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後來好多天都相安無事,瀝煙寒澗他們沒有來找麻煩,當初荒歌叫懸玠帶她回栖梧山,懸玠便帶她回去了。
期間撫月得知荒歌在麓原受傷,向瀝夙打聽之後便趕過來了,荒歌說沒事,懸玠也點頭,撫月信了,便走了。
後來則是暮城趕來打算看她,可當時懸玠硬是不要她出去見他,叫她乖乖睡覺,他出去打發他就夠了,荒歌覺着她和暮城本也不熟,也就應了。
她不知道懸玠和暮城說了什麽,只看見暮城走的時候好像有點失意的樣子,她問懸玠,懸玠卻也不說,她也就懶得問了。
當時懸玠出來,只對暮城說了一句話:“有勞魔尊挂念,只是歌兒已經睡下了,若是魔尊沒有其他事,就先這樣吧,歌兒沒有我陪着,老是睡不安穩!”
一番話說得這樣露骨,縱是暮城對荒歌有一些念頭,此時也該知難而退了,人家兩情相悅,不過仍是有些失望。
可是事實哪裏是這樣的,懸玠啊懸玠!
暮城走的時候在想,他對荒歌是種什麽心态,其實兩人相見次數不多,可能是第一次見面時她幫忙救下蓮薔,當時便有好感吧。
後來略略了解之後覺着她和他也算興趣相投,而且在荒歌身上他好像看見了誰的影子一樣,讓他竟無端端生出些別的心思來,至于是一時沒有看清還是怎的,就不得而知了。
暮城回到碧幽宮,剛走進大殿,就看見那個明豔動人的女子,看見那個萬年如一日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女子跑過來有些焦急的問:“魔尊,你去哪兒了?我沒找到你,可急死我了。”
暮城看得真切,紫饒眼眸之中分明是擔憂與關切。
暮城上前一把抱住她,說着:“傻瓜,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是了,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意,只是從前魔界未定,他怕辜負了她,一直未敢接受,後來漸漸也就習慣忽視她的感受,人總是這樣,對輕而易舉可以得來的真心總是選擇視而不見,總是敢放任不管。
而且,如今的荒歌和當初的紫饒有幾分相像,都是這樣冷淡,這樣溫和,這樣置身事外,紫饒是為他,一點點變了的,但是,她仍是她,獨一無二的她。
幸好,他總算醒悟,幸好,她還未放棄。
暮城又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紫饒先是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驚愕,而後慢慢笑開,反手抱住了他。
他二人,就這樣,在碧幽宮大殿之上,相擁如斯。
懸玠和荒歌在栖梧山呆了好一陣子。
直到後來有一天,他發現荒歌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
便問道:“歌兒,怎麽了,不開心嗎?”
荒歌沉默了好久,緩緩說道:“懸玠,我不知道我怎麽了,最近我做夢常常夢到娘親,我好恨寒澗,好想殺人!”說到後面隐隐還有些哭腔。
懸玠心想,終于來了嗎,安慰道:“沒事的,歌兒,你只是放不下罷了。”想了想又說:“如果歌兒真的忍不了了,你想做什麽都随便你好不好,我陪你一起。”
荒歌聽這話總覺得不對,懸玠在說什麽呢,她感覺這事有些嚴重,聯想到這幾日懸玠時不時幫她輸入靈力,似在壓制什麽的樣子,當時便問他,剛開始懸玠還推脫說沒什麽。
可是荒歌不肯敷衍,無奈之下,懸玠只有說了。
聽完後,荒歌也想起了當日回魂林中漆廟的形容,以及他死後燃燒的東西,估計就是碎魂片了吧,這樣看來懸玠沒有告訴她唯一可以淨化這些的便是他的再生神力了吧,她想着這些怔怔的不說一句話。
懸玠忙安慰道:“歌兒不怕,咱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介意,好不好?”
荒歌明白,懸玠愛她寵她,這麽久以來和她說過最多的話便是問她怎麽了,以及縱容她任性,能得他如此,這一生,也是足夠。
可是懸玠沒有想過,他愛她,但是荒歌也愛他,她怎麽會願意懸玠為她對抗六界,為她不顧一切後果,她舍不得啊!
于是說:“懸玠,不要太縱容我好不好?”
懸玠一聽這話蹭的站起來,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不縱容她還能怎樣,殺了她嗎?
荒歌又說:“其實我一點也不想離開你,我也不會讓別人傷害我,但是如果是你,我就心甘情願。”
懸玠就知道歌兒聰慧,怎會猜不出來呢,無奈說到:“歌兒,你可想過我願不願意,舍不舍得?換做是你,你會這麽做嗎?”
沒有讓荒歌開口,又說:“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我知道怎麽做就是了。”
荒歌無奈,不過還好,還有當下。
沒過一會兒,他們倆在竹屋內又聽見熟悉地叫喚聲:“懸玠,荒歌,在不在?快出來呀,別膩歪了!”
兩人無奈,對視一笑,也就雙雙出門去了。
瀝夙一看他倆出來,就湊了上來。
懸玠仍舊不怎麽看他,荒歌見他那一臉喜慶的樣子,打趣道:“你今兒怎麽了,要成婚了?這麽高興。”
瀝夙:“欸,你怎麽知道是喜事兒?不過不是我的。”說道最後一句還有些失望的樣子。
“那是誰的?”
瀝夙眨眨眼:“魔尊暮城和紫饒。”
懸玠聞言,眼下笑意加深,想着,暮城也還是開竅嘛,當下便對着瀝夙說:“喔,原來是你哥要給你娶嫂子了。”
瀝夙聽這話先是有些怔,好像在扯這個關系,随後會心一笑,顯然這番話很受用。
荒歌見他倆那樣很是無奈,說他是蓮薔的夫婿有這麽高興?不過懸玠也還真是可愛啊!
荒歌道:“那你什麽時候可以名正言順地喚暮城一聲兄長呢?”
瀝夙一聽這話,下意識嗆到:“你和懸玠還沒有名正言順呢……”
然後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瞪大眼道:“不是吧,你們已經先生米煮成熟飯了……”
荒歌羞赧:“你想什麽呢!”然後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懸玠,懸玠也笑吟吟看着她,眼神裏滿是暧昧。
荒歌忙撇開頭,又問瀝夙:“什麽時候大婚?”
瀝夙道:“下月初三,也就是三天後,昨日裏給窟回谷和漱茗宮的請帖蓮薔一塊兒拿到我天麓宮來了,說是沒看見你倆,然後我今日便給你們送來了。”說着拿出兩張精致的請帖來。
荒歌又和瀝夙扯了些有的沒得,後來他倆要下棋,荒歌便進屋去了,從前還說要陪懸玠下棋呢,她怎麽忘了還有個瀝夙。
兩人對弈之時懸玠突然冒了句:“我覺得你的提議不錯。”
瀝夙在想,提議?什麽提議?心裏想着事兒,下棋便沒有準頭了,走錯了好幾步,最後以慘敗告終,雖然每次都輸。
完了之後瀝夙也不在乎輸贏,直接問:“什麽提議?你說什麽呢?”
懸玠沒有理他,徑自進屋,關上門。
瀝夙碰了一鼻子灰,哼哼了兩聲便也走了。
懸玠想的是,生米煮成熟飯這提議不錯,反正他早就想吃了歌兒的。
懸玠進屋之後,看見荒歌坐在桌子旁邊,手裏拿着他的翠血玉在看,表情有些凝重。
他心下一緊,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荒歌看得太專心,沒有聽到他進來,被他這一抱,還有些驚着了。
剛想問下棋下完了?結果一轉身懸玠就吻上她的嘴唇,讓她說不出話來。
懸玠這次不像從前那般輕柔,轉而有些急促,就像壓抑了好久一般,但荒歌卻是沉醉其中,下意識反手環上他的脖頸。
懸玠像是受到鼓舞一樣,把她打橫抱起,朝床邊走去,荒歌似乎是感受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眉心微皺。
懸玠當然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他也不願意強迫她,把她放置在床邊坐下之後,半蹲在她面前,與她面對面,問道:“可以嗎?”
荒歌心裏明白,她愛他,勝過一切,還有什麽可不可以的呢。
她一時沒說話,懸玠見狀眼神明顯有些黯淡,剛想起身,荒歌卻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他心下一陣驚喜。
懸玠把荒歌壓倒在床上,從眉眼一路吻到脖頸,手上動作也沒有停下,一邊解開荒歌的衣襟帶子,露出一片雪白肌膚。
是夜琴瑟和鳴,一室馨香。
荒歌在朦朦胧胧的時候,聽見了懸玠對她說:“我愛你。”
她知道的啊,她也是,不過當時太累了,也就沒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