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想要
殷覓棠呆呆望着戚無別的眼睛,緩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坐在戚無別的腿上。她慌慌張張地開始掙脫,想要從他腿上逃走。
戚無別的手臂環過她纖細的腰身,輕易将她禁锢在懷裏。
戚無別審視着殷覓棠泛紅的臉頰,一瞬間想了很多。
他對殷覓棠的感情,怎麽說呢。
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經歷了從喜歡到誤解到釋懷相知,再到相愛相守。同甘共苦,或是生離死別。這些他們都經歷過。
她是他可以放棄皇位遠走他鄉的女人。
可是那些刻骨銘心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是她渾然不知,唯有他一人記得的過去。
重生歸來,再與她相遇,他自然是激動的。然而這種激動是從殷覓棠還在她母親肚子裏的時候,戚無別就已經激動過了,這種激動已經慢慢摻在歲月裏逐漸變得極淺極淺。
十三年了。
他見過她在她母親肚子裏亂踢的情景,見過幾個月時吐泡泡的她,見過喝多了鹿乳尿褲子的她,見過為了沒糖吃哭鼻子的她。
這十三年,他把她當成什麽?
前世的愛人,未來的愛人,眼下需要保護的親人。而那份男女之間的愛情,就這麽摻在了歲月裏,沉在了他心底的某個角落。
而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随着她柔軟的唇擦過他的臉,那份快要被他自己都遺忘了的情感,磅礴而起,熱烈而洶湧。
想要她。
“皇上,你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的?”殷覓棠奇怪地望着戚無別,難道她說了什麽做了什麽又惹他不高興了?
望着她的眼睛,望着她開開合合的唇。戚無別忽然将她壓在方桌上。
“皇上,你……唔……”
因覓棠驀地睜大了眼睛,眼中瞬間升起一抹異樣的驚慌。她五指不由自主地張開,慌亂地去推戚無別,可她的手腕輕易被戚無別握住,壓在桌子上。
口中被侵占,濕軟卻又強勢不可抗拒。一慌,她咬住戚無別的舌。戚無別停下來,擡眼望着她的眼睛。
殷覓棠胸口起伏不歇,慌亂地松開牙齒。
戚無別慢慢松開她,離開她的唇。看見殷覓棠的唇上濕潤一片,戚無別便又低下頭,給她舔去。
“吓到了?”戚無別将手放在殷覓棠的耳側,捏了捏她的耳輪。
耳朵好癢,殷覓棠身子顫了一下。她都快哭出來了,她點頭,十分誠實地點頭。
戚無別低低輕笑了一聲,将她扶起來,理了理她被壓亂的頭發,而後徹底松開她。殷覓棠仔細盯着他,小心翼翼地從他腿上離開,警惕地站在一旁。
戚無別擡了擡下巴:“傻站着幹什麽,過去坐着。”
“我不!”
殷覓棠又向後退了一步。她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戚無別的唇上,她皺皺眉,用手背使勁兒抹了一下自己的嘴。
戚無別站了起來。
“別別別,你別過來……我過去坐着就是了!”殷覓棠急忙小跑了兩步,繞着戚無別,跑回之前坐的地方。
戚無別的視線跟着她只穿着白色绫襪的小腳,他也跟着坐下,又往火爐裏扔了兩塊金絲煤,問:“還冷嗎?”
“不冷。”
不冷,一點都不冷,不僅不冷,還熱,熱死了,哪兒哪兒都熱!
殷覓棠将手搭在膝上,彎着腰欠身往戚無別面前湊了湊:“皇上,你放我走吧。你今天不正常,我害怕你。”
戚無別側耳,說:“你聽。”
殷覓棠皺着眉聽了聽,外面好大的風,呼呼往窗戶上拍。
“太冷,不要出去了,今晚便住在這裏。”
“我不要……”
“琉梳。”戚無別喊了一聲,吩咐宮女準備殷覓棠梳洗歇息的一幹物件。
殷覓棠低着頭,悶悶“哼”了一聲。
戚無別托腮看着她,卻在心裏嘆了口氣。他剛剛真的很想要她,可是壓在她身上感受着她胸口小小的青杏……
唉,還沒到十三啊,他下不去口啊。
而且這孩子的确也沒準備好。
這麽想着,戚無別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哼!”殷覓棠瞪他,小腦袋往一旁躲,而且順手抓住戚無別的手腕,生氣地咬了一口。她擡起眼睛悄悄去看戚無別,見他一點都不疼,也不生氣,彎着眼睛在笑。殷覓棠一怔,把他的手扔開。
她小聲嘟囔:“疼死你!”
雖然她根本沒使勁兒咬他。
就算殷覓棠低着頭,她都知道戚無別一直含笑望着她。她豎着眉,問:“你都不再問我為什麽生你的氣了?”
“不用問了,我已經知道了。”戚無別趁她不察,又摸了一下她的臉,“傻姑娘。”
“你!”殷覓棠雙手使勁兒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哼!”
“你袖子裏是什麽?”戚無別問。
戚無別早就看見殷覓棠袖子裏放了東西,這是才問出來。
殷覓棠一愣,這才想起來太後交給她的“守則”。她将那張紙從袖子裏抽.出來,塞給戚無別:“喏,你母後寫的,讓你好好遵守的!”
戚無別皺着眉掃過。
“超過十二個時辰見不到人打十下。”
“發脾氣兇人打十下。”
“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打十下。”
“誇別的女人長得美打二十下。”
“封妃寵幸宮女直接打死。”
“……”
戚無別才讀了個開頭,便大聲笑出來。他笑過,望着殷覓棠,問:“誰打?你打?打哪兒?屁股?”
殷覓棠的臉又紅了一圈,她匆匆別開臉:“皇上今天是不是喝酒了,喝醉了……”
宮女琉梳在外面禀告,請殷覓棠到偏殿梳洗。
“去罷。”戚無別點點頭。
殷覓棠提着裙子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過頭偷偷去看戚無別,她看見戚無別低着頭,皺眉看着太後寫的那份“守則”。
殷覓棠悄悄吐了下舌尖,匆匆跑到偏殿裏。
漱口的時候,殷覓棠握着手裏的杯子不由發呆許久。
“殷四姑娘?”琉梳忍不住小聲提醒了一聲。
殷覓棠這才回過神來,漱過口,讓幾個宮女服侍着沐浴梳洗。梳洗過後,她也不再去前面找戚無別,直接去了留宿的偏殿。
靜靜的夜裏,殷覓棠小聲嘆了口氣。
漱口水的味道很好,清清涼涼的,還帶着那麽一小點茶的淡淡香氣。
可是他的味道沒了!
“唉!”
殷覓棠翻了個身,拉過被子蒙着頭。睡覺!
第二天,殷覓棠留宿在戚無別寝殿的事情就這麽傳開了。殷覓棠小的時候也在戚無別的宮裏住過,可畢竟那時候年紀小。
如今的殷覓棠,可是馬上十三的年紀。
據說,當時兩個人在殿內屏退了宮人,單獨在一起許久。
這消息傳得很快,殷月妍懷着一種不嫌事多的心态,回家之後特意去了趟殷争府上,把這事兒當閑話一樣講給魏佳茗聽。
魏佳茗想了想,直接進了宮去找太後。
“阿卻,你也知道,我不是京城中長大的。很多規矩我都不懂,教導三個女兒也沒按照名媛的那一套來教。如今棠棠既然和皇上有了婚約,日後是要做皇後的人。我還是希望你多提點提點她,教教她。”
太後吃了一塊蜜瓜,笑着說:“魏姐姐,我也不是自小生活在名媛圈的呀。我也沒母親教啊。那些規矩,你以為我就很懂啊?”
魏佳茗想了想,又說:“可你是當過皇後的人,有經驗啊!”
太後遞給魏佳茗一小塊瓜:“魏姐姐吃這個,可甜啦。”
“可是我沒當幾年皇後呀,而且我當皇後的時候也不用管什麽後宮。嗯……你要是問我當皇後的經驗……”太後竟是有點不好意思,“不就是好吃好喝好玩,陪着皇上就行了嗎?”
魏佳茗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把心裏真正的顧慮說出來:“阿卻,你不用管後宮。那是因為後宮只有你一個人吶!我是擔心……”
接下來的話,魏佳茗不好直說出來。畢竟誰敢大大咧咧地說出來希望皇帝只寵自己的閨女,不動別的女人啊?
縱使魏佳茗心裏這麽盼望着,她也不敢說出口。戚無別可是皇帝,這話說出來一個弄不好,那就是殺頭的罪過了。
“你原來擔心這個啊!”太後恍然大悟,“我家先生的兒子怎麽可能花心呢?這不可能的!”
太後略帶着點生氣地瞪了魏佳茗一眼,她把面前那盤切好的蜜瓜往一旁推了推,抓了一捧瓜子兒,咔咔咔,嗑瓜子兒。
魏佳茗:“……”
行行行,你家先生什麽都好,生的兒子也是天下第一好。
魏佳茗苦笑着搖搖頭,也抓了一捧瓜子兒,和太後一起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