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當扇堯看到君山道觀方向電閃雷鳴的時候, 方知姜涅不在祗山城而是一直在君山!

她以為姜涅是要來祗山城所以三日前她從祗山城後山野道混進來後一直留在這裏。

君山道觀離此有五十餘裏地,她若飛過去也要花上一點時間,想到這裏扇堯不再逗留, 從後山野道出去後,向君山方向飛去。

她心中起疑, 姜涅為何會選擇在此渡元嬰劫?

不對, 此前星象所示姜涅的元嬰劫不是今日, 那就是元嬰劫提前了!

雷劫時間提前,她頓時想到她之前渡劫也是因為時間陡然提前, 所以她失敗了。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默念出一個口訣,将身體內的九天純陽之力集聚于靈臺, 一念過後再睜眼已是十裏開外。

如此幾次後, 她終于趕至君山道觀。

當她站在道場上, 已是汗流浃背, 而此時最後一道天雷黯然收場,仿佛只留下一地的煙灰……

她睜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的撐着疲憊的身軀往道觀走去,卻又很快被一道強而有力的結界彈開了。

她吐出一口鮮血喊了一聲:“姜涅……”

道觀內沒有絲毫動靜, 她開始慌了,爬起身向着結界沖去, 又大喊:“桓無一!”

沒有人回答她, 她捏出符咒來, 貼在結界外圍,動用了內修,想辦法要沖破結界……

可怎麽也沖不破這個結界!

道觀內沒有任何聲音, 像是那個人已經死透了一般。

從她看到電閃雷鳴, 可不止六道天雷, 若是姜涅沒有熬過去,也許早已經死透了……

終于有溫熱的淚水從臉頰滑落,她不知道自己已是淚流滿面。

為什麽這麽害怕他死了,為什麽要這麽害怕……

一個沒有桓無一的世界,她從修行到飛升索然無味,一個沒有姜涅的世界,她哭得不能自已。

這一刻,她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卻又倔強的不想承認,她對桓無一,對那個蒼白陰郁的少年,對偉岸沉默的竹白,對殺伐果決的姜涅……早就埋下了一份年少歡喜。

豆大的、滾燙的眼淚從眼眶裏滑落……

她不停的用手敲打着結界,直到雙手鮮血淋漓……

直到一只大手輕輕包裹住她的手,她手上的血漬消退了,結界在她眼前碎裂,她誠惶誠恐地擡起頭來看向那個人。

這一刻她在害怕,害怕她看到的人不是桓無一也不是姜涅。

這一刻她看到這人熟悉的驚豔眉目,卻也看到他的一頭銀發,看到他絕美臉龐,看到他冷漠的殺伐的眸光。

不知是為什麽,她本能的後退了一小步。

她細小的動作落在姜涅的眼裏,他并沒有太在意,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他長及腳踝的銀發上,微皺了一下眉頭。

他似乎是嫌這頭發太長了,微微動了一下靈識,頭發便縮短到他想要的位置,只是未再變回黑色。

姜涅走在前面,似乎是察覺到女人沒有跟上來,他停了一下,也沒回頭看她,就只是等着。

扇堯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她也不懂自己在疑惑什麽……

似乎過了很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問道:“姜涅……你現在是元嬰期了嗎?”

如果他已渡劫成功,腹內的金丹應該已轉化為元嬰,已練出法相。

是不是練出法相之後,他的神情會比之前更冷漠?如果是這樣她或許能理解一點。

姜涅沒有說話,他微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是在想該如何和她解釋,但很快他掐斷了這個想法,他不想進行沒必要的解釋,但他內心卻想和她解釋清楚。

手指握緊掩藏在白色大袖中的舍龍神柱,挺拔的身影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屹立在風裏,兩種矛盾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裏燃起又熄滅,最終他還是緊抿着唇一字不語。

魔教剛死了兩個護法,姜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恰是回到兵主部在三長老的助力下,聚月即将渡築基劫。

幾乎同時扇堯發現她的金丹劫也到了,和聚月是同一天。

扇堯本來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她吸收了姜岺的九天純陽,姜岺本身的修為在元嬰上下浮動,有姜岺的修為托底,金丹劫對她來說不難。

她找的地方是摩诘山,湖水的對岸是山的陽面,她之前和龍長老在此設結界時便發現這是個渡劫的好地方。

于是她在此地設了結界,貼上了符咒。

可她渡劫這日,忽然發現在她所設的結界外,被人多加了一層結界,那層結界比她自己所設的要強很多。

當晚,三道驚雷之後,天空中又有六道驚雷劈向摩诘山。

前三道雷是聚月的,後面六道才是扇堯的。

扇堯從結界裏出來後,慢慢走入摩诘湖中,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微仰起頭,将身體沉入湖水裏。

九天純陽結丹後的身體是炙熱的。

可她似乎一點都不排斥這樣的純陽修為,她微皺着眉想,有沒有一個可能她本身就很适合修煉九天純陽。

她來的世界宿山劍派是星宿宗門,本質上屬于陽修,但宿山的陽修并不是純陽。

她并不是所謂的純陽之體,卻意外的與九天純陽很是契合。

也是這時她陡然想到了原書裏第一個提到的修九天純陽的人,魔教第十五代教主界鸠天。

界鸠天也不是純陽之體,所以他一直想要純陽之體。

如今看來九天純陽并不是一定要純陽之體。

洗幹淨身上的血漬,她感受到脊背上那些綻裂的傷口在緩慢的愈合,她游回岸邊,拿起之前準備好的衣物,正要穿上之際,忽然見到漆黑的森林裏掠過一抹白光……

她在驚懼中慌亂地喊出:“你站在那裏別……”

那個“動”字還沒說完,他已閃身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一剎那間,扇堯石化在當場,好半晌也緩不過神來。

等她反應過來将衣服套在身上……姜涅早已将她這副模樣看了去。

似乎他的眼裏沒有一絲的波動,甚至整張臉上連一絲尴尬都追尋不到,那雙眼尾微微上翹的眼,明亮又澄澈,只是澄澈中帶着一股透骨的寒。

長長的黑發遮住少女的玲珑身軀,她拿着衣衫匆忙地往身上套着,又在下一刻皺起眉大罵他無禮。

姜涅顯出幾分木讷,停了一會兒才轉過身去,長眉不耐煩地壓低,心裏想的是:在胥山時她這具身體是拿他的修為造出來的,什麽該看的不該看的早已盡收眼底,那這女人究竟在生氣什麽?

他背對着她說:“你既已渡金丹劫,便不要再留在兵主部了。”

什麽??

穿好衣裳的扇堯绾着頭發的手猛地停下來,他匆匆趕來原來是想趕她走的!

可姜涅後面一句話又讓她的怒火消了一大半。

“你帶竹宛去竹部的舊地,今晚就走。”他的聲音比之前多了幾分柔色。

扇堯明白了,應該是今天他要帶人去奪回祗山城,他已将這麽強了,确實應當趁着最佳時機對魔教進行反擊。

“這是少主給我的命令嗎?”她現在的身份是龍部長老的主事,姜涅若是命令她,她是可以接受的。

背對着她的姜涅默了片刻,離開之際沉聲答:“你覺得是便是。”

他走了,她仿佛能看到他走過的地方落下一地銀白的光,她猛地蹙了一下眉,她并不覺得這是一個元嬰期的大佬身上會出現的正常現象……

他的修為已經多到可以浪費的地步了!

扇堯緊咬了一下唇,說不嫉恨是假的,但有時候人比人,真的能氣死人。

但很快她又想到那日她問姜涅是不是進入元嬰期,姜涅沒有回答她,以姜涅的性格是就是是,除非是不好回答。

她懂了,姜涅那次渡劫修為不止達到元嬰!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怪物!

那日她真的以為他被雷劫劈死了!

扇堯敲了敲竹宛的窗子,好久也不見屋內傳來動靜,她嘆了一口氣,推開窗子翻了進去。

竹宛聽到動靜這才緩緩醒來,揉了揉眼睛看到扇堯,他喚了一聲,又翻身睡了。

“……”扇堯無語凝噎,伸手将他抱起來給他穿好衣服。

“堯姐姐……”他又喊了一聲,仍舊沒睜開眼睛。

扇堯快速收拾了一個包袱,轉身背起他推開門。

路過聚月的房間,她看了一眼,聚月他們還沒有回來。

她沒再多想,背着竹宛離開了。

她回住的地方本想和龍長老告別後再走的,方知龍長老也不在房裏。

姜涅讓她今晚就走,既然是他的吩咐,她不想違令。

想來姜涅的大軍此時應當已出了城寨。

扇堯走摩诘山的方向離開兵主部向十六部最東面的竹部舊地走去。

次日淩晨天快亮的時候,扇堯看到了十六部的士兵,他們身穿靛青色長裾袍,頭上帶着同色兜帽,手裏拿着武器。

扇堯不知道他們是哪個部的人,但他們将她圍起來了。

姜涅不可能明知道這條路危險還讓她帶着竹宛走,所以這群人應該只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已。

扇堯拿出她身份象征的東西,一個月牙形的銀镯子。

二十長老的镯子是太陽形狀的中心是琉璃鏡,他們的主事的镯子是月牙形狀的。

為首的将士看到她的镯子,立刻讓士兵們退下了,他對她行禮告知他他們是戌部的人。

戌部在兵主部東西南三側都有地盤,他們的地盤很大甚至比兵主部還要大,能遇上戌部的人也不算奇怪。

扇堯點頭行禮後,正要離開卻又被那個小将攔下了。

他顯得有些拘謹,撓着頭笑了笑:“主事大人,竹部舊地城寨已毀,您不如來我們戌部小住吧。”

扇堯一聽頓時皺眉,堅毅的眸看向他:“多謝,但不行。”

她俨然不想和他多說什麽,繞開他們往野道上走去。

見她已走遠,戌部的将士只好将有人去了竹部舊地的事彙報給他們部的公子。

在扇堯被人攔下的時候竹宛便醒了,等扇堯走遠了,他才開口喚了一聲:“堯姐姐,我自己走吧。”

扇堯見他醒了,将他放在地上,也坐下喝了一口水。

竹宛打開包袱,找到吃的分給扇堯,又問她他們為什麽要去竹部。

扇堯答:“少主的吩咐。”

竹宛點點頭沒有再問了,他看了一眼兵主部的方向,似乎已經猜到了兵主部應該又有戰事了。

姜涅想趁機奪回祗山城,是因為他陡然想到祗山城的天池洞穴是至陰之地,木水兩大護法想要占據是想在洞穴內渡劫。

木水兩大護法雖然死了,但伏帷、夜冥都是陰修。

這兩人是羅剎大軍裏最難對付的存在,他們比木水兩大護法要棘手得多,尤其是進階之後伏帷,他已是真正的羅剎。

即使是蒼皇都傷不了他半分。

姜涅對楓子序說:“夜冥中了蒼皇蠱毒,他會找極陰之地解毒,所以魔教不會放棄祗山城,但若夜冥未練成真正的不死羅剎,我有一計可擊殺之……”

楓子序微睜大眼睛。

這時三長老和聚月騎馬追上了他們,他二人停下,看向身後。

三長老将手放至心髒的位置,哽咽着說道:“少主,幸不辱命,聚月已入築基。”

聚月翻身下馬,對姜涅單膝跪地行禮。

“很好,聚月,正有一事派給你。”姜涅說着看向一旁的芳明。

芳明抱着一個一人高的木盒子,踉跄地走過來,直到将盒子放下才紅着臉長籲一口氣。

“聚月,你打開它。”姜涅的聲音沉而有力,雙眸灼灼。

聚月仿佛是受到了鼓舞一般,一把掀開盒子,一柄巨大的紅黑相間的利刃展露于衆人眼前。

如果細看,能看到它脈搏的跳動,甚至能聽到類似于野獸般的粗喘聲。

“這是!”聚月睜大了眼睛,這刀他在經書上見過。

這是兵主部的聖物,是血怒天!

“血怒天,它是血怒天!”少年激烈地喚出這個名字,他在欣喜中伸出雙手握緊刀柄。

這一剎那間,他舉起刀來,他大笑着,內心呼喊着“好刀”!

姜涅淡淡一笑,問他:“可還稱手?”

“稱手啊少主!相當的稱手!”少年的眼裏寫滿了高興,純粹的不能再純粹的高興。

按照姜涅的計劃,他們先奪取祗山城,然後再放掉祗山城。

因為羅剎大軍他們是守不住的,但是奪回來可以挫敵方銳氣。

也是這一次,他們見識到了蠱将加上血怒天的威力,這一次,羅剎大軍才知道什麽不死之身,在手持血怒天的蠱将降臨之時,他們也是有性命之憂的。

戰火之中,聚月已殺紅了眼,蠱眼的位置随着他高昂的戰意在上移,當他看着血怒天穿透那些羅剎的身體,當他黑紅色的氣息随着那些黑色符咒的流動,将羅剎包圍。

而那一剎那他再揮出血怒天,這個羅剎在他眼前炸開,化作一股漆黑中透着幽藍色的濃煙。

這些困擾天下已多日的羅剎,就這樣在衆人眼前灰飛煙滅了!

快慰啊!

看着他們一個一個飛灰煙滅永世不得超生!真的快慰啊!

聚月控制不住的狂笑起來!

這對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來說是莫大的殊榮,他從未想過自己這麽強過。

他雙眸赤紅着,周身籠罩着紅黑色的光,和他手中血怒天的顏色一模一樣……

他是蠱将,四千年才會降世一次的蠱将!

灰飛煙滅的羅剎多達幾百的時候,三長老終于忍不住喊了一聲:“聚月,別再消耗內修了!”

聚月仿佛是聽不到,三長老又看向姜涅:“少主,聚月身上的蠱眼會随着戰意移動至心髒,還請少主讓他停下來。”

姜涅分明是知道這一點的,他沒有立刻飛了出去,大約過了半刻鐘,他看到那些羅剎軍中開始有人撤退了,他才緩緩走至戰場中,落下一個桃花源結界。

他的反應,被楓子序看在眼裏,楓子序知道若是以前的姜涅不等三長老說完便會出手。

而現在的姜涅,是等目的達到了才走進戰場的……

姜涅身上的蒼皇之力散開,那些羅剎被擊退至幾百米開外。

因為蒼皇之力,聚月的蠱眼被壓制住了一點,他的意識也恢複了一些,此時他的眼前是一地的桃花,他盯着這些桃花看了許久,雙眸才漸漸開始恢複原本的色彩。

手中的血怒天漸漸退溫,震顫的脈搏恢複平靜。

這一戰之後,他們暫時奪回了祗山城。

當夜,姜涅在祗山天池的石洞母洞穴內留下了一個陣法。

如姜涅所料,次日伏帷和夜冥再率三千羅剎圍住祗山城。

而這一次姜涅卻說:“且打且撤,撤的不要太明顯,到君山道觀便停下。”

大部分人都不明白少主到底是何意,他們詢問大巫,大巫也不會對他們解釋。

在兵主部将兵力用來攻守祗山城的時候,魔教的火護法帶人走水路襲擊了兵主部。

姜涅讓扇堯帶着竹宛先走,因為楓子序的人查到魔教的人在查找往日鏡下落。竹部的城寨已被燒過了,魔教的人不會再想到竹部舊地,在姜涅看來那裏是最安全的。

當然火護法此次襲擊兵主部可不是為了往日鏡。

火護法等了這麽久,終于等到姜涅将兵力拿去攻打祗山城去了,如此大好時機他怎麽可能不動手。

按理說姜涅是有預料的,不然也不會讓戌部的公子帶人将兵力布局在兵主部外,這樣兵主部城寨便給敵方一種無人看守的錯覺。

可誰都知道這一招請君入甕玩得太大了,他們的少主雖然秉性乖張,但到底有些“心慈手軟”可沒這麽敢賭的。

二十長老都不認為這是姜涅想出來的辦法,這種手段更像是姜涅的母親姜映晚可能會用的,那個女人一生都喜歡豪賭,十六部此前能活動的地界可沒有現在這麽大,如今的十六部是在這位首領手中壯大的。

或許這個時候他們才真實感受到這位少主确實是姜映晚的崽啊!

當戰火蔓延至巳月樓時,姜岐正在撥琴。

悠揚的琴聲從樓閣內傳出,與厮殺聲融為一體。

當那個戴着鮮紅色面具的人手拿一柄赤金槍出現在巳月樓外,琴弦聲如急雨,亦如流星匆然落地又戛然而止。

姜岐将古琴推了出去,七根琴弦化作鐵劍直刺向火護法。

火護法手中的赤金槍一個轉動,七弦劍化作碎片。

“那個練九天純陽的苗疆二公子是你的弟弟?”

火護法見他二人五官有些相像才如此問的。

此時姜岐還并不知道姜岺的死與火護法有關,但他如此聰明顯然已起疑心,他微擰緊眉,原本柔和的眸光變得深沉起來。

他站在闌幹處藍色的長老長袍被風吹的飛揚,耳上與姜涅那只幾乎無甚差別的耳環搖晃起來。

他身上的百蠱在提示他,這個他從未見過的魔教護法,他的實力超乎他的想象。

“可惜你是個陰修,內修對我沒用。”火護法抿唇一笑間,他手中的赤金槍轉動起來。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姜涅的雙眸裏碎裂開來……他也在這一刻恍然明白了,齡安是死在誰的手上!

這一瞬的失明他沒有太在意,擡起手臂的剎那,身上的藍袍炸裂開來,露出健美白皙的胸膛,身上的百蠱在叫嚣,轉瞬之間它們釋放出巨大的威力。

兩人的戰鬥持續了很久,天色漸暗,刀劍聲已喑啞,火護法的赤金槍指着姜岐的咽喉:“夠了,我不想再和你玩了,送你去見你弟弟。”

火紅色的面具下,薄唇微微揚起,他的槍往前送出去的剎那間,一股極強的力量從他的頭頂落下——

大概是因為感應到巨大的危險,火護法本能的使出隐匿術,眨眼之間已不見身影。

姜涅冷哼一聲:“跑得挺快。”

姜涅未看地上的姜岐一眼,閃身去追。

這時龍湛鳴純等人帶着人沖進來,龍湛走過去扶起姜岐。

姜岐看着姜涅遠去的方向,因為之前短暫失明他視物還有些模糊……

剛才,姜涅明明可以看着他被火護法殺死的。

換做任何首領,借他人之手讓一個妄圖奪權者死掉,怎麽都不虧。

這一戰,魔教大軍也摸清楚兵主部的情況了,兵主部沒有往日鏡,能收刮的財物寶物也被收刮的差不多了,魔教暫時不會再來了。

火護法剛帶人撤至祗山城,便聽到魔兵帶來的消息。

首領夜冥死了。

“一個陰修羅剎說死就死了?”火護法說話之間赤金槍抵住那個魔兵,還沒動手魔兵便昏死過去,他的眼眸微微垂下,收了槍,哼道,“無趣。”

他只是看了一眼祗山城城門,吩咐道:“帶我去看看他的屍體。”

站在祗山天池旁,火護法能感受到身後那個敵方極其陰寒的氣息。

伏帷将夜冥抱了出來:“昨晚夜冥來此療傷,等屬下來找他時,他已經變成一具屍體了。”

火護法只是看了一眼那個洞口便罵了一句:“蠢物!”

極陰之地被人設下了法陣都敢進去療傷!虧他還是陰修蠱師出身。

如此蠢物也是死得其所!

火護法未再看一眼幾人快步離開。

已知蕭彥塵在上巳日會渡三十六雷劫,界鸠天便将此消息放了出去,雖然指望不上能有人治得了蕭彥塵,但有一兩個人能在蕭彥塵面前作妖他也會很滿意……

扇堯和竹宛兩人在竹部舊地搭了一個新房子,一眨眼兩人在竹部這片廢墟上度過了春節和元宵。

雖說地窖裏的麥子和米足夠他們吃到明年去,但扇堯仍舊會想姜涅究竟還要讓他們在這裏住多久啊。

與世隔絕的日子,可不是那麽好過的。

不過這段閑暇時光,扇堯已和竹宛将竹部經書學完了,她開始互相教竹宛星宿占蔔和一些劍法心經,而竹宛則教她竹部的巫法術法。

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是日扇堯聽到浮水之地的蛇道裏傳來聲音。

那次姜涅帶軍隊從蛇道走過一次後,出口處被姜涅設下了結界,即使回到大岳的将士們将蛇道的秘密傳了出去,尋常人也是沒辦法破開姜涅的結界的。

但扇堯不敢大意,在竹宛熟睡之後,她開始蹲守蛇道的出口。

一炷香後,果然有人破開了結界,一個人影從出口處走出來。

扇堯屏氣斂聲,她雖然看不清來人的模樣,但感受到對方強大的內修,應該在元嬰之上,再三衡量後她選擇靜候。

直到這個人走到廢墟之中,月光照耀在他的臉上,她看清了這個人的臉。

“顧燕”。

在她微抽吸的這一瞬,一股強大的吸附力向她襲來。

千鈞一發之際,扇堯釋放出九天純陽,穩住了這一擊。

“九天純陽?”界鸠天仿佛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問出聲的同時,也笑了一聲。

“魔教的狗賊都打到這裏來了?”

九天純陽是魔教聖經,十六任教主有十五人都是主修九天純陽。

除了蕭彥塵。

所以四大護法裏只有火護法明白,蕭彥塵将九天純陽交給姜岺的意義所在。

蕭彥塵是想飛升之後,将教主之位傳給姜岺。

正因為搞清楚了這個用意,火護法怎麽會容許姜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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