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慕以安原本和徐笙寧坐在一起, 蕭莼說了要來之後，這身邊的位置自然而然就該讓給她。徐笙寧很是識趣地換到了對面，雖然上次的事沒有下文, 但該避嫌的還是得注意。
蕭莼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慕以安旁邊空着一張椅子, 餐具也是全新的, 應該是為她而留。
在蕭家人面前慕以安這樣做絕對是應該的, 但在她的朋友面前也這麽周全，蕭莼倒是挺意外。
之前沒想過會需要在慕以安的朋友面前演戲，但既然來了, 她也不能過于真實。而且是她自己想來的，主動配合一下也是應該的。
蕭莼這麽想着，臉上的笑意便深了些，還刻意對着慕以安流露出幾分親近來。
慕以安剛幫她把外套蓋好, 本想問問蕭莼要吃點什麽, 剛才她随便敷衍宿也菲的那幾樣估計大小姐看不上眼。
“你看看哪些……”話還沒說完, 就對上了蕭莼的笑眼。
那眉眼中淡淡的歡喜她是見過不少次的, 每次她們在蕭家人面前時蕭莼就會時不時這樣。慕以安怔了怔，下意識也跟着揚了嘴角, 習慣性地配合起來。
“你看看想吃點什麽？”
蕭莼把菜單接了過去，用鉛筆在上面勾了幾下：“我不是很餓, 吃一點就好。”
慕以安掃了眼, 确實大部分都是蔬菜類, 沒什麽肉：“其實火鍋燙的青菜沒營養的, 還不如吃肉。”
蕭莼看着架子上那些：“你們已經點了很多肉了。”
她倆自顧自說着話, 因為周圍嘈雜, 說着說着就不由自主靠得近了。
蕭莼身上和發梢的香氣逐漸蓋過了濃郁的火鍋味, 慕以安只要呼吸，聞到的就是霸道又柔和的香味。
矛盾又真實。
陸曉璐自從蕭莼出現後，就基本處于宕機和重啓後又将死機的反複中，想要靠近點又不太敢。
徐笙寧自從知道慕以安和蕭莼的關系後，把心底那點小火苗給徹底掐了。她不擔心別的，就怕慕以安心裏有疙瘩，現在看來倒像是她想多了。
宿也菲比較淡定，只想磕CP。之前她老覺得慕以安跟蕭莼之間有點怪，而且蕭莼從不參與她們的聚會，這也讓她有點不爽。
今天慕以安一通電話就把大小姐給勾來了，而且兩人連點菜都要頭靠頭商量，有點那味了。
見慕以安把冬瓜和大白菜撈到蕭莼碗裏，宿也菲故意開起玩笑：“蕭莼你知道嗎，剛才我聽到你要來，本想燙個豬腦的，結果以安死活攔着不讓。”
蕭莼點的綠葉菜還沒送來，冬瓜和大白菜她也不讨厭，就是白菜吸辣，她怕太辣會影響形象。
聽到宿也菲的話，她轉頭去看，嘴角挂着淺笑：“然後呢？”
“然後啊……”宿也菲指指蕭莼碗裏的，又指指鍋裏的，“然後就變成都是你愛吃的了。”
蕭莼掃了眼，除了冬瓜和白菜，沒有她很喜歡的。
但她還是被那句死活攔着燙豬腦給逗笑，轉頭看慕以安。
慕以安撇嘴，低聲說：“我只是提個建議。”
要是這鍋真燙了豬腦，那就不是辣不辣的問題，蕭莼可能真不會碰了。
“謝謝。”
她說的極為小聲，只有慕以安聽到了，慕以安回了她一個小事無妨的眼神。兩人一起出席各種酒會多了，互幫小忙的次數也多，這種你來我往早就習以為常。
但在慕以安這些朋友們眼中卻是稀奇。蕭莼和上次見面時沒什麽變化，依然美得發光，但又好像有點變化，似乎不那麽讓人覺得遙遠了。
有了慕以安，蕭莼看起來也能和她們打成一片。
一整晚蕭莼的話都不多，但她對哪個話題都顯得很有耐心。她們熱聊，她就聽着。偶爾話題落到她身上，也會斟酌回應幾句。
氣氛漸漸變得活躍，宿也菲吃得心滿意足，臉紅撲撲的。對于近距離磕真人CP意猶未盡，于是趁着大家都高興的時候，邀請蕭莼周末一起打球。
“這周末打網球？”
“是啊，這周六我們在古晨俱樂部訂了場地，你有興趣嗎？”
蕭莼想了一下，周六那天她也要打球，只不過是和父親一起去跟雷亦舟打高爾夫。怕提起雷氏讓慕以安不高興，蕭莼便沒有直說名字。
“真不巧，我這周六有其他安排了。”
這也正常，大小姐的日程總是很滿的。
慕以安對此倒不覺得什麽。打網球是她們過去的固定活動，那時顏青也會去，後來因為種種變故，已經好久沒盡興玩過了。
蕭莼見慕以安沒說話，以為她不高興。
蕭莼難得主動解釋起來：“這周六是很早以前就約好的，主要是陪爸爸一起去。如果結束得早，我去找你們。”
慕以安卻勸她：“這多累，不用刻意過來的，我們就只是打球玩玩而已。”
慕以安真心覺得來回奔波沒必要，又不是趕場去應酬。
宿也菲卻偷笑：“以安，你怎麽回事，女朋友說要去找你，你還不讓？該罰該罰。”
“罰什麽？”
“罰你把女朋友剩下的菜都吃了。”
慕以安看了眼蕭莼的碗，是剩了一些大白菜，但這……
她倆關系沒好到能吃對方剩菜的地步，慕以安面露難色。
蕭莼主動替她解了圍：“我沒生氣，所以不存在要罰的前提。”
人家女朋友發話護着了，其他人自然識趣沒再鬧。
從火鍋店出來，大家都有自己的車，不存在誰送誰。
蕭莼上車前一直沒把那件純白色外套穿上，看來是真不準備要了。
等慕以安也走後，宿也菲和徐笙寧她們還聚在一起。
“我還是覺得她倆有點怪，說不出來哪裏有問題。”
徐笙寧倒是比之前放心了點：“怪不怪我不知道，但以安起碼不像過去那樣倒貼了。”
她們都知道徐笙寧的意思，以前和顏青來這裏，慕以安忙前忙後，生怕顏青有一絲不滿意。今晚雖然她也照顧蕭莼，但明顯不像過去那樣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的讨好。
宿也菲點頭：“倒也是，其實我覺得蕭莼比顏青好。人家是真大小姐，也沒矯情到吃個火鍋像要了半條命似的。”
陸曉璐關注的重點不在兩人的相處上，她感慨的是那件M家高定。
“是不矯情，就是有點費錢。那件十來萬的大衣不打算要了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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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六蕭遠棠和雷亦舟約了打高爾夫，原本的計劃是帶上各自子女，消遣之餘也可以增進感情。但之前雷鈞邢鬧了那麽一出，雷亦舟就不想讓他跟去。
出門前，雷鈞邢還在做着最後掙紮，追在父親身後：“爸，事情都過了這麽久了，我為什麽不能見蕭莼？酒會你不讓我去，生日宴你也不讓，現在連打個球都不可以，難道我這輩子看到蕭莼就得繞着走了？”
雷亦舟讓傭人把他的球包先送到車上，轉頭看着氣急敗壞的兒子，嘆了口氣：“你到現在都沒分清主次。我不讓你去，是因為蕭莼嗎？”
雷鈞邢愣了下：“那是因為誰？”
“現在蕭莼擺明了對你沒興趣，人家已經和女朋友出雙入對那麽高調了，你還老去別人面前轉悠，丢不丢人？”
“爸，我不追她就是了，但我也不能表現得怕她啊！”
這讓花叢高□□大少的面子往哪兒擱？別人都只會笑話他被一杯酒給潑怕了。
雷亦舟搖搖頭，繼續往門口走，雷鈞邢想不明白，便又繼續跟了上去。
“爸，你還沒說今天到底為什麽不讓我去？”
“今天我跟蕭遠棠是去談合作的事，原本計劃帶上你們是為了制造機會讓你們多接觸。現在既然沒這個必要了，你去幹嘛？”
“我……我也可以去談生意啊。”
雷亦舟輕哼了聲：“也把你的花花腸子收一收再說。”
雷鈞邢最終沒能跟去球場，蕭莼倒是如約去了。
雷亦舟對她的态度和過去差不多，不遠不近，倒也沒有因為雷鈞邢的事過分計較。
蕭莼大部分時間都陪在蕭遠棠身邊，默默聽着爸爸和雷亦舟交流，并不會主動插話，即便他們談的項目和她手頭工作有關。
合作細節談得差不多了，雷亦舟突然感慨起來：“這兩年環境差，生意難做，好的項目難找，靠譜的合作夥伴更是得看運氣。就拿慕叢年來說吧，前幾年鞍前馬後的，現在人影都找不着，搞得我還得打官司追債。”
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無意，但聽到慕叢年的名字，蕭莼的臉色稍稍變了些。
蕭遠棠也知道慕叢年和慕以安的關系，但雷亦舟說的是事實，他不好表态。
雷亦舟語帶晦氣地吐槽了幾句，見蕭莼依舊沉默，便有意看她：“小莼啊，我不是故意為難慕家。但錢這東西，還是得算清楚的。況且，慕叢年真是把我忽悠慘了，害得雷氏好幾個項目的資金鏈都斷了，損失不少。”
蕭莼點了點頭：“雷叔叔說的對，生意的事就該按照規則辦。”
“我也只是談談債務問題，我對慕叢年有意見，但對他家裏人沒什麽特別看法。”雷亦舟特意對蕭莼強調，“小莼，我不是在針對你女朋友。”
蕭莼哪裏聽不出他話中之意，但剛才那番話她也确實無從反駁。
“我一向把公私分得很開，我跟以安也很少談這些。”
雷亦舟笑笑：“那就好，那就好。我本來還擔心我們兩家合作會影響你們的感情，既然你分得開，那就最好。”
中場休息結束後，雷亦舟提議再開一局。蕭莼找了個借口，提前走了。
雷亦舟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對蕭遠棠說：“老蕭啊，小莼該不會是生我的氣了吧？”
“小莼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蕭莼确實有點生氣，但此時促使她提前離開的原因卻不是這個。
她只是突然覺得這樣的應酬很無聊，有點待不住。
她看了看時間，不知道慕以安她們是不是還在打球？
等她到球場的時候，慕以安正坐在遮陽傘下喝功能飲料，脖子上挂着條白毛巾。
“你……怎麽來了？”
蕭莼沒給她打電話，她只是來看看，要是她們已經散了，那就算了。
“不是說了有空就過來嗎。”蕭莼坐到慕以安旁邊的凳子上，也是一身運動服打扮，只是球服不一樣。
蕭莼看了會兒在比賽的宿也菲和徐笙寧，問慕以安：“今天誰贏了？”
“我啊。”
蕭莼轉頭，将信将疑：“你贏了？”
慕以安無奈聳了聳肩：“就是因為我贏了，所以被趕下來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