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門

蘇清遠小心的屏息,感受着發頂上的溫柔,不敢輕易驚動了夏雪晴。

良久之後,夏雪晴回頭堅定的告訴蘇清遠:“我既然嫁給了你,這一切,我都跟你一起抗。”

蘇清遠了然的笑了,他把夏雪晴又往懷裏摟了摟,一臉滿足的表示:“得妻如此,此生無求。”

這倆人是膩歪着呢,南燭那邊可沒這麽清閑。

他剛得了線人消息,何章那邊有動靜了,趕忙就來禀報蘇清遠,這才尋到了夏府。

他正站在屋子外面呢,可巧就看見二人在裏面你侬我侬,心裏面頓時酸的不行。

正好他也有事要回,于是便毫不客氣大聲咳了起來:“咳咳!”

這一嗓子把夏雪晴吓了一跳,忙推開了肩上的蘇清遠。

蘇清遠脾氣立刻就上來了,他瞪着南燭就罵:“瞎叫喚什麽呢?有沒有個眼色?我怎麽就教出來了你這麽個憨貨。”

“王爺,您還好意思罵我呢,你們這還沒成親呢,是誰啊?一天天的往人家府邸裏跑?”南燭壓根就不怕蘇清遠瞪,反正他家王爺不占理。

蘇清遠自知理虧,只好頗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吧什麽事,回完趕緊哪涼快哪呆着去!”

“得嘞。”南燭麻利,利索的跟蘇清遠彙報了一下:“何章派人來尋咱們了,說是願意做這筆買賣,讓您趕緊派人去把何清的病給治好。”

蘇清遠聽到這兒面色越發不好看了,就為了這麽個破事打擾自己,這何章真是閑極無事了!不能就這麽饒了何清,要跟丹木交代一下,好好折騰折騰他家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更何況,這人還曾經觊觎過自己的夫人,真真是罪大惡極。

就在這麽雞飛狗跳的日子裏,夏雪晴終于等來了自己的婚期。

拜堂、宴賓鬧洞房,她又一次穿上了大紅色的吉服,又一次跪在了自己父母的身前。這是這一次,陪在她身邊的人,願意真心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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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成——送入洞房。”

随着一聲長長的吆喝,她成了名正言順的淮南王妃,同他一起扛着淮南的血雨腥風。

按規矩,成親第三日就要回門了,這也就意味着,這次回門之後,她就要拜別父母,跟着蘇清遠會淮南了。

因此,這天一早,半夏早早的就開始給夏雪晴梳洗打扮了。

蘇清遠左右也無事,就這麽憊懶的倚在床上,不錯眼的看着半夏給夏雪晴插上發簪。

夏雪晴拿了從妝奁裏面取了胭脂出來,正要往嘴上塗呢,蘇清遠卻攔了一下:“夫人等等,我有樣東西想送給夫人。”

夏雪晴驕矜一笑:“怎麽?我都嫁到你們淮南王府了,你的什麽東西不都是我的嗎?還用你在這兒假殷勤?”

聽着夏雪晴的調笑,蘇源清自是一讪:“夫人說的自然不錯,淮南王府的所有東西自然都是你的。只是我要拿的這東西,不是我淮南王府的。”

蘇清遠一邊說着一邊轉過了身,手裏拿着一個十分精巧的素金燙漆妝盒。小妝盒是圓形的,雙層镂刻,上面一層雕的是一個飽滿石榴。

石榴籽上還獨具匠心的嵌上了幾顆血色的玉石,饒是夏雪晴自小見慣了珠寶,見到這個小盒子也不免贊嘆一聲:“好精致的小盒子,裏面裝的什麽?”

蘇清遠故意不答話,只是神神秘秘的坐到了夏雪晴的旁邊:“你轉過來看着我,我就告訴你。”

夏雪晴索性也就乖乖的坐到了蘇清遠的對面:“我倒要看看你準備送我個什麽東西。”

蘇清遠這才打開了那個盒子——

“胭脂?”夏雪晴吃了一驚,忙接過來細瞧。

這盒子的價值暫且不論,這裏面放的胭脂也不是凡品。裏面能聞到一股十分素雅的花香,這香氣不像是街上賣的胭脂水粉那般,濃的嗆人。

反而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花香,因此更是讓夏雪晴确定,這盒胭脂價格必定不俗。

“這胭脂當真是個好東西,你打哪的來的?”夏雪晴剛一問完,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把胭脂盒往妝鏡旁一放,不樂意了,“我說,你這可別是原來買來哄別的姑娘的吧?”

“哪能啊。”蘇清遠覺得自己比窦娥都冤枉,“夫人,你擡眼看看我這阖府上下,有半個女人沒有?說句實在話,我自己養的信鴿都是個雄的。”

夏雪晴一聽到這,徹底繃不住了,“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蘇清遠瞧見夏雪晴笑了,也便故意逗她:“我以前竟沒發現。原來我家的小晴兒這麽善妒?比起何章的夫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夏雪晴美目一瞪:“你可有什麽不滿?”

“不敢不敢,夫人善妒,我專寵夫人一人便是。”蘇清遠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夏雪晴着實沒覺得他有多委屈。

“你少來,那這盒胭脂是誰的?”

蘇清遠拿起了那個精巧的小盒子,動作娴熟的翻開了蓋子,用手指撚了一點在指尖上:“是我的母親,林氏之物。”

夏雪晴頓時驚了。

林素一生巾帼不讓須眉,幾經沙場,不愛紅裝愛武裝,她留下的胭脂水粉必定不多。換言之,個個都是念想,可這蘇清遠竟就随随便便的要贈予自己。

“糊塗了不成?”夏雪晴握住蘇清遠的手,把他手心裏的胭脂小心的蓋上了,“老夫人的東西用一樣少一樣,更何況她一生征戰,女兒家的東西必定不多,你留着吧。”

蘇清遠搖了搖頭:“我本以為你會覺的不吉利呢,若只是擔心我沒有念想了,大可不必。你是我淮南王的正妃,是她的兒媳,按理說,她本來就應當在成親當日贈你東西的。”

蘇清遠把指尖上的胭脂,小心的塗到了夏雪晴的朱唇上,仔細的暈染開來。

“你說的不錯,我母親一生不愛紅裝,這盒胭脂也不是她自己購置的,是我爹在他們大婚當日送給我母親的。可惜,我母親只用了幾次,就再沒機會了。”

蘇清遠塗好了胭脂,遠遠地端詳了一番:“晴兒,你生的真好看。”

夏雪晴看着蘇清遠有些憂傷的目光,握了握他的手。這雙手,她即握上了,就不會再放開。

這輛馬車很是氣派,車身上畫着繁複的花紋,拉車的那匹馬渾身上下一根雜毛也無,體型頗為流暢好看。不難看出這家的家境是多麽的殷實,才能把馬喂得這麽漂亮。

這馬車不急不緩的跑到了夏府門口,車夫穩穩地拉住了缰繩。蘇清遠打馬從旁邊過來,撩起了車簾,小心的扶出了夏雪晴。

屋裏面,夏桀和柳如煙一早就等着了。

夏桀和柳如煙雖然一開始就不滿意這樁婚事,可看着蘇清遠對夏雪晴也是百般照顧,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可話是這麽說,夏桀心裏終究也不大痛快。他一生就這一個丫頭,還是結發妻豁了命留下來的,說不疼愛是假的。因此,夏雪晴結婚那天,他一個人悶不聲的灌了好些黃湯下去,迷迷糊糊的把自己的女兒送出了門。

一想到這裏,夏桀心裏還是難受,因此今日的回門,他格外重視。

大老遠就看到自家的小厮跑了過來,夏桀就知道了,準是夏雪晴回來了。

夏毅也一早等在正廳了。他年歲小些,所以打小就是夏雪晴帶着他玩,姐弟二人的感情自然深厚非常,因此這時候,夏毅也是眼眶通紅的等着夏雪晴。

夏雪晴本來也是強忍着淚意的,可誰知進門一看這一大家子的人,頓時憋不住了。

她上一輩子受盡苦楚,這一輩子重生回夏家,夏桀和柳如煙一直那麽疼她,感時傷世的,竟一下子就讓夏雪晴哭出了聲。

夏雪晴既然已經大婚,那這次回門就是名正言順的王妃了。既如此,那她就是正一品的品級,柳如煙是要給夏雪晴行禮的。

夏雪晴見狀連忙扶起了柳如煙,這時的柳如煙也已經是捱不住了,淚水漣漣的被夏雪晴扶了起來,夏雪晴看的也是心裏難過不已。

夏桀雖然嘴上什麽都不肯說,但是兩眼也是憋得通紅。

柳如煙又拉着夏雪晴的手說了好大一會兒話,這才算是緩過來了。夏毅就一直坐在旁邊,臉色晦暗的盯着蘇清遠瞧。

蘇清遠覺得有趣,就索性問了他一句:“怎麽了?怎的這般盯着我看?”

他這麽一問,夏毅頓時不跟他客氣了,他惡狠狠地說:“我雖然現在功夫不高,但我以後肯定會非常努力的練功!總有一天我會比你厲害,你要是敢欺負我姐,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你的!”

夏毅這一句話聲音着實算不上小,夏雪晴聞聲回頭,正聽到這一句,頓時哭笑不得:“聽到了沒,我弟弟保護我呢!”

蘇清遠忙道:“是是是,我肯定對你姐姐好。”

夏桀看着衆人敘舊敘的差不多了,便把柳如煙和夏毅打發了,只留下了夏雪晴和蘇清遠二人。然後,他自內室拿出來了一把劍。

這把劍說不上好看,上面只是随意的刻了幾個字。這個人的雕工不好,字也說不上好看,夏雪晴眯着眼使勁辨認了半天,方才看清了上面的字。

那上面竟然歪歪扭扭的刻着——“李桓”二字。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丢丢晚,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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