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喝多了,對不起

“誰等你了,我只是睡不着。”

見鄒景恒擡手按壓太陽穴,眉心蹙着,不太舒服的樣子,寧兟伸手去扶他:“進去吧,阿姨在準備醒酒茶。”

鄒景恒從車裏出來,雙腳落地時身子搖晃了一下,寧兟架住他胳膊,艱難往裏走,上臺階時正好趙阿姨出來,幫着扶了一把。

費了好大勁兒将人弄上樓,寧兟幫鄒景恒脫掉西裝外套和鞋襪,接來一盆水,擰了毛巾給他擦臉,邊擦邊小聲抱怨:“喝醉多傷身啊,以後少喝點,不喝也沒人敢逼你……”

“心疼了?”

“還以為你睡着了呢,剛給你脫衣服都沒反應。”寧兟将毛巾放溫水裏揉搓幾下,再次擰幹,給他擦脖子。

鄒景恒抓住寧兟的手,寧兟一抖,他的手太燙了。寧兟掙開,直起身,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我,我去給你端醒酒……啊!”

話到一半,抓着他的那手驟然發力,寧兟猝不及防,整個人重重砸在鄒景恒身上。

“沒醉。”寧兟下巴磕到他胸膛,痛得飙淚,沒來得及說句話,又是一陣天旋地轉,頃刻間已被鄒景恒壓在身下。男人力氣很大,單手抓着寧兟兩手按在頭頂,另一手掐住他細窄的腰,滾燙的氣息噴灑在他頸側,“真正喝醉的男人,硬不起來。”

“你……”兩人貼得很近,寧兟能清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變化,他相信鄒景恒沒醉,起碼沒醉到什麽都做不了的地步,寧兟慌了,“你要幹什麽?”

“都結婚了,”鄒景恒左手從他睡衣底下伸進去,“你說我要幹什麽?”

寧兟身體一抖,臉頰熱起來:“我們還沒結婚,再說也不是真結……啊!”

“是真是假,我說了算。”鄒景恒一把撕開睡衣,惹來身下人驚慌尖叫,他充耳不聞,動作粗魯地将寧兟的睡褲連着內褲一起拽下。下半身瞬間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寧兟吓得哭喊出聲:“鄒景恒!”

“現在就開始哭,等下要怎麽辦?”鄒景恒翻過寧兟的身體,從後面頂開他的腿,喘息粗重,話裏帶着暖烘烘的醉意,“乖啊,先忍忍。”

寧兟奮力掙紮,卻怎麽也逃不出鄒景恒的懷抱,他絕望地咬住嘴唇,滾燙的熱淚悄無聲息從眼角滑落。

他不喜歡現在這個喝醉酒的鄒景恒,他喜歡以前那個會疼他哄他的鄒景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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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确定戀愛關系後,寧兟很少哭,能每天光明正大地和鄒景恒黏在一起,他每天都很高興,就算哭,那也是快活的。他們的第一次是在鄒景恒家裏,那張床很大,他們在上面翻滾了一天,兩個初嘗情.事的少年懷着滿腔愛意擁抱對方,不知疲倦地索求。剛開始那會兒,兩人都不得章法,寧兟承受不住,疼得淚水橫流,渾身抽搐,鄒景恒緊緊抱着他,啞聲安撫,乖啊,再忍忍,等會就不疼了。

鬼才信他的話。

但寧兟信了,他就是個愛哭鬼。他哭得可憐,卻用雙臂纏住鄒景恒的脖子,仰頭親他的同時顫抖着打.開.雙腿,讓對方少些阻礙,進得更深。

那是他心愛的男朋友,所以他心甘情願,再疼也忍下,只求對方舒服。

不論酒醉與否,享受欲.望的過程總是舒服的。寧兟懂得,他知道鄒景恒想要,但他不願給。

所以不願忍。

懷中的軀體顫抖得太厲害,鄒景恒終于察覺不對,他停下動作,将寧兟翻過來,卻見他将下唇咬出了血,蒼白的臉上覆滿淚水,雙目緊閉,說不出的凄慘絕望。

鄒景恒瞳孔微縮,心髒像被人狠狠掄了一拳,瞬間酒醒兩分。

他伸手扯過被子蓋在寧兟身上,寧兟猛一下蜷起來,腦袋縮進被子裏,很快便有沉悶的哭聲從裏頭傳出來。

哭出來就好,強忍着要憋出病的。

鄒景恒伸出手,又在即将觸碰被面時收回,他一言不發下床,大步往外走。到隔壁房間,進入浴室,鄒景恒雙手撐在洗手臺上,盯着鏡中的自己,襯衣淩亂,雙目赤紅。一個被酒精吞噬理智的瘋子。

鄒景恒擡起右手,掌根用力按壓眉心,胸膛劇烈起伏。

寧兟在他身邊的時間越長,他越控制不住自己,他是要瘋了,快要被嫉妒逼瘋了。

砰——!

鏡面在重拳錘擊下應聲碎裂,鮮紅的血液蜿蜒而下,在殘缺的蛛網碎鏡上留下數道猙獰血跡。

這樣不夠,遠遠不夠。

鄒景恒收回手,轉身離開浴室。

寧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醒來時天蒙蒙亮,他擁被坐起,望向窗外,整個世界朦胧而安靜,唯有他胸腔內裝着一顆勃勃跳動的心。

想到昨晚那事,止不住鼻頭泛酸。

寧兟将臉埋入膝蓋裏,靜坐片刻後掀被下床,回到自己房間,想洗漱,走到衛生間門口卻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和血跡駭了一跳,他悚然擡頭,從搖搖欲墜挂在鏡框裏的殘缺鏡面上看到幹涸猙獰的血跡和自己驚惶慘白的臉。

寧兟一顆心猛揪起來,站立不穩般搖晃着後退兩步,轉身跑出卧室。

“鄒景恒,鄒景恒……”

寧兟一路跑一路喊,二樓找不到人,又往樓下跑。

“鄒景恒!”

“哎,小寧你慢點慢點,小心臺階……”趙阿姨聽到他的呼喊,從前院小跑進來。

寧兟一躍蹦下最後三.級臺階,跑到趙阿姨跟前:“阿姨你看見鄒景恒了嗎?”

“看見了看見了,你別急,他晨跑去了。”

晨跑?寧兟一顆心落回肚子裏,他按了按悶漲的胸口,緩了幾秒,問趙阿姨:“你看見他時,他表情如何?有沒有很生氣?或者傷心之類的。”

“沒有啊,挺好的,他還叫我不用做早飯,他從外面買回來。”趙阿姨看着寧兟,小聲問,“吵架啦?”

寧兟搖頭,沉默半晌,又問:“那他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是有見鄒先生雙手纏繃帶,不過他經常這樣,我也就沒多想。”見寧兟一直按壓胸口,趙阿姨緊張道,“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你藥呢?”

“沒事沒事,我坐會兒就好。”寧兟到沙發裏坐下,接過趙阿姨遞來的水,捧着慢慢喝幾口,眉頭舒展開來,臉色比剛才好看不少,趙阿姨也跟着松口氣:“小寧啊,你平時自己要多注意,別跟人置氣,心裏有了委屈要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知道嗎?”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寧兟朝她一笑,默了會兒,想起來剛才沒問的事,“你剛才說鄒景恒的手經常受傷,是怎麽回事?”

趙阿姨回想了下,說:“也不算經常,就是每次通宵打拳後手都會受傷。”

“通宵打拳?”寧兟愣了愣,“去健身房嗎?”

趙阿姨指指上頭:“在三樓。”

寧兟皺眉,他不知道三樓有健身房,剛搬進來那時,鄒景恒給他定了很多規矩,其中一條就是沒他允許不能上三樓。

寧兟正要再問,這時門廳外傳來聲響,應該是鄒景恒回來了,趙阿姨站起身,對寧兟說:“那我先去忙了。”

寧兟朝她點點頭,在沙發裏坐直了。

鄒景恒提着早餐進來,看見寧兟,面色如常走過來:“豆漿油條,還有蝦餃和豆沙包,吃不吃?”

還用問,都是他愛吃的,寧兟點頭。鄒景恒在他身邊坐下,将早餐一樣樣擺好,側頭問寧兟:“刷牙沒有?”

寧兟想起衛生間裏破碎的鏡子和觸目驚心的血跡,眉頭皺起來,視線落到他手上:“你的手……”

“沒事,你要是看着難受,就給吹吹。”鄒景恒将手放到寧兟眼前。

寧兟捧住他的手,沒給他吹,而是嘴唇印上去,眼睫毛細密抖了幾下,淚水從眼眶跌落,無聲滲入雪白的繃帶裏。

“哭什麽,又沒欺負你。”

“對不起。”寧兟聲音哽咽,“昨晚,是我不對……”

“腦子還沒好呢?瞎說什麽。”鄒景恒輕撫寧兟顫抖的脊背,見他越哭越狠,索性将人抱起來坐腿上,圈着腰耐心安撫,“你沒錯,是我做得不對,我喝多了,對不起,好了,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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