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藥方轉移，勢力于手

最難消受美人恩，何況本就是女子的藍冰淩，她的話一出口，秦戬周身冷峻不少，即便遲鈍如藍冰淩也察覺到他的不快。藍冰淩只得道：“我去坐坐就回來，你們等我。”

“一起。”秦戬冷冷說了兩字，藍冰淩尚且沒反應過來，唐玥便笑道：“書玉姑娘可沒看上你，花蝴蝶，你湊什麽熱鬧。”說完還不忘向藍冰淩眨眨眼睛，這般活潑的模樣，藍冰淩心裏略安，等弄明白書玉的目的，再向她解釋罷。

唐霁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道：“不過佳人有約而已，又沒危險。阿戬，我們繼續喝酒。”唐霁只要不牽涉到唐玥，對其他危險的感知還是很準的。秦戬不再堅持一起，只是依舊冷氣直冒，很顯然，唐霁唐玥兄妹已經見怪不怪了，怡然自若。藍冰淩離開後，他們三人也只喝酒，都未再說話。

藍冰淩進入房間後，書玉馬上關了門，并仔細檢查了，确認無人偷聽之後，單膝跪地，莊重行禮：“屬下月十五書玉參見大小姐。”藍冰淩被稱為四公主或公主殿下，或主子，大小姐還是頭一回，不過馬上明了這是外祖父留給母妃的人，母妃并未細說這些人是幹什麽的，也沒解釋為何這些人未随她入宮，而是隐藏在宮外各地，并且母妃并未告知具體有多少人。在賜婚聖旨頒布之後，母妃特意交代過宮外有這些人，一律被稱作月衛。藍冰淩發覺她的人生就是從那道聖旨而改變的，從那以後有了許多她不明白的事，然後到了她完全陌生的地方，見到陌生的不屬于她卻又尊重她的屬下。

書玉說完，展開雙手掌心向上，兩手挨着的地方有一條短線，左手上的半截略粗，右手上的半截略細，與膚色相近，藍冰淩仔細看了看，伸出右手小指臨摹了她掌心的印記，這個儀式，便是雙方都明了身份。當然以月衛的謹慎，必是十分肯定才會展示手中印記，外人肯定想不到竟是在最容易被發現的手上罷。

“大小姐，藥方可得手？”書玉一早便接到月主命令，帶回不死藥方，旌城所有月衛十六人，一律聽令于大小姐，月衛易主之後就脫離月主了，只遵大小姐令，即便是大小姐要對付月主，也會聽從指令去執行。

“嗯，在我手上。母妃有何交代？”藍冰淩并不清楚母妃如何傳遞消息，但很顯然，這些月衛都神通廣大，也不知母妃究竟要幹什麽。

“月主交代藥方由屬下傳回皇宮，旌城月衛就交給大小姐，由您安排，這是名冊與令牌。”書玉顯然早有準備，一切都十分妥當。藍冰淩收下東西，翻開名冊，裏面人員記錄得十分清楚，別人看來無非是一本大家族仆人名冊而已。藍冰淩對素未謀面的外祖父頓生佩服，實要隐藏，偏生詳盡暴露于外，反倒讓人忽略，不易察覺，可惜外祖父已經去世，而且僅官至縣丞，而外祖父的三個兄弟倒是聲名顯赫，只不過母妃與他們并無往來。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仿若一團雲霧，看似簡單，卻又千頭萬緒。藍冰淩隐約覺着應是有個莫大的目的，否則為何如此大費周章，而她接手的人，暫無用武之地了，只因她根本不懂要做何事，而對于母妃安排的一向不敢多問，只待母妃明說。雖有愚孝之嫌，但藍冰淩甘之若饴。

“月衛聽令于我，便一切照舊罷。”藍冰淩目前是徹底沒目标了，藥方交了，母妃并未催她回宮，而她也不想去履行那紙婚約了。

書玉看藍冰淩澄靜如水，果然不愧為月主的女兒，安排也是妥當的，她原本還擔心大小姐年輕，又是高貴公主，怕有了勢力便張揚無忌。“大小姐，在外不比皇宮，可需月衛貼身保護。月九與月十就在外面，聽您指令。”

“好。”藍冰淩目前內力全失，确實需要有人保護，月九月十神出鬼沒，現身參見了主子便又隐身了。書玉未再多言，這般細致安排，藍冰淩深感佩服，想來她自己過得還是太過輕松悠閑了，不知外間險惡，也不曉世事艱難。書玉是月衛身份，倒不擔心她會吃虧了，只是風月場中生存，自是不易，藍冰淩溫和笑笑，眼中感激一閃而過，便貼身放好名冊和令牌，出了房間，尋秦戬他們而去。

旌城月衛原本二十人，書玉以及随行三人即将離開。剩餘十六人，除了兩人看管一座別院，四人掌管一個文房四寶書鋪，其餘八人或是車夫，或是別家掌櫃，甚至是官府中人。還有兩人便是月衛中武功最佳，最善隐藏與易容的月九和月十。藍冰淩把這些信息在腦中梳理一遍，便記下了，好在她一目十行，記憶又佳，倒并未多耽擱時間。

“我回來了。”藍冰淩語氣中有些細微的喜悅與輕松。“美人兒不好伺候吧。”唐玥揶揄道。“她單獨見我，就為感謝那黃金千兩，險勝春兒，賺回的黃金都歸她了。說起來我不過是沾了林小姐的光。”藍冰淩不善撒謊，不過腦中早想好措辭，再者月衛與唐家莊并無沖突，便也坦然。“我還以為她要以身相許呢？”唐玥笑道，藍冰淩閃過一絲赧然。“好了，無事就坐下繼續賞美人罷。”秦戬本是解圍的話，卻讓藍冰淩有些莫名失落，他大抵是十分喜歡美人兒的，否則唐玥也不可能稱他為花蝴蝶，想到這些，藍冰淩又悶上了幾分，可是又不知在氣什麽。而藍冰淩情緒的細微變化沒有逃過秦戬的眼睛，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上揚，心情甚好，一掃她離開時的陰郁，一想到她吸引別人，哪怕是女子也讓他心中不快，念頭一過，又覺被她影響甚深，并非好事，心思複又深沉。

美人展才藝美貌皆不錯，每日進益亦是不少。前三甲的美人不久之後就會成為聲名大噪的花魁娘子，而有些成了一些高官富商的妾室，有些被人買去，成了禮物不知送往何處。唐玥見識了這些表演之後便興趣缺缺了，“我們回去吧，也就如此了。”“好。”藍冰淩正好不想繼續待下去。唐霁居然格外放心地說道：“林兄，麻煩你陪我妹妹回去，我和阿戬再看看。”藍冰淩略顯詫異，仍是點頭，便不再看他們，和唐玥出了廂房，回唐家莊去了。

“阿戬，你怎麽看？”唐霁急急問道。

“你都讓小玥兒随她同行還問我作甚。”秦戬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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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清晨，她并無內力，卻能避開我一擊，應是功夫不錯的，而她渾身冷厲得可怕。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你自己功夫欠佳罷了。”秦戬那日只見到藍冰淩暈倒，對唐霁又了解頗深，失去理智後的武功要麽夠強，要麽失了水準，顯然唐霁常是後者。

“也對。公主有線索了嗎？”

“近日調查，逍遙閣已無嫌疑，反倒是第一書院有問題，而且公主憑空消失，應是放她離開了。”

“難道不是囚于某處，無法發現？”唐霁顯然不相信一個十幾年生活在深宮中公主有能力獨自生存下去。

“一個公主而已，并不構成威脅，無非是逼着站隊罷了。她若死了，我的婚事得三年之後。而失蹤，她若再遇着個什麽事，即便能回宮，婚事怕也黃了。”

“你們真可憐。”唐霁不由感慨他們婚姻不得自由，頗多利益糾葛，真是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年紀。還是自家好，純粹多了。

“還有功夫可憐別人，林家與旌城知州以及軍部都督都有姻親關系。你們要多加小心，錢糧也是關鍵因素。我近期會與我爹舊部聯絡，以防萬一。”

“嗯，我明白。林冰也姓林，莫非是林家之人？”唐霁善讀書，也默默想過考科舉，成狀元，因此對于朝堂政治之争是十分清楚的，皇城勢力支持外，占領各州各城也可能反敗為勝，除了權利與軍隊，錢財也是基礎。唐家莊作為旌城數一數二的巨商，自是應該小心行事。大皇子與二皇子兩派多年的争鋒相對，如今怕是愈演愈烈，還有一個毫無實職卻聲名遠揚的三皇子。而當今聖上傳出龍體欠佳，更是急迫。秦家是堅定的保皇派，要想不偏不倚也需要技術。

“你不必管，她交給我。”秦戬不容分說的堅持，他費了些時日才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林冰怕是随錢骞來到旌城的，而第一書院的副院長便姓林，莫非她是副院長的女兒，若果真如此，怕是所求甚大。唐霁稍顯詫異，随即釋然，阿戬一向喜歡掌握一切，恐怕這林冰要成為這抓不住的變數了，唐霁一向相信自己的感知。兩人又詳細部署商議了一番，才回到唐家莊。藍冰淩是決計想不到她捏造的名字林冰這般契合線索，也讓秦戬探尋公主之路越走越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