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臨江渚

陽城的水土養人,四周山環水繞,景色宜人不說,也出好些個精美花卉。甚至每年宮裏頭都會專門來人,挑些喜慶好養活的品種運到宮裏去,讓宮裏頭的貴人們看個新鮮。

因此,除了冬季,這陽城裏到處都是姹紫嫣紅的。

“公子您看遠處的花市,好看吧。但是您要說這陽城裏最好看的地兒啊。”那個馬夫竟還有意賣個關子,“那非得是流觞樓莫屬喽~”

說着,打着馬就拐到了另一條十分熱鬧的路上去。

晃晃悠悠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蘇清遠一行人可算是到了地方。

他把夏雪晴從車上扶了下來,夏雪晴這才擡頭看了看眼前的建築。

因着那車夫剛剛的一席話,夏雪晴本以為會是個穿花戴柳風塵地,卻沒想到入眼的竟是這番光景。

這樓閣的牌匾很是樸素,就連門外的裝潢都不怎麽亮眼,唯一值得一看的大概只有牌匾下面的暗花了。

夏雪晴也認不出那刻的是什麽花,只覺得這樣子一搭配,讓整個樓都顯出了幾分風韻來。

她側頭低聲問了那馬夫一句:“這是什麽地方?”

那人連忙回道:

“這流觞樓啊,在陽城裏大有名氣。這陽城裏的世家公子,但凡有了閑錢,都會來流觞樓聽曲兒。流觞樓裏的音律實在是一絕,演奏的姑娘們也十分可人,不過人家做的是清白生意,夫人和公子大可放心進去聽曲兒便是。”

夏雪晴點了點頭,打算回頭問問蘇清遠的意思。可蘇清遠定定的看着牌匾上的暗花,若有所思。

“想什麽呢?不進去看看嗎?”

蘇清遠這才回了神,拿出銀錢打發了那個車夫,帶着夏雪晴走進了流觞樓。

既是為了探聽消息,夏雪晴本以為蘇清遠會尋個大堂的位置坐了,卻沒成想他竟點了個雅座。看那架勢,必定是有事情要說。

Advertisement

兩人落座後,一個溫婉的女子進來,給他們添好了茶水,奉上了果盤,這才盈盈一拜退了下去。

夏雪晴這就發現不對了,蘇清遠這厮也真是不避諱,就這麽直直的盯着人家這個姑娘看。夏雪晴危險的眯了眯眼:怎麽?她這個王妃還跟着呢,這蘇清遠的眼睛都快粘到那個姑娘身上了。

于是夏雪晴柔柔的靠到了蘇清遠身上,壓低了嗓音柔媚的問道:“夫君,她好看嗎?”

蘇清遠剛剛一直皺着眉頭出神,一聽見這句話,頓時像被女妖精撓了一般打了個激靈。他立刻正襟危坐的擺了擺手:“你瞧方才那個女子,為夫看了她這麽些時候,都沒看出來她哪一點比夫人好看!”

夏雪晴才不吃他這一套,聞言狠狠地踩了蘇清遠一腳,扭過頭不去理他了。蘇清遠被踩疼了也不敢吭聲,只能是讨好的剝了個橘子塞到了夏雪晴嘴裏。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這個樂坊匾額上刻的暗花,有古怪。”

夏雪晴聞言,哼了一聲:“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是讓我發現你在這兒瞎編一氣,後邊的東西您就自己查吧!我帶着半夏和寒衣回暨陽去!”

蘇清遠聞言,又開始逗夏雪晴了:“夫人真貼心,生氣了也知道要回暨陽,我以為你巴巴的就要跑回榮城去呢。”

夏雪晴眼前頓時一亮:“哎,蘇清遠你提醒我了!你要是不給我解釋出來個子醜寅卯的,我就跟何章的夫人一樣,回了娘家就不回來了。”

蘇清遠成功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聞言叫苦不疊,忙糾正夏雪晴這個危險的思想:“你學她那個母老虎做什麽,就是因為她,那個何章才一臉的衰樣。夫人怎麽能跟她學……”

夏雪晴眼瞅着越說越沒邊了,挑眉問道:“你還說不說正事了?”

“說啊,這不正要說了嘛。夫人可曾聽說過朝顏宮?”

夏雪晴低頭想了一會:“我對江湖上的幫派了解不多,這是個什麽宗派嗎?”

蘇清遠理解的點了點頭:

“這個幫派頗為神秘,據說它的弟子皆為女性,且駐顏有術,以朝顏花為族紋。我方才看見外面匾額上的暗花就覺得眼熟,那個花紋很像朝顏花。方才那個女子進來倒茶的時候,我留心看了,她衣服上的暗紋,也是朝顏花。”

夏雪晴畢竟是個深閨女子,雖說是聰明了些,但對于這江湖上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你先等等,怎麽我從未聽說過這個朝顏花?”

“不怪夫人,這個花确實罕見。”蘇清遠說完,用手指沾了水,慢慢的在桌子上畫着,“這朝顏花,是一味草藥。傳說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因此,人們競相争奪。但是物以稀為貴,朝顏花這麽珍貴的東西,又豈是随處可見的?”

蘇清遠已經畫完了,他示意夏雪晴湊近來看。夏雪晴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驚道:“确實跟匾額上的暗紋很像啊。”

“這朝顏宮當時殺出江湖的時候,除了它那駐顏術的名頭之外,最吸引人的應該就是這朝顏花了。他們當時的宮主說——朝顏宮是奉了花神之命,下凡來守護朝顏花的。”

夏雪晴不禁樂了:“這朝顏宮的宮主是傻得不成?這樣大張旗鼓的說,生怕別人不來搶嗎?”

“夫人說的有道理,朝顏宮既然這麽說了,那必定會有能人異士蜂擁而至去尋這朝顏花。但是奇就奇在,自那之後,江湖上就再沒有朝顏花降世的傳聞了。”

夏雪晴是第一次聽到這般神奇的事,聞言也是吃驚不小。

“不僅如此,夫人,你見過朝顏宮的現任宮主。”

“我見過?”夏雪晴聞言也是吃驚不小,“什麽時候?”

“紅袖招,錦瑟。”蘇清遠把折扇打開,笑的那叫一個高深莫測。

“那這麽說,錦瑟去榮城幹嘛?”問完這句話,夏雪晴又想到了此行的目的:“難不成第三封信是讓我們找到朝顏宮裏去?”

“我也不知道,所以夫人,咱們二人還是去大堂裏坐一坐吧。”

輕紗恰到好處的垂在臺子四周,将裏面抱着琵琶的少女嚴實的遮了起來。一陣輕風吹過,朦朦胧胧的紗幔被帶起了一角,更襯得姑娘的琵琶聲婉轉動人了。

臺下的人靠在椅子上,惬意的小聲交談着。

“依依的琵琶真是越彈越好了。”說罷,葛洪從錢袋子裏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了面前的花瓣裏。

不多時,就有一個侍女走了過來,禮數周全的行了一禮,低聲替依依道了聲謝。

“不用謝,人家葛郎中有的是錢呢。怎麽樣啊葛洪?宋大人家父的病,你沒少撈油水吧?”

葛洪一聽朋友這麽說,頓時開始大倒苦水:“哪兒能啊!醫者父母心,我哪有那個膽子去撈他們家的油水。主要是,我治不好他爹的病啊,這,哎……我不能說啊。”

他的朋友一看葛洪這架勢,也很是擔心:“嗨,既然這樣那就不說了。來了這流觞樓了,那就好好樂一樂。這頓的酒水我請了,來人,拿一壺好酒上來。”

葛洪被朋友勸着喝了不少,他是個郎中,心裏終究放不下患者,嘟嘟囔囔的說:“不行了,我這一會兒還要回去抓藥呢,不能再喝了。”

他朋友看他實在是苦悶,哪管得了這些:“這都什麽時辰了,你就算是回去也不會有人喊你出診啦!喝點酒回去好好睡一覺,來,我給你滿上。”

葛洪擺了擺手,他已經有些醉了,口齒不清的說:“我酒量好……這點兒酒根本沒事,我現在可比那宋大人清醒多了。”

人對于家長裏短的事情,就有一些天生的好奇。他這個朋友也是這樣,他一聽葛洪這麽說,更是抓心撓肝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于是便繼續循循善誘:“怎麽了啊?我聽聞宋大人的爹,身體不如去歲強健了?”

“聽誰在那兒放屁!”葛洪抱着個酒壇子不撒手,醉眼惺忪的說,“宋大人他爹身體好着呢!躺在床上半死不活那個,根本就不是宋遠江的爹。”

他的這一句話,立刻讓他朋友知道,為什麽一開始葛洪說自己‘不能說’了,宋遠江是陽城的撫臺,他這般作為,分明是在府裏面藏了個人啊!

他的朋友思及此,也明白自己是聽到了不得的東西了。也不敢繼續往下問了,連忙扛着醉成一攤泥的葛洪跌跌撞撞的出去了。

蘇清遠坐在不遠處,跟夏雪晴對視了一眼,低聲說道:“夫人,我想起來我在哪兒聽到過陽城這個地名了。宋遠江是我的同門師兄,他京官卸任後,就來到陽城做了個撫臺。”

“同門師兄?”夏雪晴想起來了什麽,“是前朝大儒,臨江渚老先生嗎?”

蘇清遠點了點頭:“晴兒,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宋遠江藏在府裏的這個人,是我的恩師——臨江渚。”

“清遠,臨老先生已經病故近一年了……”

“我知道,當年還是我親手扶着他的靈柩歸的鄉。不管怎樣,走吧,我們去一趟宋府。”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我給神獸當客服》求預收~

白若塵在人才市場受到無數拒絕時,終于在最後一個招聘攤位被撿走了。

他沉浸在找到工作的喜悅中時,壓根就沒注意到,這個攤位的編號是404,這個面試的工作人員,他沒有影子。

當白若塵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他已經被迫成為了一個客服,顧客還都是神獸。

戈雁聲嫌棄的看着眼前這個人類,幸災樂禍的說:“祝願你能活着熬過你的實習期。”

戈雁聲這句話可能在糞坑裏開過光。

從這天開始,白若塵快被吃人的神獸給吓傻了:九尾狐:白哥哥,來聽聽奴家的勾魂曲嘛~應龍:小白啊,這個鬼我剛宰的,還熱乎着,來嗦一口伐?

白若塵滿腦子都是辭職,可試用期過了之後,戈雁聲看着店鋪裏直線上漲的粉絲量,驚了:“你是個招魂幡嗎?既然這樣,你留下來當個吉祥物吧。”

白若塵:我不想我不是我沒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