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密信

“我們夏府一直戍守邊疆,雖說并不多富庶,但這大好河山,就是我們幾代的基業。我一生沒有什麽值當的東西,這把劍,你拿去吧。”

夏桀說着,把這柄并不多華麗的劍遞給了夏雪晴。

夏雪晴拿在手裏仔細端詳,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

蘇清遠卻說話了:“自古以來,皇帝登基之後,百姓對于皇帝的名字都要諸般避諱,這把劍的劍鞘上,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刻着李桓的名字,那想必,是他自己所用之物。”

夏雪晴皺了皺眉,她自是明白,蘇清遠所說頗有一番道理:“只是這把劍,未免太古樸了一些,李桓雖說不好奢華,但這柄劍也确實不像是他的随身之物。”

夏桀靜靜地聽了一會,這時才答了一句話:“這确實是李桓所用的劍,只不過,是他還只是個小皇子的時候用的。”

蘇清遠一聽,點了點頭:“是,那時的他身份地位并不尊貴,也尚未被封為太子,自是處處小心謹慎。”

“爹,你給我這柄劍幹嘛?”

夏桀目光晦暗的想了半晌,随後低低地說:“這柄劍,是當年我追随李桓參與奪嫡之争的時候,他賜給我的。當年我也是他手下的一員虎将,所以他把這柄劍賜給我,說是必要的時候,這柄劍可以救我一命。”

蘇清遠聞之大驚,如若真這麽說,這柄劍可就相當于一塊免死金牌了!

夏雪晴也知道個中厲害,忙把這柄劍送還給了夏桀:“爹,這東西不是兒戲,你既然知道它的厲害,就仔細收好了。李桓早晚有一天要動我夏府,等夏毅成了年,把這把劍交給他才是正經的,只有這樣我夏府興許才能幸免于難。”

夏桀卻搖了搖頭,他向來疏于表達自己的感情,可這會,自己的小女兒馬上就要遠嫁的時候,他還是情難自已的多囑咐了不少:“你自小就聰明,自然知道李桓賜婚給你們的用意,其中的陰險自然不需要我來說。夏毅身為男兒郎,拼一回的血氣還是有的,更何況我夏府從來都不懼怕他的皇權,李桓的下作伎倆盡管來便是。只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你,你過了門之後,身家性命就全部綴在了淮南王府,為父實在是放心不下你。”

夏桀說完,不由分說的把這把劍塞到了蘇清遠的懷裏:“李桓的為人你們也都清楚,陰險狡詐、兩面三刀。這把劍到時候他也未必會認,你們權且拿去,只當是全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一番苦心吧。”

夏雪晴聽完,心中大恸,眼瞅着又要憋不住哭出來了。

夏桀心裏也不好過,他索性直接回了頭,擺了擺手道:“把東西打點好了,就走吧。”

蘇清遠也知道再留下去,夏桀可能也要難受的,所以不由分說的扶走了夏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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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回門過後,夏雪晴就算是徹底出了門了。

也是從這天開始,她一步一步的成為了後世赫赫有名的霸氣王妃。

蘇清遠沒什麽可收拾的東西,畢竟他來榮城本就是臨時歇腳,就連結婚的院落都是臨時購置的,自然輕便的很。所以這天一早他收拾好後,就又來騷擾夏雪晴了。

“弄完沒?弄完早點出發吧,我差人送信回去了,淮南王府都給你歸置好了的。”

夏雪晴聞言笑了:“一天到晚樂的跟什麽一樣,你還記不記得李桓究竟為什麽給咱們二人賜婚啊?”

一提起來這個,蘇清遠心裏難免堵得慌,索性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自然記得,他有政策,咱們有對策。說到這……夫人,有一件事我要同你商量一下。”

“怎麽了?”

蘇清遠有點尴尬的拽了拽夏雪晴給他繡的香囊,老大的不自在了:“就是……夫人你也清楚吧,李桓賜婚,就是為了抓到我勾結夏府意圖謀反的證據,對吧?”

夏雪晴正在理自己耳朵上的墜子,聞言臉都不錯的問:“是啊,所以呢?”

“所以……我差人去淮南散布謠言了,說是……說是你我二人夫妻感情不和。”

夏雪晴一聽,“啪”的把梳子拍到了妝臺上。

蘇清遠面上一苦,得,這下子難辦了。

“我這前腳剛跟你成親,你淮南就這麽流言滿地的,我爹我娘會怎麽想?哦對了,你可別忘了,我弟弟說了,你要是對我不好,他可饒不了你。”

蘇清遠連忙表示:“不會不會,我都提前跟岳丈說好了,況且這只是外面的謠言罷了,在府裏咱們還是安安穩穩的過咱們的小日子。所以,夫人,咱們什麽時候啓程去暨陽啊?”

夏雪晴差不多收拾停當了,聞言一個冷笑:“什麽時候回?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去吧!”

“……哎,不是,哪有成親了我一個人回去的道理?”

“行了,你跟李桓鬥的時候聰明的很,怎麽一跟我說話就這麽傻呢?”夏雪晴嫌棄的白了蘇清遠一眼,“你的事情是辦妥了,我的還早着呢。何府的一攤子事,你總該讓我收拾利索了再走吧。”

蘇清遠一聽這個,也連忙跟夏雪晴招呼了一聲:“何章已經讓人把那個侍女送過來了,南燭去問了,當年那件事果然是這樣的。可憐鐘太妃對李桓是動了真情的,竟當真以為李桓送她到皇陵是為了安胎待産。”

夏雪晴聽完,也是感慨頗多。

她的事說起來也好打理,畢竟嫁到了淮南王府,多得是會飛檐走壁的能人異士,倒是不用她跟個泥猴一樣上天入地的往何府裏面溜。

夏雪晴一直等到丹木把何清的病治好,才把沈悅然從何府接了出來。按約定給了她賣身契和盤纏,又讓丹木給她的那個秀才拿了藥,這才動身往淮南趕。

這一忙活,又是小半個月的舟車勞頓。坐落在暨陽的淮南王府,終于正式迎來了它的女主人。

夏雪晴來了淮南王府之後,是真的一刻也不得閑,她做女兒家的時候,成日裏就知道往外面竄着玩,等做了王妃她才知道,這阖府上下諸多事情需要她打點。

所以她這忙的腳不沾地的,倒真是沒覺得有多想家。但半夏就不行了,她作為夏雪晴的陪嫁丫鬟,一并跟着夏雪晴來了淮南。

小丫頭的年歲本來就不大,加上人生地不熟的,這一來二去的,想家的很。只是夏雪晴這些天實在是忙,竟也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來。還是葉寒衣心思細膩,先發現了。

葉寒衣自從被蘇清遠和夏雪晴二人從紅袖招救出來之後,也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爹丹木一起,給蘇清遠做事了。

她處事麻利,為人也忠誠,夏雪晴也挺喜歡她的。因此到了淮南王府只後,蘇清遠直接讓她做了夏雪晴的貼身侍女。因此葉寒衣也能天天見着半夏,這才察覺到了這丫頭的不對勁。

這天倆人服侍着夏雪晴收拾妥當之後,半夏照舊開始整理屋裏的陳設。可她心不在焉的擦東西時,毛手毛腳的把百寶閣上的瓷擺件推了下去。

小丫頭又是個沒注意的,見這情況,只覺得肯定要挨罰了。

不禁又想起來呆在榮城的時候,小少爺和柳夫人對自己的諸多照拂,就直接對着地上的碎瓷片,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可巧葉寒衣是回來取東西呢,正撞見這一幕,忙走了過去,自腰間拿出了帕子:“怎麽了這是?這擺件不多值錢的,夫人不會罰你的。”

葉寒衣本來是好心,可半夏一想到,自己家的“小姐”,這就變成了別人家的“夫人”了,不禁更覺難過。一聲不吭的只是哭。

這下子葉寒衣也沒了注意了,徹底不知道怎麽哄了,只能是喊進來幾個大丫頭,先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

夏雪晴跟蘇清遠處理完事情,倆人相攜着往回走呢,就看到屋裏面進進出出的一堆丫鬟。夏雪晴進了屋就問:“怎麽回事?”

這會子半夏還在哭呢,葉寒衣見到正主來了,連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回了。

蘇清遠立即就表示:“值當什麽,一個破瓶子罷了,我都不記得什麽時候擺在那的了。”

夏雪晴推了他一把:“真真兒是不懂女兒心,我們家半夏啊,這是想家了!”

半夏自小就伺候着夏雪晴,夏雪晴一直拿她當妹妹看,這下子她也有點心疼。更何況半夏這一哭,倒是把她的離愁別緒也給哭出來了。她趕忙過去哄去了。

蘇清遠一聽,連忙道:“哎!看我,把這事忙忘了。南燭,去把東西拿過來。”

夏雪晴倒是一愣,不知道蘇清遠又去折騰什麽呢。

只見不一會兒,南燭就拿了個小托盤進來,上面端端正正的放着好些核桃酥。

半夏和夏雪晴見了,都是一喜。畢竟暨陽和榮城相隔那麽遠,她倆是都沒想到能在這兒吃到這個。

夏雪晴趕忙拿了一塊兒過來,掰了好大一塊塞到了半夏的嘴裏。半夏見狀,也不記得哭了,又驚又喜的看着盤子裏的核桃酥。

“這是你打哪找的?”夏雪晴細細的品着嘴裏的味道,“跟榮城我最喜歡的那家好像啊。”

蘇清遠寵溺的笑了:“能不像嗎?我們啓程當天,我就把那個廚子一并帶到暨陽了,你吃的這個核桃酥,還是他做的。”

夏雪晴頓時一驚:“怎麽會?人家家的店開得好好的,能這麽随便的跟你走?”

“那自然是廢了為夫一番功夫的,不過能博夫人一笑,還是很值的。”

夏雪晴頓覺熨帖的很,又拿了一塊喂給了蘇清遠。可夏雪晴才剛剛把這塊核桃酥掰開,就發覺出不對勁了。

這核桃酥裏,竟然夾了一個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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