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 “錦繡,你......”

孟錦繡勾住勖鏡青的脖子,吻了上去。

兩人一人站在浴室內的臺階上,一人站在浴室門外,孟錦繡身上冰涼涼的,她身上的水珠子迅速沾濕了勖鏡青的白襯衫,早已變成筆挺舒适的白色襯衫被水汽侵襲,勖鏡青的呼吸輕輕的,他環住孟錦繡的腰,安撫她平靜。

孟錦繡靠在勖鏡青的肩膀上,他好看的脖頸像一只白天鵝般遺世獨立,孟錦繡喉嚨哽塞,終是吐出一句:“我也是。”

我愛你,我也是。

孟錦繡将他簡簡單單三個鋼筆字看到心底去了,她說我也是。勖鏡青笑了笑,他掏出一個□□盒子,放到孟錦繡手上。

盒子,方形的盒子,戒指盒子?

孟錦繡心都在顫抖,如果是戒指,她就馬上嫁給他,甚麽也不說,即可嫁給他。

可惜,盒子裏只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玫瑰金項鏈,墜子是兩朵纏枝玫瑰。勖鏡青問她:“喜歡嗎?”

喜歡嗎?叢白當年也用這套去哄騙小姑娘,他給人家在生日的時候獻上一串銀鏈子,成功拐走人家成長的第一頁篇章。男人都是如此,只肯拿出項鏈、手鏈,甚至是耳環腳環,但不肯拿出戒指,絕沒有戒指。

孟錦繡點點頭,還能怎麽樣,難道诘問人家,我想要個戒指,一個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你肯不肯給?然,她問不出口,人家這樣的年輕的男孩子,何須許她婚姻。

勖鏡青将玫瑰項鏈系到孟錦繡頸上,她皮膚白皙,襯上這抹玫瑰色實在漂亮極了。孟錦繡站在鏡子前,勖鏡青從她後面繞過來摟着她,兩人的身影纏在一處,又是一場魚水。

身邊的人睡熟了,孟錦繡起身走出房間,她開了壁燈,坐在沙發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她不知自己為什麽有了結婚的沖動,許是因為劉翩舞與許沫都已然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也許,她的愛情也不期然的來臨了。

她看向房間裏的那人,可不就是,她的愛情不是已經來了麽。他說他愛她,她說她也是,兩人既然心意相通,那不就是最妥帖的愛情麽,還有什麽,能阻止兩個相愛的人相愛呢?

窗外飄進來鳥鳴聲聲,孟錦繡窩在沙發上睡着了,勖鏡青起床,他蹲在孟錦繡身邊,輕輕抱她,“錦繡,起床了,嗯?”

這一天孟錦繡的嘴角都彎彎的,黃歡仁問她:“诶,你吃蜜了?笑什麽,笑了一整天了。”孟錦繡的小高跟鞋尖在紅色地毯上磨了又磨,轉椅又不停地打轉,一雙腳都能顯示出她心底的蕩漾來。

Advertisement

下午,人力資源傳來喜訊,孟錦繡升職了。提名者共五人,孟錦繡和覃壽各進一步,餘下黃歡仁、勖鏡青和周一姐陪跑一次。李國美部門提名四人,上了兩人,沈雨過專美的周敏莉反而不上,這一仗,李國美全勝。

黃歡仁湊過來,笑道:“哎,要請客啊,吃大餐才行。”

孟錦繡摸着脖子上那根玫瑰金項鏈,正要答話,手機便響了起來,那頭孟大狀說:“來,出來吃飯,介紹你們公司的老板給你認識,娉婷在哪裏,叫她也一起來。”

“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不行,下周吧。”孟錦繡湊到黃歡仁耳邊,小聲道:“下班幫我打個卡,我今天有事,要早點走。”

黃歡仁道:“幸好老李今天不在,不然你哪兒都去不了。快走,快走,一會兒人多。”

孟錦繡拿了手袋走到樓梯間,然後迅速下了一樓,才按下了電梯鍵,她呼出一口氣,也幸好李國美不在,否則他的目光能鎖着你,讓你活到自慚形穢為止。她給孟娉婷打了個電話,道:“我爸叫你吃飯,一會兒你過來吧,他來接我們。”

孟娉婷來得很快,孟錦繡剛換了衣裳,她就翩翩而至了。孟娉婷今日穿了一條丁香紗面連衣裙,淡紫色的柔和色調,竟襯得她白皙了些,很大程度彌補了孟娉婷膚色的不足。

孟錦繡換了一件襯衫,西褲換成了牛仔褲,打扮與那天赴約宋亞辭并無二致。孟娉婷道:“妹妹,叔叔找我做什麽,要給我介紹工作啊?”說罷,她又幽幽一嘆,“介紹工作就算了,介紹個有錢人還差不多。”

“我也不清楚,就是吃飯,帶我們吃點好的,一會兒就多吃點。”兩姐妹說着說着,外面有一聲喇叭,孟娉婷跑出去一看,回來催促道:“來了,車來了,錦繡你快點。”

孟錦繡拉上門,又打開小院子的門,一輛眼熟的商務車停在小巷子上,孟大狀坐在車裏,跟她招手。孟錦繡沒動,因為她瞧見了司機,那司機更是眼熟,也不是旁人,正是宋亞辭。今日司機都沒帶,宋亞辭親自出馬了,孟錦繡抿抿嘴唇,招呼孟娉婷上了車。

宋亞辭從後視鏡看孟錦繡,笑道:“錦繡,你好呀,幾天不見,又漂亮了。”

孟錦繡也笑,道:“宋先生也是,幾天不見,風采依舊。”

兩人你來我往,孟大狀似沒聽見般,低頭擺弄手機,一下摸摸口袋,又道:“錦繡,你幫我看看手機,怎麽不能上網?”

孟大狀顯然對新科技适應得不太好,一下子不會上網,一下子又問能不能截圖,諸多問題,孟錦繡也不是技術先鋒,看了幾眼,并不能解決問題。孟娉婷在旁邊瞧着,多加指導,“這樣,不對,來,給我,讓我來。”

還是仰仗孟娉婷,她低頭擺弄許久,終于達到孟大狀理想效果。孟大狀問她:“娉婷,你最近怎麽樣啊?”孟娉婷努努嘴,回道:“我挺好的,吃穿不愁,也沒什麽不好的。”

孟大狀笑道:“你好就好,你爸爸前幾天還在跟我說,說想你回家,你要多跟你爸爸交流溝通,你一個人在外面,他不放心你。”

孟娉婷回道:“嗯,我知道了,我挺好的,不用擔心。”

車子又停在了那間海鮮酒家門口,孟娉婷先随孟大狀上去了,孟錦繡特意走慢兩步,在電梯處等宋亞辭。宋亞辭今日穿着淡灰色的襯衫,他走過來,笑道:“錦繡,有話和我說?”

孟錦繡低聲道:“今天什麽情況,你和我爸怎麽說的?”

宋亞辭爽朗一笑,他道:“錦繡,我才發現,其實你也挺可愛的,小孩子一樣。你怕什麽,我又不能強迫你和我結婚。”

“行了,別扯這些,你要是想結婚的話,不如找我堂姐吧,她比較向往婚姻。”孟錦繡突的想到孟娉婷,她和宋亞辭,一個離婚,一個想形婚,可不就是登對。

宋亞辭笑道:“錦繡,你可想好了,和我結婚,并不吃虧。”

兩人進了包廂,裏頭還有個年輕人,宋亞辭上前兩步,介紹道:“這位是季林,我的大學同學,也是著名企業家錢大鱷的女婿。”

季林笑道:“哪裏,哪裏,不敢當,不敢當。”

錢大鱷?孟錦繡瞟孟大狀,孟大狀還在研究他的手機。宋亞辭将孟錦繡往前一拉,笑道:“季林,這可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啊,要多多照顧,知道吧?”

季林伸出手,笑道:“孟小姐,你好,我是季林。”

季林,上海金融大鱷錢氏的長女婿,此人與錢大鱷的長公主是同學,錢大鱷還專程上過一篇專訪,說自己不嫌貧,尤其是女兒選擇嫁了個農民。孟錦繡朝季林看過去,此人樣貌不顯,膚色白皙,甚是斯文的模樣,言談舉止皆屬上乘。她心內一嗤,這人正經公子做派,和宋亞辭一樣的海歸,還農民?錢大鱷您這新聞稿可真會編,您怎麽不上天?

宋亞辭送人情上門了,錢大鱷的女婿送到了孟家父女門口,這是一樁大恩德。盡管孟錦繡也沒打算為錢氏企業終生效勞,起碼,最起碼她目前還在錢氏裏面打滾,并且剛剛升了職,也不知與今日這一出有沒有關系。

飯菜慣例,魚翅,孟錦繡強迫自己灌下去,浪費是可恥的,必須全部吃了。飯吃了一半,終于入了正題。季林清清嗓子,道:“孟老,聽聞您是業界傳奇,經您手的案子,就沒有敗訴的。”

孟大狀終于開啓了他的開場白,“不敢,不敢,也要分甚麽案子,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當然,違法亂紀的案子我是不接的。”

雙方你來我往,孟錦繡聽出門道來,錢大鱷在江邊拿下的那塊欲打造臨江辦公天堂的地,那地是被重複販賣過的。十年前,有開發商花錢拿下了這塊地皮,但由于種種原因,才開始打地基,開發商就沒有動作了。

十年後,那開發商據說去了美帝,沒有回國發展的打算了,于是這地皮又被人給盯上了。毫無疑問,這地皮産權至今仍在前任開發商手裏,空着就是空着,不到産權到期日,誰也沒有權利再次販賣這塊地皮。

但是,這地就是被二次販賣了。前開發商和錢大鱷都具有正規合同,錢大鱷原先想和前開發商調節,希望人家将産權讓出來。理想是美好的,錢大鱷是孤寒的,這樣大的一片江灘,錢大鱷出手實在小氣,說是由公司會計師和精算部門一齊核算出的價格,統共十一萬,還扣掉這個,扣掉那個,最後給出的價格是八萬七千塊。

季林此言一出,孟錦繡險些笑得咬到舌頭。誠然,自己無知,自己不是大戶人家出身,自己也沒見過什麽錢,可錢大鱷是甚麽身價,人家前任開發商是甚麽身價,你區區八萬塊想要回一塊江灘,難道不是,癡人說夢?

孟錦繡幽幽一嘆,她起身去衛生間,孟娉婷也跟了過來,她說:“妹妹,你說那兩個人,誰比較有錢?”

這還用說,肯定是錢大鱷有錢嘛,不過季林只是女婿,這就不好說了。孟錦繡笑道:“都還可以,比起來,還是那個女婿吧,他岳父很有錢。”

飯局進了尾聲,孟大狀給出了一點專業意見,但也僅僅是一點,所謂點到即止。孟錦繡原先不懂這裏面的套路,後來跟着聽了幾次,漸漸醒悟過來。比如說,季林這次用一頓飯來咨詢相關專業意見,但他與孟大狀并未建立合作關系,如果孟大狀說得太多,他會立馬回去指揮律師團隊如何作戰。這一廂,孟大狀的意見很有可能就會被他們無償采用,這是一種常見套路,以人情賣情報。如果孟大狀傾囊相授,大抵就會吃下一個悶虧,吃了也就吃了,說不清楚。

資本家的臉譜是多變的,季林不過一時的虛心求教與潛心低調,焉知他不會轉頭就不認人?萬事還是白紙黑字寫清楚為好,想要獲得更具體的操作方案,那也是沒有的。孟大狀的嘴裏堅決只能透出值這一頓飯錢的信息來,想要深入具體了解,抱歉,多一分都沒有。

飯畢,季林提出送孟大狀回酒店,孟娉婷剛好與他們順路,宋亞辭則起身送孟錦繡回家。孟錦繡起身,與孟大狀對視了一眼,孟大狀這個老狐貍,他豈會被季林白白利用一把。孟錦繡安心離去,孟娉婷則跟在季林和孟大狀身後。

秋日的木棉啪啪落到地上,砸出咚的聲響來,自孟錦繡九歲搬到這裏,這株木棉高且直,快要長到天上去。又一朵木棉花落下來,宋亞辭将孟錦繡往前一拉,木棉砸在孟錦繡腳跟後頭。孟錦繡微微一笑,宋亞辭道:“小心,被砸到腦袋了也疼。”

孟錦繡笑看着宋亞辭,笑道:“今天謝謝你,錢大鱷的女婿都被你拉了出來,你這天大的人情,孟家可怎麽還?”

宋亞辭只看着她淺笑,即使孟錦繡在裏面一無所獲,孟大狀也不會錯失這個案子的,如此機會,既吸金又可一展風采,何樂而不為?

如果季林懂做人,此時此刻,他最該捏在手裏的就是孟錦繡,孟錦繡供職于他錢氏,給了孟錦繡優待,還怕孟大狀不投桃報李?

當然,季林如何做人孟錦繡是不知道的,但是,眼前這人就很會做人,宋亞辭精細而周到,将三分關系能親近成七分,真正可謂才俊,青年才俊。

孟錦繡問宋亞辭:“秋苗呢,他好嗎?”

宋亞辭笑看着她,回道:“他回去了,回家了。”

農秋苗回家了,孟錦繡仰頭,道:“诶,你怎麽沒和我說一聲,我也可以去送送他啊,怎麽一聲不響就走了。”

宋亞辭笑道:“怎麽,見他生的漂亮,舍不得他?”

“嗤”,孟錦繡笑出來,道:“我又不是那個,你......”

宋亞辭靠近孟錦繡兩步,伸手摟了摟她,在她耳邊道:“錦繡,我說的話算數,嫁給我,嗯?”

孟錦繡耳朵發麻,她還沒推開宋亞辭,宋亞辭就松開了她,他說:“季林有些脾氣,讓孟大狀不要吊得太狠,會起反效果。”

孟錦繡輕輕一哼,“上海人都那樣,趨利忘義,我是一見到就飽了。”

這種怨怼之詞極大程度來源于孟錦繡對孫逅的不滿,連帶着對沈雨過和他們業務部門的整體不滿。孫逅作風護短且短視,讓人産生一種這不是一個企業,他是在經營一個匪寨的感覺,只差大刀一揮,振臂高呼:“公司我有,江山一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宋亞辭低聲笑出來,道:“錦繡,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可愛呢。”

孟錦繡低頭,道:“還是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宋亞辭笑了笑,道:“進去吧,希望錦繡小姐下次請我進去坐着說話,站在外面感覺我很失敗啊。”

孟錦繡笑出來,她扯扯嘴角,道:“我很不喜歡吃魚翅,我愛吃豬蹄,下次咱們去吃東坡肘子?”

宋亞辭站在車邊,哼道:“你早說嘛,肘子多省錢,你以為錢是天上大風刮來的?”

起風了,樹上木棉又直直往下掉,一顆正好砸在孟錦繡腳邊。宋亞辭催促她進門,孟錦繡拉開大門,向宋亞辭示意,宋亞辭打開車門,跟她揮了揮手,踩油門走了。

孟錦繡往前一步,腳邊踢到什麽東西,她彎腰一看,是一個袋子,袋子還透着熱氣。進了家門,開燈一看,袋子裏是飯食,有飯有菜,還有一張字條,“晚上聚餐了,你不在家,飯菜我給你放門口,熱熱再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