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23-024

023.

放學後,我去了一家蛋糕店。

今天,我要用我的小金庫買兩塊芝士蛋糕,雖然我很心痛,但是,我思來想去,我覺得但朝星說出這句對不起很不容易。

我得用蛋糕獎勵獎勵他。

萬一以後又吵架了,說不定他記得這塊兒蛋糕,還會有愧疚感呢,我真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盤吶。

站在但朝星家門口,我敲了敲,他開門,我露出一口白牙:“铛铛铛铛!我請你吃蛋糕!”

“不餓。”他聲音無波地說。

“哎,你很掃興哎,這可是我放學後特意去買的好吧!”

“你不是約了人嗎?剩下的蛋糕,我可不吃。”

“嘿嘿……上當了吧?受騙了吧?”我笑呵呵說,“我沒約人,我去買蛋糕了,給你一個驚喜。”

“為什麽給我驚喜?”他挑了挑眉,态度卻好了起來。

“呃……”我覺得我還是要隐瞞我的如意算盤比較好,“慶祝我們和好。”

他似乎對這個答案感到很滿意,說:“進來吧。”

一進來,我就看見沙發上的灰倉鼠不見了,我唱戲般傷心欲絕地說:“你好歹毒……你居然把我送你的抱枕丢了……”

他無語地看着我:“不要一驚一乍,在我房裏。”

“呃?”

“我難不成要天天在沙發上睡覺麽?”他睨我一眼。

我跑到他房間裏一看,果然,那只灰倉鼠擺在了床頭。

我回過頭,不好意思地看了但朝星一眼,忽然,我無意間被他的書房給吸引住了。

書房裏,他的書桌朝窗而擺,窗外是距離窗沿很近的大樹,郁郁蔥蔥,擋住了所有的熱,還有鳥站在枝頭憩息。

“看什麽?”他跟着走了進來,問。

我興奮地說:“但朝星,我特別喜歡你這間書房!”

“為什麽?”

“你坐在這裏寫作業,一擡頭就能看見這麽美的景色,你不覺得很放松嗎?這棵大樹把窗子包裹起來了,就好像絕世而隐居,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擾到自己一樣。”我這麽分析。

他忽然笑了笑:“有時,我也這麽想過。”

他的笑真是很難得啊……

我忽然瞥見他書房牆壁上竟然還挂着一把精致的小提琴。

我眼睛亮了亮:“你還會拉小提琴啊?”想不到這人還這麽多才多藝。

“一般般吧。”他竟然也很謙虛,“用來打發時間的。”

我說:“咦,你打籃球也是打發時間,練小提琴也是打發時間,你明明就很優秀的……不如,給我拉一首吧!嘻嘻。”

他立馬收了笑臉:“不拉。”

我一萬個問號臉:“為什麽啊?”

“很久不拉了,不熟練,下次吧。”

“騙人的吧,哈,算了,我們吃蛋糕吧。”其實我對音樂沒那麽感興趣,我一直覺得會畫畫的比會音樂的更吸引我。

我和但朝星坐在一起吃蛋糕,對面開着電視,在演仙俠劇。我看得津津有味,側頭,發現但朝星只顧吃蛋糕,連頭都沒擡。

我說:“你看看這個男主角,帥慘了。”

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像是很認真地在問我:“帥的定義是什麽?”

我一愣,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你這樣的,就很帥。”

他也一愣,說:“我想我懂了。”

我莫名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燙。

他忽然起身,說:“等我一下。”

我将臉埋下去,真是丢臉啊……

他又坐了回來,在茶幾上放了一個精致的小玻璃瓶子:“知道這是什麽嗎?”

“香水?”我盯着瓶子看了看。

“你聞聞。”

我湊過去,然後不敢相信地說:“洗發水!”

這竟然是那日我苦苦問他,他都不告訴我是什麽牌子的洗發水!

但朝星看着我:“謝謝你的倉鼠和蛋糕,這個就送給你了。”

我掃興地說:“咦,你也太小氣了吧,幹嘛不送我一大瓶?這也太寒碜了吧。”

他的臉黑了黑:“這就是全部的了,從一開始就裝在這裏面的。是我媽的朋友研制出來了送給她的,而且不外售。你不要就還給我。”他把手伸過來。

我急忙寶貝地将這瓶洗發水握在手中:“好嘛,謝啦。”

“真是……”他輕哼一聲。

我只是笑,将洗發水湊到鼻尖嗅了嗅,然後對但朝星說:“味道不錯,但是現在我要做一件很猥瑣的事了。”

024.

他竟然好奇寶寶地問了一句:“洗頭?”

真是沒有想象力,我幫他答疑解惑:“洗頭才不猥瑣呢,數錢才是。”

說着,我把我買完蛋糕後剩下的零花錢都拿了出來數一數:“剛剛走得急,我胡亂塞進口袋了,現在整理整理。”

我又咧嘴:“猥瑣并快樂着。”

他無語地望着我。

我數了數,忽然皺眉問他:“一百減二十八等于多少?”

他難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快要哭了:“說嘛。”

“七十二。”

我真的要哭出來了:“完了,我完了,只剩五十二了。”

但朝星殘酷地問:“你掉了二十?”

我哇的一聲哭出來了:“我掉了二十!”

本來,我沒有賺到蠢蛋減肥下來的一百大洋也就算了,現在,我居然還掉了二十!

我傷心地拉了拉但朝星的衣袖:“但朝星,我好窮的,我掉錢你也有一半的責任,你得陪我去找錢。”

他仍舊不忘說了一句:“你怎麽那麽粗心?”

我忽然放聲大哭控訴他:“你還捅我刀子,你太沒有同情心了,吃了蛋糕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表情無措地看我一眼,忽然站了起來:“行了,別哭了,等你哭完,錢都被人撿走了,我們走。”

我和但朝星急匆匆出去在小區附近轉,把我之前經過的路都找了一遍,路面幹淨得連片紙屑兒都沒有。

我幹脆一屁股蹲了下來,失魂落魄:“我要吃土了。”

但朝星冷靜地說:“吃土還是不必了,你剩下的五十二夠你在學校買十四包蝦條了。”說着,順勢拉我,“起來帶路,去你買蛋糕的附近找找看。”

“找不到了,肯定被人撿走了。”我可憐巴巴地擡頭看他。

“不去,你今天晚上都睡不着,會一直惦記着,起來,走吧。”他居然這麽耐心。

“嗯,”可不能白丢錢,我站了起來,“你說得對。不過有點遠,有八站的路程,我們坐公交去吧。”

他卻說:“打車去吧,比較快。”

我捂住我的小心肝兒:“土豪才坐出租車。”

他并不在意地說:“沒關系,車費我出。”

“不不不,”我一疊聲地應他,我媽說了,做人可不能貪別人的小便宜,“坐公交嘛,只要兩塊錢哎,多省啊,多出來的錢還可以買零食呢。”

“你就想着……”

也許他的後半句是“你就想着吃”,不過我攔截了他,半拖半拽地把他拉着走到了公交車站牌那兒。

只是沒想到,這個點兒還沒有過下班高峰期,公交車上真是要擠爆了,沒有位子,我和但朝星像兩塊肉餅一樣夾在人群中。

他一只手抓着扶手,我踮起腳才勉強抓到。

他低頭看了看我,一言難盡地說:“說你長得矮,還不服氣。”

我沒好氣說:“就你腿長。”

他淡淡地接了一句:“你要是夠不着,可以扶着我胳膊。”

我也是有骨氣的,頭一偏:“不用了。”

但過了會兒我發現真是蠻累的,我又朝他嘿嘿兩聲,将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還是扶這個吧,比較舒服。”

他竟然沒說什麽,只是把臉朝着窗戶。

我望着公交車上一群疲憊的上班族,忽然說:“當大人真累,當學生真好。”好像比起面對漫天飛的試卷和考試來說,成年人要面對的東西似乎更令人心酸。

我拍拍但朝星的胳膊,試圖找到共鳴:“你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很麻木,生活肯定折磨了他們。”

但朝星扭過頭來,低頭看我,竟這樣說:“面上表情麻木,不代表內心不對美好生活憧憬。生活本來就是苦的,人只有自己苦中作樂。”

從他嘴裏說出這樣的話,我覺得簡直不符合他的年紀。

我望着他的眼睛,一動不動。

他忽然有些不自在,我咧了咧嘴:“說吧,你從哪裏看的這些心靈雞湯?”

好像破壞了某種氣氛一樣,他頓時無語,想說我一句來着,可是忽然,公交師傅一個急剎車,我就慣性地撞到了但朝星的胸膛上,他的手也下意識地扶住了我的腦袋。

一車人都因為這急剎車而東倒西歪。

這才聽到師傅糟心地說了一句:“什麽素質啊!在大馬路上橫沖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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