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敢相信地閱讀着文章的标題,嘴唇不自覺地顫抖。

“《秦氏集團董事長在北大西洋航行路途中失蹤生死未蔔》”

腦內轟地一聲嗡鳴,剩餘的內容都是熟悉的字符,卻怎麽都沒辦法在腦海內組成完整的句子。

北大西洋牽扯着各國勢力,彼此糾纏,也就應運而生很多瑣碎的海域。而秋文棟恰好不久前給他做過一些科普,秋霖集團正是這些無名海域的管轄者。

“是你幹的?”秋驿洛炭火中毒還沒有回複完全,氣息不穩,狠狠地咳着,缺氧導致眼睛猩紅,身體使不上力,他重複道,“是你幹的!”

秋文棟搖搖頭,“還真不是我。我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等秦岱派人來和我談判,誰知道我的眼線告訴我,秦岱竟然親自出航了,我根本沒來得及做任何手腳。”

秋文棟說到這,帶着一種莫名的語氣,“他很愛你嘛。可惜了。”

秋驿洛腦內刺痛,眼前一片白茫。他蜷起身子,伏在自己的膝頭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試圖在着逼仄的病房裏汲取最多的氧氣。

秦先生失蹤了?

地球上的洋流最是變幻莫測,星宿引力潮汐,又或者是冰川海溝風暴,秋驿洛能想到無數種秦岱葬身海底的方法,一個個都在平行時空上演着,然後化為無端的泥沼向他湧來,纏住他的四肢,他的脖頸,告訴他你我早已萬劫不複。

如果秦先生因為他而死……秋驿洛不敢再想下去。自己何德何能,讓這麽好的一個人,為了自己付出生命,秋驿洛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還清。他只能掌握自己的命。秦先生那麽好,他一個人的怎麽夠。

秋驿洛盯着秋文棟的眼睛,他像只受傷蟄伏的狼,眼裏閃爍着狠戾倔強的光。要是秦先生真的遭遇不測,秋驿洛一定會帶着秋文棟一起下地獄。

秋文棟感受到了秋驿洛的眼神,覺得有些好笑,他拍拍秋驿洛單薄的肩膀,頗像是個安慰兒子的父親。

秋驿洛抖掉了秋文棟令人作嘔的肢體接觸,渾身惡寒。卻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不能慌。比起秋文棟的死活,秦岱才是他最需要關心的。

沒有任何消息能說秦先生已經死了。相比毫無底線的秋文棟,神秘的大海要寬仁得太多。只要秋文棟還沒有出手,就還有希望再見到秦先生。

Advertisement

秋驿洛脫了力,仰躺在病床上。

“你滿意了。他要是死了,名下所有的財産就歸我了。”秋驿洛閉起眼睛,說道:“你是這麽想的吧?”

秋文棟站起身,“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們就回家。”

“回家?”秋驿洛扭過頭,不願意看秋文棟那張令人作嘔的面孔,冷笑道,“你管哪裏叫家?我沒有家了。”

秋文棟不接這話,自顧自說道:“這兩天我讓安南照顧你。你要是死了,你的財産就歸我了。想想清楚,好自為之。”

病房門關了,帶進來一陣走廊裏寒冷的空氣。

“少爺對不起!您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安南都會盡力的!”

安南鞠了個躬,很是誠懇。她對秋驿洛炭火中毒進醫院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覺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導致少爺經此無妄之災。

“不怪你。”秋驿洛洩了力,整個人蜷在病床裏,輕聲說道,“是我自己要逃出來的。秋文棟沒有怪你,看來他也是知道的。我本來是想脫離他的監視,醫院眼線少,看看能不能逃出去。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了。”

秋驿洛有些哽咽,“先生都不知道在哪裏,我要逃到哪裏去。”

安南站在門口,摳着手指,很是糾結,最終還是試着說道:“少爺說的是秦先生嗎?”

秋驿洛點點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下來的眼淚蹭在了枕套上。

“我聽哥哥說……”安南用不太流利的中文組織着語言,“他說早上在碼頭,他好像看到兩個陌生的亞裔面孔。”

秋驿洛倏然睜眼,慢慢把身體撐了起來。

只聽安南繼續說:“哥哥每天都在碼頭搬運,島上的居民他都認識的。那兩個男人好像很疲憊的樣子,看着像剛到島上。”

秋驿洛覺得腦袋一陣嗡響,随即清爽明朗,“安南,你願意幫我嗎?”

安南點頭如搗蒜:“少爺盡管吩咐。”

都說過了離婚不可能!

碼頭的寒風吹走了海面上剛凍住的幾片薄冰。

風比秋驿洛剛到的時候,吹得更加烈了。但秋驿洛卻不覺得冷,臉紅撲撲的,身上也暖暖的,像在胸膛裏揣了個小火爐。

亞裔男性……還有哪個亞裔會知道這一座偏僻的小島。秋驿洛心底的希望燃燒着。他躲在礁石後面,踩着粗粝的石頭踮腳瞭望海岸線。

安南的哥哥說是早上看到的,而自己直到中午也沒聽見其他人有秦岱的消息,就連秋文棟也以為秦岱命喪大西洋,所以秦岱應該還沒有出現在別的地方。

秋驿洛暗暗盤算着,一直踮着腳跟腱有些酸了,他時不時地跺跺腳,輕輕地,怕驚動了人。

眼看着碼頭的工人休息完,陸陸續續地從岸邊的房屋出來,塔臺燈光閃爍了幾下,恢複了通行的指示。

秋驿洛皺着眉頭跳下了礁石,他知道下午慣例會有貨船到達雪島,運來各種必要物資,他不能繼續在礁石這裏等着了。

如果秦先生真的在島上,等人流多起來,對接人手應接不暇,或許也是一個好時機。

他找到一艘維修中的小船,船底陷在黑沙灘裏,前方的礁石阻擋了白色的波濤,拍出的浪花濺得又高又遠,卻剛好夠不到船身。

這艘小船離碼頭不遠,船體也很幹淨,沒有被大風糊上的泥沙灰塵,應該是剛運上岸沒有多久。船頭和桅杆上都沒有秋驿洛熟悉的秋霖集團的楓葉标志,應該就是普通的漁船。

沒有什麽人注意這邊,這是秋驿洛短時間內最好的藏身之所。他可以在這裏一覽碼頭所有人員動态。

秋驿洛沒有什麽能做的了,除了等待。

北方小島已經接近極圈,冬天的晚上特別的長。直到下午,才從厚厚的迷霭中透出一點陽光。

秋驿洛臉上挂着的淚痕還沒有來得及擦,現在被凍成了冰晶,折射着一點光芒。他遠遠望着逐漸高懸在海面的太陽,心裏默默祈願,生日的願望能夠靈驗。

身邊的人能夠平安。

秦岱不在身邊,卻離得很近,近到秋驿洛的心被他擠壓得再裝不下第二個人。

太陽只是在眼前晃了一瞬,橙紅色的光暈渲染了海面,用盡了所有的能量,又被暗流吞噬。

秋驿洛睫毛上挂了白白的一層霜雪,一眨撲簌簌抖落一地,然後再積滿睫毛。

明明沒有等多久,怎麽就已經到晚上了。秋驿洛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時間流逝得這麽迅速。

今天等不到秦先生,秋驿洛就再也想不到方法脫離秋文棟了。

秦岱死了。

秋驿洛想道。

是他瘋了。沒有人能從迷航中生還的。秦先生還怕水,他在船上一定很痛苦吧。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秦先生就不會和自己結婚,就不會發生像今天這樣可怕的事情。

秋驿洛有點喘不過氣。

和秦岱的船一起迷失的還有他看似光明的未來。沒有先生的未來,在秋文棟的掌控之下,還有什麽好期待的。

秦岱死了要怎辦啊。

秋驿洛靠在船身上,低溫下的鐵皮混着冰雪,凍牢了秋驿洛毛線的手套和帽子。

那我也死在這好了。

一瞬間,整個世界只剩下秋驿洛置身一人和滔天的海水,孤立無援。

洋流是連通的。天空之下也是一樣遼闊的。那這樣也算相見了吧。

秋驿洛擡頭對着海面,朝着西南方向深深望了一眼。那裏有牛津鎮最美麗的莊園和刻着他們誓言的老橡樹。

秋驿洛久違地揚起了唇角,向浩瀚的海面踏出了一步。

晚上漲潮的海水幾乎吞噬他的鞋面。

秋驿洛欣慰地擡起了腳。

“唔!”

秋驿洛忽然被熟悉的氣息托起,他身上的古龍水被海邊鹹腥的味道沖淡了些許,但還是熟悉得讓人沉淪。

哪怕淡得只剩下一絲一縷,秋驿洛也能認出這是秦岱的味道。

線織的手套和帽子在船身上留下了一層絨毛。秋驿洛被巨大的力量拉到了溫暖的船艙,等眨眼再睜開,看到的是一盞暗盈盈的燈和秦岱焦急的臉。

“你想幹什麽!”秦岱氣息不穩,壓低聲音問秋驿洛。

秋驿洛眨眨眼睛,“是夢嗎?我是不是死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這是秦氏游輪的救生船,我特意避開了眼線才能上島…”秦岱不忍心質問,調勻了聲線說道,“今天在島上四處找你,他們說你昏迷了,然後就看到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