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二回是知道真相那次,第三回,就是現在…… (35)
不要緊!”一伸手,輕易的就攔住了門板,江逸之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現在不認識,等會兒就認識了,更何況,你确信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真的沒有興趣?”
他說着,眼睛似有意似無意的瞟了下她的手背。
這樣的天雖說冷,可屋子裏都是有暖氣的,她還帶着薄薄的手套,掌心部分明顯是鼓起的。
瑟縮了下,她下意識的收回手,也就是這個空隙,江逸之就把門給推開了。
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他走到屋子裏随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聽說水晶小姐這幾天都請假了,沒有出工?”
“這跟你沒有關系!”水晶冷聲說,“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冷着臉,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然而,江逸之只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想,水晶小姐未必不知道我是誰吧?好吧,如果你當真不知道,我也不妨自我介紹,我姓江,江逸之,你可以叫我江先生。我是葉氏的總經理,哦,就是葉瑾言的妹夫,葉瑾言,你總應該認識的吧!”
水晶面色閃過一抹驚疑,她不動聲色的說,“葉姐姐我當然認識,不過我并不認識你,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呢?”
“水晶小姐還真的是好定力,好演技,跑了這麽多年的龍套,一朝能混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容易啊!”他唇角翹了翹,笑道,“不過,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水晶小姐想不想尋求更大的發展?”
“什麽意思?”她的手下意識的攥了攥,一只手摩挲着另一只,警惕的問。
“于出工作室雖然是個不錯的選擇,近兩年也拍了兩部收視率還不錯的劇,可是到底只是個小作坊,而且口碑更是一塌糊塗。于出其人,不用我說,想必你在旗下應該更清楚。你确定,真的要在這樣的小工作室裏一直做下去?難道就不想尋求更好的發展?”江逸之不緊不慢的說。
現在,水晶覺得自己的眼前似乎就抛來了一根橄榄枝,但是她不确信,是真的橄榄枝,還是只不過是挂着魚餌的魚鈎罷了!
“我在這裏做的很開心,于老師也很器重我,雖說人往高處走,但是做人也應該知恩圖報,您說是不是?”她的口氣,是明顯的客氣了很多。
“話雖如此……”拖長了尾音,江逸之站起身,環顧四周,“你,真的是那麽想的嗎?”
☆、232、究竟相信誰
“笑話。我當然是那麽想的,不然。江先生以為呢?”她反問道,眸光逐漸變得犀利起來。
“如果你是那麽容易甘心屈居人下的,就不會在那天拿走了別人送給葉瑾言的那束花,也不會惹得手上過敏潰爛。”江逸之淡淡的瞥了一眼她的手,“當然。這都不算什麽,畢竟,下瀉藥這種事都做的出來,這又算什麽。你說是不是?”
水晶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沒有什麽變化,片刻。忽然笑了起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你再這樣胡說八道的話,我要報警了!”
“好啊!”江逸之回答的很快,“要不要我幫你報?你又怎知,我不是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報警了?”
他這一句話,水晶再也無法維持鎮定,猛然站起身,從窗戶往下看去。
樓下空蕩蕩的,偶爾有遛狗的老人經過,這個小區有些年頭了,這裏離市區有好一段距離,交通不算很方便,設施也都比較陳舊,可是,她只買得起這裏!
如果不是去了于出工作室以後,她更是連這裏都買不起,只能住租來的小房子,苦苦的熬着,支撐着。
發覺上當以後,猛然轉頭看他,江逸之卻是微微的笑着,“你不用那麽緊張,我既然獨自上門來,是要給你活路的,你這麽聰明的人,這麽有上進心的人,如果就此進去了,豈不是很可惜?”
“你年紀輕輕,有大好的前途,如果就止步在這裏,我都覺得惋惜!”他說道。
“你到底想幹什麽?”既然已經等于默認了,水晶幹脆直截了當的說,“我不相信你有什麽證據,不然的話,你也不用這樣诓我,你根本是在試探我!”
說着,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脫下手套,那裏被紗布裹着,表面有些微微的滲液。
攥了攥手,她說,“不錯,我是拿走了那束花,那是因為演出結束以後,我看到那花沒人要挺可惜的,就想着拿回來插一下,這也有錯嗎?花粉過敏也是真的,又能代表什麽?至于你說的什麽下瀉藥,我聽不懂!”
“你可以不承認,但是如果這件事落到了裴斯年的手裏,你覺得,你承不承認,有什麽意義嗎?”他冷笑着說。
水晶的臉色微微一變。
“什麽法律,什麽王法,在裴家的手上,你覺得有任何的意義嗎?只要他相信了,你覺得,你逃得了嗎?恩将仇報?只是這一條,你會永無翻身之日的!”他沉下聲說道。
水晶的身體一顫,她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下場,說不怕是不可能的,只是當時一念之差,也沒想過會被人發現,她本以為,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你,你吓唬我!”喘了口氣,一手扶着身後的窗邊,定了定神說。
江逸之點頭,“對,我是吓唬你!不過我只是吓唬你,等真的發生了,可就不是吓唬這麽簡單了。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跟我合作?”
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眨了眨眼,“你要跟我合作?”
“不然呢?你以為我今天究竟是為什麽而來!”江逸之道,“跟我合作,我可以保你無恙,至于這說辭,你得全聽我的!”
沉思中,水晶低下頭,似乎在考慮他的話裏有幾分可信。
“除此之外,你不會有更好的選擇。”江逸之笑了笑,笑裏有幾分詭異。
——
站在門口,再次确認了下自己沒找錯,然後擡手敲了敲門。
一手撫在自己的胸口處,告訴自己別緊張,只是來問一問,或者說關心一下,沒什麽事的。
然而敲了門,裏面卻沒有反應,也沒人來開門。
擰起眉,難道也不在家?
轉過身準備走,想了想,又再次撥出水晶的電話號碼,鈴聲響了起來,卻是在屋子裏,響了兩聲,果斷被挂斷了。
人在家,可是為什麽卻不肯開門呢?
“水晶,我知道你在裏面,水晶,你開門啊,我是瑾言啊!”拍着門,她喊道。
似乎有桌椅跌倒的聲音,品零乓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門突然就被從裏面給打開了,水晶的頭發很是淩亂,看上去滿臉焦急驚懼,一見到她,立刻撲上來抱住她,“葉姐姐,救救我,快救救我!”
“水晶,你怎麽了?”狐疑的問道,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屋子裏站着的江逸之。
“你?!”他怎麽會在這裏。
“葉姐姐,這個人……這個人闖進來,他威脅我,要我做假證,要我把所有的罪名都承擔起來!”她滿臉是淚,轉過身指着江逸之的方向,自己卻是縮在瑾言的身後,看上去很害怕的樣子。
“假證?做什麽假證?”她不明所以的,奇怪的問道。
“別聽她胡說!”江逸之一本正經的說,“瑾言,我是在查你中毒的事,現在已經查到了眉目,兇手就是她!”
一手指向她身後的水晶,言辭鑿鑿。
“水晶?”轉頭看向水晶,她很是驚訝,“你說水晶是給我下毒的人?”
“不,不是我,葉姐姐!你對我恩重如山,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在跑龍套,還沒有個正經的活兒做,你等同于我的再生父母,我怎麽會下毒害你?是他!他突然找上門來,讓我承擔所有的事,還說會給我很多很多的錢!還說我如果坐牢了,出來以後會給我提供出頭的機會,保證我以後一定可以演女一號!”一邊搖頭,水晶一邊說道,“葉姐姐,我不是,我怎麽會害你,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看上去很緊張,兩只手緊緊的抓着她衣服的下擺,看向江逸之的眼神充滿了畏懼和怒意。
江逸之往前走了一步,“瑾言,這件事我已經調查了幾天了,相信我,真的是她!她現在是在博取你的同情,你不要相信她!我收買她做什麽呢,又不是我對你下毒,我何必找人頂罪?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沉默的看着他,這才剛到門口,就遇到這樣的事,瑾言沒有說話,她其實腦中閃過的一個念頭确實是:對,我就是不相信你!
“這樣的情形,你讓我去信誰?”她鎮定的反問道。
“葉姐姐,我絕對沒有害你,他想收買我,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水晶躲在她的身後,一直緊緊的抓着她的衣服。
目光緩緩往下落,看見她的手,上面還裹着紗布,由于抓着她的衣服太過用力,表面已經滲出了液體,黃黃紅紅,有點兒惡心。
“你的手……”她猶豫着開口,這正是她來這裏的目的。
低頭看了一下,仿佛才驚覺被發現了,水晶立刻解釋道,“我的手是過敏。葉姐姐,那天你被送進醫院,可我還要演出啊,演出完畢以後,我回到後臺,看到那花覺得挺漂亮的,想先拿回家養養,等去醫院看你的時候可以送過去,沒想到我對那花粉過敏,手上起了很多的紅疹……”
“花是你拿走的?”揚了揚眉,她問道,“可是,有人在垃圾桶裏撿到了。”
“也是我丢的!”她倒是承認了,“後來我去了醫院才知道是花粉過敏,想着覺得挺生氣的,如果姐姐跟我一樣的體質,不是也會過敏了,本來想直接丢樓下垃圾桶的,但是想想也許能引出誰是送花的那個人,就故意丢在電視臺的垃圾桶裏。”
“這麽說,你倒是為我好了?”她總覺得這話哪裏不對勁,但是也說不上來。
不過,真是事有湊巧,她居然也對這花粉過敏,不然的話,還找不到她這裏來。
“葉姐姐對我有大恩,我自然是應該感恩圖報的!”她說,“可是他……”
如果不這樣一指,她幾乎要忘了江逸之的存在。
“你怎麽會找到這裏的?”她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幫我找真兇?還真是有心了!”
“呵呵,我知道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的,我言盡于此,總之,這個女人你不能信!”冷冷的抛下一句話,他就打算離開。
“等一下!”葉瑾言道,“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幼稚無聊的事,還有,不是什麽東西都是可以被錢收買的!”
她說這話,等同于相信了水晶的話,認為他是特意來收買人的。
頓了頓足,江逸之道,“葉瑾言,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說完,他就走了。
電梯門前,緩緩的門打開了,江逸之剛邁出去一只腳,又收了回來。
察覺他的變化,瑾言轉過頭,卻驚訝的看到電梯裏走出來的居然是裴斯年。
他清冷的眸光從江逸之的身上掃過,然後看向他那不聽話的小妻子。
“怎麽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有事也不告訴我一聲!”雖然是埋怨,但是又包含了寵溺,走到她的面前,擡手攏了攏她耳畔的碎發。
“你……你怎麽知道我在……”話頓住了,她忽然想到,司機是他的,車子是他的,他知道自己在哪裏,根本就不足為奇!
“什麽事都有自己的小主意,查到線索了?”點了一下她的鼻頭,溫聲問道。
似乎是無意的瞥過站在一旁的水晶,她縮了縮,“裴,裴先生……”
☆、233、心中的天平有傾向
裴斯年并沒有理會她。而是轉頭看向依舊站在電梯邊上的江逸之,他還站在原地沒有動。而電梯早已經緩緩的合上,下樓。
“你,是不是應該有什麽解釋?”他淡淡的說。
“裴先生來的正好,真兇,已經抓到了。”江逸之忽然擡起頭開口。
“既然大家都在這裏。不妨,進去說?”揚了揚眉,一點都沒有做客別人家的自覺性,他這才問了水晶一句。“想必。不介意的哦?”
水晶哪裏敢說介意,自己欠了裴斯年多大的一份人情暫且不說。就憑着裴斯年這三個字,憑着裴三少的身份。要進她住的地方坐坐,簡直是蓬荜生輝了。
“請,請進!”她連忙說,自己先進去收拾東西。
屋子不大,東西堆的就比較的淩亂,滿滿當當擁擠的很,只有一個人住的話,還算不錯,可是難得有這麽多的人來,就顯得幾乎要坐不下了。
裴斯年進去,在唯一的一張雙人沙發坐下,然後沖着葉瑾言招了招手,攬着她同坐。
本來,屋子裏還有一張椅子的,可江逸之這個時候坐下就顯得太不和适宜了,便站在進門的地方,倚着門口,雙手交叉在胸前,看上去沉靜鎮定。
水晶已經轉頭去泡茶了,她這裏從來不沒有客人,今天來了這麽多,也沒什麽準備,茶葉都是浮沫,自然也沒有人喝,就那麽熱氣騰騰的放在茶幾上,氤氲升騰着水汽。
“你們準備誰先說?”裴斯年淡淡的開口,一手輕輕的攬着葉瑾言的肩膀,不緊不慢的撫-摸着。
“裴……”動了動唇,水晶似乎想說什麽,但是欲言又止。
看了她一眼,江逸之道,“裴先生,之前您給了三天的時間,我想,用不了三天了。現在,您要的答案,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哦?”揚了揚眉,他說,“果然有效率,那麽,真兇是誰?”
對他們的談話,瑾言是有些訝異的,什麽三天,什麽答案,她怎麽什麽都不知道,裴斯年去找過他?
詫異的轉頭看他,可是他卻并沒有看自己,目光淡淡的落在江逸之的身上,手指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撫。
“找到了,就是——她!”一手指向水晶,他面色平靜,眸光灼灼,好似十分的肯定。
反觀水晶,就顯得可憐的多了。
她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受到他這樣的指控,眼淚再一次順着臉頰滑落下來,“裴先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葉姐姐和您對我都是恩重如山的,如果沒有你們,哪裏有我的今天,我就算害我自己,也不會害葉姐姐的!是他硬要誣陷我,我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的誣陷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找上我,事實上,今天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你不認識他?”葉瑾言問道。
“不認識!”肯定的點頭,頓了一下又說,“哦,之前有在新聞上看到過,他是那個葉小姐的愛人,就是……您的妹夫對不對?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的誣陷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拼命的辯解着,看上去很焦灼,不像是假裝的。
她其實也有些迷糊了,畢竟,現在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究竟是誰。
如果不是裴斯年的堅持,她根本不想徹查下去,就知道肯定是這種結果,真相究竟怎麽樣不知道,反倒是會牽出一堆的人。
對于他們兩人的争執,裴斯年沒有開口,似乎若有所思。
“裴先生,我有證據證明就是她!”江逸之忽然道,三兩步走到她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這就是她碰過那花的證據!如果不是她也湊巧對那花粉過敏,我們還真查不到她的身上。”
“當時我就覺得可疑,那花雖然沒有落款,但是真的要查,也不難查到雪昕的身上,可是我們雪昕怎麽會那麽傻,直接在花的上面動這種手腳,唯一可以解釋的是,動手腳的另有其人!”
說到這裏,抓着水晶的手更加緊了,往上提了提,“只不過,她沒有料到自己也對這花粉過敏,所以才露出了馬腳。這叫百密一疏,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冷笑了兩聲,江逸之緊緊的盯着水晶。
“不,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什麽花粉,我都不知道葉姐姐會過敏的事。”她求助的看向葉瑾言,“葉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麽會中毒的,還有……我不明白的是,花粉中毒,會引起腹瀉嗎?可是,可是我只是過敏,沒有腹瀉啊!”
“還狡辯!”江逸之剛想繼續說,卻被裴斯年給打斷了,“你說的已經夠多的了!水晶,你說。”
“我……”嗫嚅了下,她看着自己被抓住的那只手,滿是委屈。
一個眼色橫過去,江逸之雖然不服,但還是松開了她的手,狠狠的一甩,水晶踉跄了下,險些摔倒。
“裴先生,葉姐姐,那天我也參加演出,看到葉姐姐在很是高興,就多聊了兩句。後來葉姐姐被送到醫院,我也想去看看的,但是馬上就要上臺實在走不開,就沒有去。”頓了一下,她看着葉瑾言,繼續說,“後來我演出完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看到葉姐姐那個化妝臺上面還有這束花,覺得挺好看的,想着帶回家養兩天,去醫院看姐姐的時候可以帶上,沒想到……”
一手撫-摸着自己那只裹着紗布的手,“沒想到過了兩天就開始紅腫發癢了,還起了很多的紅疹,我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去藥店買了點藥膏抹抹沒什麽作用,後來才去了醫院,這才知道……”
停了一停,她又說,“但是,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害葉姐姐,如果有的話,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舉起一只手,心是淡淡的發誓道。
“好好的,發什麽誓!”瑾言心頭一驚,連忙說道。
對于她發賭咒發誓,很明顯,是出乎江逸之的意料之外,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剛要開口,裴斯年就說道,“這樣說來,如果不是這位江先生找到你,你還不知道,這花是跟瑾言有關系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她的,是嗎?”
“是啊,我就不知道葉姐姐會對這花粉過敏啊!”她連連點頭。
微微颔首,裴斯年看着瑾言,似乎想在她的眼睛裏尋找答案,然而聽了這麽多,瑾言還是一片糊塗,如果非要相信一個,她的情感天平,會傾向水晶。
不管怎麽說,她都找不出水晶的作案動機,而且她說的沒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對什麽花粉過敏,怎麽可能動手腳,唯一的可能性,還是葉雪昕,這件事只有她知道,連江逸之都不知情的。
這樣一想,慢慢的就說的通了,江逸之為什麽會來這裏,為什麽會口口聲聲指認水晶?如果說,為了掩護什麽人,只是為了找出一個“真兇”,那一切也都說得通了。
“裴先生,真兇我已經知道了,信不信由您,但是我敢肯定,這件事跟我們雪昕……”
“你敢肯定什麽?你能肯定什麽?”裴斯年看向他,“好了,此事我心中有了計較,你們都不用再說了。”
他站起身來,朝着葉瑾言伸出了一只手,看着她。
瑾言遲疑了下,緩緩将手探入他的掌心,順着他的力量,一用力就站了起來。
“累了吧,回家可好?”他溫聲問道。
微微點了下頭,她确實有些累了,不光是身體上的疲憊,還有大腦裏簡直是一團混亂,她需要休息一下。
“裴……”江逸之追了一步想說什麽,可是裴斯年壓根兒不做理會,牽着葉瑾言的手走到了電梯旁,伸手揿了一下按鈕,悠然轉身,沖着江逸之比劃了一根手指頭,“你的表現,真的令我很失望!”
說完,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電梯門也開了。
走進電梯,門再次關上,眼睜睜看着他們離開。
江逸之面色上的焦急慢慢冷凝,唇角浮現一抹森冷的笑意。
“江先生……”水晶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看着站在門口的他,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
“幹的漂亮!”江逸之贊道,“你這麽好的演技,不大紅大紫,簡直太可惜了!”
“承蒙江先生看的起!”伸出一只手,跟他輕輕的握了握手,“只希望江先生會是個言而有信的人,說到做到!”
“那是自然!”握住她的手,小巧的,不盈一握,放在掌心裏只有自己手掌的一半左右,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賭咒發誓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真是,有夠狠的!
女人啊,不可小觑!
——
裴斯年是帶着莫琛一起來的,只不過他一直在樓下的車子裏,看到老板出來,便起身去打開後座的車門。
上了車,瑾言一言不發,靠着車窗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會兒就到家了,回去可以好好睡!”墊了一個頸枕在她的腦後,車子就緩緩的開動了。
“你打算怎麽處置這件事?”轉過頭,她忽然開口問道。
☆、234、不如送他個順水推舟
“聽你的。”偏了偏頭。他居然如是說。
葉瑾言很驚訝,原本以為他會如以往一般的發號施令。又或者說還沒想好,卻沒想到會說,聽她的?
抿了抿唇,她說,“那你覺得。他們的話,誰的比較可信?”
“你心裏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裴斯年微微一笑,“不必征求我的答案,你心中有答案了就行。那就是你的答案。”
這叫什麽回答!
“雖然我心裏有答案。但那只是感情上的偏向,我還是有很多想不明白的。糊塗的事。我是想聽聽你比較客觀的想法,你覺得他們的話。誰的更可信?”她總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但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不對。
輕輕的笑了笑,裴斯年慢慢的,收起笑容,“他們兩個人……”
頓了一下,看着她,“我都不信!”
“……”出乎意料之外,但是轉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那你相信什麽?”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指了指,他說,“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事實上,不管去相信他們中誰說的話,最後的結果,只對一個人最不利。”
“嗯?”揚了揚眉,她還真沒有想過。
“你那個表妹。”他繼續說道,“沒發現嗎?如果我們相信了姓江的話,那這個水晶是害你的真兇?”
“不,我不相信!”搖了搖頭,她說,“她沒有動機啊!而且她自己也受傷了。”
“你真的是因為那束花才出了問題嗎?你并沒有過敏,不是嗎?”
裴斯年不緊不慢的說,“他們都把我們視線的注意力轉到了花的上面,然而你真正中毒的原因,應該不是花!”
“那……”
“花,只是一個迷惑的道具罷了,又或者說,是個意外的小插曲。你的表妹萬萬沒有想到,她或許只是想讓你皮膚過敏,上不了臺,卻沒想到自己成了別人的槍,擋了刀!”
“你是說……除了那束花,還有別的毒?!”她很驚訝,同時感覺到背脊生寒。
“不然的話,你為什麽會腹瀉那麽嚴重?”裴斯年冷哼一聲,“真以為我會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葉家人的身上,指望靠他們找出幕後真兇嗎?三天,不過是給他們一個警告。不過意外收獲是,這個江逸之,還真的不簡單!”
瑾言感覺心髒漏跳了一拍,“為,為什麽這麽說?”
然而裴斯年忽然轉過身來,雙手張開,固定在她頭部的兩側,撐在她身後的車窗上,将她牢牢的掌控在自己和車門之間。
這麽近的距離,他眸光是如此的深邃,瑾言莫名就緊張起來,“你,不打算對我說嗎?”
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她,突然伸出一只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當初,你怎麽會看上這樣的一枚渣,沒被玩死在他的手中,真的是你的運氣!”
葉瑾言沒想到他會說這個,頓時有些羞惱,畢竟是過去的事了,他這樣的提起,面子上總歸挂不住,尤其當江逸之被這樣折損的時候,無形中把自己的品味似乎都給拉低了。
“提到這個人,就非要扯上我的從前嗎?”咬了咬唇,她是有些生氣了,眼眶微微的紅。
怔忡一瞬,裴斯年沒想到她會動了怒,而且還有點傷心的樣子,就後悔自己的舉動了,手指捏着她的下巴頓了頓,她卻別過臉逃開了他的手,“是我失言!”
緩緩的收回手,他直起身體,“不過這個人比我預想中還要狡詐,他這是打算借刀殺人了。”
心裏還是有點賭氣的,但依舊按捺不住好奇,“借刀殺人?”
借刀,借誰的刀?殺人,殺哪個人?
點了點頭,這一次,裴斯年沒有再吊她的胃口,直截了當的說,“沒看出來麽?這是鐵了心要把你的小表妹給推上來,借着我們的手,最好能把她推到牢獄之中去!”
輕輕的握起她的手,手指交錯,然後朝着前方做了一個虛推的手勢。
這個手勢有點往前沖,葉瑾言身體前傾了一下,然後再靠回原位,然而心情卻是無法平靜了。
心潮起伏,他的意思是,江逸之是在試圖引導他們把葉雪昕當成真正害她的人,這樣,他們自然就會起訴或者交給警方,那……葉雪昕就會坐牢了?!
可是,這樣對他而言,又有什麽好處?
“不可能!”瑾言搖頭,“他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為雪昕,如果不是雪昕,他不可能會有今天這樣的風光,他沒有理由去這麽做!”
“他有!”斬釘截鐵的回答,裴斯年說,“你那個舅舅是怎樣的人,那個家是什麽樣的家,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就算攀上了葉家,可對他而言,真的沾到了什麽實質性的好處嗎?”
“可是……”
“如果葉雪昕真的進去了,誰會最着急,葉氏又會怎麽樣?”他一字一頓,不緊不慢的說,“以葉朗的老謀深算本來也不會算什麽,可是關心則亂,到時候,葉氏的大權會落在誰的手裏?”
這一連串的發問,問得她頭直發蒙,沒有想過這可能的後果,這樣讓他一推論,還真的挺可怕的。
“但這些都只是推測……”她喃喃自語。
“要證據嗎?”
“……”
裴斯年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那種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散了許多,他說,“确實還沒有十成的證據,那天的後臺太混亂了,找人證也難找,監控也沒有拍到什麽,所以我說,聽你的!”
“不追究了?”試探性的問道。
“不追究,我們之前所做的這一切,豈不是都白費努力了?”他說道。
“那……”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了。
沒有确切的證據,又分析出江逸之的背後有這麽個大陰謀,那還能怎麽辦,難不成真的把水晶給推出去?
“既然他想要這個結果,那不如就順水推舟一把,給他一個想要的結果!”他笑了笑,居然這麽說。
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知道他後面一定還有話,不然的話,他怎麽會那麽好心,給江逸之順水推舟?
果然,對上她的眼睛,他笑道,“自以為是的小聰明,不給點甜頭,怎麽讓他找自我存在自我滿足感?再者說來——”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淩厲,“就算再沒有确鑿的證據,那束花有問題是可以肯定的,确實是葉雪昕做的,也可以肯定,既然做了,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不然,人人以為我裴斯年的女人好欺負!”
說這話的時候到底是發了狠,周身都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看着森冷森冷的。
瑾言小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可是……她終究是我的表妹,如果這件事被媒體傳開了……”
“就是要媒體傳開!不管是誰,傷了你,都必須付出代價!”他斬釘截鐵的說。
“……”她不知道該感念他的維護和寵溺,還是該驚懼于他的殺伐果決,沉默了半晌,終究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
——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重重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葉朗整個人似乎都蒼老了許多。
比他更着急的是潘妙雲,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了,“不是說已經能解決了嗎?不是說找到替死鬼了嗎?怎麽就抓着我們雪昕不放了,跟我們雪昕有什麽關系,她自己腸胃不好不行嗎,憑什麽就賴在我們頭上了!”
一邊轉着圈一邊拍着手在說,她急得眉心打了好幾個結,電視裏還在放着重磅頭條,前些日子某衛視的春晚錄播現場,知名影星葉小姐突發痢疾入院,後被證實是被人下毒所致,更為驚人的是,幕後主使者正是葉小姐的嫡親表妹葉小姐……
“什麽葉小姐葉小姐的,葉家從來就一個小姐!”啪的關了電視機,潘妙雲現在越看是越煩。
“媽,你就別說了,快幫我想想辦法吧,我不想坐牢,我不要坐牢!”一邊哭一邊說,葉雪昕再沒了平時那嚣張的氣焰,眼睛紅腫的很,自從收到法院的傳票,整個人都懵了。
“是啊,你倒是想辦法啊,光嘆氣有什麽用!”推搡了一把葉朗,潘妙雲快要急死了,可是她能有什麽主意呢。
葉朗抽着煙,煙灰缸裏已經是滿滿的煙蒂,屋子裏彌漫着煙霧,像極了他此刻淩亂的心情。
“別光抽煙啊,你女兒就要進去了,你倒是想想法子啊!之前不是跟局長走的挺近的嗎?去跑跑啊,還有那個誰誰的姨丈不是在做法官麽?你去問問,沒準湊巧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