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明款

? 第二天,蕭淩和劉枭一大早就離開了村子。李夏和劉燕從床上起來的時候,鍋子裏已經熱好了昨晚上買的饅頭,旁邊還放了一盤腌好的臘肉和一疊小菜。

屋子外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和敲門聲,劉燕打開門,見是蠻村長的兒子蠻方然,擡頭問了一句“從城裏回來了?”

蠻方然“嗯”地回答了一聲“這是市裏來的幾個警察同志,他們想找你了解了解情況”。

劉燕聽了蠻方然的話,點頭答應下來,轉身讓他們進到屋裏來。這次來的幾個警察,有劉燕眼熟的,也有沒見過的,領頭的那個她印象比較深,是幾年前老狗叔死的時候來查過案的嚴隊長。

嚴隊長看着精神不如以前了,眼下有些深深的黑眼圈,把包放下開口問了句“劉家姑娘長大了啊。我聽他們說呀,你們村長死的那天,你也在村裏是不?”

劉燕看着他點點頭,回答“恩,嚴隊長,我那天的确一直在家裏,但是我也和那個來問話的警察說過了,我那天确實沒有聽見什麽特別的聲音”。

嚴隊長搖手安慰她說“你別着急,我就是想問問。我聽他們說,你媽死前,挺受蠻村長照顧的,那她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是和你們村長有關的?”

劉燕聽了這話,擡頭看了蠻方然一眼,見他臉上僵了一僵,興許是想起了村裏的那些風言風語。轉身回到裏屋,在屋子角落的大木箱裏找了找,拿出來一個黃色布包裹,放在嚴隊長手裏,回答:“我媽的東西都在這兒了,這些年我沒動過,你們自己看看吧”。

嚴隊長接過那包裹,小心地打開看了看,挑出裏邊兒的幾張相片,一件小孩兒的衣服,還有一本存折,交給身後的小警察,擡頭說了句“這個存折和這幾張照片,我們能拿回局裏研究研究嗎,下午等他們做好了記錄就拿回來還你,你放心,我們啊,絕對不會取走你這存折裏頭的錢”。

劉燕點頭回答“你們拿吧,我原本也沒有用過這個存折”。

嚴隊長點頭說了聲“好”,見沒什麽可問的,起身就準備離開,誰知剛一邁步,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從裏屋走了出來,看着他沉聲說了句“嚴隊長您好,我是李夏,從外地來的,我有些東西想和您說說,雖然不一定和案件有關,但我覺得,可能會有點幫助”。

嚴隊長擡頭對着李夏看了看,見她目光如炬,說話沉着,就坐下來,點了個頭,問“你想要告訴我們什麽?”

“二十多年前,有一對城裏的情侶私奔逃到這個村裏。我和我的男朋友都懷疑,他們兩,和這些年小莊村的案子有關”。

“他們倆?難不成你認識?”

李夏點頭,将自己知道的有關于袁夢麗、任強的事向嚴隊長大致說了一遍。嚴隊長身邊的小警察低頭記着筆記,偶爾問一兩句。等筆錄做完,劉枭和蕭淩也正好趕了回來。

李夏見劉枭袖子上有土,就上去問了句“你們早上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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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枭拍了拍她的腦袋回答“去辦些事情,對了,剛才走的那些警察是?”

“是來找我的”劉燕站在不遠處,收拾着桌上的杯子,輕聲回答“村裏人一直覺得,村長和我媽有些見不得人的關系,所以,這些警察想從我媽的遺物裏套出些東西來”。

蕭淩聽了這句話,上來牽着劉燕的手,輕聲安慰了句“別理會他們太多”。

劉燕搖了搖頭回答“不會的,村裏人其實都挺好的,以前我和我媽快餓死的時候,都是村裏人救的我們。不過農村人,你們也知道,平日裏沒什麽事,總喜歡嚼嚼舌頭,寡婦門前是非多嘛,不去在意,也就沒什麽關系了”。

李夏聽眼前這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說出這樣的話,一時竟有些傷感,說了句“劉燕,你可真是個好姑娘啊”。

劉燕看着她一本正經感嘆的模樣,“噗嗤”笑了一聲,說“我只是想讓自己過得輕松一些,嘴長在別人身上,日子卻攥在我們自己的手裏,不是嗎”。

四個人或許是都覺得這話題沒什麽意思,都沒有再就此談論下去,劉燕轉身去廚房做飯,等吃完了飯,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嚴隊長便拿着存折又折了回來,進屋把存折放在劉燕的手裏,沉聲開口說了句“這裏頭有一百二十萬吶”。

“什麽!”劉燕手裏的存折忽的掉落在地上,擡頭震驚地問“你,你是說,這本存折裏面,有一百二十萬塊錢?”

“嗯”,嚴隊長點頭回答“而且銀行那邊也查了,說這錢是走的晚藝國際下面一個子公司的賬”。

“晚藝國際?”劉枭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這會兒聽了這話,立馬皺起眉頭問到“那不是楊歲晚他兒子的公司嗎?”

嚴隊長聽罷擡頭問“哦,年輕人還知道楊歲晚?”

劉枭點頭回答“嗯。不過,這個晚藝國際不是在他兒子判刑之後就已經沒有了嗎?”

嚴隊長點頭回答“現在是沒有了,但這錢是五年前就存進去了的”。

“五年前?”李夏聽了這話,也皺起了眉頭,偏頭看着劉枭,輕聲說了一句“那難道,這起案子和袁夢麗真的沒什麽關系,是我們兩個想錯了?”

劉枭這會兒也看着窗外思考了起來,搖頭覺得不太可能,沉聲開了句口“你還記得,之前姚浩把你從方明遠的葬禮上綁走的那次,袁夢麗在不在現場?”

李夏回想了想,回答“在!好像就是她跟岳晨說鞭炮沒有了,讓我去買的”。

劉枭坐下,偏頭看了嚴隊長一眼,說“警方或許可以就着這一點去查一查”。

嚴隊長聽得有些迷糊,偏頭問“你是說,這個小姑娘以前被楊歲晚綁架過?”

李夏看着他點點頭,又搖搖頭,“啧”一聲回答“現在主要的問題是,我們覺得這個袁夢麗和楊歲晚應該有什麽關系,查到這層關系,說不定就能找出小莊村案件的突破口”。

嚴隊長點點頭,說“那我趕緊回去跟上面打個報告,跟你們那兒的警察也通通氣兒,看有沒有什麽可用的線索”。

想通了這一層關系,嚴隊長立馬便拿着包起身告了辭,劉燕見狀,也跟着蕭淩出了門,說是去鎮上買些吃的東西,家裏忽的來了四個人,口糧已經有些不夠。

就李夏和劉枭兩個人留在屋裏,挨着窗口的大床坐着,沒人說話,直到門口響起了幾聲高亮的狗吠,李夏才像是忽的回過了神,抱住自己的雙膝,沉聲問了起來“你說,如果我被綁架,有袁夢麗的‘功勞’。那她為什麽要幫姚浩來綁架我?還有,你去美國的那一次,是不是也和她有關系。還是說,是你爸在外面養的那個兒子做的?”

劉枭搖頭回答她“劉順這人我雖然接觸不多,但人很好看懂。他就算恨我,也不會做出多麽精密的謀算,因為他的頭腦的确比較簡單,不大有可能想出這樣的事情。你看,他這次逼爸爸把財産全部轉讓給他,還要大張旗鼓的跟我來炫耀一番。你覺得,這樣浮誇的人,會忍氣吞聲,步步為營的計劃我去美國的事兒嗎?”

李夏坐在他身邊,深深地嘆一口氣說“那你的意思是?”

“現在,一切都還不能斷定,但這裏面的事情,肯定有某種特別的聯系。今天早上,我已經和蕭淩找到了一個人,是當年在村裏幫袁夢麗接生的産婆”。

“産婆?”

“對”。

“你們是怎麽找到那個人的啊?”

“很簡單,看任強那個墓就知道,他們當年其實并沒有多少錢,而且,他們既然是私奔出來的,肯定也沒有合法的證件,不會去正規的婦幼院。我就請人打聽,二十多年前,在小莊村這一帶能上門接生的穩婆。找到了三個,其中兩個說是沒有見過照片上的男人,只有一個姓牛的,正好說認得他。她還說,他們當年就是在這個村長家裏生的孩子,是個兒子,右邊的手臂上,有一塊兒桃花樣的胎記”。

“桃花兒樣的胎記?”

“對,所以,這也就證明了,我并不是袁夢麗和任強的孩子”。

李夏“切”一聲回答“我早就說了你肯定是你爸媽的孩子,你看你和你爸長得多像啊”。

劉枭坐在原地輕笑了一聲,回答“所以,現在我既然确定了,我的确是劉家的孩子,那麽,劉家的東西,就算是哥哥,我也是不會讓的”。

李夏擡頭像是沒有聽懂,問他“讓,讓什麽呀?”

劉枭偏頭看着她笑了笑說“你不用知道,誰讓你笨呢”。

李夏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哼”一聲說“你說誰笨呢”。

“說你呢”劉枭說完把李夏一把撲倒在床上,伸手撓她的癢癢,李夏一邊笑一邊求饒。擡頭見有人進來,立馬一把推開了身上的劉枭,穿上鞋子就往裏屋走。

蕭淩這會兒剛推開門喊了句“我們買了好吃的回來!”見愣在原地的劉枭,沒好氣地笑了一聲。

劉枭看着他,一臉無奈地回了句“哥你可真會挑時候”。

蕭淩笑着把雞肉放在桌子上,偏頭揶揄了一聲“這叫一報還一報,咱們昨天那事兒,算打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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