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況逢一朵花新》作者:匿名鹹魚

文案:小公子撿到大魔王的甜甜甜生活

原創小說 - BL - 短篇 - 完結

古代

況逢一朵花新by人形淨琉璃

聞嶼×謝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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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連翹聽謝瀾星囑咐給床上這人添了被褥,剛站到床邊,雙手還捏着薄被,只見對方眼睫微動,還未來得及想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他就被一股力道掀翻在地。然而痛感被驚喜沖走,連翹扔下被子,連忙蹦坐起來開了房門喚人――

“醒了!公子!他醒了!”

“茯苓!快把公子叫來!”

“來了來了,這麽大聲一會兒該把夫人吵過來了。”

茯苓端着藥碗跟在匆匆忙忙的謝瀾星身後進來,看着自家公子給榻上人診了半天脈也不見動靜,用手肘撞了撞連翹,“莫不是你昨夜沒睡好現在還沒清醒呢,這人毫無醒來的跡象呀。”

連翹看了一眼謝瀾星,着急道:“他方才真的醒了!還将我打到了地上!公子!是真的!被,被子還沒來得及給他蓋上呢!”

茯苓搖搖頭,“這麽重的傷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呢。”

連翹看着謝瀾星又是給他看眼珠又是摸傷口的,疑惑不已,“明明剛才就醒了,怎麽這會兒又不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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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滿懷期待沖進來的小公子也跟着嘆了口氣,醫治榻上這個人他不可謂不傾盡所學,也曾嘗試請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甚至親自進宮向禦醫讨教,得到的答案無一例外皆是無可挽救。他偏不信邪,把這人安頓此處治了半月有餘,似乎是在好轉了,偏偏一點反應也無,濃重的挫敗感讓謝瀾星有些沮喪。

收回目光又看了看另一邊躺在地上的薄被,他并非不信,當初将這人撿回來時,明明渾身是血意識模糊,右手卻能準确抓着他的手腕不讓近身,再用力一點,他的腕骨被捏碎也未可知。

突如其來的力氣是回光返照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呢。

“連翹,去取一床新的被褥來,”謝瀾星收回思緒,端起藥碗在鼻尖晃了晃,“茯苓,再加一味水翁花,重新熬藥。”

脈象漸穩卻不睜眼,就把他苦醒。

“……”隐在帷帳後的大爪子微微一頓,待三人離去後,一道黑影躍至床邊,虛體的大腦袋蹭了蹭主人的身體,得不到回應,又失落地蹲好。

聞嶼再次陷入沉睡,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大半精力都在剛才本能防衛的一瞬耗盡。

他的靈識仿若同身軀分離,一直游離在無盡虛空中,隐約能感覺到有人無數次喚他醒來,有時耳邊又只是似有若無的嗒嗒聲。

他想醒來,他以為自己能醒來,卻一直被困在這陰冷黑暗的地方,一切都是虛無,戰場上的沖天戾氣早已消散不見,無痛無悲,沒有仇恨,沒有虛僞,也沒有光。

到底是哪裏。

他的軀體何在。

驚蟄又是否還在。

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成了幽鬼,但魔又豈能淪為幽鬼。

入夜,洛王府藥園的一方靜谧小屋又響起嗒嗒的搗藥聲。

屋梁上端坐着的東西好奇地甩了甩尾巴,偶爾伸出爪子戳一戳謝瀾星的發冠,看小公子迷茫地擡頭,似乎能看到什麽似的,于是龐然大物愣在梁上,僵硬地縮回爪子。

茯苓給榻上人喂藥淨臉,謝瀾星搗好了草藥,連翹忙不疊給那人換上便熄燭回房。

月光且穿不透木窗上的薄紗,滿室黑暗倒使龐然大物更為警覺。

三更時刻,聞嶼周身發冷,體內不斷有寒氣外洩,他皺着眉,被褥下的指尖微動,桌上的花瓶茶杯便也晃動起來,驚蟄着急地在他床前打轉,等了半個時辰,見聞嶼仍未好轉,反而臉色越發蒼白,驚蟄穿牆而出,躍至謝瀾星屋內。

它未化出實體,如往常一般用爪子碰着謝瀾星,未見醒來,又着急地用厚厚的大掌在他耳邊扇風,尾巴也跟着甩得飛快,龐然大物的一舉一動帶起了風,謝瀾星睡得并不安穩。

脫離夢境的小公子先是動了動胳膊,而後坐起來将手覆在自己的心髒處――跳的太快了。他緩了緩神,後知後覺氣溫驟降,又不放心地披了件外衣往聞嶼那處去。

一人一獸甫一進門就被寒氣撲了個滿面,謝瀾星愣了一下才迅速把門關上跑到床邊。

沉睡了大半個月的男人正躁動不安地喃喃呓語着,謝瀾星借着燈籠的微光給他擦了擦額角的虛汗,又把外衣加在他的兩床被子之上,但是不夠,他還在抖,他還是冷。

驚蟄在一旁急得炸毛,幫不上忙也只能圍在床邊看。

然把完脈也不得解,小公子坐在床沿發愁,像是看不得那兩道劍眉緊蹙,心軟了,毫不猶豫地跑回房給他取來自己的被子。

驚蟄嗚嗚地低叫,凡人聽不到他虛體的聲音,它也得不到主人的回應。

謝瀾星噔噔噔抱着被褥跑來,給他蓋上了才想到會不會悶着傷口,于是撤下被子解開他的前襟,眼前的畫面卻讓未曾受過半點傷痛的小公子倒吸一口涼氣。

男人胸前的傷口明明快要痊愈了,此時卻有血跡滲透了裹着草藥的柔紗,他身上本就有大面積傷口,本已結痂的地方也重新冒出血珠。

驚蟄克制着沒有化成實體,整只獸焦躁地在屋內踱步。

謝瀾星不敢妄動,咬着唇給他穿好衣服後立刻跑到屋外的藥園割了些鹿銜草,搗做藥渣和藥汁分離,倒在紗布裏用作藥敷。

屋內變得比方才更冷,只着了單衣的小公子卻忙得後背出汗。他把裹了草藥的紗布帶到床邊,被子推到一旁,小心翼翼地碰着怖人的傷口,男人明顯愈加難受,每動一下傷處便撕裂一分。謝瀾星得不到配合,心一橫,爬上床跪坐于他腿上。

正要給他換下舊紗之際,謝瀾星再次被人攥住了手腕――男人睜開了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顫開的瞬間似有紫光流轉,再想細看,卻被他洞黑的眼眸冷漠而淩厲地掃過來,小公子遲遲鈍鈍地找回自己的痛覺。

“疼……”

聞嶼不自覺地松了些力道,眼前人一身柔軟亵衣坐在自己身上,就着地上明明滅滅的燈籠朦胧看去,長發未束,倒真是另有一番不可方物的美。

謝瀾星被他看得有些報赧,一時也忘了起身。

“這是你第二次抓疼我了。”

“你是誰。”

男人的嗓音低沉,即使聽起來毫無感情,甚至充滿疏遠,但小公子對待傷者一向寬容仁愛,他并未因此生氣,反而覺得這聲音聽起來一點兒不虛弱,定歸功于自己醫術精湛。

“你可算醒了。”謝瀾星彎着眼睛看他。

這語氣讓聞嶼一怔,像是真的有人等了他許久,盼他醒來。

未等他應話,反抓住他的手腕想要看他的脈象,“我是謝瀾星,公子怎麽稱呼?”

聞嶼剛想開口,胸口的傷卻先讓他疼得皺起了眉。

“……”謝瀾星摸摸鼻子,手腳并用地從他身上爬下來。

“你的脈象總有些古怪,明日還需調整藥方。啊,我本想給你處理傷口,你別動,又滲血了,”小公子做起事來一點也不含糊,邊說邊小心翼翼地給他敷上新搗的藥,“可覺得疼?你的傷口太深,不宜多動,今後當好好靜養才是。”

足夠寬敞的屋內僅靠這如豆的燈籠燭光照明,聞嶼敞開衣襟任他擺弄,明知這凡間的草藥對他無用,卻沒有開口制止。

謝瀾星仔細為他擦拭傷口,再一一把藥包換上。

眉目精致的小公子神色認真,哪怕只着亵衣也難掩一身矜貴之氣,卻熟練地做着這樣的細活,聞嶼心有疑惑,盯着他溫潤的側臉出神。

“我現在……”謝瀾星對上他的眼睛,幽深的眼眸似要把人吸進去。

月初才及冠的小公子仍帶着少年純真,臉上的飛紅被昏暗燭光遮住,他強作鎮定地給聞嶼蓋好被子,抛下一句“我去給你熬藥”便匆匆跑開,連方才帶來的外衣也忘了拿。

――

2.

寅時剛過。

謝瀾星說去熬藥就是真的去熬藥。

他收拾了一下藥臺,從櫃子裏取了藥材出來稱好,再倒進藥爐裏煎。

小石爐慢火要煎幾個時辰,謝瀾星不打算再睡,索性回屋換了身衣服,重新回到藥園看火。直到指尖被燙了一下才發現有個傷口,也不知是不是方才被小鐮刀割了口子,怪不得剛剛摸到搗藥杵上有些發疼,他也不在意,繼續開開心心的守着藥爐。

屋內重歸平靜。

聞嶼艱難地坐起身,試着調和體內亂竄的真氣,卻冷汗不止。

帷帳邊的龐然大物又開始焦急地嗚嗚低吟。

他這才注意到一旁的驚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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