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紫饒在議事廳中彙報了許久,坐上的人也一直靜靜聽着,她心情甚好,她很喜歡這樣的狀态,什麽事都與他并進。

紫饒:“此次祭祀大典具體事宜差不多這樣兒了,魔尊還有什麽疑慮嗎?”

暮城笑笑:“你辦事,我一向放心。”

紫饒掩面笑笑,媚眼如絲,卻又聽暮城道:“不過這次應當邀請天界中人觀禮為好。”

紫饒想想也是,才與天界議和,而此次祭祀又是魔族三千年一次的盛典,确實應當。

于是說:“請哪些人來比較好?”這種事自然還是要一族之主做決定的。

暮城想了想道:“懸玠不用說,一定要請,瀝夙好像掌管這些,也應當請,寒澗當年雖與我魔族開戰,滄濂魔尊也葬身他手,可好歹天界戰神,也是應當。”此外又列舉了一些神君的名字,末了補充說:“還有荒歌。”

紫饒聽到這裏擡頭,面上雖未表現出什麽不滿,可心裏終究還是有些芥蒂的,這次實際與荒歌本沒什麽關系,但是魔尊這般……她心裏當然有些芥蒂,不過很快便也就釋然了。

後來這事兒很快就傳上天界,天帝對這事兒也挺贊同,一幹神君也沒多說什麽。

瀝夙當然是求之不得了,巴望着那天快來呢。

當時在殿上他還很奇怪來着,怎麽寒澗這次這麽輕易就允了魔界之邀,他不是向來見不得與魔界修好的嗎?

不過瀝夙也只是當時疑慮了下,很快就被欣喜所取代了。

都快臨近大典了瀝夙才去栖梧山告訴荒歌和懸玠這件事兒,不是他不積極,主要是他不是被警告過不準去那兒晃悠的嗎。

告訴他們的時候,荒歌還是罵了他,罵他沒有早點告訴她,蓮薔族中大事,她怎能不早做準備呢,然後荒歌也提醒了懸玠一番,便急匆匆回窟回谷去了。

荒歌走後,懸玠未免有些失望,便和瀝夙回天宮去了,進漱茗宮之前,還順便叫瀝夙幫他備下一份兒禮,還沒等他開口,便轉身進去并順手關上了大門,瀝夙此番,很是無奈。

時間一晃就過了,轉眼就是祭祀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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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歌向撫月打聽過,魔族祭祀三千年一回合,是祭祀歷代魔尊的,說白了魔族已逝的魔尊就兩代,始祖滄濂還有暮城的父親了,但是魔族中人似乎認為這種祭祀可以凝聚魔族中人,所以每次祭祀都尤為重視。

而這次,更有不同,首先是同天族議和沒多久,有天族中人參加魔族盛典,這還是萬萬年來頭一遭,其次便是,這次祭祀地點,每次祭祀地點都是魔族占星師即時預測的,而這次,卻預測在了麓原——這七萬年前神魔大戰,魔界始尊滄濂殒身之地。

撫月說到這裏的時候面色也極差,荒歌明白,那地方估摸着也是娘親玉隕之地。

當日荒歌提溜着些禮品,一個人晃晃悠悠就出發了,剛走沒多久,浣溪就在後面叫住她,她說在谷內待久了,想要出去散散心,叫荒歌帶她一起去。

荒歌看着她一派天真的模樣,心下笑笑,浣溪畢竟還是一個愛玩兒的丫頭,當下便也允了。

而浣溪其實只是覺着……真的好久沒有看到懸玠了吧。少女懷春,無非就是想念與想見。此番,她也只有跟着荒歌才能見到懸玠。

她們到麓原的時候,時辰還早,不過受邀的一幹天界神君也來了個七七八八,她遠遠地就看見瀝夙在神壇邊上纏着蓮薔說些什麽。

四下看了看,寒澗還沒來,想起寒澗,她就想起上次诓她去十裏蓮花境的事兒,當時她也是求知心切,恍恍然就去了,一想到這事兒她還是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寒澗?

也沒有看見懸玠,也是,懸玠不愛早起,沒來也正常。想到這裏就不自覺笑了笑,神情之中很是無奈與幸福。這番情景在浣溪看來卻紮眼得很!

一幹神仙見着荒歌也都行了禮,荒歌略略應過之後便向神壇邊走去,浣溪不遠不近地跟在後方。

一走進就聽到瀝夙在說:“你到底覺得我做夫君怎麽樣?給個準話啊,你再不說,待會兒我就去神壇之上問啊。”

蓮薔面色很是為難,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一不小心轉頭看見荒歌,當時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

也沒注意周圍是不是還有其他人,走上前去一把抱住荒歌的手臂,要多親昵有多親昵,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倆不是生死之交便是血脈至親了,嘴上還說着:“荒歌姐姐,我好久沒見你了,想死你了。”

浣溪在後方,沒看見先前的情景,只見着前面兩人,眼神一片死寂。

瀝夙見荒歌來了,壞了他的好事,心裏有些不爽,奈何她是懸玠的人,哪兒惹得起啊,只好重重嘆了口氣。

荒歌見這樣子也是哭笑不得,不過當時也便扒開蓮薔的手,轉過身去。

蓮薔也跟着轉身,心裏驚了一下,在想着怎麽辦怎麽辦,上次也是沒有先叫這小姑奶奶,念了她好一陣子呢,這次又沒見着她。

撓着頭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浣溪啊,好久不見啊。”也走過去挽着她的手臂。

誰知浣溪竟然一反常态,沒有鬧騰什麽,只不失禮數地回了聲:“好久不見。”蓮薔當時就有些懵了。

瀝夙在那邊也在腹诽,怎麽她見誰挽着誰,也沒見對他這樣熱情啊……吧啦吧啦一大堆……

荒歌也覺着浣溪怎麽突然懂事了不少呢,剛想說一句什麽,卻被一道柔媚的女音打斷:“荒歌,你來了,怎麽也不過來找我說說話。”睨了蓮薔一眼又道:“蓮薔也是,怎麽不把荒歌帶去看臺那邊,在這兒幹站着幹嘛?”

說着紫饒便施施然走到荒歌面前拉起她朝不遠處雲上看臺走去,走的時候順便提了句:“瀝夙殿下也別磨蹭了,來吧。”

瀝夙摸了摸鼻頭,跟了上去,他知道剛才把蓮薔拽下來的時候,紫饒可是看見了的。

路上紫饒問:“荒歌,你要不要去和魔尊打個招呼什麽的。”她紫饒可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女人,雖然難免不怎麽開心,但是一碼事兒歸一碼,哪能和着一起說,再說她挺喜歡荒歌的。

荒歌詫異道:“啊,要嗎?我見魔尊在忙,應該沒空吧,我還想着大典完了之後再過去呢。”

“這樣也好,他現在确實也騰不開身。”

幾人走到雲上看臺,荒歌和瀝夙坐下之後,紫饒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轉身欲走。

可一轉身便看見蓮薔和浣溪走到面前來了,紫饒面色微顯尴尬,這事兒好像确實忘了和蓮薔說,她這腦子。

蓮薔見狀問道:“紫饒姐姐,怎麽了?”

“呃……這個……”她也沒好意思說出口,畢竟浣溪是荒歌帶來的,好像和蓮薔關系也不錯,雖然她總覺着這姑娘心思挺深的。

她只是微微轉身看了看那看臺上屈指可數的幾個位子,意思不言而喻。

這雲上看臺是觀禮最佳位置,專為位高者備下的,荒歌是為天族尊神,瀝夙又為天族殿下,自是位高,至于剩下的位子這不還有些尊神沒來嗎。

此時蓮薔也有些尴尬了,她從來都是和哥哥他們站在神壇之上,從前也沒有這雲上看臺,估摸着是今次才準備的,略微轉頭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多數人好像都在那兒,而這浣溪又是她帶上來的。

此時荒歌斟酌着說:“這椅子夠大,容下我和浣溪兩人綽綽有餘,就在這兒吧。”

蓮薔感激地看着她。

可是浣溪卻開口回絕道:“不必麻煩了,莫要亂了人家的禮節才好,我這就下去便是了。”說完也不管身後一幹人等的反應,獨自走下去了,沒有人看得見她眼裏的幽深。

蓮薔和紫饒也沒多說什麽,跟着便下去了。

荒歌此時倒覺着有些如坐針氈了。

轉頭看見瀝夙定定望着她後方,随口問了句:“你看什麽呢?”

瀝夙回道:“我有生之年竟還能見着他倆相安無事的一起走來,也是不容易啊。”

荒歌蹙眉,他說什麽呢。

卻聽得下面一幹神君說道:“見過上神,見過戰神。”

還沒來得及轉身,就已經有人挨着她坐在她的椅子上枕着她的肩了,荒歌聞着熟悉的杏花香,嘴角不自覺翹了翹。

小心問道:“怎麽?沒睡醒?”

懸玠嘟哝道:“嗯,本來都不想來的。”然後擡起頭,眼神朦胧的看着荒歌又說:“不過想着歌兒要來,又這麽久沒見着你了,我便又來了。”

荒歌失笑道:“什麽這麽久,不才一天嗎?”

懸玠剛打算開口來着,就聽瀝夙嚷嚷道:“夠了啊!旁邊兒還有人呢!真當我死的呀。”

懸玠:“現在讓你死也可以。”

瀝夙很自覺地又閉上了嘴,眼睛瞟開,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荒歌搖搖頭,很是無奈地看着身邊人,又問道:“你怎麽和寒澗一起來的?”

“碰見了,他又不敢先走,本來路上我是在想怎麽樣揍他一頓來着,不過讓他鼻青臉腫地出現在大家面前好像不太好,我就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就已經到這兒了。”說得一臉無辜一臉輕松的樣子。

而在看臺下的浣溪看着她那心心念念的人,又看着那兩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兩人相依偎着的身影,拳頭緊緊攥着裙角攥得指節都泛白了。

“姑娘何必傷自己的心呢。”

浣溪轉頭看着來人言笑晏晏地模樣,驚訝之餘還是恭敬應了一聲:“多謝戰神關懷,浣溪沒有。”

寒澗也不争執,只稍稍和浣溪說了幾句什麽就走了,留浣溪一人在原地,神色有些糾結。

寒澗走上看臺,經過懸玠和荒歌的時候,懸玠眼睛都沒睜,寒澗也只微微點了點頭當作揖禮,罷了對荒歌笑了一下,荒歌覺着怎麽瘆的慌。

寒澗經過瀝夙的時候頓都沒頓一下,瀝夙默默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氣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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