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洛站起身,往門口沖去,擰着把手想要推開,門外的風雪太大了,秋驿洛費盡了全身力氣都沒有成功。

“我要出去!你不能關我,我要出去!你讓我死吧。”

秋驿洛對自己毫無力氣的身體厭惡至極,他用頭狠狠砸向鐵質的門。

“洛洛你…”秦岱趕忙上來扶住随時都會倒下的秋驿洛。

秋驿洛虛弱得連門都打不開了。

秦岱張了張嘴,沒能再說出別的什麽話,抱着秋驿洛,不好的預感再也忽視不了。

秋驿洛這是典型的抑郁症狀。

他知道。秦岱瞳孔皺縮,他知道這有多可怕。

“洛洛。”

秦岱放開了圈住秋驿洛的手臂,任由秋驿洛倚靠在門口。

“我不逼你。”秦岱的聲音聽不出波瀾,“如果離婚是你的新年願望,那我會幫你實現。”

秋驿洛累得說不出話,眼裏閃出的淚光裏,有着一絲絲的希冀和企盼,繼而又閉上了眼睛,回歸絕望的黑暗。

他讨厭現在自己這幅模樣,什麽事情都解釋不清楚,大腦一片混沌,他是不是讓先生傷心了。他真該死。

不過秦先生不會再因為而他受到傷害。

這是最後一次了。秋驿洛完成了他最牽挂的心事,已經精疲力竭,想要即刻睡過去。

秋驿洛是在溫暖的小屋裏清醒過來的。裏面的陳設風格很熟悉,有些像他和先生住過的小別墅,就連他蓋的毛毯上,都印着之前和先生一起挑選家居用品的時候,他選的碗碟上的三花小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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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秋驿洛知道這不是洛城。因為他眼睛睜開了這麽久,窗外還是暗的。只有遠處海上的燈塔還閃着瑩瑩綠光。

“醒了?”

秋驿洛看着床邊趴着的秦岱擡起頭,朝他點點頭。

“幾點了。”

秋驿洛搖頭,“不知道。”他覺得光這麽說口氣好像不友好,于是又說道,“應該不早了。我好像睡了很久。”

秦岱站起身,襯衫已經皺得沒有版型,精壯的身軀在薄薄的布料下隐約可見。

秋驿洛皺眉,“你去找他了。”

秦岱拿起床邊的衣服,丢給秋驿洛,“換上,我們出門。”說着自己進了套房的衛生間洗漱。

秋驿洛大腦困難地運轉着。他的思維變得遲緩,卻不傻。

秦岱前一天下午穿的明明還是毛衣,為什麽忽然換上了襯衫。這裏的氣溫很低,斷然沒有無緣無故穿襯衫的道理。

一定是去找什麽人了。

秋驿洛聽見衛生間裏秦岱正在打剃須膏,然後是沙拉沙拉鋒利的金屬緊貼皮膚,一下一下刮蹭的聲音。他能想象刀片刮過秦岱好看的下颌角,卻完全不知道秦岱和秋文棟到底說了什麽。

好歹秦先生現在還在自己身邊。

房間裏暖氣很足,只穿絲綢的睡衣也不冷。秋驿洛臉上被烘得出現了紅紅的暈,他微微揚着嘴角,把手和腦袋套進了厚厚的毛衣。

秦岱出來就看到秋驿洛坐在床上,看着毛絨絨的袖子眯着眼睛搖頭晃腦,仿佛昨天鬧着要離婚的不是他。

秋驿洛看見秦岱,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赤伶伶光着兩條細長的腿,撲到秦岱懷裏,腦袋蹭着秦岱的胸膛,兩只手緊緊環着秦岱的腰身。

是真的秦先生!不是夢!昨天還躺在四面都是慘白色的病房裏,現在秦先生就回到自己身邊啦!

這樣好的情形秋驿洛想都不敢想,他幸福得快要冒煙了。

秦岱撥開掐在自己腰上的手,“去洗漱吧,水溫正好。”

秋驿洛在盛滿霧氣的淋浴間洗了個澡,裹着浴袍叼着牙刷,不知不覺哼起了歌。泡沫濺到了全是霧水的鏡面上,秋驿洛随手擦了兩下。

秦岱聽到裏面不成調的哼唱戛然而止,他手裏端着咖啡站在原地,沒再挪動一步,直到秋驿洛從衛生間出來。

秋驿洛把自己裹得像個雪球,一開門差點撞上秦岱。

“怎麽穿這麽多?”

“……我冷。”秋驿洛把褲腳往下扯了扯,蓋住細細的腳踝。

秦岱走到餐桌前放下了咖啡,“吃飯吧。”

“先生做的嗎?”秋驿洛看見桌子上還有火腿,煎蛋和面包,很簡單溫馨的菜品,就像平常兩口子會吃的那樣。

“嗯,趁你哼歌的時候。”秦岱往秋驿洛面前端了一杯卡布奇諾,蓬松的奶泡在氣壓下不知覺地爆開,發出微不可聞的細響。

“你怎麽…還聽牆角啊……”

秋驿洛撅着嘴拿起刀叉,卻像被厚重的羽絨服綁架了,餐具都用不利索,只好放棄,端着咖啡杯,小口小口抿着卡布奇諾。

“吃這個。”秦岱給秋驿洛遞了一只剛剛組裝好的三明治。

“哦好,謝謝先生。”秋驿洛趕忙接過,卻看着秦岱,不知道為什麽,先生今天好像很累,可能昨晚沒有休息好吧。

“先生你也吃。”秋驿洛看秦岱杯中的黑咖啡已經見底,不由得有點擔憂,“只喝咖啡對胃不好。”

秋驿洛放下手裏的三明治,又重新拿了兩片吐司,塗上黃油,疊上厚厚的肉片,還有火候正好的煎蛋,忽然看到碟子裏還剩下兩人份的洋蔥,剛才先生沒給自己加,秋驿洛壞笑一下,幹脆一股腦全加了進去,變成了一個很大的三明治。

“先生快嘗嘗!”秋驿洛笑着放進秦岱盤子裏,秦岱把面包壓實,咬了一口。和秋驿洛掉了一碟子菜的狼狽的吃相不一樣,就算這麽厚的三明治,秦岱也吃得很優雅,秋驿洛看着秦岱面不改色的樣子,不免佩服,居然有人吃生洋蔥都不流眼淚。

秦岱咽下食物,笑了一聲,“發什麽呆,吃完我們出去滑雪。”

“滑雪!”

秋驿洛扭頭看向窗外,小屋另一側就是雪山,那裏已經被太陽鍍上了橙色的邊,暖暖的。

“我們這是在哪兒啊?”秋驿洛愣愣地問。

“現在才想起來問?”秦岱好笑道,“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賣了也行!”秋驿洛開心地又啃了一口三明治,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和先生一起我就高興!我好久好久沒有這麽高興了!”

秦岱愣了一瞬,“慢慢吃,吃完再告訴你。”

“嗯!”

秋驿洛在桌下跟着咀嚼的頻率,快速倒換着腳丫。他有點分不清到底昨天是夢,還是現在是夢了。如果是夢也行,至少他現在的快樂是真的,秋驿洛知足地又啃了一大口。

山腰上的雪很蓬松,抓一把在手心,風一吹窸窸窣窣就掉光了,和洛城人聲鼎沸的雪不一樣,這裏靜谧幹淨,沒有第三個人影,雪地上只有兩對新鮮的腳印。

“先生…”秋驿洛臉上冒着興奮的紅光。

秦岱把秋驿洛滑雪服的拉鏈拉到頂,“怎麽了?”

“我不會滑雪…”

秦岱擦去秋驿洛臉上化了的雪珠,“我教你。腰腹用力。”

秦岱扶了扶秋驿洛的腰背,随即又放開了。

秋驿洛撇撇嘴,按照秦岱說的要領訓練了起來。

“先生是這樣嗎?”秋驿洛通紅着臉,轉過頭去問秦岱,只見秦岱抱着手臂,沒有再檢驗一遍的意向,秋驿洛才懊惱地轉回頭去。

“肩膀放平。”

秦岱的氣息從耳邊鋪天蓋地地襲來。

被看穿了心思的秋驿洛,臉紅得無以複加,埋着頭就着面前的小坡,哧溜一下滑了出去。

姿勢标準。他會滑雪,學校教的。

“怎麽樣,過瘾嗎?”秦岱遞給秋驿洛一瓶運動飲料。

秋驿洛咕咚咕咚喝了半瓶,眯着眼睛笑道:“很久沒有滑雪啦!等我多練習練習,下次就可以和先生去上面更高級的賽道了…先生?”

秦岱看着秋驿洛嘴唇一張一合地說話,這下回過神來,“好。”

“先生。”秋驿洛咽了口口水,把飲料放在一邊,喃喃道,“你是不是…”

“嗯?”

“沒什麽。”

先生肯定累壞了,不然看自己的眼神怎麽越來越慈祥了?!?!先生不是最愛吃自己豆腐的嗎?現在怎麽…秋驿洛體貼地沒有問出口,畢竟男人對這些肯定很在意。

“走吧,我們該出發了。”

“去哪?”

“去看挪威的森林。”

秋驿洛仰起臉,眼裏亮晶晶的。“去看雲杉和白桦樹。”

去看那裏總是澄清的湖面。

救救我

綠色漆皮的小火車在雪山道上慢悠悠地行駛着。穿過一個又一個深邃的山洞,秋驿洛臉上明滅交替。他看着黑暗時窗戶上的反光,通過短暫的黑暗拼接出一個陌生的自己。

秋驿洛嫌惡地別過臉,低頭摳手指。

“不睡一會嗎?”秦岱拍拍自己的肩膀,說道,“還要有一會才能到小鎮。”

秋驿洛緩慢地眨着眼睛,搖頭,“不困。”

這一切太美好了,他連眨眼都覺得奢侈。睡着了醒來,萬一又回到了雪島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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