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撒謊

夏雪晴本來已經擡步要走了,聞言一愣,額首回身問道:“蘇公子你細觀小女一番,覺得奴家容貌品性如何?”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蘇源清負手而立,信手拈來。

“奉承之言。”夏雪晴奉上了一個鄙薄的笑,十分不給臉面的諷刺了一句,繼續道:“那公子觀小女,像是耳聾眼盲之人嗎?”

“自然不是。”蘇源清很是不解,“夏姑娘問這個作甚?”

“很是,我既不聾,也不瞎。方才掌櫃說的那句話,什麽牌子、什麽賬目的,想也知道并不是對我說的,那便是跟蘇公子說的了。”

夏雪晴回過頭去,直接拉上了墨色的兜帽,系好了垂下來的絲縧:“蘇公子既然找得到千機閣,又能讓他開了尊口,那必定也是找得到醫館的。勞煩公子下次在扯謊之前,可要好好地合計合計,切莫再鬧出這種笑話來了。”

說罷,回身便帶着半夏和夏毅走了,趕着路仍不忘細細的囑咐着:“夏毅,你可記住了,以後扯謊的時候,可千萬把謊話說囫囵了,切莫讓人抓到把柄。”

蘇源清眼瞧着夏雪晴一行人消失在了青石路的拐角處,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天又黑了些許,把蘇源清的影子隐在了灰黑的暮色中。

誰也沒留心,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影子裏多出來了一個人。

“爺,探子那邊并未發現何府有什麽異常,小的來彙報一聲。”

蘇源清微微額首:“無妨,那老狐貍藏了那麽久,自然是不會輕易讓人抓到把柄的,可不像我……”

他微微一笑,低聲吩咐道:“派人去看着點那個慣會抓把柄的姑娘。天黑路遠的,若是出了什麽事,夏毅的功夫怕是護不了她。”

南燭聽完吩咐,頓覺頭大如鬥。他很想提醒一句,這榮城裏面,根本沒人想要夏雪晴的命,倒是想殺蘇源清的人,一抓一大把。

都這種節骨眼上了,還要分派人手去保護夏雪晴,他覺得,自家主子可能是吃錯藥了。

于是南燭義正言辭的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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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盞茶時間過了,蘇源清還杵在那不動,南燭客氣地提醒道:“爺,人早走了,您就別看了吧?”

蘇源清拿着扇子就敲到南燭頭上了:“膽子越發大了,都消遣起我來了?罷了,回吧。”

話畢,不多時,街上就清淨了,連個鬼影都沒有。只有那個“藥”字旗,在黑夜中翻動着。

夏雪晴抱着個大迎枕趴在榻上,把玩着手裏的一個小瓷瓶,颠來倒去的看得專注。

“小姐還看呢?仔細天黑看壞了眼。”半夏把端着的水盆擺到了幾子上,“我把一應的東西都備好了,小姐洗漱完就歇下吧。”

夏雪晴擡手把瓷瓶放到了矮幾上,撐起了身子,憊懶的捶了捶肩膀:“我倒沒怎麽凝神細看,眼睛不妨事。方才在想事情呢,你也知道我,想事情的時候就愛把玩些小玩意。”

話畢行至梳妝臺前,讓半夏幫她拆了頭上的發飾。

“小姐下次若真是閑不住,把玩一些玉擺件瓷擺件都是好的,可別再弄那個藥了。”

半夏把各色珠釵收在了妝奁裏,随口問道:“小姐思慮什麽呢?在想那個跑商的公子嗎?”

“我好端端的想他作甚?更何況他也不是什麽跑商的,有哪個跑商的一天到晚放着生意不做,上趕着賞花看柳的?”

夏雪晴摘下了自己耳垂上挂着的東珠,有些困倦的說,“我在想怎麽給何清下藥呢。”

“小姐怎的那麽記恨何公子啊?”

夏雪晴聞言一愣,随即涼薄的笑了:“為何?你只當他是在償還前世的債吧。”

半夏似懂非懂的,也不明白夏雪晴到底是什麽意思,就只是聽話的點了點頭:“我都聽小姐的。”

夏雪晴正要洗臉呢,一低頭看到了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膚如凝脂,眼若水杏,正是一個姑娘最好的年華。

這麽看來,蘇源清給她的那句奉承話,也并非全無根據。只可惜,錯付了韶華,她癡情的那人,愛的也就只有這皮相罷了。

更可悲的是,城中的煙花柳巷中,最是不缺這種清麗容顏。

“半夏,我知道去哪給他下藥了。榮城最大的青樓——紅袖招。”

作者有話要說:

審核一直過不去我暈,第三章出不來了…合同郵寄中,最近會存稿,錄入當天三更,希望大家收藏一下,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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