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27-028
027.
昨天竟然失眠了,導致我上課打瞌睡,恰好不好是魔鬼李的語文課,他抓我起來回答問題,只依稀聽到他問,夏天熱,什麽怎麽想。我沒聽到前面他講了什麽,對這個問題也是模糊不清,試着答了一句,“……想住在冰箱裏?”
魔鬼李的臉色刷地鐵青,班上頓時哄堂大笑。
覃帆語用書掩面小聲說:“老師是問你,夏天熱,古人會想什麽辦法來解暑啦!”
我鬼使神差地竟說了一句:“現在都秋天了啊……”
“上我的課還睡覺!還走神!難道是我講得不好嗎?”李老師這個暴脾氣開始發飙了,“盛吹蘆,你給我在後面站着聽課!”
我抱着書顏面無存地朝後走,瞧見但朝星瞥我一眼,頓時清醒了。
他又看回黑板,我從後面看他的背影,心中思考着,他應該和他媽媽和好了吧。
想來郁悶,我失眠竟然是因為擔心他會不會和他媽媽吵架而僵持。
下了課,我把書放回桌子上,打算去小賣部買點糖果緩解我心中的郁悶,展東辰忽然問我:“去小賣部啊?”
我沒好氣回他:“關你什麽事啊?”這個家夥在我被老師罰站的時候幸災樂禍笑得開出了花。
“确實不關我的事,”他很正經地說,“我只是想問問你,你最喜歡什麽?”
“為什麽要告訴你?”我警惕地望着他。
他似笑非笑:“你說了,我就送給你。”
“嘁,你上回還說我猜中你手裏拿的啥就送我呢,結果還不是我自己的發卡。”
“這回是真的。”他說得無比肯定。
我嘿嘿兩聲:“那我喜歡錢。”
他大手一揮:“給你五塊。”
我不可思議狀:“展東辰啊展東辰,土豪哇。”
他懶懶往後一靠:“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只是想讓你幫我順便帶兩包辣條。”
“……”
覃帆語斜睨他一眼,然後對我說:“這種人就是欠揍。”
我深感同意,然後對展東辰伸出一只手:“給我一塊錢的跑腿費,我就勉強勉強幫你帶。”
展東辰看着覃帆語,然後指着我說:“看到沒,這種人就是喜歡壓榨老百姓,以後當官兒了可怎麽辦。”
我嘻嘻一笑:“謝你吉言啊,我以後當官了會放鞭炮邀請你來觀看的。”把五塊重重地拍在他桌上。
他叫住我:“哎,別走啊。”遞給我一塊。
那個一塊的卻被折成了心形,我遲疑地不敢接,展東辰忽然怪裏怪氣地看了覃帆語一眼,還怪裏怪氣地對我說了一句:“你可別誤會啊,我不喜歡你,我不過是就只剩這一塊了,你要不要?不要算了。”
我捋了捋心髒:“拿來拿來。”
我拿着錢往小賣部走,經過八班的時候,霍白白忽然從教室裏竄出來,拉着我的胳膊,賊兮兮笑:“嘻嘻,買這麽多辣條,分一包給我啦。”
“辣條是展東辰的啦,”我說,“你吃我的糖果吧。”
霍白白眼睛亮了亮:“展東辰的?”
“嗯。”
“他喜歡吃辣條?”
“我也不知……”那個道字還沒說完,她就跑回了教室,然後興沖沖出來,“那他還喜不喜歡別的?比如巧克力?”說着,塞給我三塊德芙,“你順便幫我給他呗。”
我愣了愣。
霍白白又把我拉遠一點,站在走廊外,葉子從高空沙沙飄落,她忽然說:“我想轉到你們班去,你覺得怎麽樣?”
“啊?”我遲疑地說,“因為……展東辰嗎?”
“讨厭,”霍白白忽然嬌羞地捶我一把,“你知道的啦。”
“可是現在轉班不是不可以嗎?”
霍白白小聲說:“安啦,你忘啦,我三叔是這裏的教導主任。”
我恍然大悟,剛要開口,她又忸怩地轉過身:“哎呀,還是算了,這樣太明顯了,下個學期吧。”
我表示贊同,忽然想起那塊錢,我遞給她:“白白,這個給你。”
“一塊錢?”她疑惑。
“展東辰的啦,還折成愛心的了呢,被我敲詐過來了。”我悄悄說。
霍白白頓時一副我很在行的樣子:“大恩不言謝。”
我深感欣慰,但是,我頓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說:“白白,展東辰這個人,不好喜歡的,因為他……”
028.
沒想到上課鈴忽然響了,白白幹脆說:“下次說吧。”
我點點頭,跑回教室。
展東辰悄悄戳了戳我:“辣條呢?”
我丢給他:“吃吧吃吧,多長一點青春痘。”
“壞心腸。”他鄙視我。
下了課,我又扭頭将那三塊巧克力鄭重地放在他桌上。
“給我的?”展東辰不懷好意地看着我。
“是啊,買辣條多贈的。”我平靜地說。
他竟然皺了皺眉:“我不喜歡吃甜的,太膩。覃帆語,給你吃。”
覃帆語一臉嫌棄:“會長胖,我才不要。”
我也是忽然有些生氣了,這可是白白的心意,他竟然給別人。
我撕開包裝,掰下一塊兒:“快吃。”
展東辰死死地盯住我:“盛吹蘆,你老實告訴我,這不會是過期了的吧?”
“當然不是了。”
“不吃。”他搖着頭,将剩餘的兩塊德芙都丢給我。
我總不能将這德芙還給白白吧?放在我這裏我怕我又忍不住吃了,我盯着展東辰:“真的,沒過期,你看看這包裝,一個月前才生産的呢,吃吧吃吧。”
我将德芙伸過去,他竟然跑開了。我追過去,“哎!我沒騙你!”
沒想到在教室門口的轉彎處,竟然撞上了正接水回來的但朝星。他低頭看我一眼:“別在教室裏亂竄,容易磕着。”
展東辰躲在他後面:“就是,追着我滿教室跑,幹什麽非要給我吃那塊德芙,我真的不喜歡甜的。”
但朝星視線移到那塊德芙上,抿了抿唇:“我喜歡甜的。”
他伸手去拿,我竟然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背後。
他一愣。
我看着他些微尴尬的神情,着急解釋到居然口齒不清:“不不是這樣的,這這這其實是別人……”
“算了。”但朝星語氣平淡,好像也沒有生氣,只是從我身邊側過去了。
展東辰捂着自己的心髒,也開始結巴起來:“這這這巧克力不會是你買給我的吧?你該不會喜歡我吧?!”
“喜歡你個頭啊!”我瞪他一眼。
我跑到但朝星身邊去,解釋:“但朝星,巧克力不是我的,是我好朋友讓我給展東辰的。我怎麽會小氣到一塊巧克力都不給你呢?我這裏有糖果,你吃糖果怎麽樣?”
他不回答我,我就抓了一把放在他桌上。
他沒有将糖果都放在桌兜裏,只是忽然擡頭,說:“今天放學了不用等我了,我有事要先走。”
我鼻子忽然一酸:“我沒騙你。”
他也一愣,将糖果都收了進去,又撕開一粒糖果給我:“我也沒騙你,我是真的有事。”他卻神情很落寞,仿佛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捏着那粒糖:“那你吃,你吃了我就相信。”
他微微滞住,良久,将那粒糖放在嘴裏。
放學後,他果然先走了。我的心情微微複雜,說不出的不開心,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愣神間,白白背着書包來教室找我,羞澀地說:“怎麽樣?他收下了沒有啊?”
我忙把巧克力藏好:“嗯嗯,收了。”
“你沒告訴他是誰給的吧?”
“當然。”我說。
“那就好,明天你再幫我送送呗。”
我瞪大眼:“別別別,這樣不好。”
“為啥?”
我絞盡腦汁說:“你想啊……要矜持嘛……再說了,每天都讓他吃巧克力,他肯定會懷疑的。”
“也對。”霍白白終于點點頭。
我呼了一口氣,總算搞定了。
我和霍白白從幼兒園就一起上,不過家的方向卻相反,她先走了之後,我才無精打采慢悠悠地去車棚推車。有時候倒黴的事情總是累積在一起發生的,我心情不好,一推單車,發現連鏈條都掉了。
我蹲下來去修,滿手弄得黑漆漆。忽然一片陰影朝我籠罩過來,是展東辰。
他站着,問我:“車壞了?”
“鏈條掉了。”我專心修車,頭也不擡問,“你怎麽才走?”
“覃帆語剛才喝橙汁,滴到了衣服上,去洗了,我在這裏等她。”他說。
我愣了愣,擡起頭,忽然問了一句:“你覺得帆語這個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