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線索未尋，琴音莫知
唐家莊內，莊主手執刻刀，正仔細雕琢手中木塊。
“老頭，你還真不急。那小子把玥兒帶去醉眼幽夢了，你就不怕出什麽事。”夫人坐在莊主旁邊，不過此刻顯然有些焦躁。
“夫人，醫者切忌心浮氣躁，不急不急。”
“你都說了這小子藏得深，可能來着不善。”
“夫人，我知道你擔心玥兒，我們女兒沒那麽好騙。你就放心好了。”莊主繼續悠閑地玩着手中木塊。
“老頭，我擔心的不是你說的擔心。”
“哪種擔心？”莊主停下手中的動作，夫人嘆息一聲，看來這做爹的還是不懂女兒的心思，正準備開口，突然感覺一陣風襲來，眼前已是多了一人。
“唐伯，唐嬸，小侄來看你們了。”
“臭小子，你不是來看我們，是來顯擺你的輕功吧。”夫人嘴上這麽說着，人卻馬上站起來，拍了拍來人的頭。
“唐嬸，阿戬不是小孩子了，你別拍我的頭啊。”
“阿戬果然長大了，來旌城多天，才記起看我們。”莊主笑着過來，也揉了揉來人的頭。
“唐伯，你還是這麽厲害。不過，拜托你們放過我的頭。”此人正是追查公主線索的秦戬，他說完還雙手抱頭，俨然一個淘氣孩子，正與家人玩鬧。
“臭小子，你都有兩年多沒來旌城了吧。來，給你把把脈。”夫人轉瞬就忘了擔心女兒了，而是兩眼發光望着秦戬，他可是試藥的最佳人選。
“夫人，你又來了，阿戬有事在身，怕是沒法幫你搗騰那些藥了。”莊主果然厲害，一副未蔔先知的樣子。
“唐伯唐嬸，我這次來，确有正事。”秦戬可不想再試藥，雖說他身體特殊，任何反應都抗得過去，不過過程還是有些折磨。
“得了，得了，就你那裝模作樣的樣兒，能有什麽正事。算了，我還是去準備大餐，你留下來吃中飯啊。”夫人說着便退出了房間，她向來不參與他們所說的“正事”，正思量着要不要好好搗騰搗騰，把藥放進他最愛的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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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看夫人自覺走遠，心裏嘆息一聲，原來她始終介懷，避開也好。随即看向秦戬，“又有什麽大事發生？”
“唐伯，你那麽厲害，怎麽會不知道。”
“不就是你那新婚妻子失蹤了。你的嬌妻，自己尋去。再說你平日紮美人堆裏，少一個不缺。”平日不茍言笑的莊主，居然像個調皮的孩子般開起了玩笑，這恐怕只有秦戬能看到，說來也奇怪，秦戬小時候就和這個唐伯不對盤，每次他對秦戬都是一副老頑童的模樣。而秦戬小時候就是一副正兒八經的大人樣，長大後就喜歡揭老底，損人。按莊主的原話就是這小子，明顯欠抽。
瞧，這不又來了。“唐伯，小侄可沒那麽大本事把所有美人都娶了，所以那一個很重要。該不是唐伯自己想紮美人堆裏吧。”秦戬說着這樣的話，表情一本正經，仿佛真是在思量，在研究。
“噓，你小子別亂說，被你唐嬸知道了，還不扒我一層皮。”
“唐伯，您多慮了，您要真有那心思，豈止一層皮的事。您就幫我找找線索，我爹居然動用了秦家蟄衛。”
“什麽？蟄衛？”莊主頓時嚴肅起來，此事看來并非表面上那麽簡單，劫持公主，偷出皇城，絕非一般人能做到，本以為只是政敵，莫非還有別的陰謀。
“我爹只動用了潛伏皇城的一名蟄衛，在旌城的未曾啓用，否則我也不會這麽毫無線索。”秦戬這幾天在旌城多方打探，毫無收獲，畢竟旌城屬于涅涵三大城之一，每天來來往往的人不知有多少，何況此地經濟繁榮，商賈衆多，查一個女子豈是易事。
“你爹真是瘋了，難道一個小小公主，已是生死關頭，好在旌城未動，敵在暗，豈能輕舉妄動。”
“始終是聯姻一事。”
“聯姻，聯姻。算個什麽事，我看做點生意最好。娶妻當娶賢，一個就夠了。”
“小侄完全贊同，唐伯，您一定要幫我把唯一的賢妻找回。”
“就你，還敢說贊同。花名在外，美人無數，談什麽唯一。”
“妻是唯一。美人可以無盡。”
“你，總有一天，不知會栽在哪個姑娘手裏，自此守身如玉，忠貞不渝。”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莊主始終認為不管秦戬的爹做過什麽，終究還是個癡情種，沒逃過情這一關。
“唐伯，這些描述女子的詞，怎能形容我堂堂男子？您就別說笑了。”
“行，不說笑。醉眼幽夢，有個叫春兒的姑娘，頗有成為下一代花魁的潛質，你去瞧瞧。”
“這還叫不說笑？”
“對你而言，美人不就是正事。”莊主說完把手一揚，逐客明顯。秦戬帶着疑惑走出唐家莊，唐伯每次都這樣，話說一半，很難猜的。
夫人端着飯菜過來時，只見莊主如同木樁一樣站在那裏，面露愁色，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的表情了，這次估摸着很是棘手，卻還是故作不知，“老頭，阿戬呢？”
“出去了。”
“我特制的菜，都還沒嘗呢。”
“加料了的吧，夫人，這期間，還是不要阿戬試藥的好。”
“哦，知道。你把我的試藥人弄走了，那這菜你吃。”夫人依舊當做平日玩鬧一般，但心裏很清楚，事情果真非常棘手，遠離皇城，仍舊逃不過這些恩怨是非。夫人雖然避開所謂的“正事”，實際上她所知道的也許更多，不過她答應過那個人，絕不插手。所以也不能幫到莊主，但又不忍心見他愁眉苦臉，只得狠心說道，“我閉關去了。”一句話便避開一切，眼不見為淨。
直到夫人身影不見，莊主嘀咕出聲，“你終究還是心疼我的。”可惜這情景，秦戬沒遇上，不然他肯定會說，唐伯一大把年紀，居然還能如此煽情。
不過身處醉眼幽夢的秦戬，忍不住內心煽情一番，他遵循唐伯的“建議”好好逛逛花樓。兩年前來此地，純粹欣賞美人，打發時光，如今卻帶着任務，不免有些感慨，他始終還是沒逃脫作為秦家人的責任。唐伯這到底使的哪一招啊，找春兒，擁有像丫頭樣的普通名字，究竟有些什麽潛質，值得研究。凡是看似不合常理的事必然事出有因，秦戬不是這類沒事一族的好奇分子，當然更加不是實實在在的花花公子。秦戬知道，此次公主遭劫，動用了江湖勢力，旌城逍遙閣是頭號懷疑對象。各城都有逍遙閣主的勢力，又有擄劫女子的前科。醉眼幽夢，也就是逍遙閣最大的産業之一，那麽春兒也必然出自逍遙閣。
“請春兒姑娘過來。”秦戬要了一間雅間，抛出大把銀票，直切目标。
“公子喲，抱歉，春兒姑娘不見外客，我們這還有別的姑娘，公子想要什麽類型都有。”
“那就叫兩個類似春兒的美人過來。”秦戬自是不會放過欣賞美人的機會，何況還是一舉兩得，春兒不見外客，那麽唐伯是如何知道此人的呢。而且提到春兒，老鸨并無詫異，顯然慕名而來的怕不在少數，秦戬但凡在風月場合總是謙謙有禮，不見便不勉強，思忖着另尋他法。
“小女子細辛見過公子。”
“小女子降香見過公子。”
不一會兒，兩位姑娘就來了。秦戬可謂閱人無數，尤其是各色美人，眼前這兩個女子，稍有姿色，可與美人二字，還是略有距離的，莫非春兒并無絕色容顏，可又是如何被人得知呢？
“兩位美人，給本公子表演什麽？”既然姿色一般，定有一技之長。
“我們會跳舞。公子可準備好？”兩人齊聲道，不過這問話，卻頗有幾分深意。
秦戬側躺在卧榻上，欣賞舞蹈，如同以往一樣。可這兩個女子，腳步聲，拍手聲，铿锵有力，少了女子的柔美，多了幾分飒爽豪氣，這樣的異域風情，自然是吸引不少人的。不過秦戬早就見識過了，不以為意。但是随着女子舞動，隐隐有香氣襲來，初味是淡淡的桂花香，随後飄來清新的薄荷香，接着又有濃郁的檀香，秦戬沉醉在香味之中，而跳舞的兩個女子，此時再看卻是貌若天仙，芊芊腰肢，白淨素手，舞姿撩人，笑意勾人心魂。秦戬眼神迷離，兩女子越跳越近，不再是純粹的舞蹈欣賞了，纖纖素手摸上秦戬的肩背，慢慢摩挲，香味越發濃郁撲鼻，兩女子對視一眼，相繼寬衣解帶，随即幫秦戬寬衫。
突然，隔壁傳來铮铮幾聲琴音，秦戬頓時清醒，可眼前的場景，讓他有種想殺人的沖動。兩女子衣不遮體，一立一卧，四只手都在他身上游離，衣衫淩亂。
“滾。”秦戬壓制着濃濃怒氣，把她們趕出房間，關好房門，整理衣裝。他好歹也是花樓的常客，此次尋花，差點被花尋，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他秦戬沒看中的女子，豈能允許近身。莫非春兒和她們一樣，甚至更厲害，跳舞傳香，只是這又不像普通的迷情香，連他這樣任何藥物都能抗過的，都差點被迷惑心智，确實不簡單，看來要查清楚需費些時日。不過隔壁的琴音，救他于水火，倒是可以馬上了解，彈琴之人，應是功力深厚。秦戬整理好儀容，出了雅間，敲了敲隔壁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