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 叢白要結婚了。他給孟錦繡打來電話,問她:“你來不來?”

孟錦繡笑笑:“你想詐我的禮物吧?”

叢白不跟她扯,只問她:“你來不來?”

孟錦繡笑道:“喲,這是怎麽了,人不到,心意也是會到的。”

叢白嘆道:“我想你來。”

“我盡量來,好嗎?”

那頭不依不饒,嚷了一句:“孟錦繡,我這輩子就栽在你手上了!”

叢白的怨氣發的毫無道理,孟錦繡回過去:“我可不敢當。”

浪子叢白的女朋友就沒間斷過,到如今,孟錦繡都能給他說出個一二三來,叢白一番埋怨,孟錦繡嗤笑:“你那個殷小麥,李夢影,還有誰,柴院小公主,她們都去嗎?前女友們湊兩桌麻将不是問題吧?”

電話裏頭沉默許久,叢白方道:“孟錦繡,我給你買了裙子,我想你穿給我看。”

掐了電話,孟錦繡問蘇徵,“那一天你和叢白在街上到底說了什麽?”

蘇徵端過來一杯咖啡,他在上面畫了一顆心,孟錦繡舔了一口,嚷道:“放了多少糖,太甜了。”

“太甜了,不會呀,我喝給你看。”蘇徵端起咖啡一飲而盡。

孟錦繡攔他,“別喝了,真的太甜了。”

杯子落下,杯裏還剩下一枚戒指,蘇徵笑道:“我們結婚吧。”

孟大狀和錢大鱷的官司原本已經簽了代理合約,後來孟大狀和季林鬧掰了,孟錦繡問孟大狀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道:“爸爸,我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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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辭大方送上賀禮,還透了風聲給她,“孟大狀和季林的事,應該與令姊有關。不過生意不在人情在,這案子本身就是棘手貨,不接也不可惜。”

宋亞辭說得客氣,孟錦繡心中驚詫。隔日孟錦繡去看孟娉婷,想要問她和季林究竟是怎麽回事。孟娉婷病了,穿着厚厚的棉睡衣窩在沙發上,還燒了暖水袋捂在腹部,孟錦繡抿着嘴唇,問她:“他不要你了?孩子呢,他孩子也不要了?”

孟娉婷哭出來,哭聲幹澀,說話斷斷續續的,“他說他不敢要,他也不許我要,他說孩子生不了,也不能生。叔叔去找過他了,沒用,說什麽都沒用。”

孟錦繡多少指責的話都說不口,她有什麽錯呢,她愛慕虛榮,她愛戀有錢的男人,季林确實身家豐厚,可他靠岳家吃飯,他哪裏有膽子在外面還養個孩子呢。季林不敢,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離了錢大鱷,誰知道他是誰。

許沫與男朋友分手了,許沫大手大腳慣了,那男孩子謹慎的消費觀愈發明顯的表現出來,這一次分手,平靜無比。孟錦繡也并未聽到許沫的哭訴,她長大了。孟錦繡打電話給她,許沫嚷道:“親愛的,我在泰國,全是帥哥。诶,我去泡海水了,不和你說了,等我回來,白白。”

孟錦繡只等來了朱珂珂的獨自登門拜訪,劉翩舞不見了。孟錦繡斟酌用詞:“翩舞她,自由慣了,也許訂婚對她來說一時不大适應,玩上幾天,她就會回來的。”

朱珂珂是個理智的人,他說:“孟小姐,我很明白翩舞她在想什麽,她大抵是瞧不上我的,她覺得我悶。雖然我一直在學校進學,但我也不是迂腐的人,如果翩舞想要解除婚約,我也是可以做主的。爸爸那邊,我也可以去說,她一個人就這樣走開,家裏人都擔心她的安全。”

孟錦繡道:“你是想我幫你勸她回來?她在哪裏?”

“長白山,她在長白山。孟小姐,你知道她為什麽要去長白山嗎?”朱珂珂滿心不解。

長白山,勖鏡青,孟錦繡想起電腦上那一連串的地址來。她回答朱珂珂:“我有個好朋友住在那邊,我讓他去找找,好嗎?”

勖鏡青早已不是當日那個拿諾基亞白屏手機的少年,他身上那股子來自嚴寒之地的冰雪碴子味兒也淡了,孟錦繡敲敲他桌子,勖鏡青冷冰冰開口:“什麽事,說吧。”

孟錦繡也不客氣,直接道:“叫劉翩舞回來,她去了你家。”

勖鏡青不理她,轉頭擺弄手機,孟錦繡一手拍在他桌上,“聽不懂?叫劉翩舞回來,退婚也由她,人要先回來。”

“她去哪裏,誰都管不着。”勖鏡青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态來。

孟錦繡嗤笑:“你拐了人家算甚麽本事,有本事你娶了人家啊!好了,別說了,叫她回來。”

李國美指着孟錦繡,“你進來一下。”

孟錦繡抿着嘴,李國美開導她:“辦公室裏禁止談戀愛,你知道吧?你還大聲嚷嚷,傳進孫總耳朵裏怎麽辦?”

孟錦繡只覺得呼吸進嘴裏的都是濁氣,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這公司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沒有一個幹淨人,她深吸一口氣,道:“李經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沒關系,我也不喜歡你。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也說不出口,真的,我覺得咱們都太傻了,被人牽着鼻子走。”

李國美擰着漂亮的眉毛,孟錦繡笑道:“你別再找沈雨過麻煩了,他和孫逅關系不一般,真的,特別不一般。”

許是勖鏡青的話起了作用,劉翩舞回來了。朱珂珂帶着劉翩舞上門道謝,劉翩舞無精打采的,朱珂珂只道:“謝謝孟小姐,我和翩舞分開了,以後就不能一起上門了,請見諒。”

孟錦繡對朱珂珂笑了笑,拉着劉翩舞,道:“我單獨和她說幾句話,行嗎?”

劉翩舞被孟錦繡拽到小院子裏,她懶洋洋道:“別拉了,怕什麽?我和他都沒關系了,聽見又怕什麽?”

“你喜歡勖鏡青,他喜歡你嗎?他有女朋友的,那是他爸爸給他定下的,他爸爸希望他娶那個女孩子,他們很有可能要結婚的。你好端端的,非要插一腳做甚麽?”孟錦繡笑着勸她:“朱珂珂也沒什麽不好啊,你看,他脾氣又好,家世也好,你嫁給他不虧啊,對不對?”

劉翩舞嗤笑:“孟錦繡,你夠了啊,你假不假?勖鏡青喜歡誰你不知道?他喜歡你啊,他想娶的人是你啊!他跟他爸爸說了,他爸爸不放心,才叫那女孩子過來看看的。你看你,你是怎麽對人家的?你特麽翻臉不認人,人家說戲子無情,你是戲子嗎?你是個受過教育的大家小姐啊,你怎麽比那戲子還不如?”

兩個姑娘動靜鬧大了,朱珂珂跟出來,劉翩舞攔着他,恨聲道:“你別管,女人的事你別管。”

孟錦繡先是低頭笑了笑,又看着劉翩舞笑,直笑得人心裏發毛。劉翩舞叱道:“笑什麽?你辜負了別人,你笑什麽?”

“我辜負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他一個。誰跟你說他愛我的,他說的?”

孟錦繡盯着劉翩舞,目露狠色,她揚聲道:“我區區孟家,豈是他勖家公子能看得上的?”

“好了,他是鴻鹄,我是燕雀,本就不能共飛,何必拿出來糾扯。你若是不信,你嫁給他試試,祝你們幸福。”

一年後

“錦繡,錦繡,你洗澡太久了,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蘇徵在外頭敲門,孟錦繡探出頭來,哼道:“快滾回你自己的房子裏去住,這裏是我家,你真的礙着我了。”

“蘇太太,你跟我搬過去住吧?”

“不去,你那裏又沒有木棉,也沒有櫻花,悶得很,不搬。”

“那房子也不錯啊,有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夜景啊。”

“我媽最想住新房子,叫我媽去住幾天,她肯定高興。”

“岳母大人昨天電話裏還說了,她想抱小孩,催我努力呢。”

孟錦繡辭職了,勖鏡青接替了她的職位,走的時候,部門辦了一場歡送宴。飯吃到一半,孫逅也過來了,大夥兒起勁,鬧着勖鏡青和林嘉人喝了一杯交杯酒,孟錦繡在臺下坐着,李國美過來喊她:“走,我們去看交杯酒。”

孟錦繡的桌子底下,有一只斷了腳的高腳酒杯。

勖鏡青依舊單身,林嘉人交了男朋友,黃歡仁同人力資源說:“錦繡那天挺厲害啊,力氣那麽大,酒杯都被她捏斷了。”

人力資源笑道:“高腳杯嘛,容易斷,也許是那只杯子的質量不好吧。”

孟錦繡從後頭走過來,笑道:“仁姐火眼金睛啊,我捏斷了杯子都被你看見了,是不是酒店找李國美賠錢了?”

買單的時候,勖鏡青從孟錦繡身後進了餐廳,黃歡仁瞧見,與人力資源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蘇徵的車停在樓下,孟錦繡笑道:“親們,我走啦,再見。下次換個地方,這裏的東西不好吃。”

茫茫人海,人來人往,蘇徵握着孟錦繡的手,孟錦繡調戲他:“蘇先生,風花雪月不肯等人,要獻吻便獻吻。”

蘇徵微笑着湊過來吻她額頭,孟錦繡眼神掃過二樓餐廳玻璃窗,笑道:“走吧,回家。”

《全書完》

☆、番外,叢白。

? 初見孟錦繡,在北京機場裏,女孩子們叽叽喳喳的,唯有一個穿黑色外套的女孩子,站在一邊,筆直挺立。

到了莫斯科,我們的文件可能是出了什麽問題,海關遲遲扣留不發。大家都等得沒有了耐性,我掏了筆記本電腦出來,水果牌,那一年水果還沒研發出一代手機,識貨的夥伴們都聚了過來,我看了那女孩子一眼,她坐在臺階上,似乎根本就沒朝我看。

領行李箱的時候,她四處找,她的行李箱好像丢了,她也不救助,就愣着頭自己找。幸好,有人幫她把箱子推出來了,沒丢。看她送了一口氣,我也松了一口氣。

到了宿舍樓樓下,學校表示沒有接到通知,我們只有在樓下的花壇上坐着等消息,那女孩子穿着黑外套,在陽光下,越發白皙。孟錦繡愛穿黑色,不論裏面穿件什麽衣裳,她都愛套一件黑色外套,我初初以為她是懶,後來無數次發現她在洗她的黑色外套。她不是懶,她愛穿黑色。

蘇徵喜歡孟錦繡,我們都說她是他老婆,他也不否認。鄭峰岚就是這麽喊的,“诶,你老婆呢?”那一次,孟錦繡就站在那裏,她也沒否認。

蘇徵和劉倩玉好上了,孟錦繡和他掰了。那一晚,孟錦繡的聲音能纏到人心底去,凄慘哀沉。

孟錦繡兩天沒有去上課,我去找她,她穿着一套金黃的睡衣,她人又白,露個脖子和臉出來,活像一根剝皮的香蕉。我問她想如何,她說:“我餓了。”

我被她逗得笑出來,她很聰明,她根本不想跟我談蘇徵,也不想和我談學業,她的意思是,她心裏有數。

孟錦繡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活潑開朗,她骨子裏是個很嚴肅的人,她很自律,不說過分的話,不和男性過于親近。不過對于蘇徵,她是額外寬容一點的。

那天在街角偶遇蘇徵,其實我們也沒說什麽,他問我和孟錦繡什麽關系。我覺得想笑,他以什麽立場來問。我說:“和你沒關系。”

孟錦繡走了,她根本不看我們,直接走了。蘇徵或許真的是喜歡她的,我只好說:“你沒希望了,孟錦繡心裏有喜歡的人,根深蒂固,你比不過的。”

蘇徵不來了,去了加拿大。

我和孟錦繡還有程池搬到了一起,她們兩個女孩子,一個打扮得老氣,一個是心理老氣。孟錦繡除了看書,閑時就在織毛衣,一件衣服織了大半年,還是沒有成形。我想帶她出去轉轉,她也是興致寥寥。

不知道她和她的心上人怎麽回事,孟錦繡發了一場瘋,摔了很多東西,似乎還有蘇徵送她的茶杯,她全部從桌上掀了下去。我呼出一口氣,這樣也好,總比憋壞了好。

孟錦繡愈發不愛出門了,除了上課,哪裏都不去。我只好纏她出來,說讓她接我放學。同學們都笑我無聊,孟錦繡是個善良的姑娘,我說要接,她真的會來接。

她的事卻從不和我說,蘇徵後來告訴我,說她下課回家時遇到老酒鬼,我與孟錦繡朝夕相處多年,她竟然從未和我提起過。

我不知道孟錦繡如何看我,包括她昏倒在浴缸裏這樣的大事,她都只字未提。不止是我,就連程池,她也一個字都沒說。

那一晚在超市,我去買包煙,說了讓她等我,我回來時,人影子都沒了。俄國的天黑的早,七點鐘就渾似深夜,孟錦繡到哪裏去了?我又進了超市,找了一遍,沒有人。我跑到外面去找,還是沒有人。我只好順着回家的路去找,她提着偌大的袋子,就在雪地裏,我怒從心來,問她:“你怎麽回事,不是說了讓你等我嗎?”

我是擔心她,她跟我回嘴,我補了一句:“人家這不是擔心你嗎?”

孟錦繡大概覺得我很虛僞,我一個大男人整天支使她,家裏的家務幾乎是她一個人包了,除了做飯。她做飯實在是,太難吃了。程池成天記挂着彈琴,孟錦繡洗我們三人的床單,還有我那些自己都不願意看的髒襪子,還有,還有我的所有襯衫。

她笑說她像個保姆,是啊,我從未待她如公主。

孟錦繡不讀研,她要回國了,我和程池去機場送她,她笑眯眯的看着我和程池,說:“你們好好的啊。”

哧,你說她傻不傻,我和程池,根本不可能嘛。

我懶得多說,去給她買了個三明治和一杯咖啡,我遞給她的時候,她問我:“給我的?”

廢話!當然是給她的,直航的航班取消了,若要今日走,只能飛維也納轉機。路途遙遠,吃飽了才有力氣。

孟錦繡問得奇怪,我只好道:“給你的,快吃。”

她眼珠子要掉出來,天吶,我在她眼裏究竟是個什麽人?我在她眼裏是不是就不是個人?

恍惚間,我大概讀出了孟錦繡對我的真實評判,渣男。

也許吧,她至今還能細數出我每一任女朋友的名字,我自己都已經快要想不清楚了。

我給孟錦繡買了兩條裙子,也不知她穿了沒有,現在的她,要叫蘇太太了。

一圈走下來,整整十年,她還是跟了蘇徵。

孟錦繡,我給你寫過一首詩的,你要不要聽聽?

我有一個朋友.

уменяестьподруга.

她是一個怪物.

Оначудовище.

為什麽她是一個怪物呢

Почемуоначудовище

沒人知道,因為她瘋了.

Никтонезнаетэто,потому,чтоонадушевнобольной.

為什麽我要和瘋子做朋友呢

Почемуябысделалтоварищаскто-тобезумным

因為我也瘋了.

Потому,чтоятожебезумный.

其實她是一個好怪物.

Однако,онахорошеечудовище.

而且她很溫柔.

И,онакротко.

為什麽她溫柔呢?

Почемуонакроткоженщины

因為她很醜,哈哈哈哈.

Потому,чтоонауродливая,хаха.

開玩笑.

Простошутящий.

其實她是一個好人,能幫你洗衣洗碗,因為她不會做飯.

Онанеоченьжаль,потому,чтоонавымоетблюдадлявасимоетеодеждудляваспотому,чтоонанеможетприготовитьпродукты.

其實我很喜歡跟她做朋友.

Насамомделеярадуюсьсовершенноямогиметьтотвидтоварища.

因為她很真誠,雖然她不正常.

Потому,чтоонаискренняя,хотяонаненормальная.

她樂于助人,但是常常幫倒忙.

Онапомогаетмного,ноникогданеработает.

她很美(僅限心靈美).

Онакрасная(сердцетолько).

她很可愛(除了臉).

Онапрклксть(кромелица).

我有一個好朋友.

Яимеюхорошеготоварища.

就是她.

Этоона.

好了,孟錦繡,祝你幸福。

叢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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