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節課,一般不會教太深奧的東西

的八字胡,道:“江道友,可是忘了修真學院手劄所書寫的內容,凡有意破壞學院的考試制度,可是一律要被逐出修真學院的。”

江楓白眼都沒給小胡子一個。

心道,關你什麽事。

每個人一試考試的時間都不同,根據你所掌握的知識和報考的科目,來決定你考試的過程。

所有實習教師在備考室等了足足十日,才等出來第一個人。

“來了來了!”只聽有人一喊。

考場外的喧嚣頓時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盯着白光洞,恨不得趕緊把那人從白光洞裏拉出來,好看看他的真容。

只見伸出來一只腿,然後是一只胳膊。

最後露出來臉。

寒朝露。

江楓內心喊道,對着個結果可以說是不過分驚訝,也不過分意外。

寒朝露出了白光洞就走向江楓,她的模樣可以說是得意洋洋,“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厲害。頭名,是我的了。”

她手裏拽着一個黑牌子。

就是當初代表江楓一試過的那個黑牌子。

江楓掃了眼黑牌子,笑,“當初一試到三試花了三天,這回僅僅一試就花了十天,确實厲害。”

寒朝露看上去有點尴尬,她收好黑牌子,道:“那是……因為這次題目多,你不知道出的題目五花八門,要不是你提前讓我們背,就那題目能困住裏面人幾百年。”

江楓僵了僵脖子。

“你是說如果沒答出來,就要在裏面待上幾百年?”

寒朝露狐疑看他一眼,“也不是,如果你自願放棄,考試失敗自然就出來了。不過,不例外有人樂意在裏頭待幾百年,我出考場時,那考場外還站着之前我頭回考時見到的幾個家夥。”

江楓想了想,說:“可是一個光頭,拿了串佛珠,看上去有點慈祥。”

寒朝露道:“你怎麽知道?這麽說他在你考的那次就在了,這種人遲遲不進考場,便是好幾百年也未必會過一試。”

“對了。方才我在裏面瞧見了周勉,你把他也放進去,不怕壞了修真學院的規矩。”

“他怎麽樣?”

“還算冷靜,就是我出來的時候。愣是盯着我的黑牌子看了許久,我還以為他要搶了我的黑牌子。”寒朝露揮揮手,對于周勉剛才的那個眼神有些後怕。

布滿血絲的眼眶,充斥着一股執拗的光。

要不是自己知道他的為人,還真以為這小子敢朝她揮拳頭。

江楓道:“這次一試頭名獎勵中有能治愈碎靈根的東西。寒同學,如果他沒能拿到頭名……”

“哎。”寒朝露翹下巴,“這些個靈丹妙藥我寒山不缺,給他好了。”

“多謝寒同學。”

“你不用替他謝我,還是想想你自己吧。這回你把他放進去,那家夥絕對不會讓你好過。”說着,寒朝露示意江楓看了眼小胡子。

江楓随她瞥了眼,之後收回視線。

有什麽事,考試過了再想吧。

“出來了,出來了,第二個人!”

“周勉。”寒朝露挑眉望去,有些吃驚。

這人最後一個進考場,卻能挨着她出來,可見他準備得相當充分。

周勉一出白光洞,就趕忙來到江楓身邊。

只是他的臉色卻有些難看,整張臉蒼白蒼白,額頭上還蓄了不少汗。

他道:“老師,我……”

江楓朝他搖搖頭,“別多想,過與不過都行。”

不料,周勉卻笑,“老師,我過了。”

☆、024 天天向上法器

江楓不知道用什麽表情對待現下的場景。

他本以為參考六個人,能過三個已經是萬事大吉。

誰知,六個,全過了!

整齊的六塊黑牌子放在他面前,明明一點反光都沒有,卻格外閃眼。

就連帶隊的監考員都忍不住上來請教一句,“這位道友,你是如何做到讓所有人都過一試的?”

江楓壓下內心的驚訝,裝淡定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監考員又問:“我知好好學習,可天天向上是何物?”

“定然是一件法器!”有人插話道,“不知道友肯不肯将這件法器轉賣于我,我出五百塊靈石。”

“我出一千塊靈石!”

“我出兩千塊靈石!”

江楓還來不及解釋,白光洞外的等候處就成了法器拍賣大會。周圍人看上去激動萬分,死死盯住江楓,就等着他下一秒把“天天向上”拿出來。

“你們都讓開!能保衆人全過一試的法器怎能如此廉價,我們巴蜀仙宮出五千塊靈石!”一穿着道士服的男子從衆人身後出來,手上拿了柄拂塵。

五千塊靈石。

就算不是人民幣,江楓也能夠感受到錢多的概念。

可法器他确實沒有,有的只是那幾本“中香”專用教材。

想到這,江楓趕緊解釋道:“各位道友們莫急,我沒有你們口中所說的法器,學生們能夠過一試全憑他們自己的努力。所謂老師領進門,修行靠自身,言之有理啊。”

解釋的話一出,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修真學院的教資考試向來以“嚴格、難過”著稱,等了幾百年,次次不過的大有人在。怎麽到了江楓這,便是人人都過。

定然有貓膩。

自稱巴蜀仙宮的道士男說道:“道友,懷璧其罪。以你一人之力,難保這法器不被他人盜走,倒不如賣于我巴蜀,我巴蜀仙宮自當以貴尊之禮相待。”

原本有些人因江楓話歇了心思,道士男這麽一說,他們又起了心思。

人人都認定了江楓藏有法器,希望他能夠交出來。

江楓本還笑眯眯和這些人說話,當衆人改變态度後,他立馬收起了自己的笑。且不說他有沒有這件法器,就算是有也是他的東西,面前這群人一副讓自己趕緊交東西的姿态是什麽道理。

道士男更是過分。

當他聽不出對方口中的威脅之意嗎。

江楓冷笑,“難不成我不賣,你們就不讓我走了?”

道士男道:“道友,和氣生財,你賣與誰不是賣,何必跟錢財過不去。更何況你教的是修真法籍講師,法器在你手上可謂是無大用處,豈不可惜。”

“對,可惜了。”

“可惜了……”

衆人一聽江楓是位修真法籍講師,原本有些恭敬的态度立馬變了。

原本打算觀摩情況的也紛紛加入其中,叫猖着讓江楓變賣。

“你們這是強買強賣!”周勉看不下去,連忙擋在江楓面前,對其餘人說道。

有人道:“你過了一試自然不急,可我等也想過一試。何為強買強賣,我等又不是不給錢。”

“就是,我等有的是靈石。”

“出個價!”

“出價!”

周勉氣急,他本就慚愧自己硬要參加此次考試,沒想最後竟讓老師陷入這等難堪的地步。

“行,你們想買嗎。”

江楓掃了衆人一眼,“我這法器可不是尋常之物,乃是一本書。此書包含所有一試的知識要點,你等只要學會書中所記,自然可穩過一試。但此書共三百七十八章,章章可分開修習。你等是要一本書,還是一章。”

“自然是一本書。”

“一本書只能歸一人,可一章可歸多人,三百七十八章若是賣給三百七十八人,人人都有過一試的機會。”

江楓重複道:“你等是要一本書,還是一章?”

人群頓時嘈雜了。

他們心中有貪欲,但也知形勢。

若是好處全讓一人得了自然不甘心。

財大勢大的想要一本書,財小勢小的想要一章紙。

沒一會就吵了起來。

周勉冷眼旁觀面前的場景,扭頭問江楓,“老師,你當真有那件法器?”

法器。

實在不行,他把那本書丢出去都行。

反正他一袋子可不止一本書。

江楓還未回答,寒朝露就湊到江楓身邊,小聲道:“還站着幹什麽,趕緊走!等着他們搶你的法器不成。”

之後對周勉等人道:“你們找機會偷偷溜掉,我帶江老師先走。”

說罷,拎起江楓的衣領子,打算騰空而起。

江楓似有所感,“你幹嘛。”

寒朝露朝他咧嘴一笑,說了句,“閉上你的眼。”下一刻,便把人提溜到了半空,朝着備考室飛去。

江楓即便閉了眼,腳下踩空的感覺依舊讓他手抖。

不過,這次他沒硬吵着讓寒朝露把他放下去。

形勢他也看得清。

備考室內,熏香袅袅,卻彌漫着一股怪味。

寒朝露站在江楓十丈遠的位置,捏着鼻子,“你吐好了沒有,一個大男人恐高,真是丢臉。”

江楓吐得筋疲力盡,說出的話更是支離破碎,“你……飛就飛……你還一高一低……左一圈右一圈……你當你……在太空漫步啊!”

雖然寒朝露聽不懂太空漫步是什麽意思,但這不妨礙她對江楓話中其他字詞意思的理解。想起剛才自己過于激動的表現,她讪讪一笑,“那不是,一時間還忘了還拎了個你嗎。”

“你……嘔!”

“行了行了,先行過考的人都得先行上飛梭回學院,你還能走嗎?”

江楓徹底往地上一癱,他想他或許不能走了。

正在這時,遲來的周勉等人帶着一個壞消息進門。

“老師,不好了,那群人瞧你不見,一個個都往備考室來了。”

江楓立刻爬起來,咬牙切齒道:“陰魂不散。”之後,轉向寒朝露,說了句“走!”

等其餘人趕到備考室。

江楓早就帶着周勉等人乘飛梭離開了。

不過經此一鬧,江楓懷有必過一試法器的事情立馬傳了出去。不少學院裏的實習教師和學生都明裏暗裏地找他詢問。

江楓被問得心煩,幹脆躲在自己住處內不出去。

這日,是距離一試過去的第三天。

有人敲響了江楓住處的房門,江楓示意秦山替他先瞄一眼,等确定來人不是那些問法器的,才敢把門打開。

“江老師。”來人竟然是陸棄羽。

江楓看見陸棄羽比看見那些問法器的還要警惕上幾分。

雖說陸棄羽長得是稱得上俊,但對方拿鞭子抽人的模樣早已深深地印在了江楓的腦海,并給他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

“江老師,聽聞你有一件能保所有人過一試的法器,不知我有沒有那個機會瞻仰一眼。”

江楓沒想對方也是為了那件法器來的。

他道:“陸院長,傳聞之事可不能信,我一個不過築基期的實習教師,哪來的什麽法器,若真能讓人人都過一試,我自然是要把法器交予學院。”

說起來,江楓也有想過要不要大幅度推廣那一袋“中香”教資專用教材,可看到教材上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圖案以及文字,這個想法就被他打消了。

寧願毀掉這東西,也不願意因為這袋教材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陸棄羽見江楓說話滴水不漏,又道:“江老師,你可願換一個科目教。我見江老師天資過人,若一直教修真法籍講師實在是過于可惜,不如來我丹道院,我丹道院可是空缺着副院長的位置。”

江楓看向陸棄羽的眼神愈發警惕了些。

都拿出副院長的位置誘惑他了,可見對方心裏沒打什麽好主意。

江楓裝作并不感興趣的模樣,委婉回絕,“陸院長,我就是個資質一般的人,比不上陸院長丹道院的那些天之驕子。陸院長的心意在下領了,但我确實除了修真法籍講師什麽也不會,若真去了陸院長的丹道院,可是要把丹道院給炸翻了天,耽誤陸院長煉丹就不好了。”

陸棄羽的眼神冷了些,可說出來的話依舊格外柔和。

“江老師,做人要識趣些。此次一試,江老師是否将一位碎靈根的學生放進了考場。修真學院的規矩是本院岑院長定下的,一旦有人違反規矩,将即刻逐出學院。便是我也護不住江老師。”

岑歸硯,那家夥都被你囚進籠子裏了。

說什麽你護不住,你把這事往我面前放,就是在威脅我。

江楓對陸棄羽的心思是心知肚明,可對方是院長,他是老師,要真依照規矩辦事,他是絕對會被踢出學院的。

江楓低頭沉思。

陸棄羽見江楓這副模樣,自認為他的威脅起了作用。

于是,起身道:“江老師,距離最後一名學生出一試考場還有些時日,這些時日內,我想請江老師好好想想。什麽時候想好了,可随時來丹道院的辦公處找我。”

“另外。”他又道,“你那位學生參加一試,想要的不過是修複碎靈根的靈藥。頭名中雖有能夠修複碎靈根的靈藥,可按照那些藥量,根本無法全部修複,他若是願意,随時可來丹道院取剩餘的靈藥。”

江楓盯着陸棄羽離開的背影,沉默許久。

目光在自己手腕和門外徘徊了幾次。

最終,起身。

心道,死道友不死貧道有點不道德,他為人善良,還是死貧道吧。

☆、025 逐出修真學院

陸棄羽在辦公處等了江楓數日。

直到最後一名學生從一試考場出來,他也沒能等到江楓拿着那所謂的法器前來見他,更別說轉入他丹道院中。

“院長,此子頑固。定要重懲以儆效尤!”

柯澤身為丹道院的副院長,明面上不敢反駁陸棄羽做的決定,可背地裏卻恨不得把江楓逐出修真學院。

更別說讓他來丹道院了。

丹道院本是修真學院第二大院,自三年前岑院長閉關,第一大院符道院敗落,丹道院便一舉躍成為新晉第一大院。

如今丹道院處處比其他院吃香,柯澤身為丹道院副院長,萬分以此為榮,自然是不願意見個“受寵”的過來礙眼。

畢竟指不定對方什麽時候得了陸院長的青睐,便頂替了他的位置。

陸棄羽心中有怒,被柯澤這麽一激,更是火氣愈加。

“冥頑不靈!當真與那家夥相像。既然如此,便休怪我無情。柯副院長,你去發個公告——實習教師江楓将碎靈根學生送入考場,嚴重違背修真學院手劄規定,特示逐出學院,永不錄用!”

柯澤應下。

雖然那張臉因為“副院長”三字有些扭曲,但江楓被逐的消息遠遠要比這三個字更讓他在意。

實習教師住所。

秦山急匆匆從屋外進門。

“江道友!江道友!大事不好了!”

“莫慌,莫慌。”江楓躺在床上,盯着手鏈,嘴上敷衍應道。

秦山一把拽起他,想要把人拉出屋外,“江道友你可知發生了何事,還莫慌,這次真當要慌了!”

江楓人雖不胖,但有點重量。

特別是他自己沒使勁,更不容易被秦山拉起來。

“懲罰出來了?”

江楓心中有數,如果不是有人詢問他有關于法器的事,那定然是帶碎靈根學生進考場的事出懲罰結果了。

“說吧,我有準備。”

江楓吸口氣,腦海中已經将懲罰最嚴重化。

“你……你……”秦山不知道是為他可惜還是可氣,說話開了個頭,愣是拉長了半句,“要被逐出學院了!這回可是陸院長親下的決定,便是寒道友也幫不了你。”

“哦。”

聽到結果的那刻,江楓臉露果然如此的神态。

可同時他也知道自己內心多少有點失落,不是因為這個懲罰結果而失落,是那種不能再教導他那群學生所産生的失落。

秦山道:“江道友,你就這麽放棄了?”

江楓回他,“當然不願意,可陸院長親下的決定,你覺得還有人能改?”

秦山原本還激動的心頓時收了回去。

他的神情比江楓還沮喪三分,江楓說得沒錯,陸院長親下的決定哪有人能夠更改,除非……

他雙眼一亮,驟然看向江楓,大聲道:“雖然此事陸院長不能改,但有一人可以啊,江道友我們都忘了那人了。”

“誰?”江楓蔫蔫地問。

秦山道:“岑歸硯,岑院長!”

岑歸硯。

聽到這個名字,江楓立馬從床上蹦起。

也不用秦山拉了,整個人站得筆直。

對啊,他怎麽把這家夥給忘了,雖然這家夥平時沒什麽用處,但好歹挂着一個院長的名頭,怎麽說也會救自己一把吧。

那頭秦山興奮地說完岑歸硯的名字,之後又沮喪了。

據傳聞,岑院長已經閉關整整三百年,就連寒道友來了也未必能夠見到岑院長本人,更別說他們這些不過剛剛入學院的實習教師。

即便是見到了人。

岑院長大多也是如陸院長這般法不容情吧。

秦山是越想越沮喪,越想越覺得沒希望。

恨不得回過身将剛才的自己暴揍一頓,他這不是給了江道友希望又及時掐滅了希望嗎。

江楓卻不同于秦山,一臉興奮。

別人不知道怎麽找岑歸硯,他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手指摸了把手鏈,江楓道:“秦道友,多謝了。若是此次逃過一劫,我帶你一塊去野炊!”

“何為野炊?”

“野炊啊。”江楓微微一笑,“大概是個神仙洞府吧。”

江楓推了秦山出門,自己縮在地上,死盯手鏈。

時不時拍打一下,時不時喊上一句。

可手鏈就是沒有動靜。

“岑院長?”

“岑歸硯?”

“岑岑岑……岑帥逼……”

手鏈黯淡無光,就跟壞死了一樣。

要不是手鏈扣在手腕上摘不下來,他定然是要用火烤上一烤,看看能不能把人給烤出來。

破玩意,真是用時不靈,不用時萬靈。

“江道友,你可想到法子沒?白老師帶隊往這來了,定然是打算此刻便将你逐出學院!”秦山的聲音穿透木門傳到江楓耳邊。

江楓開始有些心急了。

他大力甩動手鏈,把手臂都甩得發麻,也沒能将手鏈那頭的人甩出一道聲音。

“江道友,白老師已經進了東院,馬上就要走到我們門前了。”

江楓額頭出了些汗。

鼻翼上更是冒出了小水滴。

“岑歸硯!”

他大喊,甚至用上了牙去咬。

“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被逐出學院了!”

“江道友……”

“再等等,我馬上,馬上……”

江楓抽空回了秦山一句,之後就聽見門外傳來白老師的聲音。

“江老師,不用再等等了。我奉陸院長之命,過來帶你出學院。你若識趣便自行出來。”

江楓不回話,盯着手鏈的眼眶都快滲出血來。

他的脖子早已緊張得青筋暴起,臉更是蒼白得厲害。

“江老師?”

江楓把視線轉到了房門,他捏着手鏈,屏氣呼吸。

“江老師,既然你不願出來,我等便進去了。”

說罷,屋外,白老師命人破門而入。

門栓掉落的那刻,白光一閃,江楓的身影同時在屋內消失。

等江楓意識回神,他已經身處考場內,對面站着帶探究神色的岑歸硯。

“岑歸硯!你幹嘛去了,我喊你那麽多次,差點……差點……”

想起剛才的情形,江楓就有點腦缺氧。

他大喘着氣,猛跳的心在接觸到熟悉的金漆鐵籠,總算平靜了下來。

“啊。”岑歸硯輕笑,“我以為方才江老師只不過是想念我了,故而想多聽你叫喚幾句。誰知聽到最後凄厲得跟貓臨死前的叫聲一般,不太動聽了。”

江楓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

什麽叫凄厲得跟貓臨死前的叫聲一般,他那是救命,救命聲啊!

☆、026 三百五十六

江楓“呵”聲,“看來岑院長耳朵不怎麽靈敏,人聲都能聽成貓叫。”

岑歸硯拉長嘴角弧度,“确實。江老師的聲音在我耳邊就跟小奶貓發出的叫聲一般,撓得我心癢。不如江老師替我抓抓?”

“耳聾就去治,心癢。”江楓說到這,頓了頓,随後嗤笑,“大概沒救了。”

岑歸硯收斂點笑,上挑眉頭,“江老師真是心狠。”

江楓抿唇,不想回話。

他覺得以對方這種智商,說多了簡直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岑歸硯見江楓姿态正經,揮手變出桌椅,坐下。等江楓也入座後,才問:“這麽急找我,什麽事?”

江楓皺皺眉頭,“陸院長發了公告,把我逐出修真學院。”

岑歸硯坐在凳子上的身子直了直。

他看向江楓,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點這家夥有可能被逐出學院的原因。

那麽笨,又膽小,還恐高……

想到這,不由得微微勾唇。

“原因。”

江楓咳咳嘴,不去望岑歸硯,“那個……我把碎靈根的學生放進了一試考場。”

“哦?只因這個。”

“主要是他們都過了一試……”

“都?”岑歸硯變得有些正經,他站起身,将江楓吸到籠子邊,“你是說你的學生參加一試全過了?”

江楓愣了愣,點頭。

他不是特別明白岑歸硯的語氣,難道他教出來的學生全過一試是件特別不可思議的事情?要別人這麽說,他或許會相信。但要是那人是岑歸硯,他想或許有什麽別的原因。

岑歸硯明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等江楓眼巴巴地盯了他許久,他才有些恍惚道:“沒什麽。你繼續說。”

江楓面色古怪,可他又不愛打聽這些八卦,只好順着岑歸硯的話繼續講。

“後來有人說我是有一件能保所有人過一試的法器,我的靈根都是你給的,有法器才怪。我解釋了,他們不聽,就連陸院長也跟着相信。他……”江楓先是瞄了眼岑歸硯的神色,見他神色無常,才道:“想拉我進丹道院。”

“咳咳!我沒答應,我非常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

岑歸硯恢複了之前的神色,調笑道:“義正言辭?”

“對,我都是你的人了,怎麽可能去別人的學院。所以,這次我被逐出修真學院怎麽說也有你一半的責任,你必須得對我負責。”

要不是隔着一個鐵籠,江楓現在真能貼上去抱岑歸硯的大腿。

他是能慫則慫,能剛則剛。

做人嘛,要講究曲直變換。

“就是這麽義正言辭的。”

岑歸硯說罷,手一揮,白光屏出現,上頭播放着江楓在床上躺了整整數日的情形。

看到屏幕中那個熟悉的摳腳大漢的形象,江楓的心在滴血。

他道:“你這是侵犯我隐私,要在凡間,你是要坐牢的。”

“隐私,是何物。”

岑歸硯手再一揮,白光屏消失了,“我只知某人大概是睡得舒坦,忘記了陸棄羽定的期限。”

“誰說的。”江楓硬氣道,他才沒這麽想過。

“無論如此,總之,你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被逐出學院。你一定有辦法吧。”

江楓閃着亮眼,就差膜拜對方,求一求平安。

岑歸硯坐回原處,撣了撣衣擺,道:“我如今身在囚籠,如何幫你?”

江楓的亮眼暗淡了一分,“你是院長,肯定有辦法。岑大院長,全修真界最帥最善良的人怎麽會不救我這麽一位小小的實習教師呢。”

“哦,帥是何意。”

“意思就是誇你好看。”

江楓咧開嘴,露出八顆牙,就差在臉上寫“你賊帥”三字。

只要對方能幫他解決這件事。

以後,無論是誇對方帥,還是誇對方美,只要他有詞彙,一天誇個百八來遍都沒問題。

岑歸硯聽上去起了興趣,“那方才你喊我岑帥逼,這也是誇我好看?”

“那是自然。”江楓脫口而出,之後回過神,“你剛才都聽見了,你聽見了你不救我?”

明明臉上擠着笑,江楓腦中忍不住幻想自己抽打岑小人的場景。

岑歸硯臉上淡定得很,“按你的話說,我的反射弧有點長。”

江楓呵呵。

這反射弧何止是有點長,再長點,他兩就成牛郎織女了。

中間不僅隔着個鐵籠子,還隔着一個修真學院,見誰能每日陪他解悶,打發時間。

三百年,自己若是走了,他再憋三百年吧。

岑歸硯本是逗趣江楓,可見江楓實在有些沮喪,便道:“要想救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也知道我身處岩鐵之中,凡是動用修真術法,立馬會被吸收。你若是願意答應我幾件事,我便救你。”

江楓立馬問:“什麽事?”

岑歸硯道:“其一若是可以,你需教更多人過教資;其二,日後見到陸棄羽,可假意奉承他;其三。”

他說到這,不說了。

“其三什麽?”

前兩條對江楓來說完全沒有難度。

“其三……”岑歸硯看江楓,眼底帶笑,“上次江老師帶我賞的月實在獨特,何時我們可再賞一次?”

“這事啊。”

提起這事,江楓就沒敢直視岑歸硯。

這事就是他的黑歷史,一次已經完全足夠,怎麽可能還有第二次。

除非他腦抽。

“江老師若是不願意就罷了,只是救你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可憐我囚于籠中,修真之術法皆用不了,不然也不會連一場月色都無法欣賞。”

“我答應。”

江楓咬着牙擠出話。

可下一秒,他卻松了神色,勾唇一笑,“岑院長不就是想看一場賞月嘛。我陪你看。”

江楓不用岑歸硯提醒,自行閉眼,然後開始在腦海中幻想。

月亮,月亮,各種各樣的月亮。

彎鈎的,玉盤的,明亮的,暗淡的,大的,小的……多得挂滿了天空。

甚至他還想了幾個月亮公仔娃娃,送到了岑歸硯手上。

“你不是想賞月嘛,随便賞,盡情賞!別客氣。”

岑歸硯看了眼周邊多得晃眼的月亮,伸手一揮,兩人就回到了剛才考場中的場景。只是那個被塞到他手中的月亮公仔卻依舊存在。

“此物模樣頗醜,但勝在與你相像,我且收下了。”

江楓眼角抽搐,實在不好吐槽對方的眼神。

“行了,你說的我答應了,現在你能幫我了吧。”

“自然。”

只見岑歸硯手一揮,空中出現一個熟悉的白光屏。

他伸手在白光屏上點了幾下,白光屏自動播報。

“歡迎主人使用權限修改,目前修真學院手劄已修改完畢,第三百五十六條,碎靈根學生有權參加修真學院教資考試。”

岑歸硯手再揮,白光屏消失了。

江楓道:“這就行了?這麽簡單?”

岑歸硯挑眉,“若你覺得過于簡單,大可去找陸棄羽那家夥,求求他,或許能體現你心目中的艱難。”

江楓根本不是想的這個。

他想的是,這麽簡單,對方竟然搗騰了他那麽久!

“你是不是故意的,這麽簡單,你壓根就用不上修真術法,還可憐,可憐死你算了。”

“話不可這麽說,對我來說簡單,可對你未必。若不是我出手,此刻,你大概是在修真學院門口舉着一只破碗,開始你們凡間所謂的乞讨。”

江楓氣笑,他道:“岑歸硯,你是不是沒下過凡,除了乞讨就不知道點別的。我是那種一出門就要乞讨的人嗎?”

岑歸硯毫不留情地點頭,“是,修真學院方圓百裏沒有城鎮,一些村落連養活村子裏的人勉強,更別說你這麽一個外人。乞讨是你離開修真學院後唯一能活下去的手段。”

此刻,江楓還沒想到日後他還真有實踐這一天的時候。

那時,還是他與對方一起開始組合乞讨。

“成,送我回去吧。”

江楓拍拍袖子,事情既然解決了,那他也不怕回去面對那夥人。

“用完就丢,江老師可真無情。”

江楓瞥他,“正經點,正事要緊,我晚上再來看你,現在先送我回去。”

岑歸硯走近他,“說得有理。既然如此,我現在就送你出去,江傻逼。”

江楓做好被踹出去的準備,聽到這句話,下意識地腳沒踩穩,整個人“咚”的一聲摔在地上,疼得他抽氣。

“岑歸硯,你瞎叫什麽!”

“怎麽。”岑歸硯雙眼無辜,“這個詞不是形容人好看的嗎,只是江老師有時傻乎乎的,極其可愛,我便這麽稱呼你。有什麽不對嗎,江傻逼比江可愛逼要好聽吧?”

江楓咧嘴,實在是擠不出笑。

這種詞,一個都不好聽!

“站穩點,再跌倒,我便要以為江老師不舍我,不願走了呢。”

江楓定住腳,心裏有了陳松能力,他發誓這回對方說什麽他都不要聽,趕緊出去才是真理。

岑歸硯聳肩,頗為可惜的将江楓送出去。

那頭江楓一出去,守在門口的白老師就察覺到了動靜,立馬走了進來。

“江老師,無論你怎麽躲,還是要出學院的。所以,別白費那個力氣,省些符咒吧。”白老師認為江楓的消失,純粹是利用了隐身符咒或空間符咒。

江楓道:“為何要走。白老師,修真手劄第三百五十六條記載,碎靈根學生可參加考試。是不是白老師腦子不太好,記錯了。”

“怎麽可能。”跟在白老師身邊的梁生說道,“我對修真手劄極其熟悉,根本沒有三百五十六條。”

“哦,那或許你腦子也不太好,記錯了。”

“不可能。”梁生拿出藏在衣襟內的手劄,翻到最後一頁。

只見最後一頁的最後一條由三百五十五變為三百五十六。

而三百五十六條明顯寫着——碎靈根學生有權參加修真學院教資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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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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