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捉蟲)
阿因還是活了下來, 即使他的半張臉被蠱影覆蓋了,他明白的,不止半張臉, 他的靈魂也被蠱靈啃食了一魄。
他笑了笑,一如六歲那年當看到少主帶着長老走至他的面前, 留下他的那一刻。
他的一生如雜草一般, 被踐踏過, 卻又如雜草一般頑強又卑賤。
他所有的目的,都只是活着。
他的傷口停止流血, 手上的血水也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
目睹了全程的扇堯,陷入一種複雜的疑惑之中, 或許她真的不懂, 不會懂這種能觸及命運盡頭時的絕望。
至少在蠱影啃食這個少主時, 她從他的眼裏看到了那種命運深處的絕望。
可他此時依然是笑着的。
這笑容刺痛了她的眸, 以至于她沒有力氣再盯着這張桓無一的臉,她微偏過頭移開目光看向別處。
既然已知這裏是玄武結界, 她得想辦法出去。
明照太子的陵寝可不是一般人能擅闖的,要知道魔教教主在此地折損了近百個大佬。
明照太子的陵寝裏一定是有極好的東西的, 只是原書沒有指出來。
扇堯算出星象位置後,随手想要摸一支簽, 卻發現裝竹簽的小竹筒掉了。
不知兇吉, 但結界是要破的。
沒有星盤, 她在拔刀在草地上畫了一個星盤,算出了結界缺口的方位。
武門洞開之間,扇堯揮刀向結界上空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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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她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她的身體被結界彈開了。
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她似乎明白了, 這個結界裏面還有其他人在另一個方位也想要破結界。
既然如此,恐怕剛才她破結界的時候對方已經感應到她了!
“少主,結界裏面進入了其他人,如果是追殺你的人,我們現在應該想辦法先躲避起來。”
阿因之前神志昏愦也沒看清她的臉,這時清醒着才看清她是楓葉部的人,楓子序的表妹。
“等等,結界能破。”因為身體受到重傷,打不開蠱靈之力無法破開玄武結界。
解開玄武結界需要極陰之力。極陰之力而已,他是高階的蠱師,這個結界對他來說并不難,對刀修和劍修而言很難而已。
也沒等太久,扇堯看到他周身似籠罩着一團銀灰色的光,她還不知道這是蠱靈發出的蠱靈之力。
“結界随時可以破,但外面不見得比這裏安全。”阿因的身體蓄滿力,不确定要不要将這一掌打出去。
似乎是一瞬間就能看出他的優柔寡斷。
最終阿因還是将那一掌打了出去。
玄武結界遇到極陰的蠱靈只氣,散出幾處破碎的光口。
扇堯定睛看向那處光口,下一刻,她飛了上去。
穿過光口時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不待她反應過來,身後,那少主已騎馬奔來。
“這裏是?”阿因極目看去。
湖水,無邊的湖水。
而他們兩,在湖心亭正中。
“桓……少主。”
扇堯差點喊出桓無一這個名字,吓得血液都差點凝固了,慌張之中改了口,她惶恐地看向那一人一馬所在的位置。
他趴在馬背上,不知是昏死過去了,還是因為太累了。
扇堯沒想走過去确認一下,她環顧四周想搞清楚他們是不是又進入了哪個結界?旭澗原內有這麽大的湖泊嗎?
“我竟不知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如何得知我還有個名字姓桓?”
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吓了她一跳,她緩緩回頭。
他他他……真的是桓無一?
“你……真的是……”當她要問出口的那剎那間,猛地打住了。
不對,她沒有想明白。
可是,面前的男人笑了笑,低柔的聲音說道:“是,我還有個道號無一。”
這一刻,仿佛時光與風都靜止了。她瞪大了眼睛,凝視着他的臉龐。
桓無一,真的是你嗎?
這個世上還知道這個名字的,除了桓無一自己還有誰?
剎那間生出的欣喜很快被冷靜取代,她終歸是沒有喊出那個名字,而是淡淡一笑:“少主,我剛才是想問您這裏真的是旭澗原嗎?”
阿因似乎是愣了一下,抿了抿唇。
“這裏應該沒有人打擾,我打一會坐,拜托阿葉姑娘幫忙護法。”他說着坐至湖心亭的石階上,緩緩閉上雙眸。
扇堯微怔片刻,一旁的馬甩了甩尾巴走到一旁去喝水。
她還是不懂,這裏到底是不是旭澗原?
水是真的,雲也像是真的,真的不是結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一陣冷風吹來,扇堯感覺到有點冷,下意識看向一旁的石階,那裏哪還有那個少主的身影!
恍然間,就像是一場夢境,夢醒之後,留下的是一陣令人脊背發涼的驚惶感。
她隐約感覺自己是中了計,卻沒有想明白為什麽……
是不是他自己走了,有心留她一人在這裏?
他是這個用意吧。
可是為什麽?
她想不明白,如果他是桓無一,她什麽都沒有說,他又為什麽要殺她?
看着漫天湖水,她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一開始就知道玄武結界破了之後還有結界,那剛才便是有心想殺她。
沒事的,他想殺她也好解釋,剛才他在她的面前用的應該是禁術。
他那個時候就應該對她動了殺心。他也許是個好人,因為他還是個好人所以他告訴她要她去救楓子序,可他又不完全是個好人……
如果她有能力救他,有能力救楓子序,他就不會用禁術了吧,可是她沒有……這個想法只是掠過她的腦海,很快就消散了。
大抵是因為他是桓無一,她才對他抱了一線幻想。
可是他還是選擇丢下她,将她困死在這裏。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桓無一想要她死……就很難過。
說不上來的難過。
即使明知道現在的桓無一不知道她是扇堯。
又或者即便知道她是扇堯,他也會殺她。
……
天黑了。
想不到結界裏還有晝夜交替。
此時氣溫驟降,她有些受不了,縮緊了身子。
不知道這麽冷,還能不能熬過一晚上。
她找不到這個結界的破綻,她想她真的會被困死在這裏吧。
直到外面傳來了打鬥聲。
她能清晰的聽到這些聲音。
她開始奮力大喊:“有沒有人啊!外面有沒有人!”
是打鬥聲,她可以确定。
她也不清楚她為什麽能聽到這些聲音,像是發生在她的身旁一樣。
可是任憑他怎麽喊,也沒有人理會她。
但這些聲音至少讓她清楚了一點,即便這裏是結界,也是一個離外面很近的結界,不像之前在玄武結界內的那片荒原上,她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她默算了一下星宿的位置,如果這個結界是幻境結界,那麽只要找準現在最正确的星宿位,再由星宿方向發力,擊破結界即可。
扇堯以為她只用試兩次就能找準正确的星宿位,可沒想到試了四次才将星宿位找到。
結界真的開了,但她懵了。
她試了四次,也就是說星宿位置流轉了四次,距離她進旭澗原已經過去四天了。
分明她在結界裏面也沒待上十二個時辰,可外面已經過去四天了。
結界可以騙人,但是星宿騙不了人!
外面的景象也驗證了她的猜測。
圍獵已經結束了,她聽到的打鬥聲,是皇家的比武。
她竟然從結界出來後,便回到了大秋獵一開始的祭祀場,她站在人群裏,而不遠處的祭祀場上鼓聲震天。
連她自己都懷疑自己在夢游,于是乎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
她疼得抽吸一聲,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那便是結界的時間走動的慢了!
她正想着是否要再往前走,牡大牡丹的出現打斷了她的想法。
“爻小姐!”
“爻小姐我們找了你好久,你終于回來了。”
牡丹跑來,眼裏滿是欣喜,她摟着扇堯的肩膀匆忙檢查一番,看到她沒有受傷才松了一口氣。
“爻小姐你是一個人出來的嗎?那位苗疆少主如何?他們說苗疆的使臣和侍衛失蹤了好幾個,那個少主也不見蹤跡,皇上派了好多人去找。”
扇堯聽完,大致明白了,苗疆少主不會有事,他應該是借那個機會故意“失蹤”了,至于楓子序的情況她不清楚。
“上面是什麽情況?”扇堯指向祭祀場上的擂臺。
“回小姐那是比武。”一直沒說話的牡大上前來,“大秋獵已進入第三場,方家的嫡小姐受傷至今昏迷,小姐此時若上場,也許能拿到縣主的名次,如今朝廷正是選拔人才之際,小姐可要抓住此……”
牡大說到這裏,再擡眼,哪裏還有那小姐的身影。
“……?”
扇堯讓牡丹去準備吃的了,她沒打算不去比武,但要吃完再說。
“等一下,牡丹,男子組的已經比完了?”牡丹正要去給她拿吃的,被她叫住了。
牡丹點點頭:“昨日就比完了……”
“狩獵不是七天嗎?我失蹤了四天,怎麽昨日就比完了?”
牡丹低着頭答道:“回小姐,三天前南陽顧守将獵下一頭異獸,所以狩獵終止了,比武已進行三日了。昨日顧守将與一人比武,正是酣戰之際,聖人叫停了兩人,于是算作二人平局,聖人将顧守将與那人同封了鄉侯。”
鄉侯???
扇堯差點笑出聲來,牡丹詫異地擡頭看向她。
扇堯咳了咳:“原來如此,那你去給我備膳吧,麻煩了。”
等牡丹走遠了,扇堯揚起唇角,鄉侯?
顧燕穩到手的侯爵,變成了區區鄉侯?
“等等,異獸?”扇堯驚醒過來,是四不像還是什麽?莫非顧燕是找到了他們麒麟部的圖騰麒麟送給了皇帝?
扇堯環視祭祀場,沒看到什麽異獸,最高的地方坐着的人也不是皇上,而是那位容顏傾城的曦合貴妃。
恐怕異獸已在送去長安的路上了,或許皇帝都已提前回長安,只留了貴妃在此主持後面的事。
曦合貴妃想封的郡主應該是燕南王世子的妹妹,燕南王世子明裏暗裏給貴妃送了那麽多名貴珍品,他的幾個嫁出去的姐姐都封了縣主,只這個寶貝妹妹還沒有受封,是沖着郡主的封號來的。
如此扇堯也清楚了,自己能穩拿一個縣主就行了。
牡丹端了吃的來,在人群裏找到了扇堯,牡大抱着刀跟在她的身後。
扇堯瞥也為瞥一眼白米飯,毫不客氣地抓起盤子裏的雞腿吃了起來,看得他二人俱是一愣。
牡大抱着刀的手緊了緊,嘴角下壓,牡丹卻是笑着的。
“我問你,除了苗疆使臣出事了,還有哪裏出事了。”
她的問題一出,牡大又是一驚,他深看了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眼,在他看來再敏銳也無法直接提取出這樣的問題,她像是什麽都知道,只是她得到的消息還不夠而已。
牡丹正要回答,牡大伸手摁了一下她的肩膀。
牡大:“回小姐,最早出事的并不是苗疆使臣,而是扶風王的人。”
扶風王?
捏着雞腿骨的手停了,怎麽将這個人忘了,不過扶風王的人死一兩個很正常。
魔教的人都敢在趙郡設高樓了,扶風王被魔教盯上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她也搞不懂,魔教教主一心想弄死的原本是皇帝,怎麽後面突然轉過頭來想瘋狂弄死這個扶風王。
對了,這個扶風王是個藏頭露尾的人,從皇帝壽宴到宮變再到大秋獵,這個扶風王沒有出現過,壽宴是派的舅舅來的,大秋獵也是派的舅舅和表哥幾個。
如果追溯一下皇家往事,他不來很正常,皇帝也懶得見到他所以沒人罵他。
按照原書裏寫的推算,扶風王大概和楓子序同齡,二十七八的樣子,他是老丞相一手帶大的。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一下這個一直被皇上當作反派角色對待的老丞相了。
老丞相與皇帝的爺爺天乾皇帝是同一輩的兄弟,但老丞相是庶出,天乾皇帝是嫡出,老丞相的母族正是來自晉北方氏。
天乾皇帝是後來追封的,他到死也只能算是地方諸侯,當時天乾皇帝和老丞相的爹算是地方首領。
晉北方氏當年只在晉北有些小名氣,當初方家以為出了一個女兒嫁給地方首領便到頭了。
可後來,方家嫡長子方星舒還未成家便已做到了兵部侍郎,這晉北方家的名聲再向方圓之外傳出兩百裏。
方星舒認為自己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方家也算上到頭了,後面他的兒子只要不是個蠢蛋,方家基業穩個幾十年不成問題。
可惜他兒子非但不是蠢蛋,還是曠世少有的奇才。
這便是讓晉北方家聞名天下的,雍朝第一個丞相方秣。
一個有遠大抱負想進行一場大刀闊斧的改革後來又被革職了的朝臣放在仙俠世界裏似乎并不顯眼,也無法讓一個修行者去感受一個朝臣的抱負。
但如果說他是顧燕的師父,方梨的父親,方家學派的建立者,那就能感受到他的重要性了。
是方秣離開朝廷後,才開始了老丞相的故事。
這大抵是歷史上不多見的學生下臺後舉薦老師的故事,老丞相是方秣的老師,方秣在變革失敗後,盡最大的能力将老丞相送到了權傾朝野的位置。
老丞相教導過的人除了有雍朝第一個丞相方秣,還有顧燕的父親,他更是撫育了藤花長公主,還有這位天乾皇帝最小的兒子,也是身世一直被人質疑的扶風王。
這位老丞相歷經三代人,如今垂垂老矣,告老後在兀山隐居。
扇堯回憶完了這一連串的事,這時她的雞腿骨也掉在了地上。
兀山?
兀山??
她怎麽就沒有将這些事聯系在一起呢?
原書中沒有提一句關于兀山的事,但她最開始穿書就在兀山。
“小姐你若吃飽了我們準備一下比試的事吧。”牡大也許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三日前我和牡丹已将打到的獵物以你的名義交上去了,狩獵定名您的名次在第五名,所以只要打敗第三第四……您就是第三了。”
“……”扇堯沒想過管家派來的這個男人比方啓還能說,她的耳朵都開始痛起來了。
沒等多久,牡丹将軟甲和長刀拿過來放在她的面前。
扇堯瞥了一眼那長刀,正想詢問,卻很快想到了,一定在她是誤闖玄武結界後,他們兄妹兩找她的時候找回來的。
扇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還是給我拿雙靴子吧。”
腳上這雙靴子磨破了。
換上新的裝備,扇堯向着祭祀臺的擂場走去。
牡丹追上來:“小姐,你注意別讓自己受傷,打不過也不要勉強。”
兩刻鐘後。
看着被自家小姐扔下擂場的貴女,牡丹覺得臉疼,一旁抱着刀站得筆直的牡大耳朵都紅了差點就要喊出來:小姐,夠了,不至于。
雖然剛才那個貴女用了暗器,若是他在擂場恐怕不只是将人扔下擂場這麽簡單,怕不是要廢這人一只手。
“小姐……”牡丹瞥了一眼高座上曦合貴妃逐漸陰沉的臉,終于喊出聲來,“小姐,不要打了。”
雖然剛才他們都有看到這個人使用暗器,但考官沒有喊停,那就是考官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他們小姐再打就是犯規了。
這時考官也喊道:“擂場之外不能再打,再打就是犯規了!”
“……”牡丹屏住呼吸等了等,哪知她家小姐沒有停下。
在扇堯對那人伸出手的時候,在擂場外的顧燕動了動,差點要上前去阻止她。
可直到他們看到扇堯從那個貴女身上拿出一大把的蝴蝶镖。
扇堯看向考官,捏成拳的手慢慢松開,手中的蝴蝶镖一片一片的落下。
發出一陣叮叮砰砰的聲音。
考官啞口無言,扇堯轉身看向高座上的曦合貴妃,她什麽都沒有說行禮後向祭祀臺下走去。
曦合貴妃看向一旁的女官,女官愣了一下,對着祭祀臺外喊道:“娘娘有令,此場判葉府小姐勝出。”
扇堯剛剛打敗的是如今在榜第三的貴女,也就是說現在她位列第三了。
牡丹追上來将擦汗的帕子遞給她:“小姐,還比嗎?”
“你讓牡大盯着榜,穩住第三就行了,若是名次落下來,再去叫我,好累,你帶我去睡覺的地方。”
“……”
如今在場的人能看明白的應該都知道葉爻能用武門之力了。
但明白人也知道若是葉爻回長安再早幾年,她的武學底子會好很多,因為學得太晚反倒有點浪費了,不過她學的這麽晚都能一舉拿下第三,可見這人啊有個武學奇才的爹很重要,有了好的遺傳天賦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這場比試之後,葉爻這個名字也讓很多人記住了。
“不對勁。”有人嘀咕了一句。
“什麽?”頓時有人問道。
“那個使暗器的貴女可是萬蝶宗的弟子,人家可是沖着郡主之位來的,若不是狩獵那場輸給了方家小姐,這會兒應該是排在第二的,之前還有很多人說要看她和方家小姐的比試……不應該啊她是傳言裏能對戰方家小姐的人,怎麽連那個葉爻都打不過?”
“你可別說燕南王世子的妹妹之前是想通過這個萬蝶宗的和方梨先打,待消耗雙方的體力後再和方梨打的,燕南王的人都買通考官調整場次順序了。”
“這麽看來王女根本用不着出手了,方梨病了,萬蝶宗的又出局了,若是葉爻不對陣王女這名次可以直接定下了。”
“那郡主之位便是燕南王女兒的了。”
他們說的沒錯當晚比試結果就出來了,燕南王的女兒郡主之位已定下了,可事情還沒完,兩個縣主的人選,葉家那個葉爻也定下了。
但方梨被貴妃紅筆一劃給除名了。
衆人明白了,這一筆便宜了之前在榜四的貴女,司家的小姐,司厲安的堂姐啊。
葉府營帳
“小姐我打聽到了,昨日比試完後那個與顧守将同封鄉侯的人已經離開了。”
牡丹回來的時候扇堯剛剛沐浴完。
扇堯擦着頭發,這可是原書裏完全沒有的情節,真的好遺憾沒有看到此人與顧燕打出的那場平局。
能與顧燕打個平手,想必昨日那場一定很精彩。
但也有可能是顧燕察言觀色,故意為之,畢竟顧燕擅長踹度,他若想保留實力,是完全可以控制局面拿個平局的。
“這個和顧承郎比試的人叫什麽?”扇堯放下毛巾,神情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