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書名:淚生劫

作者:管蘅

荒歌不是冷情,不是無需愛與呵護,她只是忘了,在太長的時光裏無人與她相依,命運給了她太多孤寂,讓她不得不忘,終究,他還是出現了,來得不算太晚。依他所願,不過免她颠沛流離,護得她生世無虞,懸玠想,從此以後,再不會讓她一個人,再不會讓她以淚沾襟,無論生死、無論殊途。他的荒歌和他,不會只有那段相伴無言而他卻不自知的歲月,他要許她萬年餘生,許她随處可栖。緣既起,但護緣不滅......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仙俠修真 悵然若失

搜索關鍵字:主角:荒歌、懸玠 ┃ 配角:瀝夙、蓮薔、寒澗、暮城等 ┃ 其它:因歲月而刻骨

☆、楔子

? 今日,村裏到處都沒了人影兒,不複往日的嬉笑怒罵,可在這異常安靜的時候仿佛又隐隐約約聽見低低地啜泣聲和嘆息聲,循聲而去,便見一戶人家門前挂滿了白色燈籠,空氣中還有紙錢和香灰的味道。

走近一看,村裏的人可不在這兒嗎,一個個衣着素淨,三五成群站在靈堂外邊,而那靈堂內有三兩個老媽子幫襯着焚香燒紙,還有一個約摸五六歲的小女孩着孝服安安靜靜地跪于棺木前,這孩子面相乖巧玲珑,眉眼間卻有一股子疏離淡漠,她這樣跪在這裏仿佛外界一切與她無甚幹系,也實難讓人相信這已逝之人是她的至親。

靈堂外幾個婦人聚在一起稀稀拉拉聊着天兒,村口王大娘看着荒歌似有一絲不忍,嘆道:“唉,這孩子這麽小她娘就丢下她走了,這叫她以後怎麽過活啊。”

隔壁李嬸回應着:“可不是嘛,可這孩子怎得這般冷情,這都一天了,我可沒見她掉過一滴眼淚兒。”

王大娘看看荒歌,揣測道:“對啊,難不成她娘平時和她關系不親近,再加上這荒歌現在還小,不懂這生死之事?”

李大嬸撇撇嘴,稍有不屑道:“你瞧你說得,怎可能是不懂,而且荒歌這丫頭一看就一臉聰明樣兒,只怕她娘算是養了個白眼兒狼咯,不過這也怪不得誰,孩兒她爹是誰都不知道,她娘也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小姐,哪裏會給孩子有什麽好的教養。”

“你嘴下積點德吧你,人都死了,還說這些幹什麽。”

“嗬,你這樣說要不你把那丫頭收留了,也免得她以後孤苦無依,四下漂泊,也算給你積點兒陰德了,不過這孩子長大了記不記得你的恩情我可說不定。”說完眼神玩味地瞟了王大娘一眼。

王大娘幹咳了兩聲,說道:“行了行了,別說了,咱們幫襯着把她娘後事料理了,也算是盡了鄰裏的情分了。”

荒歌在靈堂裏跪着,聽着外邊人的談資,心裏只是覺得可笑,不就是沒哭嗎,竟然引出這許多嫌話來,她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他們都認為她應該哭,娘生前也要她哭,不哭打也要打得她哭,她三歲之前幾乎天天都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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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之後漸漸懂事,也漸漸有了自己的執拗,就算她娘打她罵她,她硬是咬住牙不掉一滴淚水兒,或許她娘看她這樣子也有點良心發現,更多的當然是因為無計可施,總不能真打死吧,便也不管她了,只每日兩頓飯養着,其它的一律不管,荒歌感覺如此便好,雖然像只有自己一個人過活,但起碼不會有人逼她哭了。

自那以後,荒歌再也沒有哭過,就像在那三年把眼淚掉光了一樣,又或者那三年她心已然固若金湯,無人可傷,所以她和她娘親着實算不上有什麽感情,只是生育之恩罷了,她娘死了,她也沒什麽感覺,自然也不值得她哭一場。

聽村裏的穩婆說,當年是在村外小樹林裏發現荒歌她娘的,當時她娘已經快臨盆,暈倒在小樹林裏,村裏在外勞作晚歸的人發現她并把她帶回村裏,請了穩婆接生,穩婆說她娘生她時難産,把孩子生出來之後幾乎都快斷氣兒了,穩婆便把孩子送到她懷裏,想讓她看看孩子最後一眼,誰知那孩子當時就像感受到什麽一樣,忽地拼命哭起來,還真是把她娘從鬼門關哭回來了。

自此她娘便帶着荒歌在村子裏住下了,剛開始風言風語也很多,說什麽她娘不檢點,荒歌不知道是誰的孩子……時間一久,大家習慣了也就沒計較這許多,她娘多年來待鄰裏也算和睦,這死的時候鄉人才幫着料理料理後事。

其實荒歌也不甚了解為什麽她娘喜歡她哭,好像只是需要她的眼淚水兒,荒歌這也是後來就從她娘平時的一些話語行為加以推測的,剛開始還以為她娘只是信邪,相信她可以把死人哭活,不過漸漸地荒歌感覺到好像不是她娘迷信,她的眼淚似乎真的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她還未滿月的時候她娘身子弱,沒有什麽乳汁可以喂養她,她餓得緊了,便開始哭起來,她娘還是給她擦了眼淚,後來她娘漸漸地就發現,給她擦過眼淚的地方皮膚就變得特別柔嫩,連手上原有的薄繭都消失了。

她娘還是找了個機會确認了一下,她趁荒歌有一次哭的時候把她的眼淚水抹在臉上,之後她臉上的皮膚真的變好起來,她娘或許就是這時候開始留了心。

後來偶然又看見荒歌對着一條奄奄一息的金魚哭,淚水兒滴在了金魚身上,這金魚竟然奇跡般的活蹦亂跳起來,她娘這才真正明白她女兒的眼淚當真是曠世奇藥,眼裏便流露出貪婪的精光。

再加上她們在村裏舉目無親,生活還是需要銀子,此後她娘便想盡辦法讓荒歌哭,餓哭、罵哭、打哭……然後把集來的眼淚拿來搽臉,女人終究是愛美的,也拿到鄰村去賣,她娘不敢在村裏說,畢竟兩人手無縛雞之力,害怕村裏人打她的主意,要是把荒歌拐走了,她靠什麽吃飯。

她在鄰村說這是神藥,可醫治各奇難雜症,剛開始自是有人不信,後來見證過它的功效之後家有久病之人的人家就像看見什麽希望一樣,紛紛重金相求,她娘在外賺的歡快,回家就要得更多。

可三歲之後她不知道這荒歌怎麽了,怎麽弄也不哭,不過好在她前兩年也攢夠了錢,便也不甚上心了,自己就成天到處逍遙快活去了。荒歌如今也不知道她娘是怎麽死的,只當是暴病而亡了。

時光翩然,十五年匆匆而逝,荒歌如今還是在那個村子裏平平靜靜地生活着,她自小聰慧能幹,自三歲之後就基本是自己打理自己,所以她娘去世之後也沒受什麽影響,荒歌就靠着她娘生前靠她的眼淚賺來的錢生活着。

荒歌太久沒哭過,要不是想到這些錢的來源,她都快忘記她眼淚的效用了,村裏的人都不大搭理她,更是無從知曉這個秘密,她也很少出門,倒也樂得閑适安然。

可近幾年村子裏的青壯年也都陸陸續續出去謀生了,留下的老人們也都接連着去世了,這村子十分寥落,荒歌性子清冷,也不喜喧嚣鬧市,本打算就這樣了吧。

可哪裏想到她一個孤女,人又出落得十分驚豔,竟然被村裏還未遷走的田耕大嫂看中,非要給她做媒,其實就是讓她嫁給她家兒子。

荒歌心下暗自計較,他兒子可算得上是個十足十的纨绔,自小家裏嬌慣,性子養得蠻橫,前段日子出去了又回來,說是受不了外邊辛苦,好像還調戲了誰家小姐,被趕出了那個鎮子,他人又是滿臉橫肉,大老粗一個,哪裏值得托付。

可荒歌知道這田耕大嫂一家都蠻不講理,做事更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可不願攤上他兒子這樣的人,便簡單收拾了行李,連夜出了村子,本來這地方也沒甚人事值得她流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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