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話姻緣
時光匆匆,恍若行雲流水,恰如彈指一揮間,轉眼間六載匆匆而過。
沈君瀾凝望着柳樹下靜立的佳人,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到她。六年來,雖然她依舊不愛說話,但漸漸能和他說上一句正常完整的話。
就如此刻一般,佳人轉身與他相對,一如既往的平靜語氣問:“看我作甚?”
他莞爾答道:“想看!”
雲清晚不理他,徑直走到涼亭裏并未坐下,而是站在欄邊看着水裏的魚,繞池閑步看魚游,魚戲蓮葉間。
他站在她身邊,凝眸細看,漸漸入癡。
如今的她,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三千青絲僅用一根梅花簪绾起,一襲白色羅裙,簡單不失清雅,已然是個亭亭玉立的俏佳人。
身側的視線過于炙熱,無法忽略,雲清晚回首。
眼前之人高挑秀雅,袍服雪白一塵不染,優雅如畫,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捂着包子縮在地上任人踢打卻一聲不哼的倔強少年。
兩人并肩而立,在旁人看來,便是養眼的天作之合。
多年相處,他也算是摸清她的性子,吃軟不吃硬。只是用外表的冷漠來将她內心的柔軟掩蓋。
他目光溫柔的看着她的側臉,“小晚,昨日收到消息,天衣教的地牢裏關押着一個人,身份不明,我想很可能就是……”
她豁然側頭,打斷他。
“你是說我爹被關在那裏?”
第一次見她表情有如此大的變化,此刻如玉的面龐上且驚且喜,這是六年來他第一次見到她有如此激烈的情緒波動。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說道:“你再給我些時日,如果确定是師叔,我定會盡快将他救出,你信我。”
意識到自己的不冷靜,雲清晚平複了自己的情緒,輕輕點頭。
他趁熱打鐵,說出了在心裏藏了幾年的話:“将師叔救出後,我們便成親好嗎?”
說完後忐忑而緊張的看着她。
她凝視他半晌後不着痕跡的移開視線,聲音依舊淡淡無波:“嗯。”
對她來說,也許最終都是要嫁給他的,或早或晚。
他伴她多年,是她的家人,既然他想娶,那她便嫁。如果成親能讓他感覺到喜悅的話,她想,她是願意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沈君瀾滿心歡喜,情不自禁将她摟在懷裏,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雲清晚輕輕擡起的手僵在半途,又緩緩放下,只是白玉般的面龐上浮起淡淡紅暈,無人發現。
“嗯哼~”不合時宜的聲音打破了這難得的氛圍。
黎叔站在幾米開外的石階上。
以沈君瀾的功力怎麽可能察覺不到有人靠近,只是他不願就此放開手,誰知有人就喜歡煞風景呢。
黎叔老臉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的說道:“那個……我找……小姐有事。”
雲清晚一臉平靜,退出他的懷抱,他不得不松手,放空的懷抱讓他悵然若失,卻也欣喜,方才她沒有拒絕。
這是個好的現象,他不能操之過急,否則适得其反。
六載已過許多事都變得不一樣了。
當年被他們帶回雲府的另外四個孩子也長成翩翩少年。經過多年的磨練,如今已是沈君瀾的左膀右臂。
黎叔收他們為義子,分別給他們取名為黎青、黎雲、黎曉、黎安,他們不再是當年沒有名字的小乞丐。
老大黎青機智穩重,武功最好,老二黎雲圓滑,輕功最好,老三黎曉善謀,武功平平,老四黎安活波,擅長暗器。
四人自小跟在沈君瀾身邊,雲府成了他們的家。
沈君瀾于他們而言既亦兄亦主。
“君瀾哥,這次營救雲老爺的計劃真的不告訴小姐嗎?”黎青看着主位上的人問。
沈君瀾微微蹙眉:“先別讓她知道,我怕萬一……”
黎曉贊同道:“雖說做了萬全準備,但也不排除意外,到時豈不是讓小姐空歡喜一場。”
一向嬉皮笑臉的黎雲卻是一臉凝重,黎安問他:“二哥,想什麽呢?”
黎雲擡頭,掃了衆人一眼,最後視線落到沈君瀾。
“小姐是什麽人,如何能瞞得住她?這些年我們所做的事她心裏都清楚卻從不幹涉,但這次……君瀾哥,我看你還是要先知會她一聲。”
沈君瀾凝眸想了想,點頭:“這樣也好,讓她心裏有個底。我已派阿元回雲默宮駐守,你們安排下去,這次行動必須小心謹慎,要确保萬無一失。”
四人站起身,鄭重回答:“是!”
沈君瀾出了院落之後,向着黎叔的房間走去。
“君瀾,你得到的消息是否确切?”黎叔從一開始的震驚轉變成了不确定,這麽多年過去了,竟然真有了雲陽的消息。
沈君瀾點頭道:“這些年我從未放棄尋找師叔的下落,安插進天衣教內部的暗探已經探查了許久,确定是他。”
“太好啦,老爺終于有消息了,我得趕快告知小姐去,這些年她苦苦尋找,如今終于有消息了。”黎叔疾步向外走。
沈君瀾攔住他,
“我已告知她了,她與我們同行。”
“你是如何與她說的?”黎叔頓住腳步看向他。
沈君瀾悵然道:“我只告知她已經探查到雲師叔的下落,關于營救的事情,我并未提及。”
黎叔看他神色惆悵,走到他身前,拍着他的肩膀。
“即便不明說,以小姐的玲珑心思定能猜到,她的心裏比誰都着急,這一天她已經等太久了。”
沈君瀾道:“如今我已安排好一切,只盼她能早些見到師叔。自初識伊始,從未見她展顏笑過。”
黎叔欣慰說道:“君瀾真是長大了,往後小姐的事可以完全放心的交給你去處理了,我這把老骨頭便能好好歇息了,等到救出老爺後,我便安心做我的雲府大管家。”
“于我而言,她重于一切,只要是她所想,我定會盡我所能去為她達成。”他的語氣透着堅定。
黎叔點頭:“你是個男兒,小姐交與你,我也心安了。”
随後又似笑非笑的說道:“只是以小姐的性子……往後你怕是要吃些苦頭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融化也并非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沈君瀾笑得溫柔,語氣堅定道:“積小流以成江河,繩鋸木斷貴有恒。她也并非無動于衷,總一日她會為我敞開心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