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捉蟲)
東尋山脈向東延伸百裏, 它面向長青縣的這裏一面有人居住但不多,大多上山的都是逃難上去的,但山上石頭居多不宜耕種往往住不了太久。
幾十年前山裏也一直有猛獸傳言, 但也不至于說有怪物出沒。
牡丹:“村民說自缢的獵戶描述的怪物有九條腿,幹瘦的像樹幹一樣, 起初還以為是眼花看錯了, 他向怪物放了一箭, 結果怪物扭頭看了他一眼,吓得他丢了弓箭一路瘋跑下山。”
牡大:“既然如此怪物為什麽沒有追殺他吃了他?”
“所以村民才說他在說謊, 如果遇到這種怪物怎麽可能活着回來。”牡丹看向她哥。
牡大摸着下巴看向扇堯。
“東尋山離此三十裏,老陶村的人不常來這裏, 但因為鄰村的獵戶輕輕松松扛回了一頭野豬, 這個獵戶才會去東尋山碰運氣的, 一去就說遇到了怪物, 可我并不覺得他在說謊。”扇堯笑了笑,“等到了東尋山一切自有解釋。”
牡丹:“而且村長不是說失蹤的獵戶扛回來的野豬身上沒有血, 如果說已經處理過也有可能,說他是撿了別人的獵物那就有可能被人報複了。”
“行啊你, 這都能猜到。”牡大點點頭,笑看向妹妹, “如果說他失蹤是因為撿了別的獵戶的野豬, 這次被人報複也有很能, 但那個自缢的獵戶說的九條腿的怪獸又是什麽?沒必要為了說個謊自缢吧。”
牡丹:“所以,哥,連你也認為他沒有說謊?”
已是晌午, 烈日高懸, 山野往下看去, 是一片幹涸的土地。
“縣主,這座山就是東尋山的地界了。”領路的村民說,“東尋山是一條很大山脈綿延百裏,因為很少人居住,被我們長青縣的人稱作野山。”
扇堯等人翻身下馬,幾人牽着馬進山。
沒走幾步路,牡丹提醒道:“縣主,我們帶的食物只能撐一個晚上。”
原本也沒料到事情這麽複雜,牡丹是想提醒他們不能在山裏待太久。
“我知道,先在這附近探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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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很硬,因為幹涸很難留下人的腳印,只能從其他地方找線索。
一個時辰後,村民們叫停了他們:“縣主,前面那地方可不興去的,長青縣的獵戶最遠只走到這裏了。”
“前面是什麽?”扇堯轉過身問道。
幾個村民相看幾眼,一人撓着頭答:“好像是斷崖,我記得我爺爺跟我說過是斷崖,反正獵戶們走到這裏就會停下了,這地方已經不是長青縣的地界了。”
牡丹見狀拽了拽自家縣主的袖子。
牡大已牽着馬往回走了。
扇堯看了一眼他們說的“斷崖”的方向,過了一會兒才轉身。
也是轉身之際,她聽到了風聲,像是低吼,像是沉吟。
她的步子一停,微側首,眸光流轉不知是落在何處。
“縣主?”牡丹喚了她一聲。
突然間扇堯快步往“斷崖”的方向走去。
她越過地面上那些粗壯的幹枯的藤蔓……手裏捏着她的長刀。
她感受到武門處在發熱,周身有些力量在外洩,武門在提示她這裏很危險。
可是她沒有停下,越過這些藤蔓,她跑了一百多米,沒有看到斷崖,卻看到一口枯井。
荒野之地的枯井,很多都是古時候的巫師來封惡靈或者怪物的。
她或許是明白了。
牡丹要沖過去,被扇堯吼住了:“你們別過來。”
隔得太遠,他們也沒看清裏頭到底有什麽,只看到扇堯拔刀向前面走去。
“小姐!”牡丹驚慌地喊出聲。
武門洞開間,扇堯揮刀劈開那口井。
剎那之間,天昏地暗。
狂風大作,地上那些幹枯的藤蔓動了起來。
古井下面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很快,一只幹瘦的腿從井裏伸出,接着另一只……
是九條腿的怪物!
牡丹大吼一聲,這時牡大也慌了神,不知道要不要拔刀沖過去,當然他只猶豫了一會兒,很快他推了牡丹一把:“你別跟來!馬交給你!”
村民們逃了幾個,還剩兩個膽大的,渾身發抖的站在那裏。
那個怪物幹瘦枯槁,它行動不快應該是受了傷。
猜到這點後,扇堯毫不猶豫的使出武門之力揮刀劈向怪物。
一聲慘叫之後,怪物以很快的速度縮回了井底。
扇堯和牡大緩緩向井口走去,井裏漆黑不見底。
但可以肯定怪物并沒有死……
“小姐……它死了嗎?”
“沒有,需要巫師來才能徹底弄死它。”扇堯收了刀,“趁着它現在受了傷,回縣找巫師來封印它!”
扇堯說着快步往外走。
“小姐,你知道它是什麽怪物?”牡大緊跟上去問。
一開始并不知道。
但現在她推測這也許是傳說之中的旱獸作亂。
每隔一甲子這個怪物死而複生一次,重生之地或南或北,數量不定。
對于旱獸的描述每一本經書都不一樣,畢竟這只是傳說中的怪物。
扇堯牽過牡丹手中的馬缰:“我們快點離開,回縣找巫師來。”
“牡大你去找縣府的人,在山外頭搭營守在外面一有動靜派人來告知。”
巫師可不是這麽好請的,一個晚上過去了,縣裏自稱是巫師的來過幾個,一聽說要除的是旱獸都被吓跑了。
牡丹想了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那旱獸沒死她哥還守着山口呢。
這時縣官走進來說道:“縣主,我們不妨這樣,派人去通知東海縣,畢竟那山是東海縣的地盤,讓他們去請巫師。”
“行,就這麽辦,你派人連夜去東海。”扇堯說着寫了一份冊文。
縣官也寫了一份蓋了印章讓驿站的人送去東海縣。
驿站的人去了兩個晚上才回,帶來的人卻是鄭回。
牡大牡丹認得鄭回正要行禮,被他打斷了了,眼神示意他們別出聲。
牡大心道他們要請的人是巫師,刑部侍郎來了也沒用吧。
鄭回等縣府的人走遠了才問道:“你們縣主呢?”
“我這就回府叫縣主來。”牡丹說着騎馬離開了。
牡大指着山口問道:“鄭大人您沒開玩笑吧,您真的能除了那只旱獸?”
他在此守了三個晚上,也殚精竭慮了三個晚上,井裏那怪物鬧騰的時候,能把人吓破膽。
“你急什麽,能除旱獸的人馬上就到。”鄭回敲了敲手中的折扇。
“先說說,你們如何确定它是旱獸的?”
“這只旱獸被我們縣主打傷的當晚長青縣就下起了暴雨。”牡大說,“縣府裏的巫師也都說是旱獸沒跑了。”
“既然如此,那些巫師怎麽沒這個能力除了旱獸?”鄭回揶揄似的一笑。
牡大撓頭:“話也不是這麽說的,巫師也分等級嘛。”
扇堯騎馬趕過來,在山口處官兵對他說:“那井裏的怪物動了,東海縣來的巫師進去了。”
牡丹剛想說那不是什麽巫師,是京裏來的大人。
“牡丹,我進山了,你別跟來。”
扇堯進山後走了十幾裏路,見到了牡大和幾個官兵。
“什麽情況?”
牡大将她叫到一旁,低聲說:“來的不是什麽巫師,是那個鄭大人和大岳城的鄉侯。”
扇堯一聽,卻是笑了:“沒事,應該可以。”
牡大一懵,真的可以嗎?
說話間扇堯已牽着馬往山林深處走去。
牡大想了想一咬牙跟上了。
不過一裏路,他們聽到一聲巨響。
“小姐!”牡大在後面大喊一聲。
他們看到白光,在這個傍晚裏異常謠耀眼的白光……
接着是幾聲野獸的嘶吼,林子裏的鴉雀振翅逃走。
少頃,天空中下起了暴雨。
雨水打在身上是冰冷的刺痛感。
和那一日她傷了那只旱獸時有些不同,那場雨雖然大,但時間上隔了半個時辰。
大雨下了很久,直到扇堯趕到枯井旁,依然下着。
她看到站在枯井旁的竹白和鄭回。
也看到了竹白手裏的銀光,和他周身震顫着的銀飾,那些叮鈴聲被雨聲掩蓋了。
“旱獸,還沒有死嗎?”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問道。
鄭回搖頭,他不知道。
竹白手裏的銀光仍未熄滅,他的口中念出咒語。
不知過了多久,雨水模糊了扇堯的視線,直到那白衫人轉過身來,說了一句:“封印了。”
不知怎麽,扇堯覺得這時的竹白看着膚色比以前白了好多?
大岳城的水這麽養人嗎?
她不禁瞥向鄭回手中的那顆夜明珠。
也許是夜明珠的白光?
她又不禁想,京官真有錢還給發夜明珠的!
鄭回見她盯着他的夜明珠看,不禁拿袖子遮了遮,又咳了一聲說:“既然封印了那我們快點走吧,忙了一天又冷又餓!縣主你府上有地方落腳吧!”
扇堯耳根一熱,人家都提到這了,也不好拒絕。
從東尋山出來,扇堯讓牡大牡丹先回府準備。
一炷香後回到縣主府。
鄭回看着院子:“這地方不錯,就是府院太小了一些。”
牡丹翻了翻眼皮:“是,府上廂房只有兩間,便委屈鄭大人住小間的,大點的留給鄉侯。”
鄭回:“……”
扇堯沐浴完,身披一件純白的鬥篷站在窗口,窗外的雨小了很多,她正準備關上窗,卻見門廊外那個白佚?色的身影。
想了想她還是走出去了。
“竹大哥。”
見她出來,姜涅勾唇一笑:“我正要回房。”
他轉身之際,被她叫住了。
“竹白大哥,我有問題要問你。”
他沒有看她,卻已轉過身來,負手而立。
“竹白大哥,你知道湖水結界嗎?”
湖水結界?高階蠱師和高階巫師創造出的結界。
“你說的是這個?”姜涅的手一動,眼前的庭院變成了漫天湖水。
湖水漫過扇堯的小腿肚,吓得她後退好幾步。
靠,不帶這樣吓人的!
姜涅打量着她臉上的表情,突然就笑了:“陰修類的高階蠱師和巫師都能做出這種結界,不過這不是幻境結界,這是虛實結界,半虛半實。”
扇堯一聽難怪這種湖水打濕小腿的感受這麽真實。
“那破這種結界的方法呢?”扇堯看向他。
“因為湖水是實天空是虛,破這種結界有兩個方法,一是結界外部受到純陽內修的破壞,二是結界裏面的人通過星宿位置找出結界破綻。”
因為結界天空是虛的,但星宿位置不會騙人。
姜涅:“你在什麽地方遇到過湖水結界。”
看着他澄澈明亮的眼眸,扇堯都沒想過和他兜圈子:“在旭澗原。”
姜涅深看向她,澄澈的眼眸逐漸如幽潭一般深邃。
扇堯大抵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想再隐瞞:“兵主部的少主被人追殺,我和少主被困在玄武結界內,再之後我們便進入了湖水結界,只是沒多久少主不見了,我是在大秋獵比試的時候從湖水結界裏出來的。”
姜涅明白了她是怎麽出來的,那日他和顧承郎比試。
那日那個人的純陽之氣輻射方圓。
湖水結界受到了影響,加之她會星象之術,所以她從湖水結界裏出來了。
看來那個“苗疆少主”想殺了她滅口。
是因為她是楓子序的表妹?
不對,姜齡安不光想殺楓子序,他還想殺“少主”。
“你方才說玄武結界?”姜涅的眉頭一蹙。
“……是少主說那個是玄武結界。”
姜涅:如此說來那只小獸是顧承郎和方家小姐在玄武結界內找到的。
解釋得通了。
玄武結界錯亂後,停留在了南方地界,但因為旱獸出,玄武結界歸位北方地界。
小獸跟着玄武結界去了北方。
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這只剛剛被他誅殺的旱獸。
“楓子序和少主只是失蹤了,你不必擔心。天晚了,縣主早些休息。”他說着轉身離開了。
“……”
扇堯正無語之際,突然聽到有什麽聲音,她看向院牆外面,沒看到人影。
若是有人闖入竹白應該比她發現的還早,應該是她聽錯了。
她轉身回房,打了一個哈欠,還不算太晚,但她已經困得不行了。
旱獸的事終于落地了,想來是旱獸作怪讓這一方百姓遭受了這麽久的旱災。
第一場冬雨落下的時候,旱獸可能是受傷或者淺眠了一下,但它恢複後很快又開始作亂,所以冬雨之後土地又幹涸了。
想來百姓地裏的冬小麥過幾日就能抽芽瘋長起來,扇堯滿足地躺上床榻上。
姜涅是看着扇堯進屋躺下後才走的。
他使出隐匿術一直站在門廊邊。
縣主府來了“不速之客”,他不确定是誰,但可以肯定不是魔教的人。
來人并沒有惡意,更像是在找人。
姜涅飛向屋頂,輕功狂奔數百米後現出身。
站在林中等了片刻,感知到那個人跟上來了。
半個月前,楓子序在南陽打聽到阿葉受封長青縣,便趕來長青縣了。
他原本是想看看阿葉的情況後去打聽姜涅的消息的。
沒想能到在這裏找到姜涅,倒是省事了。
見到楓子序姜涅也很意外,他打量了他一遍,确定他沒有受傷才抿了抿唇問他旭澗原內的事。
“我往旭澗原北跑了,卻在冰獄見到了一個人。”楓子序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光緊緊地盯着姜涅,他似乎在想後面的話應該如何說。
在路上的時候他已經想過很多遍了……
如今看到姜涅,他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卻不知這段話說出來,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姜岺給他的那幾刀雖然不至于要他的命,但也讓他躺了好久,得虧了冰獄裏的那個人治好了他的一身傷。
前輩告知他了許多事,卻唯獨沒有告知他,他是如何被困在冰獄裏誰都救不了。
他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他的,因為他的眼神令他感到熟悉,他自認為是一個記性極好的人,可當他看着前輩一頭過膝的長發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他是誰,又為何一個築基期的大佬會被困在這裏這麽多年……?
前輩只告訴他,他如果要出去就得廢去這一身修為。
二十年前他不想,二十年後他也不想,他有私心,一直在等在等他的孩子找到他,他想将這一身的內修傳給那個孩子。
他從前輩口中得知了姜涅最想知道的事——苗疆首領的下落。
但楓子序并不相信前輩的話,他從冰獄出來後讓胥山的線人徹查了此事,結果卻如那個前輩所說。
前輩告知他苗疆首領死了,死在雍朝皇宮。
楓子序看向姜涅,又要他如何将這些告知姜涅……
他還是說了,平靜又淡漠,直到天空又開始落下豆大的雨珠,直到他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林子外的山石應聲炸裂。
他才反應過來,猛地抓住姜涅的肩膀。
姜涅的身體顫抖的厲害,他知道從現在起在這個世上姜涅真的……沒有一個親人了,他突然想到與這位苗疆少主相比,雖然都是自幼喪母,他至少還有父親,雖然在外人眼裏他那父親不喜歡他。
可姜涅從小到大只有那一個舅舅。
而且那個舅舅的心還是分成了三瓣的……姜叔晚對大公子二公子的疼愛,其他人都看在眼裏。
楓子序抓緊他的肩膀,直到那股顫抖停下了。
他松了一口氣。
姜涅了解楓子序,他能告訴他說明已經查過很多遍了。
只是他仍然不懂……皇上?為什麽?
當內心蓬勃的殺意四起時,他又感受到了那股力量,這力量不是來自蒼皇,而是來自他的靈識。
他想殺戮,靈識貯存了他的殺戮意識?
這又是為什麽?
除非他遇到了令他悲憤,令他想殺人的事。
他微低頭觑向自己的手掌,指尖銀白色的光依然那麽耀眼。
他轉身看向楓子序:“楓大哥,我有仇家嗎?”
楓子序愣了一瞬,不知他為何這麽問。
“剛才我想到殺戮時,靈識裏有一股力量驅使着我,這股力量很強大,它驅使着我要去殺戮,去滅掉不想看到的一切……”
他的話着實把楓子序吓到了,僵直在地許久說不出一個字,但楓子序很快清醒過來:“姜涅!你是靈識的主人!不是靈識驅使你!”
他仿佛是看到了很嚴重的後果,對着姜涅咆哮起來!
他楓子序要的是一個英明神武的少主!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
姜涅似乎是呆住了,低頭又看了一眼手掌。
那些明明滅滅的銀白火焰随着他的情緒消退了。
他的靈識剛才似乎是感覺到了一絲被封閉的記憶……因為他想起了從往日鏡裏看到的那一只烤鴨落在地上的那一剎那。
他的眼前是刀光與血水。
卻不知那血水是不是自己的血水……
可是他的心髒好疼好疼。
姜涅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是不是那只蠱!”楓子序驚呼道,三年前他誤以為中了霹靂毒火,後來才知道這只蠱是世間唯一一只蠱性不陰不陽的。
起初蒼皇為陽蠱,所以姜涅身上有中了霹靂毒火的特征。
後來蒼皇為陰蠱,助姜涅在冰洞躺了三年。
楓子序扶着姜涅找到一處避雨,他給姜涅把過脈後,問道:“少主是不是駕馭過它……?”
他感受到姜涅在與心髒裏的那只蠱的蠱靈融合。
“是,有三次了。”
楓子序沉默了,他不知道是好是壞,畢竟他從未見過這種蠱,但已經發生的事便只能往好處想。
姜涅的嘴唇泛起一抹銀白,蒼皇的蠱靈是銀白色的,蠱靈之力外洩不是什麽好事。
“看來它之前有消耗你的靈識。”楓子序點了他的穴道,“它本頑劣,你能駕馭它的時候,也是它在駕馭你的時候,我鬥膽猜測它的目的是想與你的靈識合二為一,但如果這樣,少主,你還是你嗎?”
“……”
姜涅沒有回答,澄澈的眼眸不複往日的幽靜。
如果蒼皇的目的是奪取宿主靈識,姜涅只有在極短的時間內擁有完全控制靈識的能力,以後才能制住蒼皇。
說簡單點,姜涅需要在短時間內煉出靈髓。
“少主能在半年內煉出靈髓嗎?”楓子序問道,“若是靈核也行。”
靈核是靈髓的前期形态,質量小到忽略不計。
見姜涅抿唇不語,楓子序嘆道:“少主試一試吧,你既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操縱靈識,靈核不成問題的。”
姜涅澄澈的眼眸閃過一抹堅毅的光,楓子序讓他多用靈識,他一直都在試着煉出靈髓,可是總不達要領。
楓子序知道他的問題在哪裏,畢竟他修為不及姜涅也沒有靈識,他只能将經書上的理論說與姜涅聽,剩下的都只能靠姜涅自己了。
不知過了多久。
楓子序看向旁處淡淡道:“我想首領死在皇宮此事不假,但也應該另有隐情。”
“若是皇上所為,那将苗疆使臣招往長安一網打盡即可,可皇上并沒有直接對使臣下手。”
楓子序猜測首領可能是突然病死于雍朝皇宮,只不過這背後的理由耐人尋味,首領為何要獨自前往長安?
之所以這麽認為,是因為站在皇上的角度思考這個問題,最不希望首領死的正是皇上。
如今的朝野皇上還能用到的人不多,不可能做出這種自掘墳墓的事來。
皇上應該清楚如果姜叔晚活着,十六部能安定即使是表面的安定,如果姜叔晚死,十六部就真的亂套了。
這也是皇上不敢将這個消息放出去的原因。
若是姜叔晚死了的事傳遍了,十六部的內鬥就會擡到明面上來,各部之間不會再講禮數,這麽一來祗山城以南是真的大亂了,加上北方冰族不斷騷擾,雍朝會陷入死局。
楓子序凝着姜涅,姜涅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從失去唯一親人的痛苦中立刻清醒過來。
“少主,我暫時不能出現了,明日我會回胥山。”
姜岺的人一直在找他,他不可能回楓葉部,更不能跟着姜涅去大岳城,如今他只能暫回胥山。
“姜岺的人暫時不敢動‘竹白’,但他們不會放下殺心,如果得知少主便是‘竹白’,他們一定會動手的,所以少主務必小心。”
楓子序将一個玄鐵盒子交給姜涅:“這是我熬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