑歸硯挑眉,道:“不稀罕什麽,我麽。”

“這!”

江楓沒好氣地把岑歸硯的手往他小腹按重了些。

“什麽?”

“靈根!”

“哦。”岑歸硯似乎恍然大悟,“原來是靈根,嫁……接出去的靈根。”

他收回手,道:“既然給你了,就是你的。它已融于你的丹田,拿回來也沒用。要是真想還給我,自刎吧,死了自然就回來了。”

江楓愣住了,之後眉頭緊鎖,臉上糾結得比三瓣花還要多上幾瓣。

“怎麽,不還給我了?”

江楓深吸一口氣,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态,閉上眼,不去看岑歸硯,“你動手吧。”

岑歸硯伸手,不過不是伸向江楓的小腹,而是伸向他的雙眼。

溫熱的手感覆蓋在眼皮之上。

一時間讓江楓有些恍惚。

“江楓。”

這是第一次,岑歸硯喊江楓的名字。

“下次不要這麽好騙,血可以流很多次,但命丢了,就什麽都沒了。”

江楓猛地睜眼,顫抖的睫毛抵住的是一片肉色。

他看不見對方的臉,看不清對方的神色,更看不出這句話是唬他的還是真心的。

岑歸硯感覺得出江楓的睜眼,不過覆于對方雙眼上的手依舊沒有拿開。

“我有一個妹妹。”

“朝露和她很像。”

“你本不該收朝露為學生,但……下不為例。”

三句話分了三次說完,等說完後,那手總算是從江楓眼上摘除了。

江楓也是沖動。

沖動過後再也沒有了剛才視死如歸的心。

他道:“你師妹,拿劍抵着我脖子,我不收,你現在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

岑歸硯道:“朝露孩子氣,沒殺過人,更不會殺人。”

“都出血了,你看,這傷還沒好全呢!”

江楓指了指脖頸上淺淺的痕跡,雖然很淡,但确實能看得出受過傷。

岑歸硯伸出手,江楓下意識後退。

岑歸硯不在意,快速在對方脖子上一滑,那痕跡便完全消失了,一點也看不出曾經受過傷。

“你若會用修真之術,這點傷不至于挂這麽久。”

江楓扭脖子,瞪他。

“合着你覺得我沒用,這點傷治不好,活該被你師妹傷是不是。”

岑歸硯望着他,不說話。

嘴角那股淡笑,卻讓江楓看得刺眼的很。

他剛平靜下去的沖動又上來了,“成,你們是師兄妹,是一家人,我無關緊要。一個上來拔劍刺我脖子,一個動手給我開道口子。絕配!”

他轉身就朝大門走去。

走到門口又拐了回來。

“放我出去。”

岑歸硯望着他,異常平靜,就連眼底常挂的那點邪魅之色都不見了。

“放我,出去。”

一字一句,頓挫有致。

“江楓。”岑歸硯道。

“別喊我!”江楓吸了口氣,壓下自己過分的沖動,“我說,放我出去。”

岑歸硯無動于衷,又道:“你為何氣,與我置氣還是與朝露置氣。她刺你一劍,你卻依舊收她為學生,說明你知朝露性格,已原諒她了。那與我置氣,是因我劃你血痕還是我……”

“那又怎麽樣,無論什麽原因。你相信過我嗎?”

江楓看着岑歸硯,眼中諷刺加重。

“你利用我對付陸棄羽,行,你是院長,我聽你的,因為我想在修真學院待下去。你送我靈根,我感激,所以我不問你原因,也不在乎對錯。可是,你有沒有相信過我,哪怕是一點點。要不是那次莫名其妙的考試,你以為我樂意出現在這個地方,樂意被你們要挾來要挾去嗎!”

“我傻嗎!”

江楓怒吼,再也壓抑不住的所有委屈和迷茫都在這一刻發洩了出來。

穿越,多麽新奇,多麽有趣的一件事。

可是,只有穿越過了,才知道沒有熟悉的人群,沒有熟悉的地方,沒有熟悉的歷史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

剛開始還能告訴自己,去适應。

但人類是一個既堅強又脆弱的物種,他可以去适應,因為他沒有辦法,但每适應一點都代表着他抛棄一點過去,抛去一點曾經的自我。

江楓有迷茫,有害怕。岑歸硯對他來說好比是他在修真學院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雖然這稻草一點也不結實,但只要抓在手裏就覺得很安心。

或許是對方毫不在意地送他靈根,又或許是每日每夜的深刻教導,總之,岑歸硯在江楓心中有一個不可替代的位置。

“江楓。”

岑歸硯笑。

燦爛的,帶點雨後初晴的意味。

“我信你,從現在開始。”

江楓抹了把臉,把所有的迷茫和害怕統統收進了心裏。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對方的話。

但,他也想擁有一個能夠信任的人,這樣,他才會覺得在這個世界,他有牽絆。

“岑歸硯。”

江楓對上岑歸硯的目光,“我不信你,但我想信你。”

岑歸硯道:“好,我等你信我。不過,在那之前,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一個小小的禮物,算是對剛才舉動的道歉。”

說着,岑歸硯從背後拿出一張紙,交到江楓手上。

“打開看看。”

順着岑歸硯的話,江楓打開紙,打開瞬間,他嚴肅臉維持不住了。

這是一張Q版的岑歸硯頭像,标簽是——被狗囚在籠子裏的。

☆、018 拜師學陣法

要說籠子內的小人和岑歸硯确實很像。

倒是籠子外的那只狗,頭頂黃冠,手拿長鞭,赫然明指某人。

江楓把紙張疊好,放在手心,想了想又遞回給岑歸硯,“狗太神通廣大,你還是自己收着吧。”

岑歸硯不要,他送出去的東西向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要是怕被發現,擦點火燒了。”

“算了。”江楓把手收回,把紙塞到袖子裏,“天太熱,擦火流汗。”

“沒關系,我幫你降溫。”岑歸硯略擡手指,指尖便結冰了。

那冰白乎乎的,一會冒出霧氣,一會湧出裂紋。

岑歸硯可以控制冰的溫度,從而控制冰的形态。

江楓伸手去碰,剛凍住的冰塊在接觸到他手的那刻瞬間化為一灘冰水,涼絲絲的,透進他心裏。

岑歸硯看出江楓眼底的羨慕,問道:“想要?”

江楓頓時瞄了眼他的小腹,搖頭道:“靈根注定屬性,想要也沒用。”

“也不是沒用,給你的雖然是火系單一靈根,但冰系的符咒和陣法都可以幫你使用相反屬性的術法。”

“符咒、陣法。你的意思是我除了修真法籍講師,還可以學別的?”

岑歸硯回道:“我何時限制過你學別的,只是我主修修真法籍講師和符咒,要想學陣法,你需要找一人。”

江楓問:“誰?”

“席露風。”

席露風,修真學院陣法道院院長。

修真學院唯一一名女院長,在陣法上的造詣要遠超于他人。

“我找她學?”

“對。”

江楓道:“她會教我嗎?修真學院的老師不都是教學生的嗎?”

岑歸硯笑,“你收了朝露,早就打破了修真學院原本的格局,他們能礙于朝露的身份讓她胡鬧,也能礙于你是朝露老師的身份讓你胡鬧。”

江楓繃臉,一臉不高興,寒朝露是胡鬧也就算了,他怎麽胡鬧了。

岑歸硯挑眉,接觸到江楓略下彎的唇角,換了個說辭。

“你要真想和她學,可要保守好我們之間的秘密。”

江楓問:“為什麽?”

“因為啊——”岑歸硯懶洋洋地揮動胳膊,唇角上翹,“我殺了她的道侶。”

江楓頓時咳嗽,撕心裂肺的,差點沒把心肺給咳出來。

“你……真的,殺了她道侶?”

岑歸硯朝江楓勾手,江楓上前,等江楓眼巴巴地把耳朵湊上去後,他才在江楓耳邊低聲道:“騙你的。”

“……”

江楓懊惱地跺腳,他發誓再信對方的鬼話,他就不信江!

“但是。”

岑歸硯欣賞完江楓懊惱的神态,接了句,“雖然我沒有殺她的道侶,她卻認為她的道侶是我殺的,你要是暴露一點和我的關系,想必她會……”

“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大概見不到明天的月亮?”

江楓盯着岑歸硯看了許久,最後沒忍住蹦出一句,“你真是個禍害。”

修真學院沒有規定老師不能向老師學習,更沒有規定老師不能作為學生,所以江楓打定主意要拜席露風為老師,最好能混進她的班級,旁聽一些知識。

“什麽!你要讓席院長收你為學生。”

秦山聽了江楓的話,立馬伸手探上了他的額頭。

畢竟沒有人會放着大好的實習教師不做,眼巴巴上趕着當別人的學生,如果真這樣,那人估計不是腦子壞了,就是腦子抽了。

“我想學陣法。”江楓打掉秦山的手,解釋道。

秦山道:“不是,江道友,你一個修真法籍講師學什麽陣法。就算是要學陣法,你也可以找陣法實習老師相互學習,為什麽非得放棄老師的身份去當學生。我知道席院長呢,是咱們修真學院的第一美人,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放棄自己實習教師的身份,你要知道實習老師這個身份可是來之不易,來之不易啊!”

秦山張大十只手指,就差把這十只手指貼到江楓的眼睛上,讓他好好看看。

“這些靈石數要是拿來幹別的,都能養活好幾個我了。”

江楓把秦山的手指一個一個往下掰,“第一,我沒有為當學生就放棄實習教師的身份,不然我那些學生怎麽辦。第二,靈石我沒花過,不當了我也不心疼。”

想起江楓二試全對的名頭,秦山看向江楓的視線頓時從心痛變成了心更痛。

人與人之間差距就是從靈石開始的。

秦山低頭,一副不想和江楓說話的樣子。

江楓笑,安慰道:“至少靈石花在了你身上,要是花在別人身上,你不覺得心更痛嗎。”

聽了這話,秦山立馬滿血複活,點頭道:“言之有理。”

“不過,江道友,你可知道席院長收學生的條件。聽聞能入她班級的學生都是各仙門世家的陣法天賦者,三百年來也不過收了幾十人,堪比整個學院是數目最少的那個。”

江楓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要是真那麽好入,恐怕陣法道院院長這個名頭也是虛的。”

秦山又問:“那你可有辦法了。”

“暫且沒有。不過我問你一件事,你可知道席院長的道侶是誰?”

這個問題江楓問過岑歸硯,岑歸硯卻沒告訴他。

想到秦山八卦小王子的外號,江楓立馬把問題轉向了他。

秦山道:“我只知席院長與劍道院的賀院長曾經有過婚約,但他們未曾舉辦過道侶大典,因而兩人算不得是真正的道侶。只是後來賀院長逝世,席院長為其守了一百年孝期,兩人雖未舉辦大典,但也是名聲在外的道侶了。”

“賀院長?”

“賀院長,賀知風。席院長原名叫席露,賀院長死後改為席露風,大概是為了紀念這位賀院長吧。”

江楓恍然,原來如此。

這麽看,兩人還真有和鲽情深之意。

要真是岑歸硯殺了賀知風,席露風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去報仇。

那困住岑歸硯的籠子說不定就有她的一半功勞。

秦山見江楓愣住,拍拍他的肩膀,“想什麽呢,好心提醒一句,雖然賀院長已經不在了,但席院長這朵高嶺之花也是很難摘下的。”

高嶺之花。

江楓想,對方大概是朵帶刺的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 三次元事忙,存稿殆盡(不好意思),發稿時間基本晚上(捂臉),周末盡力存稿!

☆、019 陣法消幹淨

想到岑歸硯,江楓補了句,這家夥應該是株帶血的捕蠅草。

而他就是那只蠅。

這形象具體又貼切。

雖然把自己比喻成蠅有點太貶低,但他不得不承認,一旦踏入對方的“捕蟲夾”,瞬間便要被那粘液消化殆盡。

秦山不知江楓的所想,突然想起一件大事,連忙跟江楓說道:“江道友,你可知一百年一次的群英荟萃日即将來臨,到時我們修真學院定要派‘師’前去,你說我們這屆實習教師是否也會有機會前去瞻仰。”

江楓問:“群英荟萃日,是一個節日嗎?”

秦山瞪大眼,似乎格外意外他連這個都不知道,于是連忙解釋,“群英荟萃日乃是修真界一百年才會舉辦的一次大型論道切磋會,歷來在群英荟萃日上名列前茅者都有機會得到衆仙宮的青睐,成為各大掌門世家争奪的人物之一。那可是無上的榮耀!”

“那。”江楓道,“和我們修真學院有什麽關系。”

“自然有關系,而且是莫大的關系。這話還得從三百年前說起,以往修真界是以修為高者為尊,人人都希望在群英荟萃日裏博得頭籌,加入各大仙宮。但三百年前的那一次群英荟萃日我院院長岑歸硯卻打破了這個格局,讓人人都向往修真學院,以‘師’為尊。自此,群英荟萃日不僅是各仙宮挑選仙門弟子的選拔日,更是修真學院挑選學生的選拔日。”

他說着,大喘了口氣,“到時候,我們如果能去,何愁收不夠三十名學生。”

聽到這裏,江楓瞬間兩眼放光,一臉贊同,畢竟收學生這事可太重要了。

整整一個月,他才收了十個學生,準确點說其實是九個。而整個學院,能開課的實習教師也不下五人。

五個人,對比整個學院擁有的實習教師數量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江道友。”秦山突然谄媚笑,靠近了江楓,“若是你能進入席院長的班級,說不定就有機會參加此次群英荟萃日,到時,可別忘了兄弟。”

江楓挑眉,雖然眼下這就是件壓根沒有頭緒的事情,但光沖着這個,他就有誓死進入席露風班級的決心。

席露風所在的班級位于修真學院最南方,那兒一般沒人敢擅闖,因為到處都是看不見的陣法陷阱。

就連陸棄羽偶爾從那經過,都要格外小心。

此刻,江楓和秦山正頭對頭、腳抵腳地蹲在5班大門門口。門外空地上是一道道忽隐忽現的白線條,就像江楓曾經在白老師辦公處見到的那個一般無二。

江楓撿了塊石頭,試探着往裏扔了扔,掉落瞬間,便被白光碎成了渣渣。

秦山咽了咽口水,道:“江道友,你還去嗎?”

江楓不答,反問:“陣法能破壞嗎?”

秦山道:“你想破壞陣法!且不說這設下陣法的都是席院長班裏的陣法天才,就說你什麽都不懂,如何破解陣法。”

江楓笑,“誰說不懂就不能破解陣法了,不懂充其量不能畫出陣法,但破解,把畫出來的消幹淨不就行了。”

消幹淨?秦山還是不能理解江楓嘴中的那個消幹淨是什麽意思。

只見江楓摩擦了兩下手指,先是冒出了點火,然後把火順着白線條點燃,不知他在白線條裏添什麽東西,一把火痛痛快快地将陣法消幹淨了。

秦山已經錯愕地說不出話來了。

他圓張了許久的嘴巴,這才說:“這……這就是你的消幹淨?”

江楓迷眼笑,“怎麽樣,消得夠幹淨吧。”

秦山道:“确實夠幹淨,只是這不太像江道友你的做事風格,萬一……”

話還沒說完,就聽5班內發出一聲巨喊。

“這是誰幹的!”

秦山剛要冒頭,立馬被江楓壓下。

“噓。”江楓朝秦山做了個手勢。

他朝秦山擺手,示意對方跟着他慢慢逃離這個地方,等兩人到了安全地帶,江楓才說話,“席院長這人孤傲,若想當她的學生,首先得有天賦,要沒天賦就得有能吸引她的地方,我們剛才要是被抓住,這點好奇可就立馬沒了。”

秦山似懂非懂,“那要是走了,她怎麽知道是你幹的。”

江楓瞥了秦山一眼,說:“你會想到這個方法嗎?”

秦山搖頭,“不會。”

“那其他人呢。”

“大概也不會。”

江楓立馬接道:“那就是了,你不會,別人也不會,就剩下我了。好奇心這種東西只有吊得最恰如其分才能得償所願。”

秦山點點腦袋,默默地給江楓豎了個中指。

江楓略微得意的臉僵住了,他按下秦山的中指,眼神飄忽,“以後想誇獎我,不必用這個手勢。”

“為何?”

“這個适合感情遠些的人,我們是朋友,用這個就顯得生疏了。”

秦山懂了,就比如陸院長、席院長還有岑院長才适合用這個手勢。

江楓隐晦扭轉了秦山對豎中指的認知,剛要攬着秦山的肩膀離開,就見寒朝露擋住了他的去路。

“寒同學,有事嗎?”

“江楓。”寒朝露的眼神有些得意,“我在你班級裏是你的學生,你喊我寒同學,但出了上課時間,我是寒老師,你是江老師,你需得喊我寒道友,我也不用喊你老師。”

“哦。還有什麽事嗎,寒道友。”江楓其實一點都不在乎究竟要喊對方什麽。

他過于平淡的态度讓寒朝露眼底的那點得意消失了,換上了氣呼呼的神态,不過,之後立馬又恢複了那種得意。

“江楓,我看見了!”

江楓看她。

“你放火破壞……唔唔唔……”

沒等她說完,江楓立馬捂住了她的嘴,趕緊在她耳邊低聲道:“這件事可是你師兄教我做的,別這麽大聲。”

“唔唔唔……”

寒朝露示意江楓放開捂着她嘴的手。

江楓道:“你別喊,我放。”

寒朝露點頭。

江楓慢慢地放開手,見寒朝露不喊,剛要松口氣,卻聽下一秒,對方先是在他耳邊說了句話,然後大喊。

她說的是,別騙人,我師兄才不會這麽壞。

她喊的是,席院長,江楓放火燒光了5班門前的陣法。

“……”

果然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020 比試一把吧

喊話完畢,那頭尋人的學生就跑了過來。

一長串的人群,把江楓和秦山圍在了裏頭,人與人之間的空隙,留得大概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你是何人,竟然敢在5班門前大鬧,破壞了我們的陣法。”

“如此大膽,一定要把他們抓去面見老師。”

“對,膽子也太大了些……”

圍着的人群,你一句,我一句,沒等江楓和秦山說話,就已經給他兩定了罪。

秦山蹲着身子,學江楓抱頭狀。

聽着上頭紛雜的聲音,小聲道:“江道友,怎麽辦?”

江楓比秦山更不知道怎麽辦,他與岑歸硯商量過如何才能順利拜師,聽岑歸硯的意思,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前提就是勾引起席露風的好奇心。

但眼下,對方的好奇心沒被勾起來,他自己倒是被對方的學生給勾住了。

“席院長來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紛雜的聲音頓時安靜了。

江楓微擡頭,順着人群空隙望去,只見清風拂面,那抹綠由遠及近,圍着他們的人群便空出了一道口子。

綠色停留在那道口子間。

“席老師,就是這兩個家夥放火燒了我們的陣法。”

5班不乏積極的學生,席露風才剛剛站定,便有人将事情統統和她說了一遍。

江楓等他們說完,依舊蹲着身子,只字不提。

席露風的視線在江楓身上掃過,然後停留在秦山身上,“放火燒,這主意誰想的?”

她說話帶着一股莺鈴腔,脆脆的,格外幹淨。

便是擺動的裙擺都有一股竹葉青的味道。

江楓私下和秦山對視一眼,兩人齊齊道:“我。”

周邊有人說話,“席老師,他們就是一夥的,肯定早就謀劃好要破壞我們的陣法,現在争着承認,定然是覺得席老師心軟,想要逃脫罪責。”

逃脫罪責?

江楓心中暗笑,他冒着生命危險去破壞陣法可是為了承擔這個罪責。

“對啊,席老師,這兩個宵小不知有何目的,一上來就燒了我們的陣法,短短一炷香的時間,班級門外的那些法陣全燒光了。”

“全燒光了?”席露風微微皺眉,便是擰着眉頭,那姿态也是極美的,“一個不剩?”

有人回道:“除了老師親自設的一處,其餘的……都燒光了。”

江楓蹲着腳麻,動了動腳趾,這一動就将沉思中的席露風的視線給吸引住了。席露風上前兩步,站在江楓面前,以江楓現在的高度,平視只能瞧見她的下裙擺。

席露風給了江楓一個目光,示意他站起來。

江楓拉扯秦山一塊站起來。

“你用什麽燒的陣法?”

江楓微笑,但不說話。

他謹記岑歸硯說過的一句話,勾引對方好奇心。

席露風見江楓不答話,揮手讓身邊學生散開些,然後說:“我記得你,前段日子進來的實習老師,你似乎教的是修真法籍講師,為何要在我5班門前燒我學生的陣法?”

江楓繼續笑,還是不說話。

周邊倒是有人小聲嘀咕起來,說的大約全是不怎麽好的話。

有人看不下去,呵斥道:“你只不過是個實習教師,如何敢這般不尊敬席老師。席老師問你話呢,你聾嗎!”

那人就站在席露風的身側,說話大聲到連席露風都不由得微微蹙眉。

江楓一直注視着席露風的神色,見對方的眼中馬上要浮出一絲不耐煩,立馬出聲道:“自然是不聾的,只是席院長問的問題有些深奧,我需得好好想想,才能回答。哪知這位同學這麽沒有耐心,一上來就差點把我的耳朵給震聾了。”

那人頓時面色難看,“你說什麽,明明是你一直不回答,還故意找借口!”

江楓看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故意不回答,我說了是這個問題太難,難不成你覺得這個問題簡單,那你倒是可以回答席院長的話。”

“你!”那人只是嘴厲害,腦子可不厲害,“你的問題我怎麽知道答案。”

“那就是了。”

江楓道:“你們全是席院長班級裏的天才,連你們都不知道的答案我自然是需要好好思索的,難不成你們之中有人知道我是如何燒的陣法,又是用什麽燒的陣法嗎。”

“我……”

這個問題一出,大多昂着腦袋的人都低下了腦袋。

他們學得都是如何畫陣法,哪有人知道如何消除陣法。

不過也有人不服氣的。

“你一個修真法籍講師,知道如何消除陣法有何用,說不定這方法也是從別人那竊過來的,不過是仗着我等沒有見識過,便自以為厲害。”

江楓挑眉,暗道這方法還真是從別人那拿過來的。

不過他好歹是個原創者之一。

“竊過來的如何,學到手便是自己的。我便是把方法放在這裏,讓你竊,你等恐怕也竊不會吧。”

說到這,江楓腦子裏閃過岑歸硯說的第二句話——勾起好奇心之後,适當擡高自己的地位,碾壓她的學生,

“狂妄!你難不成還能把天下所有的陣法給消除了!”

“天下所有的倒不一定,不過你的,或許我能給你燒得留點灰。”

“你!”那人面色漲紅,要不是有席露風在這站着,他的拳頭恐怕早就打到了江楓身上。

其實別看江楓說得這般硬氣,後背早就升起了一脊梁骨的冷汗,怕的就是對方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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