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捉蟲)

“小姐, 苗疆使臣回來的人裏有他們的二公子和……至于那個竹白,似乎并不在長安城。”牡丹彎下腰,“又有人說竹白被皇上軟禁着, 苗疆二公子姜岺請求見竹白也被駁回了。”

扇堯思索片刻:“再去查他的封地在哪。”

牡丹再回來是晚上。

帶回來的答案是銅岳鄉侯。

竹白封地在銅鎮和大岳城,都是東岳國舊地, 長青縣距離大岳城約一百二十餘裏。

也許皇帝只是因為銅岳之地距離苗疆十六部很近才這麽劃分的。

或許皇帝還不清楚那裏的災情?

她不敢說竹白已經去了封地, 但可以确定竹白一定會去封地。

皇上推出竹白是為了壓顧燕, 顧燕沒有被封萬戶侯,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那皇上還能用到竹白的地方在哪裏?

扇堯收到曦合貴妃的冊文,冊文明确說長青縣主可以去封地的時候, 有傳言說司家嫡長子回來了。

聽聞這個消息葉府表現的很躁騰, 婢女随從們也在議論紛紛。

他們說司家回來是來提親的。

扇堯讓牡丹收拾東西, 再讓牡大将院子外議論的人轟遠了一些。

司厲安守冰獄五載, 近日回來定然不會是為了和葉家的婚事,他是為了去送他唯一的堂姐司薔去封地。

司薔是司厲安叔叔的獨生女兒, 他此行回來還要為司薔主持大婚。

原書裏司薔嫁的是某個王世子,扇堯哪裏還記得是誰, 她能記住司薔是在這個時候大婚的都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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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厲安這個人剛直,文人氣很重, 他不會在兩家婚事沒有一個定論的時候貿然前來送她的。

所以一切如扇堯的料想, 從她離開長安到前往封地, 司厲安都沒有出現。

半個月後他們路過趙郡,在趙郡的驿站,牡大收到了寶蟬縣主府派人送來的請帖。

看着紅色的請帖牡大明白是什麽事, 恐怕寶蟬縣主的人是守着驿站等他們路過啊。

牡大将請帖拿給扇堯。

扇堯早知是此事, 拆開請帖一看, 着實有些震驚。

司薔沒嫁給皇親國戚,甚至扇堯都不記得這個名字。即使她不知道,也隐約能猜到,是司薔受封縣主後才敢嫁給自己想嫁的人,而原書裏的司薔只能聽從家族命令嫁入王府。

“小姐,咱們去嗎?”牡丹小心翼翼地問道。

扇堯将請帖遞給她:“去。”

人家都派人守在這裏等着送請帖來,便是誠心請她去的。

牡丹看了一眼請帖上的吉時:“小姐我們現在趕去寶蟬縣,那也得明日晌午才能到啊……”

“這不是正好趕上吉時嗎?”牡大插了一句。

“……”牡丹忍不住翻白眼,很明顯她想說的是目前他們的任務是送小姐平安抵達長青縣,對她而言路上任何耽誤去封地的事都不是好事。

去寶蟬縣等于多了一份未知風險,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牡大倒不覺得去寶蟬縣有什麽不好,正好可以看看寶蟬縣主的人是怎麽在治理寶蟬縣的,他們去長青縣還不是要負責這個。

司家到底是書香世家,在治理方面定然比他們葉府的人懂得多。

關于良田、産業、生計這些他和牡丹是一點都不懂。

三天前,姜涅是主動向皇上請辭去封地的,他隐約覺得皇上已經看出了他的身份。

他不确定,但這個想法已讓他無法在長安待下去了。

如果皇上早就知道他不是竹白,而且知道他才是苗疆少主,那這一系列的舉動又是為何?

他仔細想着自己是在什麽時候暴露身份的?

是手刃那個魔教首領的時候?

還是他與南陽守将顧承郎比試的時候?

為什麽?

他還是搞不懂為什麽皇上能猜出他的身份。

他早該明白皇上不會無緣無故的重用一個竹部的公子,這說不過去。只有在清楚他是姜涅後,才有可能重用他。

皇上與苗疆的交情是建立在他的舅舅姜叔晚的身上的。

他是因為信任姜叔晚才會信任姜涅。

那麽……皇上有沒有可能知道他的舅舅在哪裏?

“侯爺,進入風月城地盤了,要不要停?”

車簾外,男人的聲音傳來。

這個人是鄭回,原本因為香王一案升了官做了刑部侍郎。卻被皇上指派來陪他去封地……

若說是非得指派個大人不可,也不該用一個刑部侍郎吧。

鄭回的情緒不會在臉上表現,他也猜不出來,或者鄭回随他去銅岳之地還帶着其他的任務吧。

“暫停,補給。”姜涅撩起車簾,瞥向遠處,似乎是看了看附近的官道。

鄭回不是話多的人,單單到了風月城問他停不停,他篤信鄭回在此有事要辦。

不知是什麽原因風月城有一半已戒嚴,僅剩的幾個城門也查的很嚴。

如此銅岳鄉侯在此停留的事也會很快傳出去,姜涅似乎并不在乎這個。

一行人還沒找到地方落腳,雀臺的禮官便匆匆趕來拜谒了。

此處雖說是扶風王的封地,但扶風王并不住在風月城內,他十七歲時便将王殿設在了趙郡北部的虬城,那裏距離蕭山很近。

大抵風月城內一團糟,扶風王又是喜清淨的性子也懶得管這些。

雀臺的禮官說準備了幾場歌舞給鄉侯接風洗塵,鄭回聽了替鄉侯應下了。

姜涅得知後也未生氣,對随行人道:“那便去看看。”

隐約有種感覺鄭回在查魔教的事,且鄭回知道雀臺有魔教的人。

還真是有意思雀臺的禮官知道他可能是皇上的人還請他去雀臺,莫非是想要他的命不成?

鄭回讓婢女進去給姜涅束發更衣。

姜涅勾唇一笑:“不必了。”

婢女放下衣裳很快退了出去。

傍晚,雀臺內外火樹銀花。

若說姜涅最喜歡的雍朝舞蹈,當屬祈風舞,舞曲屬于宮廷雅樂,為男女共舞,是祭祀舞。

當舞曲一出的時候,姜涅便聽出來了是祈風舞。

倒不會驚訝為什麽會選這一曲,畢竟雀臺歡迎王公都會用這一曲。

禮官見他看得出神,笑了笑,揮手招婢女前來上酒。

這支曲子很長,若是全部跳完得一炷香,很考驗舞者的體力。一旁陪客的禮官們已拉着鄭回等人喝了起來,他們的談笑聲很快在殿前傳開。

有禮官端着酒杯向姜涅敬酒,鄭回忙攔住,笑道:“侯爺身上有傷,飲不得酒,這酒就由我代勞吧。”

見狀禮官有些尴尬,但很快他笑了笑:“好說好說,今日只要侯爺和大人們盡興,怎麽都行,這歌舞安排了有五場,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沒半個時辰,喝酒的人已醉醺醺的,但依然是推杯換盞,言笑聲不絕于耳。

坐的太久了,姜涅有些乏了,他撐着下颌,眼波流轉瞥向一旁的鄭回,見鄭回已滿臉通紅的趴在桌子上。

他勾唇輕笑之際,耳邊劃過一縷風聲——

剎時間,他微偏頭,那白刃從他的眼前刺過。他閃身之際,那黑衣人已退向殿上的屋梁。

姜涅踏着桌子去追,這時那群醉酒的人才反應過來殿中出了事。

倉皇之中,禮官樂師舞者們亂作一團。

姜涅與那人纏鬥數個回合。

沒一會兒屋梁上多出十多個黑色的影子。

禮官大吼一聲:“快,快跑啊!”

可這一聲之後,所有人應聲倒下,殿前一片血海。

在驚恐中醒來的鄭回躲過致命的一擊後,縮在屏風後再也不敢出來。他低頭從衣領處看了一眼身上的軟甲,若不是穿着禦賜的軟甲,他此刻早沒命了……

皇上說此行危險需以身飼虎,并不是吓他的啊……

他仰着頭喘着氣,渾身發抖。

外面十一個黑衣人圍着姜涅,這些人的身手快如風,姜涅每打出一掌,他們都能靈敏的避開。

陰魔功,這十一人的陰魔功都在七八九層。

不用猜測,他知道這些人是來給被他手刃的魔教首領報仇的。

“這麽看來含光樓和香王造反一案脫不了幹系。”姜涅冷笑間,手上銀白的光正在聚集。

黑衣人也注意到了他的手指尖。

在他們盯着他看的剎那間,一只巨大的食鐵獸從手掌中奔騰而出。

“演、演化術!”

來不及避讓的人頓時飛了出去。

“不,如果是演化術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威力……”

這幾個黑衣人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後,便倒地不起。

十一人折損了五個,其他六個有些不敢再上了,很快他們想跑,但頃刻之間,殿前傳來一聲陰厲的低吼。

這五個人在殿中炸開了,都是心髒爆裂而亡。

蒼皇。

再一次駕馭蒼皇後,姜涅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許久。

他的雙眸浮現幾縷血絲……

親眼目睹全程,屏風後的鄭回直接裝暈死,緊閉上眼睛。

這都不用他繼續觀察了,這個竹白全都吻合了,演化術都是食鐵獸,他是真正的苗疆少主沒跑了。

二十四歲第一次出使苗疆,他光是研究兵主部的經書就研究了大半年。

姜涅原本以為殿前的人都死完了,等他繞道屏風後,看到鄭回一身完好,狀若昏死,不禁皺眉。

鄭回吓得背心冒起了冷汗,他是真擔心此人多疑,給他補一掌直接送他上路……說實話在禦書房和皇上周旋時他都沒有這麽害怕過。

姜涅的手扯住他的衣領時,鄭回已吓得渾身發寒。

哪知姜涅只是盯着他衣袍之下的軟甲看了一會兒,才一手拎起他,帶着他走大殿後門離開了。

雀臺大殿被血洗的事并沒有傳出去,但這些魔教弟子的屍體很快被處理了。

一直到姜涅出城都沒有聽到雀臺出事的風聲,看來是含光樓的人自己處理了?

馬車駛離風雪城很久後鄭回才醒來,事實上在被姜涅拎起來的那刻他是真的吓暈過去了……

“醒了?”淡淡的兩個字從簾幔後傳來,鄭回驚坐起。

過了有一會兒,鄭回才緩緩舒出一口氣,伸手抹了一把額頭。

冷汗淅淅,他猛咳了一聲。

“鄭大人,沒事吧?”

“不不不,我只是不知道怎麽暈倒了,頭很疼……”他吓得立刻解釋道。

姜涅唇角微微揚起,什麽都沒有說,随手拿起一旁的水袋遞給他。

鄭回接過來,擰開瓶蓋猛灌一口。等回過神來,他慌張的看向四下,才恍然驚覺他們已離開風月城了。

魔教的人竟然沒有來追殺他們!

鄭回又驚恐地瞥了姜涅一眼,大多是因為這個殺神……

不過,難保不會在路上再遇到魔教的人。

“侯、侯爺,我們還是僞裝成商人上路吧,這樣保險一點……”鄭回拱手一禮。

姜涅:“聽你的。”

“謝侯爺,我這就去準備。”

扇堯抵達寶蟬縣是晌午,此時寶蟬縣主府外一片紅妝。

“竟竟是招婿?”牡丹看了有一會兒才敢下出這個結論。

很快司家的管家前來對扇堯行禮作揖:“長青縣主,裏邊請。”

說着他轉身對着府門外大喊了一聲:“有貴客遠道而來。”

這時縣主府內外鼓樂聲響起,喜迎遠客。

牡丹尴尬的撓了撓頭,搞不清楚狀況的還會以為寶蟬縣主招的婿是自家小姐呢……

确實有趕過來觀禮的百姓搞不清楚狀況,已喊出“恭賀新禧”“百年好合”之類。

這下牡丹和牡大都尴尬的腳趾摳地了。

但旁觀的人喊了沒一會兒也自知搞錯了,從馬車裏出來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

寶蟬縣主尚在喜房內,派了堂弟司厲安來迎接。

司厲安時年二十一,扇堯猜測他和桓無一是同年,他出現在她眼前時,一身青雲袍,腳踏一雙半舊不新的皂靴,氣質幹淨儒雅,五官剛硬深刻,但眉目之間仍然透着一絲屬于年輕人的青稚感。

他的唇極薄,這樣的人看不出喜怒,他有一身很難得的書卷氣息。

扇堯并不讨厭這個人,所以當初看到符咒上的提示時,她并沒有讨厭符咒的安排。

如果任務是嫁給司厲安她不反對,只是她想司厲安并無心婚娶,他是文人,更在乎功名。

梵統十五年的探花郎不是他想要的終點,他想成為的人是方秣,或者是他的師父顧君亦。

這樣的人他的心思不在婚娶,而在朝野。

司厲安見她一直盯着他,雙頰微燙,喚了一聲長青縣主後,他咳了咳。

“公子,您帶縣主去院子裏逛一逛。”管家也看到扇堯盯着他們長房的公子看了許久,還以為扇堯對他們公子有某種意思,而且他立刻想到了長房公子和這葉府小姐好像是有口頭的婚約的。

管家面露喜色,搞不好是雙喜臨門呢。

管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司厲安收了折扇,對扇堯一禮:“長青縣主這邊請。”

司厲安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他能從一草一木講到山石結構,林園風貌,甚至連門廊立柱都有它們各自的故事。

這樣的人她的記憶裏有一個,是她的師叔。

兒時師父待她較為嚴厲,但是師叔待她不同,舍不得責罵,舍不得訓斥,師門拮據他會給她買好多好吃的,還能從他那裏聽到各種各樣的故事。

外出做任務也是師叔和師叔的弟子幫她抗下所有,師叔對于她是填補了缺失的父母疼愛的。

聽着司厲安的聲音,真的會令她想起師叔。

縣主府很大,只逛了一半,她對司厲安的好感便蹭蹭的上漲。

說來像他這樣的人除了嚴厲一些,太過專注于朝野、功名,也沒什麽太大的缺點……

司厲安察覺到她又盯着他看了許久,他握着折扇的手微微用力,說來他不是不知道他與她的口頭婚約的,也明白葉将軍派人去看他祖父時,時常會當玩笑話提起的用意。

他想,她若是喜歡。

他可以去葉府提親。

至少他不讨厭這個女孩成為他的妻子。

甚至也有一絲的好感。

“縣主想必也累了,随我去喜宴歇息。”

喜宴設在縣府的小湖邊,擺了好多桌,但司家的親戚能來的就那幾個,這一次連司厲安的爺爺司都沒有來。

按理顧燕和方梨應該會來,不過兩人在長安營救麒麟部的人估計也趕不來。

牡大趁着喜宴的時候詢問起管家治理縣府之事。

“這縣府的事,無外乎人丁多少,農戶多少,商戶多少,軍戶、牧戶又有多少,再看良田有多少,稅種有幾種,地裏的糧食什麽時候收,一共要收幾次……”

管家見他聽得一臉呆滞,摸着下巴笑了笑:“這事不急,你要跟着縣府的人學,快得話兩三個月就能熟悉,半年就能爛熟。”

“……”牡大不覺得自己有這麽能耐,頓時看向牡丹。

牡丹端起飯碗猛吃起來,她哥竟然敢指望她。

“對了。”司家的管家想到一事,神情突然凝重起來,“不知當講不當講。”

牡大看向他:“您說。”

“我聽人說東南西南爆發災情,地方上報了,但知府和知州沒管,是從那邊逃難來趙郡的百姓傳出來的。”

當然這災情,有的重有的輕,但知州知府不能一竿子打死都不管啊。

管家是想說這長青縣地處東南,可能是受災的地方,讓他們此行去長青縣有個準備。

他們沒在寶蟬府小住,傍晚前便離開了。

路上牡大問牡丹:“讓你将那幾個瓶子送出去,你怎麽将一副首飾給送出去了?你還怕那寶蟬縣主沒人給她打首飾嗎?”

“……”牡丹是覺得幾個大瓶子太寒碜了,只有那一副首飾是拿得出手的……

牡大吼了她幾句,她也沒回嘴,但她并不認為自己有錯。

牡丹都懶得說了,一介縣主大婚哪有送幾個花瓶的道理,牡大拿得出手,可去送禮的可是她,她還要臉面呢。

要怪就怪葉将軍對部将大度,對親人摳摳搜搜,這麽久了也只拿出一套首飾給葉爻小姐。

姜涅他們扮作商人走至南陽郡附近,忽然随從來報說那只異獸狀态不太好。

鄭回嘆氣,一說起這異獸便有種深深的無奈感,也不知皇上是聽了皇家觀星臺內哪個神棍的話,說異獸喜南方。

于是皇上讓他們帶着這只異獸上路了。

若是異獸死在路上了,皇帝可不得砍了他鄭回的腦袋??

随從一來報,鄭回便騎馬追上去了。

果然這只黑白兩色的異獸狀态不太好,病恹恹地趴在籠子裏。

“他這樣多久了?”鄭回問道。

“有八個時辰了……”照顧異獸的官員答道,“之前喂水它還喝,幾個時辰前給它喂水它也不喝了。”

此時姜涅也追了上來。

“鄉侯!”幾人拱手行禮。

姜涅笑了笑:“不必多禮。”

他斂袍走過去,伸手撫摸了一下這只食鐵獸的耳朵,很快那小獸耳朵扇動了兩下。

“咦?”官員一驚,竟然動了。

官員打開籠子,姜涅将趴着的食鐵獸翻了一個面,給它揉了揉肚子。

很快小獸哼唧了一聲,打了一聲嗝,這時,姜涅對官員道:“等下給它喂水再喂嫩竹。”

“是,侯爺。”

姜涅剛走開,那小獸便扒拉着爪子要他抱抱,官員一急将它推進籠子,鎖上了門。

小獸見狀,咚的一聲繼續趴下裝死。

“……”看明白的人沉默了。

鄭回大概是懂了皇上為什麽讓鄉侯帶走這只異獸了。

姜涅兒時養過食鐵獸,那只食鐵獸是跟着他的阿娘的,年紀比他大許多,姜涅八歲的時候那只食鐵獸去世了,她太老了,走不動路了牙齒也掉光了,自然老死了。

這之後長老們問他還養不養,食鐵獸大抵也是兵主部的首領地位的象征吧。

八歲的他搖頭說不了,長老們還想說什麽,那時九歲的阿因上前來對長老們說:“少主累了,長老們改日再議吧。”

他在很小的年紀,過早的感受了生死別離,于是他不想再養了。

可沒想到時隔多年,就像是宿命一般,他還是會遇到一只屬于他的食鐵獸。

姜涅騎馬走遠了,鄭回對随從道:“叫醫官過來,看看它腳上的傷有沒有在恢複。”

異獸在旭澗原內活的很辛苦,它們這一代也只有它一個活下來了。它還太小了,顧守将和方家小姐捕捉到它也不算太困難。

只是鄭回沒想到皇上這麽大度,說的是讓異獸去南方生活,但明顯是将異獸贈與銅岳鄉侯啊。

作者有話說:

小獸:我乃史上第一兇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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